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你來就是說這個?
景菲收回視線,擺在桌上的手機一直沒有動靜,她心裏很難受。
她捧著頭,說:“思文,我還是輸了?我費了那麽多心思,這才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向思文:“也不一定吧,如果你輸了,她幹嘛來酒吧喝酒?”
“什麽意思?”
“她也不過是靠著一張銷魂臉,江韌要是真喜歡,當初又何必跟她分手?”
景菲喝了口酒,咬著牙,滿心的怨恨,“誰知道。”
“你先別自暴自棄,你之前都等了那麽久了,還差現在這點時間?你未必會輸。”
“我怎麽比得過她?”
向思文搖搖頭,“你現在也不差,你這張臉可是江韌喜歡的類型,你是有優勢的。”
景菲隻哼哼笑了聲,默了一會,又側頭朝袁鹿的方向看了看,“你知道麽?她今天進來的時候,看我的眼神,是把我當成了小三。”
她說著,側頭看向向思文,對視一眼後,向思文點頭,“是麽?真是太賤了,應該讓她認清自己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景菲輕描淡寫的說:“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向思文拿了杯酒,起身。
景菲拉了她一下,笑說:“你要幹嘛?”
向思文拍拍她的手背,“你不要管,在這裏好好看著,我這人脾氣不好,誰欺負我閨蜜,我就要欺負回來。”
“別了,到時候鬧起來,她去江韌那邊告狀。”
向思文笑了笑,拉開她的手,朝著袁鹿的方向走過去。
……
袁鹿的酒量淺,她喝啤酒都會頭暈的人。
這些雞尾酒喝著滋味不錯,但裏頭的酒精濃度,深淺不一。有幾杯喝下去特刺激,喝完以後,人就不太行了。
這滿桌的酒,也才下去四五杯而已。
袁鹿就暈頭轉向,橫在沙發上,沒法動了。
她抓著鄒顏的手,說:“這房子怎麽在轉啊。”
鄒顏沒好氣的笑了,“你這人,還真是長了一張唬人的臉,其實是個小白。還叫我出來喝酒呢,你自己買幾罐啤酒在家裏喝不好麽?”
袁鹿將臉頰貼在她手上,並沒有聽進去她的話,眯著眼睛,看著桌上五顏六色的酒,“我好難受。”
“想吐?”
她搖頭,“暈。”
這時,有個服務員過來,跟鄒顏說:“鄒顏小姐麽?”
“是,怎麽了?”
“外麵有人找,你要不要出去看一下?”
“幹嘛不進來?”
“不知道,說是讓你出去。”
鄒顏:“那你幫我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好。”
鄒顏拍拍袁鹿的臉頰,說:“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你別亂跑。”
袁鹿靠在沙發扶手上,點了點頭,她現在能跑到那裏去。
鄒顏拿了手機出去。
服務生在旁邊站了一會,就被人叫過去服務。
袁鹿勉強睜眼,她閉上眼就老想到江韌那張冷漠的臉,還有他朝著她發火的樣子,他說的那些話,字字清晰。她不是喝醉了麽?為什麽還能記得那麽清楚?
為什麽心裏還是那麽難受。
她伸手要去拿酒,還沒拿到,突然一杯紅色的液體迎麵潑過來。
她下意識的閉上眼,液體進了鼻子,酸疼不已。
緊跟著耳邊就傳來女人惡狠狠的聲音,“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搶別人男朋友的賤貨!男人吃你這一套,我可不吃。搶男人是吧,既然搶了,就要做好被撕的準備!”
女人的聲音尖銳,聲音很大,仿佛要蓋過酒吧裏輕柔的音樂。
袁鹿還是暈乎乎的,可她的話,她都聽的很清楚。
她抹了一把臉,抬頭看過去,視線裏出現三個身影交疊的人,同一張臉,可這張臉她不認識。
她氣勢洶洶,一臉憤怒。
袁鹿坐直身子,她的叫囂,已經引來了旁人的圍觀。
誰不喜歡看熱鬧?
這種打小三的事兒,就更容易引人圍觀。
袁鹿:“你,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你隻要知道,搶別人男朋友不會有好下場。你要是識趣點,自己退出,那麽今天就這樣算了。你要是執迷不悟,那就有你受的,到時候求饒都不放過你!”
