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黑戶
“可心——”淩曉曉驚呼一聲，趕忙上前幾步，急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了？可心？可心？”
這麽一喚，本來掉淚掉的就跟斷了線的珠子的李可心，終於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淩曉曉這下直接被嚇住了，待反應過來後，也顧不上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抱住對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對方的後背，嘴裏輕聲道：“沒事，哭吧哭吧，哭了就沒事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
李可心終於哭累了，抽抽噎噎的靠坐在沙發上，卻是一言不發。
淩曉曉瞅著這樣的好閨蜜，當真是又心疼又無奈，隻能叫一旁的保姆去拿了熱毛巾過來，然後給對方敷眼睛。
“不想說就不說，不過你先用毛巾敷一下眼睛，你本來經常就要碼字，用眼睛過度，要是還不好好愛護，日後可不就是近視的問題了。”
李可心甕聲甕氣的“嗯”了聲，接過了熱毛巾。
淩曉曉見她還能聽得進去話，稍稍鬆了口氣，隻是這口氣一鬆，難免就又想到點什麽來。
比如，怎麽李可心一個人過來的？又比如，李可心究竟哭什麽？這麽傷心……
難道是知道淩之翼是她親哥的事情了？亦或者說……沈佑和那個男人因為某個所謂的“秘密”，直接和可心分手了？
心裏一想多，淩曉曉不免也就有些坐不住了，有心想要問一問，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兒，她道：“明天是正月十五，易清歌的婚禮，你準備了多少紅包？”
“……五百。”
“呃，你這麽大方？”
“……上次的她參加你的婚禮給了五千，我給五百，不算多吧。”
淩曉曉：“！”艾瑪，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之前易清歌隨禮如此之大方啊！
不過。
“我跟她在怎麽算也就是個……是個舍友吧？還是沒幾年的舍友，關係不好的舍友，怎麽她——這是有錢沒地方花了？”
李可心聽這話，不禁拿開毛巾古怪的看了眼淩曉曉，才道：“你不知道，這錢是那個……那個……易、易什麽給的嗎？哦，對了，她這次結婚，不也是多虧了你的捧花嗎？給你包個大紅包不是應該的麽？”
這下換淩曉曉眼神古怪了，說：“可心，易清歌邀請你來參加婚禮，沒跟你說……新郎是誰嗎？”
“沒啊，怎麽了？難道不是那個男的？”
“……不是。”
“啊？不是？”
“不是！”
李可心懵逼了下，然後緩緩坐直，皺著眉問：“那新郎是誰？”
“向浩楠。”
“……向浩楠？”
淩曉曉點頭，也不待李可心發表什麽意見，直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我不知道，畢竟我跟她真心沒有多熟。不過，我就知道她和向浩楠屬於利益結合，算聯姻。”
聯姻？
李可心愣了愣，好一會才點了點頭算是明白，雖然心裏挺奇怪易家和向家怎麽聯姻出來的，但是比起淩曉曉來，她其實和易清歌更加不熟，所以著實沒有去考究別人感情問題的想法。
見李可心沉默下來，淩曉曉無聲的歎了口氣，然後坐在沙發上，又換了個話題道：“小寶和小貝估計等會要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等他們醒了再去。”
“也行。說起來這麽幾天不見，兩個小家夥又長變了不少，就是小寶依舊看著要瘦弱些，反倒是小貝愈發橫向發展了。”
聽到“橫向發展”四個字，李可心瞄了眼旁邊的人，無語道：“丁點大的孩子，胖點才好啊。”
“我怕他一直這麽胖下去，那日後就算是跟他爸長了一張帥臉，估計也不一定娶的到漂亮老婆。”
“……曉曉，你想的太遠了。”
“遠什麽遠？我聽人說，這孩子等再過個一兩年，那就是見風長的節奏，指不定眨眼的功夫就要開始操心兩兒子娶老婆的事情了呢。”
李可心：“……”雖然說的很有道理，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吐槽怎麽破？
隻是就算是一肚子想要吐槽的話，在淩曉曉再一次恍若不經意地掃過來的眼神後，都再度咽了下去。
她明白，自家閨蜜說的這麽些個話，不過就是想要讓她轉移注意力，讓她心情好點罷了。
然而。
“對了，我跟你說過沒有？我家兩個小家夥現在都還沒有大名呢，然後我起的小名，慕年嫌棄太難聽，不願意叫……然後，你知道他經常這麽叫兩個小家夥嗎？”
“……怎麽叫？”
“你猜猜！”
李可心皺了皺眉，還真的想了好一會，才道：“大兒子，小兒子？”
“噗嗤！”淩曉曉被如此樸實的叫法給逗樂了，調侃道：“可心，我覺得以後你的孩子可千萬不能讓你起名，你這起名起的簡直、簡直太可樂了，哈哈哈哈……”
“我就是隨口一說！”
“你這隨口一說也說的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你起的小寶小貝也不怎麽樣好不好？有什麽好笑的？”
淩曉曉眉毛一挑，道：“我起的是不怎麽樣，但是至少也比你起的好聽吧？再說了，我反正是當做小名兒的，好歹朗朗上口不是？”
