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 如幻
“瞧瞧,客人現在這種表情才符合此時此景嘛。”鹿盔說話的神韻,動作,看起來有些做作,那種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反正你也阻止不了的感覺。
穆恩確實有些震驚,雖然從鍋盔那裏聽說了,有一部分火精靈在炎魔軍手下,跟他弟弟鹿盔一起脫離了部族,萬萬沒想到的的是,人數還真多。
這地下空間本就寬大異常,金字塔各層各級都站滿了火精靈,這怕是不下一萬人吧。
而且看起來,這些家夥的精神狀態都有些奇怪,執著,癲狂。
“穆恩.布萊克?”鹿盔倒是第一次叫出穆恩的名字,“聽說你很強。”
“哦?”這倒是讓穆恩沒想到,從哪聽說的?
“哈!此情此景,你有什麽想法?”
“嗯…邪教。”
“果然聰明。哈哈哈,不過帶著很多偏見。”自從站在這塔頂,背靠熔火之心,鹿盔的氣勢就在不斷上漲。穆恩並不擔心對方有多強,反而有一些擔心對方會像氣球一樣爆體而亡。
“偏見?”
“對。偏見!”鹿盔大吼,“我的族人們與我一樣,都擁有著堅定的信仰!都願意為吾王的誕生獻出一切,怎麽就是邪教呢?”
“嗯…你說不是就不是吧。”穆恩確實沒什麽心情跟對方討論這個問題,“大家在心裏互道一句沙比,各自安好就是了。沒必要說服對方。”
“……”鹿盔的表情像吃了蒼蠅一樣,就好比你準備了無數言語,長篇大論,準備滔滔不絕與對方辯個痛快,結果對方隻回一個,哦。
“不得不說,你很討厭。”鹿盔凝視穆恩。
“確實,我倒是覺得你挺,惹人憐愛。”
“嗯?憐愛?”穆恩的話讓鹿盔摸不著頭腦。
“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承受著永不消失的痛楚,可憐。即便業火焚身,依然有堅持的東西,可愛。”
“……”
除了熔火之心燃燒的呼呼聲之外,偌大的空間沒有其餘聲響。而鹿盔的表情則複雜得很。
鹿盔有千言萬語想罵死穆恩,憐愛?鹿盔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可憐,火精靈掙紮在火源之地中,作為戰士馳騁四方,需要的是懼怕,敬畏,而不是可憐!
“很好。”原本高鏗癲狂的鹿盔一下子表現得冷靜無比,看樣子也不太想再跟穆恩說話。
鹿盔向後輕身一跳,緊挨著巨大的火球-熔火之心。
“族人們,為吾王獻身的時刻,到了。”
鹿盔大吼一聲,將手按在火球之上,瞬息之間整個人都燃燒起來,橙色長袍早已成灰,健壯的軀體逐漸透明,晶化。
“阻止他!”敏納羅斯化為龐大火牛,奔若雷霆,想要將鹿盔撞飛。
可惜,鹿盔麵前接連升起的火焰壁障將她牢牢地阻隔在外,不能再近絲毫。
“快阻止他!”