“你,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
“哼,死不承認是吧?”
她正欲動手,鄒顏及時回來,她在外麵轉了一圈,也沒看到什麽人找她。問了幾個人都說不知道,不清楚。
由著心裏記掛著袁鹿,就先進來了。沒成想,她才走開這麽一會,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兒。
看樣子,是故意把她支出去的。
鄒顏一把將向思文拽開,看到袁鹿的狼狽樣,二話不說,拿起桌上一杯酒,轉頭就潑到向思文的臉上。
向思文驚叫,“你有病啊!”
“以牙還牙不懂麽?你潑了別人,就得有這個心理準備。怎麽著,就許你拿酒潑別人,不許別人潑你了?你當這世上的人都是木頭,任由你欺負?你是全世界啊。”
向思文:“她搶別人男朋友,你還有理了?”
鄒顏聞聲,愣了幾秒,回頭看了袁鹿一眼。
她這會瞪著眼,要哭不哭的樣子。
鄒顏不太清楚這裏麵的事兒,但不管是什麽事兒,自家親戚肯定是要護著,在外頭即便是錯了,也要護著。
“沒有證據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還有,你家男朋友要是行為檢點,責任心強,有道德底線的話,能被人搶走麽?不去怪男人,跑這裏來找女人發泄,算什麽東西!”
向思文大笑,“果然都是一丘之貉,自己沒有道德底線,還在這裏強詞奪理。看樣子,你們全家都是小三唄!”
話音未落,鄒顏便一巴掌甩了過去。
她是什麽都不怕的,觸及她底線,她就要動手,誰怕誰!
向思文沒想到她會動手,當即也炸了,兩人一下攪和在了一塊。
袁鹿被這陣仗嚇住,愣怔幾秒後,趕忙上前拉架。
但她喝了酒,自己都站不穩,又怎麽拉架。她一上來,向思文找準了時機,手朝著她臉上去。
指甲劃過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袁鹿倒下,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的酒杯全掃到地上。
很快,酒吧保安過來,也有人立刻就報了警。
景菲也適時過來拉架,“思文,別打了,不要打架!你別這樣。”
就這麽一頓鬧,幾個人被拉出酒吧,民警過來調節。
四個女人站成一排,隻有景菲完好。
“任何事兒都要心平氣和了解決,打架能解決什麽?到時候打出個好歹來,你們誰付得起責任?還有,這種事兒,你們幾個女的在這裏鬧的熱火朝天,那個男人呢?歸根結底還得讓那男人來解決吧?你們倒好,自己先打起來了。”
四個人低著頭,老老實實的聽教訓。
“互相道個歉,再有下次,就去局子裏好好反省。”
沒人道歉,一個個嘴巴緊閉。
最後,還是景菲先出來道歉。
向思文拉她,“你道什麽歉?你才是受害者好不好?人家搶你男朋友,現在裝可憐,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看到漂亮女人可憐巴巴,就心軟。”
這話明顯是說給民警聽的。
景菲一下捂住她的臉,說:“你別再鬧了。”
巡捕也懶得管這種瑣事,朝著袁鹿看了眼,說:“女孩子要自尊自愛,長那麽漂亮要什麽沒有,何必要去搶。”
袁鹿頭低的更低,長發垂落,遮住臉。
他們嘴上還是留了情麵,沒有說太多,教育了幾句以後就走了。
景菲拉著向思文也走了,沒跟她們多說什麽。
鄒顏瞧著她們走遠,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向思文戰鬥力還挺強,鄒顏臉上也掛了幾道彩。
人走掉後,兩人一時無言。
鄒顏說:“你在這裏站會,我進去拿包。我外麵有一處單身公寓,帶你去洗個澡,收拾一下。”
袁鹿點點頭。
她進去拿了包,又跟老板娘道了歉,給了些錢。
“走吧。”
到了公寓,鄒顏找了一套衣服出來給她,“洗完再說。”
袁鹿抬頭,鄒顏這會才看到她臉上的抓痕。
“靠。”她罵了句髒話,“她肯定是故意的,你也不知道躲遠點?剛才巡捕在的時候,你怎麽一句話都沒有?該讓她賠償。”
“算了,我不想一直吵。那麽多人看著,多難看。”
鄒顏還想說什麽,但怕不注意說不好,讓她難堪,也就忍了。
“行吧,你先進去洗澡,我找找家裏有沒有碘酒什麽的。可不能留疤了。”
袁鹿這會顧不到自己的臉,就算真的留疤了,她都無所謂。她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她洗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頭發用毛巾包住,一張臉完全露出來,那三道抓痕就更加明顯,在熱水的衝刷下,看著都有點腫。
幸好家裏有碘酒,可以處理一下。
鄒顏讓她坐在小椅子上,仔細給她消毒,湊的近,鄒顏不由的在心裏感歎,這臉是在老天爺那邊買了VVVVIP了,真的是老天賞飯吃。
怎麽看都美。
她嘖了聲,說:“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可不相信你會搶別人男朋友。誰不知道,你爸家教嚴格。是不是被騙了?”
