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生日宴
盛驍回到家,袁鹿正在院子裏弄花花草草,她洗過澡,身上就穿著一件長款的睡裙,長發自然垂落,還有一點濕。天氣逐漸轉暖,但春捂秋凍,她穿成這樣,還是容易感冒。
這邊的別墅不大,門前的院子也小,就擺著一把秋千,袁鹿心情好,閑著無事,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就在院子裏賞花。
每棟別墅間隔較遠,互不打擾,這邊入住率不高,她走了一圈,沒見著幾棟樓亮著燈的。這小區的亮點在於綠化,設計的像是一座大型花園,春日裏萬紫千紅,一定很漂亮。
別墅的設計似小小城堡,袁鹿懷疑這開發商是個女人,懷揣著公主夢。
他不遠不近的立著,袁鹿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她,拿著個灑水壺,裝模作樣的在灑水。盛驍瞧著這一幕,內心無比平靜,似有一陣暖風吹過,讓他身心愉悅。
這種感覺極好。
盛驍拉開院門進去,袁鹿放下手裏的灑水壺,朝著他走過去,“這麽早就回來了。”
他把西服搭在她身上,“小心感冒。”
袁鹿:“不冷。”
她滿眼滿臉的笑,好心情寫在臉上。
兩人沒有立刻進門,一起坐在秋千椅上,“有好事兒?”
袁鹿:“你知道阮子銘麽?”
盛驍:“是個跳舞的。”
“你竟然知道。”她有些驚訝。
“挺有名氣,想不知道也難,我有個朋友挺喜歡他,之前有包場請我看過他的巡演。”
袁鹿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抬眼看著他,說:“我今天跟他一塊吃的晚飯,還談成了合作,以後他學校和公司的宣傳廣告就交給我了。”
“這麽厲害,這人脾氣不太好,清高的很。”
“他還請我幫忙,參加他的巡演。”
盛驍扭頭,袁鹿笑著,兩條眉毛揚了揚,“我剛才在網上找了視頻,看了一下他的巡演,幾千人一場,票還難搶。基本上每一場裏都會有一段新的編舞,他太有天賦了。跳的真的好看。”
盛驍:“很辛苦。”
他並不是很想讓她去參與,這一參與,兩人相處的時間更少。她勢必要花大把的時間去排練,另外又要打理公司裏的事兒,分身乏術,哪兒還有他的縫隙。
所以,梁雲月動她公司,他並沒有出手解決問題,自是有些私心。
袁鹿:“我知道,我也在考慮。一方麵是公司的事兒,另一方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拿得起來。”
盛驍默了會,淡淡說:“你就隻考慮了這兩個方麵?”
她眨眨眼不說話。
他收回手,起身進屋。
袁鹿緊跟著進去,快速跑過去,“你不喜歡我去跳舞?”
他走到茶台前,拿了杯子倒上水,喝了一口,“你想去就去。”
袁鹿站在他跟前,雙手抵在台子上,歪頭歪腦的看著他,他喝著水,垂眸看她眼,扯了扯領帶,放下水杯,低頭去吻她。
兩人之間隔著窄窄的吧台,袁鹿踩著旁邊的椅子利索的爬上,盛驍扶住她的腰,這會得仰頭看她,順手把水杯移開。
他拍她屁股,“下來。”
他說完,就要走開。
袁鹿直接纏住他,雙腿勾住他的腰,不管不顧直接撲了上去。盛驍自然不會讓她摔著,立刻拖住她的屁股,把人抱住。
“怎麽不高興了?”
盛驍:“下來,我去洗澡。”
“你煩我了?”她眼神格外認真,而後打算從他身上下去,卻被盛驍扣住了大腿,下不去。
他看著她,數秒後,說:“沒有不高興,隻是覺得你要是做這個做那個,太辛苦了些。”
袁鹿:“我還沒答應。”
“你會答應。”
他幾乎是篤定的回答。
袁鹿確實有些心動,這樣的機會不多,更何況若是幫了阮子銘這個忙,欠下這一份人情,往後有事兒找人家幫忙,也就容易一些。對未來公司的發展也有幫助。
她原本不想給公司做定位,但現在心裏有了個方向。
“機會不多,落下來了我就想抓住。這公司往後會怎麽樣我不知道,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更何況這條後路看起來很不錯。”
她抱著他的脖子緊了一點,“你說,我要是成為一個舞蹈家,身份地位會不會比成為一個企業老板要更高等一點?到時候你媽媽,會不會對我刮目相看?又會不會高看我一眼?”
