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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誌銘 甲-011

  繼承者——甲

  這天郭三日正拿著掃帚打掃監控室門前的落葉,抬頭看去幾輛商務車緩緩駛來,數量不多,隻有三輛,但車型都是一樣的,而且配置都不低,更引人注意的是,三輛車的車牌尾號竟是連續的三個連號,看來這人也是有一定來頭的。郭三日走到大門前將護欄打開,三輛車魚貫而入,隨後帶著從車上下來的人往甲號園一期那邊走去,一行人中一對母子頗引人注意。那個母親雙手捧著盒子,旁邊的青年雙手攙扶著他往前走,看樣子應該是死者的家屬,但他們的穿著卻實在樸實與來時乘坐的車相比,是那樣的不相配。兩人均為一身素色的棉布襯衫,配以白色布鞋,雖說倒也幹淨整潔,但款式和新舊程度上看都已有些年頭,若在,年代,倒也合理,但在當下有權有勢之人,即使素衣也是非麻即蟬,讓人感到貴氣逼人,這身打扮就顯得很另類,有些格格不入了。按說郭三日也並非講究吃穿之人,但奈何這母子二人穿著太過顯眼,更奇怪的是兩個人的表情,除了因親人離去的悲痛外,眼神中流露更多的是一種絕望。郭三日在這也快一年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會有所了解,人在因親人逝去而悲痛時,眼神多是模糊無神的,而因其他外界原因造成的痛楚,眼神則常帶有一絲決絕。兩者的差別雖不大,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其中的不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郭三日對母子二人很是好奇,心中也不免有了些疑惑。


  在不自覺中,一行人走到了墓位前,隨行的人將逝者放入了墓位後進行了必要的儀式,有序的鞠躬告別,讓郭三日意外的事,母子二人並未像他想的那樣失聲痛哭,而隻是默默的擦拭著眼淚。


  安放妥當後,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有人上前攙扶母子時,二人並未起身,而是讓來人先行離開,還想要在此多待一會。其他人都陸續的回到了大門前的停車場上等待母子二人,郭三日卻一時有點不知所措,隻好站在旁邊的小道上,靜靜等待他們告別完後,再帶他們回去,畢竟回去的路還有很長,隻留下一老一小二個人他也有點不放心,萬一出了點什麽意外,作為服務方的園區也是有責任的。就在他還在心裏盤算著的時候,卻見那母親從衣兜中拿出一個藥瓶,打開蓋後倒出了一大把粉色顆粒,郭三日馬上在下意識中知道了他們要做什麽,大喊一聲後飛奔了過去。這二人顯然也沒想到郭三日還在這裏,被他一聲嚇得渾身一顫藥瓶竟翻到一旁散了出來,郭三日借機快步上前,將他們手上剩下的藥物抖落下來,把二人扶正。他怎麽也沒想到,送一個長輩時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這要是一對年輕情侶的生死別離他到多少還能有點心理準備,但送一個早就年過半百的老人,而且看樣子,家境應該還不錯,像這種家庭那些匆匆安放好後就離去處理事務的他見過,在墓地這尋短見的他還真是聞所未聞。在將二人扶好後,自己也不禁跌坐在地,驚異的看著二人,這時在看母子二人已抱在一起,像是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眼下除了呼吸以在無心做其他事,郭三日這才放下心來。看著前麵墓碑上那人的照片感覺有些眼熟,雖然一時還想不起來是誰,到也生了幾分親近,就想勸說這母子幾句,可張了張嘴,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麽,郭三日原本也不是那能說會道之人,這一緊張就更難開口,緩了會兒後,倒是這母子二人先開口了,麵對著這還唯一陪在身邊的郭三日道出了一段鮮為人知的家事,郭三日也因此了解了一段人世間複雜的親情糾葛,讓他這個在一般百姓家庭裏長大的人,內心泛起陣陣波瀾,竟不知如何來形容這種感覺,隻能暗歎人世的複雜。


  繼承者——甲()

  故事要從這個男孩的爺爺說起。男孩的爺爺姓錢,叫“錢夏”,現在的錢家早已是本地數一數二的家族,也經常在財經版報道上有所提起,所以郭三日才對那剛剛離世的錢家控製人有所眼熟。可在男孩的爺爺錢夏那個年代,他們錢家還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常家庭,他爺爺錢夏在本地的糧庫上班,負責看守糧倉。