袁鹿眼眶發紅,抿著唇,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把那個男人叫出來,我來問。”
袁鹿垂著眼簾,搖搖頭。
鄒顏都要被她給急死了,“你好歹說句話,你這樣我告訴我媽了啊。”
“不要。”
說到這個,袁鹿想起來周末父母要過來,這臉上的傷口雖然不深,但到周末肯定是好不了。她捂住臉,擰了眉毛,“周末我爸媽要過來,我這臉怎麽辦。”
“你現在活過來了?”
“怎麽辦?不能讓他們知道。”
鄒顏嘖了聲,這話題轉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
江韌接到向思文電話時,剛回到家。
他還一個字都沒說,向思文就在那頭破口大罵,“江韌,你是不是混蛋?!自己搞了這麽個女人就算了,你還縱容那女人欺負到景菲頭上來了?!我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女人,自己當小三,找帶人來找麻煩。你就這麽任由人打她,是麽?”
“什麽?你說清楚。”
“嗬,應該是你說清楚才對!景菲沒談過戀愛,你可是他的初戀,他一直都規規矩矩,你就是這麽玩弄她的?”
“她現在在哪裏?”
“在我家,你最好是過來說清楚,當然你要是不過來,我就去找你,這筆賬總是要算清楚的!”
“等著。”
掛了電話,他又重新穿上鞋子。
周迎見他又要出去,立刻跟過去,“上哪兒啊?”
“有點事兒。”
“你可真夠忙的。”
“說明你這次來的不是時候。”
“有良心沒有,我難得回來一趟,沒回家,專程過來找你玩。你就這麽晾著我。”周迎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匆匆忙忙的換了鞋子,說:“你這樣還開什麽車,我跟你一塊去。”
“你這是八卦吧?”
“心裏知道就好,說出來幹嘛呢。走走走。”周迎拿過他手裏的車鑰匙,推著他出門。
雖然有導航,但周迎開車技術不太行,他沒參加高考,家裏給安排直接出了國。國內駕照是有,但跟國外的方向不一樣,他就開不太習慣。
還有北城的路,他也不熟,雖然有導航,他還是開錯了好幾條線。
江韌差點被他給氣死,結果繞繞彎彎,花了兩個小時才到目的地。
向思文是景菲很要好的閨蜜,但兩人不同笑,向思文在北城一所三流大學,她的房子就租在學校附近。兩個校區有點遠,這邊附近的房子環境都很一般,但即便再一般,價格也不便宜。
周迎停好車子,掃了眼周圍的環境,說:“這地方看著不怎麽樣啊,你這是來找誰啊?”
江韌瞥他眼,把他摁回車裏,說:“你就在這裏等著。”
周迎嘖嘖了兩聲,說:“金屋藏嬌了還?”
江韌沒理他,自顧自上了樓。
到了門口,還沒敲門,向思文就開了門,“我還以為你被纏住,來不了呢。”
“景菲呢?”
“在裏麵。”
她側開身,讓出道來。
江韌進去,景菲在房間裏,他剛要過去,她就把房門關上了,還上了鎖。
向思文雙手抱臂,站在旁邊。
江韌注意到她臉上的傷,不由皺了下眉,“你先把事情說清楚。”
向思文挑眉,“我現在更想知道你的想法,人都找上門來了,你什麽解釋都沒有,你是什麽意思?你現在過來,是想道歉,還是準備跟她分手?”