“我媽不喜歡藝術家,覺得他們自命不凡又清高難相處,所以她投資從來不會投在藝術上。”
“你這是潑我冷水。”袁鹿噘著嘴,拉開他的手,從他身上跳下去,轉過身,給自己倒水,在吧台前坐下來,一隻手抵著腦袋。
盛驍:“我去洗澡。”
“嗯。”
他進了臥室,袁鹿喝了口水,心情也受到了一點影響。
她去房裏拿了手機,回到客廳,盤腿坐在沙發上,刷了下新文,又找了阮子銘的微博看了看,而後點開他的微信,準備回絕,回絕的話打在對話框,最終沒有發出去。
她不太明白盛驍為什麽不答應,他一直以來都挺支持她做任何事兒的。
也許她並不了解他,所以並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想的是什麽,要的又是什麽。
她給卓彥馨發了個信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不定能有另外的思路。
她把事兒簡單的說了說,卓彥馨隔了幾分鍾才回複消息,像盛驍這種男人,其實控製欲很強,他不一定要你有多優秀,在外麵多厲害,他也許隻想你留在家裏等他回家,隻希望你滿心滿眼的隻有他一個人。
袁鹿盯著這些文字,有些出神,盛驍過來了也沒注意到。手機屏幕早就黑屏,他一出聲,袁鹿下意識的就把手機往下翻,不想他看到卓彥馨的信息。
她抬眼,四目相對,她笑了笑。
盛驍自是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不過沒多問,二話不說,把她抱起來,又給放到吧台上,不管不顧的做起來。
結束後,盛驍給她把衣服拉上,袁鹿無力的坐在他身上,他頭發還未幹,發尾有點濕,洗發水的香味很濃鬱,她盯著他的喉結,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摸了摸,控訴道:“你剛剛弄疼我了。”
他抬眼,對上她琉璃般的眼,“剛怎麽不說?不舒服麽?”
“舒服,所以就忽略了。”她說的似真似假,眼裏含著笑意春水,“你下次溫柔點點。”
與她對視一眼,盛驍喟歎,他後半輩子,大抵是要折在這人手上,沒有反抗之力。
袁鹿起身去洗澡,盛驍獨自坐在廳裏,坐了一會後,找了盒煙,去外麵抽。
袁鹿隻是簡單清理了一下,出來時,客廳裏空無一人,她找了一圈,在外麵院子裏找到人。
她去拿了個披肩裹住自己,然後出去,在他身側坐下,有煙味。
“我公司以後會往文藝方向走,給各種藝術文化做宣傳推廣,我瞧著現在國家對這一塊也挺重視,我是想朝著這個方向走。我幫阮子銘這一次,往後便有來有往,深入其中,公司就能跟著一塊發展。也就忙這一段。”她輕輕扯他的袖子,撒嬌道:“你要支持我呀,你不支持我,我都沒心思做事兒。”
她伸手捧住他的臉,輕輕的揉了揉,“你以前都支持我的,現在怎麽不行了?”
他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說:“現在不一樣了,我想你安定於我身邊。”
“我就在你身邊啊。”
他最後自然是妥協,夜裏折騰她一陣,折騰的她求饒,仍不能心滿意足。
人心總是貪婪,在情愛這件事上,盛驍從未這樣貪婪過。他希望她時刻在他身邊,全心全意隻有他一個人。
……
第二天是萬歲的生日宴,需要盛裝出席,盛驍給她準備好了禮服。
袁鹿睡到中午,被電話吵醒,她睜不開眼,閉著眼摸索手機,拿到以後,閉著眼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聲音沙啞,“喂。”
卓彥馨:“還沒起?昨晚上運動過激了?”