麵對羅斯的瘋狂吼叫,穆恩隻是搖頭。
來不及,也沒必要。
就在鹿盔將手按在熔火之心上同時,金字塔上站著的火精靈竟全部雙膝跪地,舉手向天,火焰之力由七竅迸發而出,在空中集結,匯聚,最後竟形成一隻奇怪生物的形象,直衝熔火之心而去。
“哈哈哈哈哈,恭迎,吾王之再現。”大笑中,鹿盔整個人如氣球爆炸般四散飛射,隨後匯入火流一同栽入火球之中。
鹿盔用的什麽路數,穆恩不清楚,隻是很明顯的一個事情就是,這無非是一種活祭儀式而已,鹿盔將自己,以及以某種宗教思想凝聚在一起的火精靈,活生生把自己獻祭了。
“你為什麽不阻止他!”敏納羅斯氣急敗壞地衝到穆恩麵前,頭發尖都綠了。
穆恩隻是撇了她一眼,未置一言。
熔火之心吸收了漫天的火焰之力後,如同心髒一般跳動起來。
鮮豔光亮的外層結構竟逐漸枯敗,凋零,灰暗,收緊。
火球正中,有著一個人的身影。
敏納羅斯順著穆恩的目光看過去,麵色再暗,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火球不斷縮小,調整形態,如同外皮一般盤上人影全身,仿佛一層火焰外皮…
寂靜的空間中,羅斯畏懼又擔憂的目光中。
一個沒有具體麵容,火焰為體的男人走出火球,直麵穆恩。
雖沒有眼,穆恩卻可以很明顯的感受到對方掃視了整個空間,以及無數保持跪姿,雙手舉天的火精靈。
似乎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什麽,火人由平靜的火苗轉變為衝天的烈焰,凝視穆恩。
穆恩長歎一口氣,說實話,他有些蛋疼。
本身來炎魔軍,隻是找鹿盔談談合作,看組個團去打怒焰之王的。結果沒想到剛一來,鹿盔就丟下個重生的沃爾查走了,幹掉了沃爾查追上鹿盔,這貨又整了這麽一出。
穆恩忍不住想照照鏡子,到底臉上哪裏寫了敵對兩個字?憑啥啊?為啥啊?大家就不能坐下來喝喝茶,談談心,暢想一下未來?
穆恩對火牛火蠍子和沃爾查的手段?這不是人家主動挑事的嘛?難道被打了左臉,還要伸右臉過去再挨一下?腦殘吧。
“何人。”
火人的話,很有火鏡中那些奇怪言語的感覺啊。
“路過的。你當沒看到過我好了。”穆恩不知道鹿盔弄出這麽個“王”是為了什麽,但是很顯然,不會對穆恩太有利。
“爾等身懷吾之族人業力,緣何坐視族人喪命?”
“……”敏那羅斯沉吟不語,因為她聽不懂。
“大兄弟,你仔細想想,這些人是因我而死,還是因你而亡?”
“嗯?”火人身上火光搖曳,顯然是在思考,或者回憶。
人性化地以手扶頭過後,火人“目光”緊盯穆恩,這讓穆恩心中大喊不妙!
頭疼?火人按著腦袋瘋狂甩頭,似要將疼痛甩出腦中。
“唔…保護…對抗…赴死,唔…怒焰?”
火人的聲音可謂是咬牙啟齒後由牙縫中鑽出的,當怒焰二字出口時,“目光”仇恨中滿是瘋狂。
穆恩心中大罵,臥槽尼瑪!剛才還說是同族,這會就這麽看我?擺明了後續發展不可能順利蒙混過關了。
也許是被火人給的壓力逼迫的,敏納羅斯再也忍受不住,飛身上前出拳如火,氣勢磅礴的拳頭被火人一隻手悉數接下,隨後一腳飛出,踹的羅斯形態都維持不穩。
“看來,沒辦法好好談談了。”穆恩低頭唉聲歎氣,眼中滿是憂愁,當他再度抬眼之時,血瞳黑芒閃爍,墨弓歡呼雀躍。
無視了火人的刹那迷惘,穆恩原地架弓,腳下熔岩被箭氣牽引,凝聚成形,龍卷一般席卷而去。
火人左手空中虛抓,藍火為弓身,赤焰為弓弦,飛退中連射數箭,將穆恩的熔岩龍卷掃蕩一空。
穆恩心中不斷重複著一句話,強敵!要理智!
然而血瞳中閃爍的情緒,全然與理智無關,微張的嘴中呼出的是炙熱的氣,也是高昂的戰意。
狂笑中,穆恩箭破虛空,接連不斷。理智?哈哈哈,無所謂了。
反觀火人一側,周身火焰平穩,火弓箭無虛發,將穆恩的攻勢一一攔截。
單純以旁人的視角來看,怎麽看穆恩都像一個反派boss,火人倒是類似正義的夥伴?