“這事兒,我跟她談。你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向思文與他對視片刻,“這事兒,是我衝動,景菲心情不好說是要喝酒,我就帶著她去了酒吧,偏巧了碰上了那個狐狸精,我氣不過,跑去罵她,她當時楚楚可憐的,就她身邊的人替她出頭。我們大鬧了一場,最後景菲拉著我走,不讓我再鬧,也是怕我吃虧。我才不怕,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
“可景菲不想鬧事兒,我就依著她。誰知道,回來的路上,碰上兩個流氓。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害怕!江韌,你這是哪兒招惹來的人?是不是景菲不跟你分手,她還會找人過來嚇她?”
“我們都是學生,在北城沒有靠山。她隻是單純的喜歡你,跟你談戀愛,你就是這麽對她的?男人的話,果然是不可信,也就是追的時候積極一點,現在到了手,就不珍惜了,是吧?”
說完,向思文拿了錢包鑰匙出去,說是去買夜宵,把空間留給兩人。
江韌站在房門口,敲了兩下門,“景菲,你先開門。”
裏麵沒有動靜。
他等了一會,又敲了敲,“你再不開的話,我就撞門進來了。”
片刻後,他果真一腳狠狠踹在門上,緊跟著,景菲就開了門。
她滿臉的淚痕,驚恐萬分的看著他,說:“你幹什麽?!”
“想讓你開門。”
她抿著唇,與他對視片刻,就轉頭,“我不想見你。”
她的臉有些紅腫,看樣是被人扇了耳光。
江韌二話不說,拽過來看了看,他伸手,景菲一把掃開,“你不要碰我,你去找那個女人。”
“我會去找她。”
景菲愣了下。
江韌緊跟著說:“我會讓她來跟你道歉。這次是我的問題,我以後不會再跟她有瓜葛。”
景菲抿了抿唇,“我還能相信你麽?”
“當然。”
“可是,我覺得她不會放手,我能感覺到,她對你很執著。她還找人來教訓我,我有點害怕。”
“有我在。”
景菲咬著唇,一拳頭狠狠砸在他身上,說:“你真的該死!”
江韌沒有擋,也不解釋了,由著她打。
最後抱住她,她掙紮了幾下,也就沒再動了。
她沒有問,他們之間到了哪一步。
江韌陪了她好久才離開。
周迎:“女朋友麽?”
“你管那麽多。”
“問問嘛,這次是玩還是認真的?”
“還問。”
“好好,不問了,你請我喝酒吧。我快憋死了,今天一天都在你那小公寓裏待著,無聊死了。”
……
袁鹿在鄒顏公寓裏睡了一晚,她手機沒帶,所以這一晚上都很清靜。
她開始是睡不著,後來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覺就迷糊了過去。
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夢裏她回到高一運動會那天,她來了例假,實在不舒服,就一個人回教室休息。
高一,她和江韌還不是同班,江韌是她隔壁班的。
靜靜的教學樓,隻有她一個人的腳步聲。
走到教室後門,她發現自己位置上有個人。
她幾乎沒多想,大喊了一聲,“你是誰?”
她的位置靠窗,那天有陽光,正好落在他身上,薄薄一層淡淡金色,他轉頭,咧嘴朝著她笑,說:“被發現了啊。”
袁鹿認得他,是隔壁班的江韌。
下課的時候,總在走廊上來來回回,每次過來,總有女生偷偷尖叫。
她的同桌很喜歡他。
“你不是我們班的。”袁鹿說。
“對啊,我是你隔壁班的,我叫江韌。”
“你站我位置上幹嘛?”
“沒幹嘛。”
袁鹿走過去,兩人之間隔著三張桌子,她張望了一眼,發現桌上放著一盒東西,她指了指,“那是什麽?”
