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想你
“曉曉。”靳慕年大手將淩曉曉的小手握緊,在電梯門打開,牽著對方走出去的同時,用低沉的嗓音緩緩道,“我的母親,精神狀態不太好,如果說了什麽,又或者做了什麽,你都別在意。”
“啊?什麽……”淩曉曉正想要問清楚,就將靳慕年已經敲門幾聲,推開了一間VIP病房。
病房裏麵擺設相當高檔,若不是知道這是一間病房,恐怕淩曉曉還以為自己走進了酒店呢……
不過。
沙發上正蜷縮著一個穿著藍色條紋病號的女人,對方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然後是一張哭的滿臉淚痕的容顏。
淩曉曉:“!”
“怎、怎麽……回事?”淩曉曉聲音都有點顫抖,她捏了捏靳慕年的手,示意他趕忙解釋,又或者趕緊上去安慰下自家母親……
至於為什麽淩曉曉一眼就確定這人是靳慕年的母親?實在是這女人長得跟之前見過的那位羅伯特太太有七八分相似,隻是麵前這位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柔美姿態,不像羅伯特太太更多的是一種生活美滿的富足與豐腴。
靳慕年上前幾步,隨手抽了旁邊的紙巾,然後蹲下身,與齊晚兒對視。
齊晚兒本來還帶著迷茫和哀戚的眼神一點點綻放出光彩來,半晌後,終於不確定的呐呐出聲,喚:“慕年?”
“母親,是我。”
齊晚兒一聽這聲音,就有點尷尬,她趕忙就結果靳慕年手裏的紙巾,用力的擦臉擦眼睛,擦著擦著她突然看到了淩曉曉。
第一眼,竟然覺得有點眼熟。
“你是?”齊晚兒問。
“伯母,你好!我是淩曉曉,您……叫我曉曉就行,那個,我……”後麵的話淩曉曉還沒說完,就被靳慕年接過了話題。
“母親,曉曉是我帶來的朋友。”
“哦,是你的朋友啊。”齊晚兒隻當淩曉曉真的隻是靳慕年的尋常朋友,比如一些其他世家女兒,不過,“淩曉曉,是淩家的女兒嗎?”
淩曉曉有點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總覺得麵前這家長的反應有點奇怪,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點熟悉,但是卻沒有親近……就連剛才靳慕年的解釋……都怪怪的。
“帶來的朋友”?
朋友!
怎麽聽都覺得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見家長的意思啊?
“是沈夫人的女兒。”靳慕年替淩曉曉回答了齊晚兒的話,接著又道,“母親,你還記得沈夫人嗎?”
“沈夫人?”
“對!淩家長媳,沈夫人。”
齊晚兒蹙眉想了好一會,又盯著淩曉曉看了好幾眼,才不確定道:“是,沈珍珠的女兒嗎?”
“家母……確實是……沈珍珠。”淩曉曉開口,說的有點艱澀,因為她不明白為什麽在自己母親麵前,靳慕年要說這樣的謊話。
“原來真的是珍珠的女兒!”齊晚兒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幾分懷念,但是很快又道,“不過,你跟你母親……瞧著不太像啊?”
淩曉曉笑,卻不接話。
畢竟,她又不是真的沈珍珠的女兒……
“雖然不太像,但是淩小姐瞧著也挺眼熟,想來是比較像你的父親吧。”話才說完,因為提到“父親”兩個字的齊晚兒,麵色就是一變,本來還含笑的唇角被苦澀代替,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淩曉曉再一次被震驚了,她下意識的就揉了揉眼睛,再看。
沒錯,這位伯母真的——又哭了!
這是怎麽了?
懷念沈珍珠,還是……
“母親。”靳慕年開口,但是這一開口,就像是開啟了什麽神奇的開關,本來還是沉默流淚的齊晚兒開始囈語。
“慕年,你父親呢?怎麽有沒有來看我?是不是又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慕年,慕年……你父親是不是不愛我了?可是我們還有孩子啊!還有你,還有你弟弟……慕年,他怎麽能這麽對我?他怎麽能為了那個女人不要你們,不要我……巴拉巴拉巴拉……”
淩曉曉一開始還能勉強聽出點苗頭來,那就是個“渣男出~軌”的戲碼,但是後麵齊晚兒的語速越來越快不說,說話內容也變得跳躍起來……她就懵逼了。
到後來,靳慕年叫了來醫生,給齊晚兒注射了鎮定劑,然後看著對方重新陷入平靜,安靜的睡了過去……
“走吧。”靳慕年低聲開口,牽著淩曉曉慢慢的走出了病房的門,然後走出這棟住院樓,來到醫院的院子裏,挑了個長椅,落座。
淩曉曉無聲的陪著靳慕年坐在長椅上,目光流露出關心,卻也不問。
這一次,她再也不覺得靳慕年不告訴自己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因為她發現自己……恐怕真的沒辦法跟靳慕年一起承擔。
就像是雄鷹和麻雀,一樣的翅膀,但是一個卻早已能抗住風吹雨打,另外一個……卻需要慢慢成長。
隻可惜,眼前的男人,又能不能陪著自己一起成長呢?