袁鹿渾身發軟,哼了聲,“我今個沒事兒,睡個懶覺,你嫉妒啊。”
“吃飯麽?”
“不吃,我再睡一會。”
說完,她就給掛了,繼續睡。中間接了一次盛驍的電話,然後一直睡到下午兩點多,她才稍稍精神一些,起床洗漱。時間還早點,她閑著無事,在廚房裏找了點吃的,坐下來看電視。
看了一會,腦子裏就想到公司的事兒,給張歆打了個電話,詢問他們有沒有把合同弄好,弄好了發過來看看,還問他們幾點到。囑咐了又囑咐,才掛了電話。
又看了一會,她給阮子銘發了信息,告訴他可以幫忙,不過不能鎖死她所有時間,她有男朋友需要哄。
阮子銘發了個OK的表情。
隨即,袁鹿又給盛驍發了個信息,老長一段,重點卻是最後四個字,我很愛你。
做完所有,她放下手機,安心看電視。
等時間差不多,她去洗澡,換上禮服,化了個淡妝,簡單的編了個發,盛驍連帶著首飾都幫她整套配好。
都是比較簡潔的款式,簡單又大方,她很喜歡。
時間掐的好,她打扮完,盛驍已經到了門口。他不需要再換衣服,直接可以過去,電話進來,她拿了手包,在鏡子前最後看了一眼,而後匆匆出去。
車子就在門口,她提著裙子過去,上了車,才想起來,“忘了買禮物。”
盛驍說:“已經準備好了。今個一天都沒出門?”
她斜他一眼,“想出去也得走得動。”
他笑了笑。
袁鹿小聲說:“今晚跟你分房睡。”
“你舍得?”
“不分要給你折騰壞了。”
他沒忍著,拉過她親了親。
把她的口紅都給吃沒了,放開的時候,她微微喘氣,被親的眼神都有些迷離,兩頰緋紅,腦子裏空白一片,隻聽到他在耳側說:“你舍不得。”
袁鹿稍稍冷靜下來,睨他一眼,拿了化妝鏡看了眼,把口紅補上,而後遞給他紙巾,讓他擦擦嘴。
繆長勝把生日宴安排在自己的私人宅邸,露天筵席,各種豪車在林蔭道兩邊停得滿滿當當。
盛驍和袁鹿來的晚了一點,在商場選禮物費了點時間。
萬歲過來迎他們,遠遠瞧著這兩人走過來,他微微怔忪了一瞬,而後笑著過去。
袁鹿把禮物遞給他,說:“這是我精心挑選的。”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一圈,能看出來兩人之間冒出來的粉紅,他笑了笑,說:“知道了。”
他今天顯得很穩重,領著他們去席位。
座位是按照實際地位排的,不知道是誰安排的位置,盛驍和袁鹿的位置被安排在景家這一桌。
這些安排都是繆長勝讓人安排,萬歲並未過問,等把人帶過去,才覺得這位置安排的十分尷尬,他微的皺了下眉,想找今天安排位置的人。
景祥天笑著朝著盛驍招手,“賢侄。”
他們合作了排汙項目,表麵上是好的關係,但這位置安排,多少有些刻意。
袁鹿挽著盛驍的手臂,掃見了座位裏的江韌,還有他身側的景菲,她原沒有注意到兩人手上的戒指,但景菲熱切的朝著她揚了揚手,然後就那麽舉著,同她說話,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不小,燈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袁鹿笑著回應,萬歲扭頭低聲與她說:“我叫人另外安排位置。”
袁鹿側頭看了盛驍一眼,“你介意麽?”
“無所謂。”
袁鹿:“那就不必換了,就在這裏吧。”
兩人落座,盛驍坐在景祥天身側,但位於副手,在這兒就是矮人一截。
景祥天掃了袁鹿一眼,笑了笑,說:“女朋友?”