  有一天晚上,天陰的可怕,錢老爺子跟幾個人在屋子裏打著麻將消磨時間,那個年代這還是違法的,但好在糧庫地處偏僻,少有人來,所以無聊時他們幾個老人就躲在屋裏消遣一會兒。可打著打著,突然對麵那人嚇得臉色慘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麵的窗戶,其他人都隻當有生人過來撞見了,捂好牌扭頭也向窗外望去。但一看不要緊,卻一個個也嚇去了半條命,隻見窗外漆黑的夜色中一個白色紙人正伸長了脖子瞧著他們,當時他們全都嚇傻了,有個膽大的說“別怕估計有人要偷糧,故意嚇我們呢”。聽他這麽一說,幾個人到鎮定下來,一起拿著杆子衝了出去,可到了外麵一看,全都癱坐在了的地上。隻見夜色中,倉庫四周全是紙人紙馬在飄動,還有幾個騎著馬的紙人正向他們晃晃悠悠的走過來,邊走還邊往外扔紙錢,一些竟被風吹到了他們臉上,頓時他們嚇的什麽也顧不上了,隻知道一個勁的往外跑。


  據男孩的爺爺,錢老爺子講,他都不知道最後是怎麽跑到派出所的,看見牌子後隻覺自己是死裏逃生了一般。左一句右一句喘著氣,把事情跟所長報告以後,所長並不相信,認定了是有人要偷糧,馬上重新帶著幾個幹警去查看。但結果到了現場後發現十個糧倉有六個被搬空了,放糧的屋子裏堆滿了紙錢,這時所長才相信撞了邪,因為糧倉很大,而且所長帶著警員都是開著車來的,就算有人偷糧也不可能這麽快搬走,還不留下痕跡,更沒那閑心把那一捆捆的紙錢碼好,和他們開這種玩笑。


  那個年代,是一個特殊時期,糧食比金子都重要,糧庫被盜可是大事,上麵派了很多人下來調查,所長隻提及丟糧之事,並未言及其他,最終也沒查出什麽名堂,隻好把糧庫的負責人槍斃了,說他策劃了偷糧,因為他當天不在現場,除家人外又無法證明其行蹤,其他幾名糧庫的主要領導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而派出所所長在錢老爺子他們證明下查實,並未延誤辦案時機,還不顧危險,第一時間趕到事發現場,而免於處罰。這件事怪隻怪罪犯分子太過狡猾,有預謀已久,糧庫主要領導思想出了問題,所以不是他們一時能應付的。錢夏幾人在這件事上,前前後後一直在工作崗位上盡公職守,體現了一個糧庫工作人員應有的素質,並在守護查看過程中,因過於心急崴傷了腳,正是這種一心放在工作上的精神的代領一下,最終才保留住了四個糧倉……


  這件事情過去後,錢老爺子很快就得到了提拔,那個派出所所長也被作為工作中不懼困難任何情況下都敢於出警的典型,調到了市領導班子中去了,兩人成了莫逆之交。


  隨後幾年時代風雲變幻,一切都快速向前發展著,糧庫也開始出現主要業務私有化的趨勢,在一波浪潮中,錢老爺子也是大膽嚐試,敢作敢為,將糧庫管理的有聲有色,也正是這時積累了大量的寶貴經驗,才為以後闖下他們錢家今天這龐大的家業打好了基礎。


  繼承者——甲()

  隨著時代的變革,商品市場日漸成熟,糧庫的需求與作用明顯下降,經過市裏領導的討論,最終決定,將錢老爺子所在的這個糧庫管理權下放給個人以便回收資產。因為這些年的發展,糧庫的規模已經很大了,有多個附屬分支產業,企業在整體性質上已經很難界定,這也是將其拆分下放的一個原因。有時一個企業也和人一樣,需要經曆幾次反複輪回才最終找到自己的出路。整個方案在經過詳細論述後,決定將原有起糧食儲存功能的幾個庫區上交給國家並入糧食局直接管轄,取消原有的企業性質,熟食和粗加工等已經相對成熟的部分,公開進行了變賣,回收了大量資金,而將深加工這一部分,投入周期長,預期回報不穩定的燙手山藥,拋給了錢老爺子。那時糧庫有很多不願走的老人在錢老爺子的帶動下也紛紛出資入股,最後以股份製的形式將其購買了回來。也是這一年錢老爺子老伴兒,也就是男孩的奶奶不幸去世了,錢老爺子當時就帶著年幼的兒子住在廠裏辦公,以廠為家,經過了幾年的奮鬥,終於在食用油,醫藥等多個領域上打開了局麵,企業也步入了正軌,站穩了腳跟。這時多年單身的錢老爺子,在好友現任副市長就是那個原派出所所長的撮合下。又迎來了自己的第二段婚姻,並且女方家也很有背景,這使錢老爺子對其倍感珍惜。沒二兩年便又生了一個女兒,看著自己事業已初見規模,家有年輕的妻子,如今有了這個女兒,自己也是一兒一女,世上真的沒有什麽遺憾的事了。卻不知,自從有了這個女兒後,錢老爺子的兒子的厄運也隨之而來。