二人的間距在強弓利箭下不斷拉開,空間在碰撞的能量中震動不已。敏納羅斯?穆恩最後撇見她的時候,她正化為一團火苗,奄奄一息,此刻身在何處,穆恩不在乎,也不關心。
能夠盡情張弓連射的興奮壓製了穆恩所有其他情緒,不用在乎是否有監視,不用在意是否會引來強者的矚目,自從融合了傲慢化身後的穆恩,傾盡全力,要將火人摁死在此地。
是繼承自遠古的驕傲?亦或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火人一聲不吭,強弓對強弓,利箭對利箭。他從對方身上領悟到了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對抗一切欺淩族人的對手,保一方平安,而最終目標,則是稱霸火源之地的怒焰之王。對方身上,有怒焰之王的氣息!殺!
風嘯火燃,箭矢交錯,偌大的地下空間依然在二人不留餘力的對射下瀕臨崩潰。
諷刺的是,炎魔軍的大本營在一片熔岩和火焰中炸開了花。
一人腳踏火浪,黑弓如墨。
一人彎身如月,紅弓如火。
箭與箭的碰撞,殺意與戰意的對抗,二人都不曾退後分毫,炎魔軍如池魚遭殃,在它們最熟悉的火焰中灰飛煙滅。
“往之可追,殘陽不墮。”火箭血紅,如夕陽當空,轉瞬間金光四射,如耀陽輝照千裏。
“繼而往之,月破千軍。”墨色巨箭帶著噬日的威能,如萬馬奔騰衝天而起,太陰再現,與日爭輝。
穆恩一個人站在炎魔軍老巢的正中央,目力所及,殘破不堪,骸骨遍地。
原來,即便是火元素生物,也是有骨頭的啊。
強如穆恩,對於大地的些微顫抖必然不可能忽略。
隻是,強弩之末的他已沒多餘的力氣和精力去在乎。
火人消散不見,而他此時腦中不斷閃現各種各樣的鏡頭和念頭,是火人的,是鹿盔的,也是那些火精靈的。
由四麵八方包圍而來的人,周身火焰升騰,長發尖耳,竟是漫山遍野的火精靈。
“恭迎吾王聖駕。”
雜亂,顯然沒有排練過!
驚喜,激動,為什麽連淚花都沒有?做作!哦,說不定,因為體溫太高,給蒸發掉了?
在一片驚呼中,穆恩仰麵而倒,最後一眼所見,乃是鍋盔滿臉驚慌飛奔而來。
而最後一個念頭則是,這滿地的火元素核心,奎薩斯的溫室和集中供暖是不是有戲了?
強者與強者的對決,往往勝負隻在一瞬間。
顯然,穆恩比火人要強。
顯然,火人比穆恩要強。
昏迷中,穆恩也不知那是夢?是回憶?還是思念。
“哥哥!我們到底要躲到何時?地鼠一樣的日子可不好過。”
麵前,是鹿盔吧,年輕版的鹿盔。精神奕奕,壯碩異常。無數場麵在穆恩麵前不斷回放,或許,可以算是鹿盔的心路曆程?
“哥!又有族人被殺了,我們…又要搬家麽?”
“哥!吾王何時才會降臨?他是不是拋棄我們了?”
“哥!有人…瘋了。”
“哥!好痛苦,我感覺自己燒起來了!哥!救我!”