盛驍:“是。”
“真漂亮。”
袁鹿微笑,並未應聲。
景祥天:“我倒是沒想到你會來,你們盛家跟老繆應該沒什麽關係。”
“我與繆老板確實沒什麽關係,不過我跟繆老板的這個兒子有些關係,我是受了萬歲的邀約而來。”
“這樣。”
景祥天並不是很清楚當年的事兒,也不知道袁鹿曾經拆散過江韌和景菲,他對這些小打小鬧的事兒,並不會放在心上,也不至於放在心上。
俞素倒是記著,她笑了下,說:“過陣子我女兒結婚,賢侄也帶著女友一塊過來吃酒。”
袁鹿端坐著,麵含著微笑,氣定神閑。拿了紅酒,給盛驍倒上。
景菲笑著看向袁鹿,說:“媽,你忘了麽,我跟她是同學啊。請帖我肯定是要發過去的,袁鹿你到時候可一定要抽出時間來。正好我跟江韌選的時間也是節假日,就在勞動節。到時候可別跟我說你沒空來不了啊。”
袁鹿說:“你如此熱情的邀請我,我一定到場。不過這請帖,得是江韌給我發,嚴格來說,其實我是江韌的同學。對吧,江韌。”
江韌淡笑,兩人目光相觸,袁鹿笑的極坦然,“有看到你們朋友圈發的圖,祝你們新婚快樂,這麽多年終於修成正果,真叫人羨慕呀。”
盛驍沒做聲,靠著椅背,一隻手搭在她的座椅背上。
袁鹿拿了酒杯,主動敬了他們一杯。
三人碰了一下杯子,袁鹿抿了一口,江韌沒喝,景菲說:“他身體還未恢複,不能喝酒。”
不等景菲往下說,袁鹿就替她把話給說了,“我知道,我有聽說,是江韌舍身救你,中了槍。還真是挺危險的,以後身邊要多帶兩個保鏢才行。”
景菲笑了笑,袁鹿說著,扭頭看向盛驍,說:“瞧見沒有?”
她的神態嬌俏,像是在同盛驍撒嬌,憨態可掬。
盛驍抿著唇笑,抬手在她頭上摸了摸,說:“知道了。”
景菲沒再開口,袁鹿把她想說的那些都說的差不多,而袁鹿此時的神態,絲毫沒有被他們影響。還是開開心心的,時不時的同盛驍說話,兩個人互動不算多,但那些小動作,小眼神,可以看出來他們感情很好。
繆長勝比較江湖做派,所以這晚宴沒那麽多講究,人到齊之後,就開始上菜。
吃到一半的時候,到台子上講了幾句話,給在座各位介紹了他失散多年的親兒子。
繆廷。
並表示自己上了年紀,很多事兒體力不支,往後就由他這個兒子接手,他就退居幕後,做他兒子的軍師。
都是大老粗,自然就沒什麽生日蛋糕和蠟燭,介紹完了以後,繆長勝就帶著繆廷逐個敬酒,
瞧那個架勢,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兒子的。
繆長勝身邊本養著兩個養子,其中一個是項七,已經廢了,另一個是薑濱,他與項七不同,城府極深,外號叫笑麵虎。
是萬歲沒出來之前,繆長勝最看重的人。
本是唾手可得的一切,如今殺出個陳咬金,自然有人不服。
翅膀硬的,當然是要搏上一搏。
走過薑濱這一桌的時候,他手下的人突然暴起,朝著繆長勝說:“繆爺,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
今個貴客極多,繆長勝不想鬧事兒,餘光斜了他們一眼,以示警告,而後帶著繆廷繼續朝下一桌。
“按照資曆,也該敬一杯濱哥吧?”
薑濱一把將人摁住,“你胡咧咧什麽,還不坐下。今個是什麽場合,有你說話的份!讓繆少爺給我敬酒,我可受不起。你說話,給我過過腦子,別給我惹是生非!”
