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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 不按套路出牌

  非常城,這是一座位於暴風領西北的堅城,其西麵與北麵就是黑耀境內著名的內羅格山脈,以至於以往非常城以南的人想要去達納蘇斯,隻能走非常城東北,內羅格山脈與暴風領之間的狹長平原。


  這也是為什麽聯軍大貴族,韓艾爾.沃特說給他十萬人,也許能考慮一下拿下非常城,而隻給一個月時間的話他做不到的原因。


  內羅格山脈作為天然屏障,不但給非常城提供了保護,也讓一部分想借地勢進攻的人絕望。靠近非常城的內羅格山脈,那裏是一片陡峭的懸崖,近乎垂直的峭壁根本無法讓人停留,遑論射擊亦或進攻了。


  布裏克是一個很嚴謹的老者,將門世家,軍種之後。雖說同樣無法判斷奎薩斯具體的兵力配置以及兵種特性,布裏克依然做到了最好,當然,是他所能做到的極致。


  哨騎和角鷹獸騎兵突出大部隊近十公裏,地麵哨騎以三角馬騎兵為主,少則十騎多則百騎的偵察兵帶著一定的覺悟和決心忠實地執行著任務。


  角鷹獸空騎兵則是在保證可視距離的情況下,將高度拉到了極致,一定程度上保證了其生存可能性,但是肩負的任務讓這些角鷹獸騎兵也必須帶著必死的決心去偵查。


  奎薩斯的部隊位置,突出距離,周邊環境等,如果一問三不知,用布裏克的話來說,“那就不用回來了。”


  雖說雙方尚未進行到狹義的交戰之中,可廣義上的交戰早已開始。


  骨舞率領近衛軍第一軍團出城二十裏駐紮,所在之處乃是聯軍通往非常城必經之路,一片相當適合大兵團決戰的廣闊平原。


  突前的偵察兵早就開始與貴族聯軍的同行們交上手,而奎薩斯的弓箭手以及魔法師,似乎拿保持極限距離的敵方角鷹獸沒太多辦法,試探性地進行了幾波防空火力攢射後,也就沒繼續嚐試。


  所謂奎薩斯人自有妙計,他們打不下來對方的空中偵查,那讓對方看不到就好了嘛。於是一大群魔法師開始在己方造霧…


  氣得聯軍角鷹獸空騎幾乎想跳腳!就沒見過這麽無恥的暗精靈!奈何上頭有命令,於是比較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奎薩斯部隊到聯軍人馬之間的天空,時不時會有角鷹獸衝破雲霧,隨後馬上拉升高度鑽回去。


  怎麽說呢,戰爭雖然不義,倒是可以有效促進一些思維的轉變。聯軍的看一眼就跑戰術,讓奎薩斯人發笑的同時也挺無奈的。魔法雲霧阻隔了對方的空中偵察是不錯,同時也阻礙了奎薩斯人對空騎的瞄準。


  暗精靈射術無雙是不錯,但好歹還是要知道對方的運動軌跡吧,角鷹獸可是憑借自身技巧就能懸空不移動的魔獸,再加上雲霧阻隔,奎薩斯人也隻能在估算對方可能的運動軌跡,自然準度和殺傷力也有所下降。


  地麵上哨騎的對決以奎薩斯人的完勝而告終,布裏克發現了,即便將偵查小隊分為人數不等的數十隻進行武裝偵查,其所帶回來的情報依然少的可憐,而戰損則讓布裏克心驚。


  以目前能概括的情報來說,與奎薩斯人接觸過僥幸逃回來的,幾乎沒有,這也是為什麽帶回來的情報少的原因。


  活著回來的全都是沒怎麽接觸過奎薩斯人的,能帶回多少有用的東西?

  反倒是負傷歸來的角鷹獸偵察隊的頭頭受到了布裏克的大加讚賞,因為他多少讓布裏克對當麵之敵有了一些了解。


  奎薩斯人大概三萬人左右的規模,直接攔在索貝平原通往非常城的關鍵位置,聯軍大部隊要想奪回非常城,取得壓製暴風領的關鍵支撐點,就必須擊潰奎薩斯人。


  而且據偵察兵回報,非常城中機動兵力不多,而且城內街上行人罕見,僅有少數奎薩斯人在維持秩序,初步可以判斷當麵的奎薩斯人便是對方全部兵力。


  這讓布裏克放心的同時又有些心驚。


  放心的自然是敵方兵力遠不及聯軍,可心驚的就讓布裏克有些難以接受。


  三萬人拿下非常城?以他的想法來看,那隻可能是偷襲或者吉愁爾叛變了,但吉愁爾和他的兒子都“殉國”了,奎薩斯人又是如何偷襲得手的呢?

  內應?什麽內應能在非常城三萬多人防守的情況下放奎薩斯人進城?這未免有些太難了。


  當然,布裏克還是尊重了現實,沒有用不可能這三字,因為奎薩斯人就在眼前,事實告訴他奎薩斯人做到了。


  不由得,布裏克想起了最近流傳在聯軍內部的消息,“非常城多半沒有抵抗,奎薩斯人再強,能一個打十個?”