“沒什麽,我一會有比賽,先走了。”
他說完,往正門出去的。
背上掛著號碼布,525。
深秋季節,穿個短袖,露胳膊露腿的。
袁鹿瞧著都覺得冷,等人走了以後,她才走到座位前,桌上是一盒巧克力,巧克力上貼著一張粉色的便條紙。
上麵寫著。
認識一下,下次路上叫你,記得回應。
隔壁班的江韌。
袁鹿當時腦子空空的,有點緊張,也有點點悸動。那會,她正好接觸了一些言情小說,總會有一點幻想。
她把便簽撕下來,折疊好,放進筆袋裏。
當天晚自習,她刻意看了一下江韌的座位,第二天就把巧克力還回去了。
偷偷的,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那天,她坐在自己班級的看台上,給自己班級的運動員寫加油的話,看台上三三兩兩的,人不齊。
她低頭認真寫著,身邊突然有人坐下來,她側頭看了眼。
是江韌,將一瓶水溶C100放在她的身邊,掃了眼她手上的本子,說:“給我寫一個唄,一會我要跑三千米。”
這是,後側傳來口哨聲,袁鹿下意識的回頭,是他們班的男生。
正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班主任還站在前麵呢,袁鹿立刻往邊上挪了挪,與他拉開距離。
江韌也沒坐過去,目光朝著運動場看,左腳擱在右腿上,雙手搭在腳上,手裏握著一瓶運動飲料,特別的隨意。
袁鹿時不時的朝著班主任的方向看一眼,他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她正襟危坐,手裏緊緊捏著筆,什麽都寫不出來了。
江韌沒再跟她搭話,就那麽坐著。
好一會之後,他才扭頭看向她,說:“記得寫。”
說完,他就下去了。
袁鹿看到他跟他的同學匯合,朝著運動場過去。
她不由的臉紅,很快就收回視線。
袁鹿醒來的時候,還能感覺到自己心裏的悸動。
她趴在床上,不想從夢裏醒來。
現實太殘酷了,她不想麵對。
鄒顏在外頭敲門,她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鄒顏推門進來,“我要去上班了,你怎麽說?”
“我今天先在你這裏待一天。”
“也行,你記得給學校那邊交代一聲。”
她也沒帶手機,“得麻煩你去學校幫我拿下手機,順便拿個換洗衣服,再順便幫我交代一聲。”
“得,我今天你上午請假算了。”
“謝謝。”
“你要吃什麽,我去買早飯。”
袁鹿想了想,“不吃。”
“行,我隨便買,到時候別給我浪費,必須吃完。”
鄒顏退出去,片刻又進來,“你給我乖乖的,別想不開。”
“不敢。”
“不敢最好。”
隨後,鄒顏給她倒了杯水,就去樓下給她買早餐,看著她吃完了,都弄完再出門已經九點多了。
到學校那邊,將近十一點。
她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看到個人。
這人她記得,“江韌?是江韌吧?”
江韌回頭,眉梢輕挑,“是。”
“還挺巧,你在這裏做什麽?”
“等人。”
江韌似是想到了什麽,“你跟袁鹿認識?”
“我是袁鹿表姐,你不會是來找鹿鹿的吧?”鄒顏很驚訝,“你兩什麽時候認識的?我看那天你們也沒交集啊。”
江韌沒答。
鄒顏等了一會,慢慢的察覺到了什麽。
這時,晴子下課過來。鄒顏看過照片,所以認得。
她沒再理江韌,過去攔住人,說:“我是袁鹿表姐,她這幾天要住我那邊,讓我過來給她拿點東西,還有手機,昨天她出來沒帶。”
晴子朝著江韌看了眼,鄒顏的話,他都聽到了。
晴子說:“那你跟我上去吧。”
“嗯。”
上去之前,鄒顏跟江韌說:“你在這裏等著,一會跟我一起走。”
進了宿舍樓,鄒顏問了一句,“剛才那人,是不是鹿鹿的男朋友?”
“是啊,他們是不是又吵架了?”