他說著,起身,轉頭的瞬間,臉上便掛了笑,微微彎腰,對著繆長勝說:“抱歉,幹爸,是我管教不嚴,讓手下的人口出狂言。對不起,還有繆少爺,您可別往心裏去。”
繆廷看他一眼,並未表態。
繆長勝扣著繆廷的肩膀,同未表態,領著人走開了。
這一點點小插曲,對宴會沒什麽影響。
不過袁鹿是瞧見了,她心裏有些憂心,這裏頭的人肯定都不好惹。
桌下,盛驍握了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示意她不必擔憂。
袁鹿看他一眼,笑了笑。
江韌放下筷子,恰好瞧見兩人眉來眼去的樣子,他麵上一直掛著淺淺笑意,似乎對於眼前的兩個人,無動於衷。
景菲給他夾菜,說:“你現在隻能吃些清淡的,要忌口,才好的快一些。”
“知道。”他喝了口水,“你自己多吃些,我瞧你沒吃幾口。”
景菲這會哪有什麽胃口,對麵的人讓她倒進胃口,故意秀恩愛,惡心的要死。她不由的想,那兩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麽不去找袁鹿?她長得那麽漂亮,身段那麽好,應該更喜歡她才對。
她又想,袁鹿要是被人輪奸了,他盛驍能容忍麽?她看向袁鹿的眼神又毒了幾分,肯定不能,喜歡她的男人不過都在乎她的皮相,也就是仗著一張臉皮,攀附權貴,現在還到她跟前趾高氣昂,炫耀恩愛,真是可笑之極。
她便要瞧瞧,這人能笑道什麽時候。
繆長勝他們的酒很快敬到這邊,沒人起身,繆長勝站在景祥天身側彎腰與他說話,然後拉了繆廷過去,說:“往後我兒子,你多照顧些。他也算初出茅廬,你多擔待了。”
景祥天餘光看了眼,笑了笑,拿了酒杯,與其碰了碰,說:“那是當然,老繆你照顧我兒子,我自然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兒子。大家有來有往,才能長久嘛。”他拍了拍繆長勝的肩膀,“看到你得了個兒子,我可真是替你高興。”
他們說話的時候,袁鹿仰頭看著萬歲,現在應該叫他繆廷。
他餘光看過來,想了一下,自顧過來,跟她和盛驍喝了一杯。
袁鹿轉過身,肩膀靠在盛驍的身上,他一隻手圈住她的腰,手自然的搭在她的背上,好似一隻手托著她。也不打擾她跟萬歲聊天,伸手拿了酒杯喝了一口,嘴角淺淺的揚了一下。
繆長勝與景祥天寒暄完,扭頭就看到繆廷與袁鹿說話,笑的格外開心,他看了袁鹿一眼,知道這是他兒子一直守護這的女孩子,不過現在似乎是人家的女朋友了。
他笑著走到他身邊,“不介紹一下?”
繆廷斂了笑,說:“這是我朋友,這些年照顧了我很多。”
袁鹿起身,叫了聲伯父,“我們是互相照顧,更多的還是萬……繆廷照顧我,保護我。”當初的事兒不必再提,她笑著說:“能瞧見他跟親生父親相認,我很開心,他總算有一個疼他愛他的親人了。”
繆長勝笑著點頭,“以前那事兒,我該跟你說聲抱歉,項七我已經叫人安排了。就為著當年那事兒,我算是欠你個人情,以後有什麽事兒,你可以找我幫忙,不管是什麽事兒,我都一定幫你。繆廷跟我說過,你是個好姑娘,對他也很好。”
袁鹿:“還是繆廷對我更好,我得謝謝他,要不是他,我也不能有今天了。”
盛驍這會也跟著起身,“我也很感謝繆廷。”
繆廷:“兄弟就不要說那麽多感謝,今天這日子,不該是祝我生日快樂?”
四人笑起來,喝了酒,繆長勝便領著人繼續下一桌。
袁鹿坐下來,抬眼的瞬間,對上了景菲淬了毒一般的眼神,她微愣了一瞬,便瞪了回去,而後輕笑一聲,說:“景菲,你看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花?”