  一天繼母讓錢老爺子的兒子去一個未完工的倉庫複查。當時正值中午,修建的工人都沒在,錢老爺子的兒子便獨自爬了上去,在倉庫屋頂上轉了一圈,感覺整個工程都是按標準施工的,沒有什麽不合規的地方,便要下去,突然腳下卻冒起陣陣濃煙,向下一看,已經是一片火海,原來堆放在下麵等竣工後搬入倉庫的穀物意外的著起大火。四周已無落腳之地,這時他見房頂上有幾張防雨用的散布,便抓起一個,用棍子撐起了一個帆形,跳了下去。雖然受了傷,但命算保住了。過後對事故進行了調查,原來是施工時扯的電源線掉在了曬幹的穀物上引起的大火,事情雖然有些蹊蹺,但好在沒有發生太大傷亡,所以規範了一下施工流程後,也就沒人再在意了,都隻當成了是一次意外。不久之後的一天傍晚,錢老爺子的兒子剛剛出院,想到公司看看,順便也活動活動筋骨,這幾天躺的也有些難受。再接受了上次的教訓,另外也是剛出院的緣故,便沒往高處爬,進入了一個地下冷藏窖,準備清點一下貨物。可就在他剛進入冷藏窖沒幾分鍾,堆在入口處的一摞木箱卻突然的倒塌了,把門把手卡的死死的,無論在裏麵怎麽推,都無濟於事。這裏麵的溫度在零下二十多度,他隻穿了一件單衣,如果在這裏待一宿,第二天不成“冰塊兒”了嘛,想到這他拚命的撞擊著門,並拋出了手機,讓人絕望的是在這裏麵手機竟然沒有信號……


  當人們發現倒在門口的木箱時,以是第二天上午。工作人員馬上通知了錢老爺子,並組織員工搬運木箱。不大一會兒就聽見錢老爺子後找的女人的哭聲,她竟在老爺子之前趕來了,趴在木箱子上,就放聲大哭。錢老爺子看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實在不像樣子,就訓斥了幾句,在旁人的攙扶下走入了冷藏窖。但當人們推開窖門進去的時候卻都說不出話了,空曠的冷藏窖內並沒有錢老爺子兒子的屍體,也找不到他的人。就在大家都一臉疑惑,猶豫著要不要報案時,錢老爺子突然想到了這個冷藏窖是早年建的,當時他和兒子輪流在這監督著工人施工,由於那時技術的原因,所以這個冷藏窖的通風口要比現在的直徑大,長度也長,足夠一個人爬進去,想到此老爺子忙顫抖地抬起手,指著通風口,讓人去查看。沒想到還真在裏麵找到了,人以凍的休克了,但還有呼吸,錢老爺子激動的老淚橫流,馬上叫人送去了醫院。此時剛剛還在大哭的第二任妻子卻拉下了臉,冷冷的道“別人哭叫不成體統,自己一把年紀了,大哭大叫就無所謂了,這不是親生的,真的怎麽都不行,冷熱都不是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這種話,錢老爺子如何能容她,狠狠的打了她一個巴掌,這也是這麽多年第一次動手,女人也嚇傻了,過了幾秒才哇的大哭出來,被人勸了出去。


  這一次的事故錢老爺子沒有在讓別人插手,而是放下了所有的事,親自負責調查,不然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躺在醫院裏昏迷的兒子。在調取了所有視頻後,終於有一個身影晃入了他的視線。


  繼承者——甲()