在某個時間點,鹿盔變得沉默寡言。與之前萬事操心不同,他開始作為一個旁觀者,隻是看著族人們經曆生死,癲狂。
鹿盔投身於戰鬥,殺伐讓他身體的痛苦有所緩解,戰鬥讓他愈發強大。
與各種火元素戰鬥,同族間的戰鬥,漸漸發展成了仇視怒焰之王的戰鬥。
火豹般敏捷,蠍子般歹毒的鹿盔強大無比。
火熊般堅強,獨角獸般馳騁的鍋盔被選為領導者,帶著沒有投身於其他勢力的火精靈對抗炎魔軍和怒焰之王。
然而有一天,鹿盔離開了,帶走了一批火精靈。
再度出現時,他已是炎魔軍的高級參謀。
反觀鍋盔…族人四散,苟延殘喘。
鹿盔以及他的火精靈能征善戰,在炎魔軍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當拉格納羅斯被怒焰之王打敗後,這種強勢已然在炎魔軍中無人能擋。
鹿盔開始染指火元素至寶,熔火之心。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東西。
“吾王沒有拋棄我們,是我們都理解錯了。”
“一味等待救贖的弱者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所以我們必須先自救,讓自己的存在有意義起來。”
“然後…我們將讓吾王重現!”
鹿盔曾近距離感受過怒焰之王的強大,本以為即將到來的解脫遲遲不肯落下,打敗了拉格納羅斯的怒焰之王輕易地放過了他,如同…放過一隻螻蟻。
鹿盔憤恨,不甘。
火精靈是如此卑微的存在?沒有了“吾王”的帶領,求生艱難,求死亦不得。
在拉格納羅斯被封印後,鹿盔並沒有費多大力便將熔火之心掌控在手。
通過拚合參悟的上古秘法,鹿盔開始了他的計劃,造王計劃。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順利,熔火之心像一個繭一樣,其中的軀體強大而充滿力量,純潔的火焰之力磅礴無邊。天曉得拉格納羅斯為什麽不用其對抗怒焰之王?
鹿盔的總結是,拉格納羅斯太蠢。
拉格納羅斯曾對他說過,構成世界的要素離不開各種元素,而這熔火之心,則是至純的火元素凝結而成,維係著火源之地的某種平衡。
多虧了拉格納羅斯的吝嗇,鹿盔成功地將計劃進行到造王的第一步,也是他能做的最後一步。
鹿盔發現,無論用什麽方法,“吾王”都隻有軀體,沒有意識。
這…超出了鹿盔的知識範疇。
如何賦予“吾王”意識?
冥冥之中總有定數,鹿盔想到了那火鏡。想到了漂浮在場景中那磅礴的情緒,和意念。
“集體的意念!”
跟隨鹿盔加入炎魔軍的火精靈,本就與鹿盔有著相同的心境。不甘,恥辱,悲憤…
在古老的誓言下,在鹿盔刻意地引導下,火精靈們將尚未蘇醒的“吾王”奉若神明。
在痛苦的折磨中,在鹿盔的洗腦中,火精靈們堅信,自己的意念將成為“吾王”蘇醒的關鍵,自己的生命將成為“吾王”複活的動力。
於是,他們義無反顧。
鹿盔在火鏡中感受到了什麽?在現實中感受到了什麽?
他與火精靈們堅持的是什麽?
也許…“吾王”剛蘇醒的那幾個詞能夠闡釋些許。
保護,保護族人,保護火精靈,保一方平安。
對抗,對抗所有欺辱之心,讓火精靈擁有立足之地。
赴死,犧牲自己,以鹿盔和一萬多火精靈的性命為代價,庇護其他族人。
怒焰,鏟除怒焰之王…血仇待報。
穆恩就像一個旁觀者,看著鹿盔的一生掙紮在痛苦,瘋狂,執妄中。
用盡各種手段對外人,對族人,對自己。手段殘忍,陰謀百出。
終於連他自己也相信了“吾王”本應是族人創造出來的。
穆恩睜開雙眼,火紅的天空,升騰的飛灰…
鹿盔自己是否知道,他隻是在騙自己呢?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絕望中總是要有一些寄托的吧…又有都少人能如鍋盔一樣自己從瘋狂中掙紮出來?