景菲扯了下嘴角,“沒有,我就是瞧你太漂亮,挪不開視線了。”
袁鹿赧然一笑,“你謬讚了。”
景菲咬著牙,瞧見她跟繆長勝他們和樂融融說話的樣子,聽到繆長勝說對她虧欠,有事兒都能找她,她便想到了那兩個侵犯她的男人。
一定是袁鹿做的。
她深吸一口氣,怕自己失態,立刻拿開了餐巾,對江韌說了聲,就起身去了衛生間。
在所有人未察覺的情況下,江韌與盛驍隔空對視了一眼。
景菲走開,俞素看向江韌,“菲菲怎麽了?看著臉色很差。”
江韌:“不知道,她這兩天都挺高興的。”
俞素想了想,起身跟過去。
景菲快進門的時候,俞素上前,“你怎麽了?臉色那麽差。”
景菲嚇了一跳,扭頭看到自己的母親,幹笑了一聲,說:“沒什麽,就是有點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俞素盯著她,拉著她走到沒人的地方,“你到底有什麽事兒瞞著我?我是你媽,你這麽瞞著我能有什麽好處?”
景菲緊抿著唇,由著用力過度,嘴唇都有些泛白。
俞素緊握著她的手,緩和了語氣,說:“不管是什麽事兒,我都會幫著你,我從小這般疼愛你,都是假的麽?我都比不上一個江韌?他對你有我對你好?你信他卻不信我?”
景菲抬眼,雙目通紅,說:“袁鹿。”
“袁鹿?”
“江韌受傷是救我,但並不是因為我們兩個一起遇見了匪徒,而是我被兩個十惡不赦的壞蛋性侵。他覺得我不太對勁,就跟著我,發現了這一切,為了救我,才受的傷。”她說著,一滴眼淚掉下來,她眼睛睜的很大,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俞素怔住,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她懷疑自己是聽錯。
她沒有再問,因為景菲的神色足以說明她所說的都是認真的,雖然她說的簡單,可俞素明白,實際情況一定非常糟糕。
一個女人被性侵,還要裝作沒事發生的樣子,內心該多煎熬。
俞素一時說不出話,良久才道:“這事兒你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她搖頭,“除了江韌,沒有人知道。”她吸了吸鼻子,“我很後悔以前那麽對待他,媽,我現在就想跟他好好的過日子。我想彌補他。”
俞素:“你說這事兒是袁鹿做的?”
“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你沒聽到繆長勝對她說的話麽?你瞧她今天趾高氣昂的樣子,在我跟前炫耀她攀附了盛驍,嘴巴多厲害,處處壓我一頭。她心裏的恨一直沒消,現在仗著盛驍,更是為所欲為,不把我放在眼裏。她祝福我跟江韌,一定是知道我被人侵害,江韌娶了個破鞋,她諷刺我們!”
她眼淚不停往下掉,整個人微微發顫,似乎陷入某種痛苦中。
俞素把人攬入懷中,輕輕拍她的背脊,說:“沒事,盛家也不是什麽靠得住的山頭,你爸爸現在已經開始壓著他們,袁鹿嘚瑟不了多久。這個仇,我們一定會報回來。還有,這是江韌惹來的麻煩,就該讓他親自出手。你不能什麽都不說,他現在是你丈夫了,有什麽事兒應該一起擔當,自己老婆受欺負了,他當老公的,能旁觀者清?”
景菲窩在她懷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俞素帶著她去了衛生間,景菲很快穩住了自己的情緒,這樣的場合不能失了體麵。
她稍微補了一下妝容,穩定好情緒,才跟著俞素一塊回去。
回去的時候,袁鹿和盛驍已經先一步走了。
坐下來後,座位上的氣氛有點僵。
坐了一會,他們一家也告辭回家。
回去的路上,江韌與景菲一車,兩人各坐一邊,手握在一塊。
江韌:“你哭了?”
景菲回神,扭頭看他一眼,笑了笑,說:“沒有啊。”
“不要瞞著我。”
景菲默了一會,垂了眼簾,說:“我就是想到了那些事兒,有些難受。袁鹿說的那些話,讓我心裏不舒服,我是不是配不上你?”