坐實了心裏的猜想,鄒顏氣不打一處來。
她簡單的收拾了些東西,拿了袁鹿的手機,“鹿鹿這幾天估計不能過來跳舞,你幫忙請個假吧。”
“好好,我知道了。”
鄒顏拿著東西下樓,江韌還在,她走過去,“還算個男人,沒跑。”
江韌哼笑了一聲,態度不太好。
鄒顏瞪了他一眼,說:“你最好抗揍。”
話音落下,她就朝外走。
鄒顏上車,降下車窗,拿手指了指他,說:“跟著我,你要是趕跑,我肯定打斷你的腿。我告訴你,我有這個能耐。”
江韌:“看出來了。”
鄒顏關上車窗,在後視鏡裏看到他上車後,才啟動車子,時刻關注他是否跟著。
他倒是跟的很緊。
到了公寓,鄒顏停好車,在附近餐館買了午餐。
她去買飯的時候,江韌抽了根煙。
二十多分鍾後,鄒顏回來,他跟著上樓。
鄒顏沒拿鑰匙,摁了門鈴,好半天都沒人過來開。
她又摁了一會,袁鹿才慢吞吞的來開門。
“你不是有鑰匙麽,怎麽還摁門鈴。”她打開門,看到門口的人,一下愣住。
鄒顏見她這樣子,伸手敲了下她的腦門,“站在這裏幹什麽,進去啊。我在你宿舍樓下碰到他的,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他是你男朋友啊,你可藏的真深,上次在就把怎麽也不告訴我?就那麽裝作不認識,你這女朋友倒是當的好,由著男朋友玩,跟女人熱情互動也不管。”
袁鹿收回視線,“姐。”
“姐什麽姐,我說錯了麽?”
鄒顏把買來的飯放在餐桌上,把手機遞給她,“晴子說有好多電話,你看看。”
袁鹿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江韌的未接電話最多,還有陳萌和家裏的。
她把手機放進口袋,氣氛有點尷尬。
袁鹿抓住鄒顏的手腕,她不想有在旁邊看著他們吵架,說:“你去上班吧。”
“我請假了,你忘了?”
“你不是隻請假半天麽?”
“那我就不用吃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韌站在邊上,一直沒做聲,鄒顏瞥了眼,拉開椅子坐下來,朝著他揮揮手,說:“過來坐。”
她像個大家長似得。
江韌沒動,也沒有應聲。
袁鹿想說什麽,鄒顏一把將她拽到身邊坐下來,“你先別說話,你讓他先解釋。”
江韌:“我以為該是你解釋一下。”
他看向她,眸色陰冷,含著慍怒。
鄒顏挑眉,“什麽?”
袁鹿看向他,也有些不解,“解釋什麽?”
她披散著頭發,臉上的抓痕剛好遮住。
江韌過去,拉開椅子,在兩人對麵坐下來,視線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袁鹿身上,說:“你是挺厲害的,在北城有親戚,就可以胡作非為了?”
袁鹿有點反應不過來,她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
鄒顏:“怎麽著,你還想欺負她啊?”
“我怎麽敢?我要是欺負她,你得打斷我的腿吧?”
鄒顏側頭看向袁鹿,“這是男朋友?這是什麽態度?”
江韌沒再理會鄒顏,隻看著袁鹿,說:“你竟然用這種方式去威脅景菲,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你這樣的人吃不消。以後都別來找我了,你就是來找我,我不會給你麵子。”
“我威脅她什麽了?”
“她整個臉都被打腫了,我親眼看到了,你也不必辯解,更不要在我麵前裝可憐,你一點都不可憐。你是長得漂亮,也許比景菲漂亮,可惜我一點都不喜歡你這張臉,不過你在床上是真的騷,也很會,我承認,我是挺喜歡跟你上床的,畢竟你活不錯。”
“我艸!”鄒顏拿了桌上的飯菜,一股腦全砸他臉上,“你他媽說的什麽!?!”
袁鹿臉色慘白,隻覺腦仁疼,像是有一根電鑽在腦子裏不停的鑽,滋滋的疼。
江韌撣掉身上的飯粒,眉頭皺了皺,斜了鄒顏一眼,說:“你也別橫,要動真格了,我未必找不到人來教訓你們。”
鄒顏要打人,袁鹿一把拉住她,看著江韌,“你來,就是要說這個?”
因為鄒顏的激動,她整個人被帶動,頭發也被扯開,臉頰上的傷痕露出來一點。
她扭頭看鄒顏的時候,整個側臉都露出來了。
傷口看著不淺。
江韌眼裏閃過一絲異樣,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袁鹿:“姐,你先別鬧。”
鄒顏忍不了,一把掙開她,拿了掃把,直接把江韌打了出去。
袁鹿攔了兩下,最後隻站在原地瞧著,江韌被趕出去。
大門關上,鄒顏將掃把丟在地上,雙手叉腰,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