鹿盔和那些火精靈,到最後給“吾王”灌輸的意念,也是保護火精靈…邪教?或許是吧,可是他們的目的呢?是為火鏡中那句保一方平安在埋單啊。
是為某些真正的“吾王”在擦屁股。
鍋盔焦急的麵龐出現在穆恩眼中,奈何穆恩卻沒有搭話的興趣,隻是某一個瞬間,想起了憤怒之門中曾經體驗過的一世。
那是一個相當聰明的人。
因為不公和誤解,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他殺人如麻,毫不手軟。他卻痛苦,悔恨,瘋狂…他留下了各種線索給執法者做提示,在痛苦中享受著與人鬥的樂趣,期望著自己的毀滅,卻停不下對他人的毀滅。
最終他死了。
死於“宿敵”之手,死於自己之手。沒有他的提示,“宿敵”根本無法找到他。
人終究是矛盾的…鹿盔也是。
“吾主?”
鍋盔再三呼喚,終於將穆恩從呆愣中喚回了神。
四下望去,一群火精靈站在炎魔軍老巢,將自己圍在中央。
“那個啥,讓他們注意點腳下唄?別踩壞了火元素的核心,那些對我來說很有用。”
穆恩的話讓鍋盔啞口無言。本來還準備了各種回答,比如這些火精靈的來曆啊,為什麽會口呼吾王啊之類的。
結果…穆恩更關心那些火元素的核心?
“鹿盔死了。”
“吾主,我知道。”
“你確實知道。”穆恩坐起身,笑了一下。“你知道很多。”
“……”
“你知道鹿盔的想法和計劃,卻沒有阻止他。”
“……”
“這也怪不得你。”穆恩表情複雜,“也就是我碰巧出現了。如果沒有,鹿盔和那些火精靈的所付出的,未必沒有意義。至少,能保你們一方平安?”
“吾主……我……”鍋盔幾度欲言又止,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
又有什麽可說的呢?解釋?如何解釋?
鹿盔的性格本就是鍋盔一手引導的…鹿盔的成長方向也是鍋盔幹預過的…
有什麽可解釋的?
這是為了其他族人的生存。為了能在將來吾王降臨時,還有那麽幾個苟延殘喘的火精靈迎駕?
周圍地麵崩陷,火精靈紛紛避讓…而露出的景象,讓鍋盔在內的火精靈無比驚呼不已。
那是無數雙膝跪地,抬手舉天的火精靈…如泥塑一般的幹涸身體。
穆恩是如何戰勝火人的?穆恩真就已經強到開掛的程度了?也許吧。
顯然,穆恩比火人要強。
顯然,火人比穆恩要強。
穆恩比火人強的地方,是他在這火源之地,沒有牽掛,他這一世與火精靈沒有太多牽絆,可以全力去戰。
火人比穆恩強的地方,是他時刻惦記著金字塔上的族人,即便已經是屍體,他也要護他們周全。
有些諷刺。
可能是真的“吾王”的穆恩,不管不顧,狂轟濫炸。
人造而出的“吾王”,卻在人性上強過穆恩?
事情總是錯綜複雜,說不清的。
如果穆恩事事牽掛,最終如何對抗怒焰之王?從這個角度來看,穆恩在全局上又強過火人?
命跪成一圈的火精靈,好生收斂泥塑屍體,穆恩起身離開。
鍋盔趕緊跟上。
“別告訴我,炎魔軍就這麽完蛋了?”收拾心情後,穆恩想起了他來的最初目的,結盟?哎…現在跟誰結呢?
“吾主,不會的。”鍋盔歎了口氣說道:“就像總要有一個巫妖王一樣,火元素也必將會有一個統領。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會是怒焰之王。”
“唔…怎麽感覺你們都挺不待見怒焰之王的?”
“曆史遺留問題啊,而且他是外來戶。”
穆恩嗬嗬一笑,扭了兩下脖子,高喊要理智的自己,狂笑著開弓的自己,哪一個,才是他穆恩.布萊克?
“敏納羅斯呢?”穆恩想起了一開始就被打扁了的家夥。
“吾主,我也沒見到。她沒和你在一起?”
“嗯…一開始她被打扁了,後來戰起來也就沒功夫管她了。”
顯然,鍋盔有些不太高興。隻是穆恩不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