  但是如果不能的話,布裏克實在沒搞懂,憑什麽對方覺得三萬人可以狙擊自己八萬大軍?


  聯軍不像奎薩斯,是沒有32格包這種東西的,布裏克的八萬大軍是切切實實的八萬戰兵,算上輔兵民夫可是整整十三萬人。


  而對麵,也切切實實隻有三萬?

  帶著這種懷疑,布裏克下達了讓角鷹獸偵察兵繼續執行任務的命令。不得不說,這讓他身旁負傷歸來的兵頭子心都在滴血。


  死裏逃生後讓他再去麵對死亡,這種感覺還是有那麽點微妙。


  身在軍中,帥命難違。數百角鷹獸再次呼啦一下起飛,去麵對神秘又可怕的奎薩斯人。


  布裏克多少還是聽說過奎薩斯人的特點的,尤其帶兵前來索貝平原的途中,前壓製軍團的潰兵還是有漏網之魚被布裏克接收了的。


  從這些人口中,他就能知道當時奎薩斯人是如何擊潰壓製軍團的了,這也是為什麽他能揣測非常城是被偷襲而非被強攻。


  偷襲非常城,偷襲壓製軍團,不得不說這讓布裏克某種程度上對奎薩斯人產生了輕視,尤其在單兵戰鬥力上的輕視更重。所以他不是很相信奎薩斯人隻有三萬,就敢在索貝平原上攔截自己。


  這也是為什麽他需要讓角鷹獸騎兵多次偵查了。


  大軍行動必然不會太迅速,布裏克也有足夠的時間消化情報。不過直到雙方大軍在索貝平原相隔十裏對峙,布裏克也沒發現什麽埋伏。


  這對於一個認定有埋伏的人來說,不是什麽好消息。早發現,早準備嘛,發現不了,是代表沒有?不,那隻能代表未知。未知往往會帶來疑慮和恐懼。


  年齡和性格的因素,導致布裏克用兵相當沉穩,對方陣營中高聳的數座瞭望台讓他選擇了就地紮營,讓士兵恢複體力。


  與之相對的,雙方遊騎和哨騎之間的較量也就偃旗息鼓了。對奎薩斯來說,狙殺對方偵察兵不過是削弱敵方的一種手段。


  在正麵戰場上,至少索貝平原這裏,壓根也沒什麽秘密值得保護的。魔法師布霧?沒什麽秘密保護,也沒人喜歡一群鳥人沒事就來你家上頭看看吧?


  再說了,布霧還能誘使對方以為有秘密,投入偵查力度,奎薩斯不就能借機更好的削弱敵方兵力了?即便百十人對於八萬大軍來說不過九牛一毛,壓倒駱駝也往往隻需要一根稻草,關鍵還是得看時機。


  布裏克深知自己遠道而來,算是疲憊之師,沒有在到達的第一時間進行搶攻,奎薩斯人也很配合地未做突襲。


  那麽大家幹脆一些,生火,做飯,休息。


  布裏克不太能理解對方指揮官的想法,枉費他花費大量精力布置防禦,偵查周邊環境,如果他是對方的指揮官,一定會趁自己立足未穩進行突襲。


  這奎薩斯人未免也太托大了?哼,傲慢,年輕人要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的。


  為何會如此認為?事出反常即為妖,隻不過這事也不算太反常。不做埋伏,未行突襲,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在向布裏克闡述著對方的自信。


  對方相信不需要這些手段,他們攔在自己麵前也立於不敗之地。


  何等傲慢。


  對峙既緊張,又平和。


  緊張的是聯軍的心情,平和的是對峙的場麵。


  雙方陣營炊煙縷縷,映著昏黃的光源,頗有一種別樣的祥和,如果不是平原上那近二十萬人,閃亮的刀槍,激進的訓話,誰又能想到這是兩方勢力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正麵交鋒。


  奎薩斯軍營


  “總帥。”塞恩大步來到骨舞帳中,軍禮致意。


  “說。”


  “我的人已經就位。”


  “很好。”骨舞難得對外人露出笑容,此時卻真切地笑了,隨後說道:“既然就位了,那我們就去找點樂子。”


  此時的骨舞,就像上古時代的某些反派,笑得陰險邪惡,還有些癡漢的味道。塞恩不得不在心裏默默想著,“看來傳言總帥最喜歡的是少爺,第二喜歡的是戰爭,這特麽一點錯都沒有。”


  依然是大紅勁裝,依然將巨劍跨在腰後,骨舞掀開帳簾走出,等待她的是近兩千全副武裝的近衛。


  翻身上馬,骨舞一眼不發帶頭走向營門口,而一軍軍團長之尊的塞恩則像一個馬仔,跟在骨舞身後,對著那兩千人喊道:“小的們,出發,咱們找樂子去。”


  哄然應諾之後,是近乎完美複製一般的上馬動作,以及眼中不曾掩飾的興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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