“才不上口呢！”
“怎麽就不上口了？你的才不上口呢，什麽大兒子，小兒子，我勒個去，別說日後，就是你現在這麽跟別人這麽一說，你兒子的小名就叫大兒子，哈哈哈哈……人家指不定還以為你抽風呢……哈哈哈哈……”
“曉曉！”李可心被笑的有點不樂意了，瞪眼道，“我都說了我是隨口一說，誰說我就要給自己的孩子起這種小名了？再說了，你以為你起的有多好？現在叫小寶的一出去不知道多少重名呢？至於小貝，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女孩呢！”
淩曉曉這下有點笑不出來了，好吧，她當時真心沒多想這麽多，不過就是覺得孩子的小名，起了就起了……
“怎麽不笑了？哼！虧得我當初可是盯著兩孩子在你肚子裏麵的，要不然我可真覺得你這不是親媽，哪有親媽這樣給孩子起名字的？還有，孩子這都多大了，竟然連個大名都沒有！”
說到這裏，李可心譴責的看了眼淩曉曉，赤果果的寫著“你這不負責的媽”，而後又道，“話說，孩子沒名字，你兩個兒子現在不會還是黑戶吧？”
“黑戶”兩個字一出，淩曉曉徹底啞火了。
“我去，不會讓我說中了吧？”
淩曉曉抿唇，不說話，默認。
“曉曉？你……你真的是親媽？不，我該說，靳慕年真的是親爸？他、他不會是覺得兒子不是他親生的吧？要不然哪有這樣的爸爸，現在都不給兒子上戶口？”
“……你別亂說！”淩曉曉有些不樂意了，解釋道，“之前在C市，所以沒辦理，現在不是才回京城嗎？慕年比較忙，又一時半會沒想到個滿意的名字，所以……所以就還沒去辦理。”
對於這樣的解釋，李可心回了三個字——“嗬嗬噠！”
淩曉曉簡直不敢再就這個問題說下了去了，趕忙又換了個話題，道：“對了，福利院那邊怎麽樣？秦爺爺和鄒奶奶可好？還有四個小家夥，如何了？”
這麽明擺著轉移話題的樣兒，若是換個促狹的指不定就要繼續剛才那個話題呢，但是李可心就是個好性子的，她便也順著淩曉曉的話題說起了福利院的種種來。
兩人聊了沒一會，就去了嬰兒房，因為兩個小家夥醒了，據說正在鬧了。
“小貝，幹媽抱抱——”李可心說著就將小貝抱了起來，然後顛了顛，道，“喲，我們小貝又長壯實了不少，不錯不錯。”
說著這話，李可心伸手又用臉蹭了蹭小貝的小臉，逗的小貝“嘎嘎”笑。
淩曉曉看的眼熱，瞥了眼不過就是輕輕拍了拍就又睡過去的大兒子，端的有那麽幾分複雜心情。
小寶這孩子，實在是太安靜了。
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鬧騰一下不是因為要拉屎拉尿，就是因為旁邊小貝這不安生的小家夥吵鬧……
瞅著小寶雖然白嫩，但是都沒有多少肉的小臉，又捏捏對方明顯比小貝瘦了一圈的小胳膊，淩曉曉心裏有幾分愧疚，愧疚的同時又生出幾分慶幸，幸好孩子沒有太大的問題，也就是現在弱一點，等長大了，調理調理還是能調理回來的……
想到調理，難免的就又想到了自己的師父。
自從自己生了孩子後，師父老人家在給兩個孩子把脈之後沒多久就離開了，據說是要給哪個大人物看病，這麽一段時間也沒消息，也不知道究竟怎麽樣了？
幾次都有心想要給對方打電話，問問老人家平安與否，可是想到對方離開的時候，說過不要打電話聯係什麽得，又隻能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淩曉曉歎了口氣，在李可心看過來的時候，忙又露出一抹笑，道：“我剛才想到了師父，這麽久都沒個消息，我有些不放心。”
“你說秦老？”
“嗯。”
“秦老不是說去給誰看病了嗎？麻煩他老人家看的病，怕不是一時半會能藥到病除的，久一點也是尋常。”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不過我就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師父……好吧，師父雖然身體挺好的，估摸著比我還長壽呢，可是終究是老人家，之前因為我的事情就勞心勞力了那麽久，現在又一時沒消息，我能不擔心嗎？”
說到這裏，淩曉曉又聽頓了好一會，蹙眉道，“早知道是這種情況，我還不如軟磨硬泡讓師父老人家留下來的呢，就說……就說讓他給我們小貝調養身體！小貝也算他孫子不是？”
李可心默了會，道：“秦老不是說小貝長大後可以慢慢調養嗎？”
“是啊！不過別人又不知道不是？反正找個借口將師父留下來才是重點，畢竟……現在這麽久了，都不知道什麽情況，我著實有點不放心。”
李可心一聽這話，也覺得有道理，不過。
“你不放心可以問你老公啊，靳家在京城不是很牛逼嗎？”
淩曉曉一愣，轉而笑了，說：“哎，我還真沒想起來！嘿，可心，還是你聰明！”
“……之前不是還嫌棄我起名難聽嗎？”
淩曉曉噎了下，道：“起名跟智商有沒有問題。”
“哦，我記得某人原來一直覺得她自己智商的很高的，還嫌棄我感情用事，低智商！”
淩曉曉再次被噎了，她眨巴眨巴眼，好一會才哼哼唧唧的開口說：“可心寶貝，我記得你原來是個多大方的好妹子啊！怎麽這才多久沒見，就突然便成了斤斤計較的人了？”
李可心才懶得跟自家好閨蜜耍嘴皮子，她低頭繼續逗懷裏的小貝，沒個一會兒，鬧騰夠了的小貝也睡了過去。
待兩人出了嬰兒房，她突然開口道：“曉曉，對不起。”
“呃……”
“我……我打算不要沈佑和了，你……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