  當天晚上在錢老爺子的兒子進入冷藏窖不久,門外就走過來一個人,通過視頻畫麵辨認,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錢老爺子第二任妻子的司機。他在門口左右轉了一會兒,來到了門邊不遠處堆放著的木箱旁。這種木箱都是在船上卸下來的,不僅堅固而且質地很緊實。他推了幾下,根本沒有一點晃動,便走出了畫麵。觀看視頻的錢老爺子緊鎖的眉頭還沒等舒張開,隻見這個人又回來了,但不是走路過來的,而是開著一輛黑色的轎車。下車後他在後備箱中拿出了一段繩子,一端綁在木箱框,上一端係在了車尾,之後快速回到車裏,伴隨著一陣轟鳴聲,車子飛出了畫麵,隨後幾秒整堆木箱崩塌,把門堵了個嚴實。錢老爺子看到這,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一掌拍在了鍵盤上,人向後仰去,深深的摔在了椅子上,周圍人馬上圍了上來,擔心老董事長一時激動,身體在出現什麽問題。老人深吸了幾口氣,極力的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過了一會兒臉色漸漸有了好轉,歎息著通知大家,準備下午召開股東大會,自己想安靜一下,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在這個廠,他這個妻子並沒有幾個心腹,除了那幾個在身邊照顧她的人員,整個集團的高層,她根本不熟識,也沒有相互之間的信任和默契,即使她娘家有些背景,如果錢老爺子不在了,她又不能和他的兒子一心把企業搞好,就憑現在的她自己一個人怎麽可能駕馭得了這麽大一個集團。想到這,不禁又歎息了一聲,也深深的在心裏對其感到失望,如果兩個人中隻能選一個來繼承企業未來的命運,那這個人無疑是和錢老爺子一起創業的兒子,他雖說算不上多優秀,但多年的辛勞,集團上下還是很認可的,把企業交給他也不會出現什麽大的問題……老人慢慢閉上眼睛不在思索。


  這天下午的股東大會決定了企業以後十幾年的命運,錢老爺子在會上決定了將企業的管理權交給還在醫院但已經蘇醒了的兒子,其他股東持股份額不變,自己持有的股份轉給兒子,這樣加上他原本持有的股份,就無疑的成為公司的第一大股東,剩下的轉給妻子及女兒,但條件是她們隻能享用股份帶來的利益,並不能行使股份在公司所具有的股東權力,更不能參與公司的一切重大事項的決議和日常管理。這也就相當於說她們隻能定期在公司拿到一些分紅,除此之外其餘公司的一切與她們再無關係,會議結束當天晚上錢老爺子的第二任妻子就帶著女兒回了娘家,不久後兒子出院也順利的接管了公司。


  繼承者——甲()

  幾年後身體硬朗的錢老爺子突發疾病過世了,沒有遭受到太大的痛苦。他的兒子,也就是男孩的父親,獨自操辦了葬禮,而老人的第二任妻子和他們的女兒一直未露麵,好好的一家人竟弄得有如仇敵。隨後在男孩父親的主持下,公司穩步向前,雖說沒有什麽大的變革,但以穩居這個地區本行業的頭把交椅。男孩也日漸長大,變成了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夥子,事情正在看似一天天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但不幸卻突然再次降臨。


  一天男孩的父親在去公司的路上不幸遭遇了車禍,這一次並沒有前兩次那麽走運,人當場被撞死了,沒來得及送往醫院搶救。在母子倆剛剛得到消息,整個人都如夢遊般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時,就接到了公司要召開董事會的通知。第二天他們無奈的去到了公司,但迎接他們的並不是安慰,而是精心設計的奪權。在會上他們看到了多年未見的婆婆,也就是錢老的第二任妻子,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她竟然坐在了懂事長的位置上。之後會議的安排就是一堆需要簽署的文件。原來在錢老爺子的遺囑中,雖然說明了將公司交給了男孩的父親,不許他的妻子女兒過問公司事宜,但男孩父親去世突然,並未事先對公司有什麽安排,他母親出生於一般家庭,從未有過相關經驗,而男孩還未成年,不具有接管公司的能力。並且在他父親死後原來持有的股份,在未有安排的情況下,平分給了他和他的母親,這樣在事先取得了女兒股份的錢老的第二任妻子就成為了實際上的公司第一大股東。她還通過了董事會的聘請回來管理公司,也就是說有了這個聘書,即使她一點股份都沒有也可以回來管理公司。母子倆沒想到,隻一天,公司的一切就都發生了改變。其實在這些半輩子都從商海中打拚的股東麵前,對於利弊的取舍,一分鍾就能有答案,這些不是單純的他們所能理解的。