“你想多了。”
她的眼淚掉下來,車內光線暗,路燈的光線晃過,能看清楚她雙目很亮。
江韌遞了紙巾,“我沒想那些,你也不需要再想,都已經過去了。”
她搖頭,“不會過去的。袁鹿不會放過我們的,你看不出來,但我聽的出來。”
“她也做不了什麽。”
“她做的可多了。”她深吸一口氣,“那兩個男人就是她找的,萬歲成了繆長勝的兒子,萬歲對她那麽好,她說什麽他都會聽的。繆長勝那麽疼愛他這個兒子,萬歲說什麽,他也會聽的。”
她倒下來,靠在他身上,閉著眼沒再說話,隻默默的淌眼淚。
江韌一隻手搭在她頭上,麵無表情的說:“慢慢來。”
他這會心裏頭並不比景菲好受,整一頓飯,他心裏不痛快到了極點,可他眼下學會了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表情,再不痛快,他都可以笑著麵對一切。
他隻在心裏告訴自己,時候未到。
時日還長,誰會笑到最後呢?
……
離了繆宅,袁鹿去了一趟酒店。
張歆和杜席淩手底下兩個得力助手,袁鹿:“杜席淩怎麽沒來?”
張歆說:“好像是有事兒。”
“哦,那行吧。”
袁鹿跟他們開了個小會,明天要去跟阮子銘的人接洽,他們這邊總要有個準備,雖說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但也得認真對待。
這一弄就是兩小時,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十點半。盛驍還在樓下等著,她心一提,讓他們自己再討論討論,就先走了。
她跑到樓下,盛驍不在,打了電話才知道這人在酒店二樓的酒吧喝酒。
她上去找人,他坐在吧台,身邊坐著個女人,前凸後翹的大美女。
應該是主動搭訕的。
袁鹿走過去,直接擠到了兩人之間,“老公,這是誰呀?”
她勾住盛驍的胳膊,微笑的看著她,屁股一頂,把身後的美女頂開,擠走。
盛驍側目,瞧著她瞪圓的眼睛,笑了一下,抬眼看了那位搭訕的美人。對方識趣,回以一笑,說了聲抱歉就走開了。
人走了以後,袁鹿餘光看了眼,那女人穿著紅色貼身的裙子,身材是真的好。袁鹿心裏酸溜溜的,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來,看到盛驍手邊放著好幾張寫著號碼的紙條。
她拿過來看了看,一共四張,趙錢孫李四位姑娘。
袁鹿:“我說你怎麽一個信息都沒發給我,原來是在這裏快活呢。剛才那美女身材可真好,瞧著開心麽?”
盛驍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側過身,一隻手抵著頭,看著她吃醋的樣子,等了那麽久的鬱悶心情一掃而空,他沒說話,也不解釋,就隻是微笑的看著她。
袁鹿要了一杯酒,沒看他,雙手抱臂,看著調酒師調酒。
她坐的筆直,板著個臉,表現出自己生氣的樣子。
盛驍:“知道吃醋,還把我一個人留在外頭。”
“你怎麽不在車裏等我?”她餘光斜他一眼,語氣裏透著不快。
“車裏悶。”
“是唄,這裏就快活。”
他笑起來,喝完杯子裏的酒,下了椅子,拉她就走。
袁鹿還沒喝一口酒呢,她掙紮了下,“幹嘛拉我,酒還沒喝呢。”
他另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勾著她往外走,進了安全樓道,直接給她頂在牆上,咬住了嘴唇。
濃烈的酒精侵蝕了她整個口腔,幾分鍾的功夫,袁鹿覺得自己要醉了。
他的手掐著她的腰,特別用力,掌心滾燙,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
他額頭頂著她的,在她上唇上輕咬了一下,說:“再叫聲老公聽聽。”
他聲音低沉,落在她耳朵裏,她耳朵發熱,一定很紅。
剛才叫老公,不過是一時衝昏了頭,袁鹿心眼極小,不見著倒是沒什麽,見著心裏就不爽,即便知道兩人沒什麽,就那麽說兩句話,她也不爽。
她咬回去,抬眼看他,哼了聲,說:“不叫。你這麽快活,讓別人叫。”
他捏了她的下巴,笑了下,湊她耳側低語了兩句。
袁鹿臉紅,一拳砸他身上。
這時,有腳步聲上來,袁鹿立刻埋他懷裏,隨即,有兩個服務生上來,見著兩人,立刻低頭匆匆出去。
袁鹿心跳飛快,擰了他一把,說;“走了。”
他沒動,拉了一下她的腿,袁鹿微驚,罵他是瘋子。
這夜,由著袁鹿晾了他兩個多小時,盛驍好生欺負了她一次。
第二天一早,袁鹿早早起來,沒有理他。
盛驍給她安排了車子,送她去阮子銘那兒。
出門的時候,他親自給她穿鞋,捏了捏她的腳踝,說:“還氣呢?”
