二百五十八章 安營紮寨
茫茫長龍，行走在雲雨中，地上汙水四濺，叛軍士氣低落，個個臉上充滿異色，甚至不少人掉落隊伍，轉身逃跑。
混入這隊伍中的張羅，感受到這變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等烏合之眾，若是有千餘騎兵，猛然衝襲，定會死傷無數，不戰而敗。
“說好大搶三日，為何在第三日又要出擊，直娘賊。”
“是啊，這雨下的俺心裏亂糟糟的，為何非要今日出擊。”
“誰知道，我連午飯還未用過，將軍就下令出軍了。”
“據說此此出軍，則是那晉陽城啊。”
“晉陽城？這地方前不久我去過，那地方城牆有幾十丈高，就憑我們能攻破麽？”
在這大雨淋落，眾多叛軍裏的流民，紛紛抱著手中的鋤頭、斧子、一步一水坑，朝前方前進，忍不住出聲抱怨。
眾多流民前來依附，本意是為了反抗欺壓自己的貪官汙吏，然而曆盡搶殺縣城的經曆，個個忍不住沉迷其中。
然而還不到兩天，這夢就被擊破，隨著大軍的步伐，離開那逍遙的窩，行走在這雨天中，猶如落湯雞般。
這種情形，讓他們心裏落差極大，心中憤恨愈加旺盛。
“我等前去攻打晉陽城，莫不是送死？”衣衫襤褸的張羅，也參與其中，道。
“送死？”有人聽見這話，心裏一個咯噔，在這其中亦有不少老實巴交的農民，前不久還在土裏刨地。
忽然風雲變幻，被叛軍攜裹成為了一員，知道會死，臉上不由慘白不已，嘴唇微微發抖。
“是啊，那晉陽城可不是普通縣城，那可是天下雄城啊。”張羅繼續道。
“天下雄城？”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雖然也瘋狂過，蛻變成野獸，但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性格，依然刻在骨子裏。
“對，那天下雄城，據說幾十丈高，哪怕以前宋太祖，帶著十幾萬精銳，在這城池麵前也屢屢碰壁，灰溜溜的回頭。”張羅點了點頭，繼續忽悠道。
“宋太祖？”聽聞這此，眾人眼中紛紛充滿了驚恐，雖然曆盡多年，但趙匡胤的威名，依然流傳在眾人心中。
“那該如何是好？”眾人紛紛問道，他們可不想就這麽死了，在縣城裏搶奪的財物，紛紛別在腰裏，還沒花掉呢。
“這個，我也無能為力，隻能希望我們能躲後麵點，不要讓我麽上前送死，”張羅麵帶無奈，帶著絕望氣息。
“我先逃到後麵去，期望到達晉陽城，不會輪到我。”
話罷，迅速從中離去，如魚兒遊走在水裏，穿插在別處，唯有留下這一堆流民，各個臉色慘白，雙眼無神，手指微微顫抖。
而後這流民又自發離開，帶著恐慌，如同瘟疫般，不斷傳播在這叛軍中，各個還未開打，便士氣大跌。
這些流民來到別處，又與其餘人等問候，得知昔日宋太祖伐漢的事跡，以及宋太宗伐漢，損失臉色更為慘白。
望著叛軍情緒變化，張羅嘴角微微上揚，這些叛軍本就是山賊加流民而已，軍紀渙散，若是正規軍，根本無他發揮口才的能力。
更無法和這樣，能夠穿梭在不同的隊伍中，散播恐慌，所謂正規軍與流民的區別，不單單是在戰鬥力中，還有軍紀中。
隨著時間流逝，原本烏雲密布的的天空，此刻更為黑蒙蒙，猶如黑暗籠罩般，讓眾多流民，心懷恐慌，猶如前往不歸路。
而張羅也差不多和數千人聊過天，散播過恐慌，看著空中，知曉時機差不多了。
……
在叛軍後方，鬼臉杜成看著這死氣沉沉的軍隊，眉頭微微皺起，但並沒有說什麽，這些人心懷不滿，他又何曾不是。
在溫柔鄉裏沒多久，便硬生生的要奔赴晉陽開戰，他怎麽可能不了解那座龍城。
曆來晉陽，被攻克都並非正麵所克，而是各自因素，就憑他們這數萬人？數萬流民軍隊？
“這褚煥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坐在大馬上，杜成細細思考著。
如今忻州，已經成為褚健囊中之物，按照這叛軍良好的情形，隻要不斷招兵，攻打四周的小城才對，為何非要前去攻打晉陽？
任憑都城如何思考，都想不通為何這麽做，這樣做，除卻軍隊損失慘重之外，毫無用處。
他從來沒想過，依靠這軍隊，能攻下晉陽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看來我該早做打算，不然在晉陽損失慘重之後，那宋廷派出軍隊鎮壓，怕是屍骨無存。”望著前方行走的軍隊，杜成暗自說道。
恰好看見前方地勢平坦，距離山坡不遠，坡上樹木叢生，加上今日雨水，並且隻是一時之地，無需太多條件，便打算就此安營紮寨。
杜成對親信道：“都停下，各自安營紮寨。”
得到軍令，這親信紛紛朝前下令，安營紮寨。
杜成也從馬背上下來，那雨水絲毫未曾浸濕他的衣裳，無形內氣所化的罡氣，將其全部阻擋。
……
“安營紮寨麽，”得到軍令的張羅，神不知鬼不覺的再此隱秘其中，臥底流民軍隊，輕而易舉，如果是正規軍，他早就被揪出了。
不過就算正規軍，他也不怕，擁有易容術的他，混跡在小兵當中，還是綽綽有餘的。
看著前方過來的隊長，張羅神情莊重，拿著長槍站的筆直。
這隊長約有一米七，屬於高個子，胡子拉碴，眼神充滿血絲，腳步酥軟，一看就是個花架子。
隊長望著張羅，疑惑問道：“你叫什麽？”
張羅正色回道：“俺叫李羅，”而後手中遞出了一根金條。
瞧著張羅遞給自己的金條，隊長雙眼一亮，快速將其收入懷中，左顧右盼後。
仔細瞧了瞧張羅，見其與自己個子一樣高，臉色黝黑，身子骨也不瘦弱，隊長道：“你為火長，挑選十人。”而後快速離開，前去別處。
“伍長麽，倒是不錯，”張羅喃喃自語道，這宋朝的製度，則是為十人為一火，五火為一隊。
約莫過一個時辰，此刻天空一片漆黑，這叛軍才清算好人數，為兩萬四千餘人。
清算好人數，則開始了排兵布陣，最外層則以長槍紮成一排排，猶如柵欄般，用以阻擋敵軍的襲擊。
而後在長槍後，則是瘦弱的流民，一層層猶如碟豆腐般，最一層為精銳，各個身著戰甲，手拿最好的武器，將杜成的營地包圍在最內部。
張羅則就守衛在那精銳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