淩曉曉在思考,她的頭一歪,靠在了靳慕年的肩膀上,眼神放空,看向天空,看向這整個華夏中繁華的都城……
據說淩家不過是京城的一個小角色,據說靳家是牛逼哄哄的大腕,如果淩家自己都闖不過,那麽就跟靳慕年就更不可能了吧?
“在想什麽?”靳慕年問,眼中所有的情緒都已經被壓了下去,一如既往的深沉不可捉摸。
淩曉曉嘴角一翹,說:“想你。你呢?”
“你說呢?”
“我說——肯定也是在想我!”
靳慕年笑,捏了捏淩曉曉的鼻子,伸臂將靠著自己的小女人抱緊。
淩曉曉得寸進尺,動了幾下,然後整個人就窩在了靳慕年的懷裏,舒服的眉眼彎彎。
看著撩火而不自知的小女人,靳慕年當真是無奈無比,隻能一用力,將人更加緊密的摁在了自己的懷裏。
飲鴆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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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灰蒙蒙亮。
靳慕年帶著淩曉曉再度來了酒莊,當然,還提著所謂的重禮。
走進酒莊後,淩曉曉瞥著那在靳慕年手裏似乎沒什麽重量的重禮,忍不住問:“你……給那老頭……不,我師父,準備的什麽東西?”
“禮物。”
“我知道是禮物,我想知道,什麽禮物?別跟我說重禮啊,你這輕飄飄的,怎麽瞧著都有點不靠譜啊?”
靳慕年默了三秒,睨了淩曉曉一眼,道:“你知道秦老最喜什麽嗎?”
“……紫砂壺?”
“曉曉,你怎麽知道秦老心頭好是紫砂壺?”
淩曉曉頓時把還想問的話給卡在了喉嚨裏,眼珠子“咕嚕”轉了幾圈,接著一下看到了走過來的白鈴鐺,忙揮著胳膊招呼道:“白鈴鐺,這裏,這裏!”
白鈴鐺才爬起來沒一會,還迷糊呢,聽見有人叫,就下意識的走了過來。
但是。
當白鈴鐺回過神來,發現淩曉曉正無比親熱的勾著自己的胳膊,跟自己八卦。
“你知道我們學校XXX和XXX之間的關係嗎?還有,之前那個把你踹下去榮登校花的某某某學妹,聽說……巴拉巴拉巴拉……”
白鈴鐺:“!”
淩曉曉本來隻是想要不回答靳慕年那個問題,但是八卦著八卦著就有點帶勁了,道:“都說校花一旦找了男朋友,身價倍跌,要我看,那個新校花十之八九又要步上你的後塵!”
“我什麽後塵?”
“被人踹下校花寶座啊!”
白鈴鐺咬牙:“淩曉曉,誰TMD說老子是被踹下來的?我這是不稀罕好不好?”
“哦,不稀罕就不稀罕,凶什麽凶?”
“淩曉曉!”
“聽到了——”淩曉曉趕忙揉了揉耳朵,見白鈴鐺真要發飆了,忙又道,“大清早的別這麽大的火氣,不好!很容易老的。”
白鈴鐺一聽這話,簡直想要滅了淩曉曉的心都有了,她大清早發火是因為誰啊?不就是因為眼前這臭沒良心的女人嗎?
“哎哎,別瞪我啊!來,深呼吸,深呼吸——”
“呼吸你妹!”白鈴鐺忍無可忍,一巴掌拍掉了淩曉曉的爪子,然後抬腳就走。
“哎——”淩曉曉叫了一聲,猶豫了下,還是沒有去追,隻是誇張的苦著一張臉看慢了三步的靳慕年。
靳慕年眉一挑,似笑非笑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淩曉曉:“!”
“……坦白……什麽?靳大大,你說的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啊?我……”淩曉曉裝傻的話沒說下去,最後摸摸鼻子決定“坦白從寬”吧,當然,她說了自己誤打誤撞的用紫砂壺威脅秦老的事情,卻絕對沒有說自己有病還中毒的事兒。
靳慕年倒沒有懷疑淩曉曉話裏麵的真假,但是他卻打心底的覺得,自己這小女人絕對沒有交代完全。
不過。
明顯問小女人是沒有用的,他準備稍後去探探秦老的口風。
兩人一路來到那個拱門邊,等了一會,院門被秦老臭著一張臉打開,“哼”了聲,然後道:“進來吧。”
進了這院子,然後靳慕年便將手裏的東西放到了淩曉曉手裏,示意讓她等會拜師之後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