  母子倆完全無法麵對這一切,更讓男孩母親絕望的是,以其對“婆婆”的了解,她是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活到成年有機會回到公司的,而自己也沒有那個能力保護他,在無盡的痛苦中就發生了郭三日之前看到的情景。男孩事先也毫不知情,這時和郭三日一樣,呆呆的聽他母親講完了一切,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藥丸。他原本就沒打算吃,現在更不會去吃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他眼中的堅毅,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麵對這樣的情形郭三日真的認為自己應該說點什麽,但自己那簡單的社會關係和人際交往,又能給母子二人什麽幫助呢。腦子裏讓他唯一感到充足的,就是平時沒事時在雜書上看到的各種曆史故事,但那都是死板的,又有什麽用處呢……,突然間郭三日好像想起了前幾天剛剛研究的一個曆史事件,因為其中人物的心理很值得分析,所以郭三日反反複複看了好幾遍,至今記憶猶深。如果麵對一個自殺者,你不能幫他解決實際問題,那是不是能給予最大的幫助,就是心理上的輔導。這倒是郭三日應付的來的,尤其通過案例對其進行開導,他還是比較擅長。這與日常應酬不同,有其一定的方法規律,所以一個心理大師在生活中可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但當其麵對特定對象時就變得口吐蓮花,滔滔不絕了,郭三日應該就屬於這種。想到這一個完整的故事從郭三日口中流出,呈現在了母子二人麵前。


  繼承者——甲()

  劉恒,即漢文帝“文景之治”的開創者,大漢朝第五位皇帝,如算上始祖太上皇,他則為漢朝的第六代皇帝。但他實為漢高祖劉邦的兒子,並且繼位時還很年輕,這樣的怪事就要從漢高祖劉邦死後說起。


  高祖劉邦於公元前年去世,文帝公元前年繼位,這之間共產生了四位“臨時皇帝”,而劉恒能最終坐穩江山,其實具有很大的偶然性,其中最需要感謝的就是幾乎將他劉氏家族趕盡殺絕的呂雉,也算是其“後母”,這初聽上去有些奇怪,但細加分析後確實如此。


  呂後嗜殺成性,她對上一代功臣和對反對她統治的人向來不容情,可劉恒卻偏偏活了下來。呂後善妒和凶狠,朝中死在她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大概因劉恒和他的母親薄氏與她同樣孤兒寡母,不為劉邦重視,再加薄氏一向低調安分,兩人竟一直平安無事。直到劉邦死去,太子繼位,日子看起來原本可以就會這樣下去。可是呂後不願意接受這種“平凡”。太子隨是她的親兒子,但並非和她同族,為了讓自己家族擁有更高的地位,自己擁有更大的權力,她竟逼死了自己的親兒子。並虐待死了戚夫人,毒死劉如意,餓死趙王,她殺人要讓人受盡折磨,臣服於己,有著極其病態的心理,說她喜歡殺人,不如說她更喜歡看到別人臣服。


  到後來呂氏一族倒台,大臣們在一起選下一個皇帝時他們好像被呂後的凶殘嚇破了膽,對皇帝首選要求,就是母族勢力如何,脾氣是否殘暴,這樣一來劉恒就幾乎完美。母親薄氏的娘家根本沒有什麽勢力,薄氏本人平時又一向低調謙和,教出的兒子聽說也不凶狠,這聽上去簡直太合適了,大臣們選了他,不擔心太後作亂,也不擔心自己以後被欺負,於是被呂後嚇壞了的大臣們力推劉恒為帝。


  剛得知消息時,劉恒還不相信,他召集謀士們商量,大家意見不一,他去請教母親,可薄氏不懂政治,最後無奈之下向天卜告,結果簽文大吉暗示他能成為漢朝一代明君,於是劉恒終於決定進京。


  然而麵對迎接他的大臣們,劉恒居然推遲他們獻上的玉璽,性格這樣寬厚謙遜,大臣們更加放心,認為他們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決定,幾番謙讓後,劉恒終於成為了皇帝。而這時的漢朝並非是一個爛攤子,呂後的為人和人品先不做評價,但客觀的說卻有一定能力,可算是一個不錯的當權者,她執政十五年中減負稅,嚴明律法,刺激經濟發展,留給劉恒的是一個朝氣蓬勃的漢朝。


  故事講完了,郭三日看著母子二人相攙上車走遠,他不知道自己能幫到他們多少,但他相信這對母子已經有了麵對生活的信心,而這信心並不是來源於他郭三日。


  結語

  天之大於無,非以實為大,天以無稱其極;然一物以其行無其果,可行否?言必可行,本無果可言,何言其果;果乃行之一,行之必有果,行之道磊磊,則無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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