“你去跪榴蓮,我才能消氣。”
他笑了下,抬頭看她,他脖子上有個很深的牙印,一會還得找個膠布貼上。
盛驍說:“排汙項目有點問題,我要去一趟青城。”
袁鹿看他眼,憋著沒說話。
他雙手撐在她兩側,把她鎖住,“真不跟我說話?我這一趟出去,不知道要幾天才回來呢。”
袁鹿推開他,“最好多出差幾天。”
她鼓著腮幫子,推門要出去,走到門口,又轉頭回來,“下次不許這麽弄了!”
“好。”他把人拉回來,低頭親了親。
……
簽約很順利,弄完以後,張歆他們跟阮子銘的人交涉,袁鹿跟著阮子銘單獨吃飯,順便說一說巡演的事兒。
他給了個時間安排表,因為要排練,還有她需要單獨訓練,所以安排的時間就比較滿。
但晚上的時間還是給她休息的。
就是這一段時間得待在北城,畢竟大本營在北城,但因為她是幫忙,所以有事兒可以直接走。
吃過午飯,袁鹿回別墅拿了行李,下午跟張歆他們一塊先回了海市,她得回來交代一下公司的事兒。
並且另外弄兩個團隊,給阮子銘他們合作。
她讓鄒顏幫忙在北城找辦公樓,做個臨時辦公室。
袁鹿在弄團隊的時候,發現杜席淩沒在公司,已經兩天了,也沒個交代。
她給杜席淩打了電話,好一會,才接起來。
“你兩天沒來了,有什麽事兒麽?”
杜席淩默了一陣,似乎是換了個地方,說:“我在照顧程江笠。”
他刻意的壓低了聲音。
袁鹿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程江笠怎麽了?”
杜席淩想了下,“要不,你過來一趟?我是勸不住他,可能你來他會聽你的話。”
傍晚下班,袁鹿驅車過去,杜席淩在門口等著,見了她以後,神色比較嚴肅,說:“他可能家裏出了事兒,這幾天一直在喝酒,作死的喝。我怎麽說都不聽,人不想人鬼不像鬼的。”
兩人進去,袁鹿做了心理準備,可看到潦倒不堪的程江笠,還是有些嚇到。
他就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手裏還握著酒瓶子,屋子裏臭的不行,也不知道什麽味道。
袁鹿跨過他,拉開了窗簾,程江笠縮了身子,砸了手裏的酒瓶,怒吼,“關上!”
袁鹿:“你起來。”
程江笠聞聲,整個人一頓,身子僵住,突然扯著衣服蓋住頭,而後爬到沙發後麵,把自己藏起來。
袁鹿走過去,蹲下來,“有什麽事兒不能解決要這樣?你在這樣就能解決問題了麽?”
他腦袋縮進衣服裏,別著頭,“你走。”
“到底什麽事兒,你說說看。”
程江笠心裏很想找她,可他克製住了,眼下人到了跟前,他咬著牙,最後還是沒忍住,猛地拉下衣服,一雙眼又紅又腫,抓著她的手臂,說:“你幫我去求求江韌,放了我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