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龍首鎮

  龍首鎮縣誌：

  龍首鎮，屬於遠航縣，位於龍腹行省東南部，青龍山脈南麓。向東百裏是縣城遠航鎮，翻越北部群山數座是崇祖鎮，翻越南部群山是龍背鎮，翻越左須河上遊群山是龍鱗平原，翻越右須河上遊群山是藍玉縣。東西長約10公裏，寬約8公裏，占地麵積約五十多平方公裏。


  龍首鎮因境內有形似龍頭的山峰、山峰兩側河流形似龍須而得名，始名於黑龍時期。自蘇周王三家先祖逃難來此建鎮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曆史，是遠航縣去往藍玉縣至青龍帝國國都的一個極的驛點。自建鎮至今，龍首鎮擁有九巷五百餘戶，常住人口兩千餘人，鎮民基本自給自足。


  這是十年前龍首鎮修訂的鎮情況。最早的鎮碑文上寫到：餘三人逃難至此，發現此地地形神異，有山峰似龍頭，有河流似龍須，有闊野平坦，有矮山平緩，依山伴隨，山水宜人，遂定居於此。望後代子孫：安居樂業，平平安安，無事莫出此鎮。


  王家祖祠看護人王爺爺兼職鎮要事記錄的任務。雖然鎮上大部分人都務農，但常用的文字還是認識的，至於寫字寫文章，那是一部分人的事。鎮要事記錄是個可有可無任務，可有就是記錄人喜歡記，那怕是誰家母牛生牛犢子都可以記錄，可無就是記錄人懶，除了山洪，地龍翻身這樣的大事都可以不記。這主要取決於記錄人自己。


  放置鎮要事的書籍在學塾的藏書處，是一個基本上沒有人去的地方。王爺爺是一個不算勤快，也不算懶惰的記錄人。有時候心情好會給在戲台廣場玩耍的孩子講故事。有時也會記錄鎮新搬來了那家人，偶爾也會記錄鎮近幾年的變化。所有鎮上的孩子都猜測了，王爺爺可能是鎮除了學塾老師最有學問的人。


  李一夢很喜歡聽王爺爺講故事。李一夢曾經問過鎮是怎麽來的，王爺爺就講了一個有趣的故事。


  王爺爺，根據鎮第一位記錄者，也就是王家的先祖的記錄。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他們居住在一座名叫黑龍城的城池裏。後來家族遭遇變故，才來到這裏。先祖記載，黑龍城的城牆就有龍首山那麽高，寬度就和鎮前的龍涎河那麽寬，後來黑龍成改成了青龍城。對於那遠方的巨城，孩子們就是想也想不到上什麽樣子。


  後來祖先發現這裏適合居住，就在這裏建了鎮。關於鎮的建設聽當時有三種想法，一種是沿山腳而居，也就是一條線。第二種就是在山頂修建一個圓形的圍牆，大家住在裏麵。最後周家的祖先綜合其他兩人的方案，建成了鎮現在的格局。兩邊的圍牆有一定的保護作用，人們沿巷而居也是一條線居住。


  王爺爺還笑著，現在的鎮格局還和一件寶貝有關。至於是什麽寶貝，有什麽關係，王爺爺祖先就記了那麽一回事，具體的也沒寫。王爺爺，現在外麵是青龍帝國統治，是鎮建成的那個年代建立的政權，也就是青龍帝國也有一千多年了。這些其實孩子們根本就不懂，孩子們喜歡聽的是那些有本事的人的故事。比如人書裏故事。


  臨近過年還有一個多月，陽光驅散了寒冷。王爺爺今照常坐在王家祖祠的門檻上，太陽斜斜的曬進祖祠大門。王爺爺的腦袋還藏在屋簷投下的影子裏，身體在享受陽光。王爺爺最喜歡這樣曬太陽，他腦袋曬久了容易頭暈，身體曬熱了就可以了。手上是一個銅頭的旱煙煙槍。煙槍杆是山上一種中空的植物，是一節一節的，已經發黃，但熏得油亮。


  李一夢今照常來聽故事。還沒有人來，就李一夢自己一個人。李一夢害怕王爺爺看人少就不講了。事實上王爺爺也好像沒準備講。陪著王爺爺坐了一會，看沒有故事聽，李一夢就準備走了。這時王爺爺磕了磕煙灰，重新壓了一鍋煙葉。


  “一夢啊，問你個問題”，在李一夢已經抬屁股準備走的時候，王爺爺咂了一口煙，緩緩吐出問道。


  “王爺爺，你問吧”，李一夢疑惑的。


  “你看，鎮每隔幾年都有孩出生，為什麽鎮上的人這麽多年還是五百多戶”，王爺爺問道。


  “應該是有人搬走了吧，就向我家以前的那一戶人家一樣吧”，李一夢想了想道。


  “不錯，有這麽一方麵的原因，還有另外的原因啊”，王爺爺感慨的道。


  其實李一夢心中想到，“還有人躺在木箱子裏，睡在龍首山北側的那塊山坡上上的房子裏”。隻不過李一夢依稀記得母親過，那裏的人和事不得。


  “一夢啊，以後記得出去看看，鎮子太了，出去看看，外麵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呢”，王爺爺目光看向空，悠悠道。


  “好的”，其實李一夢並不知道王爺爺的是什麽意思，就禮貌性的答應了一下。


  “我給你孫悟空遇到紅孩兒的故事吧”，王爺爺對著將走未走的李一夢道。


  “好啊好啊”，李一夢高興地道，然後準備坐在另一個門墩上。可是他忘了，剛才王爺爺在那個門墩上磕過煙灰。他本來是想太陽曬了那麽久的門墩，坐著更暖和，畢竟之前那個門墩自己剛開始坐的時候感覺還不錯。


  當他坐下的那一刻，王爺爺就知道要遭。可是李一夢的動作太快的，想攔卻已經晚了。隻聽到哭聲響起，王爺爺慌忙拉起李一夢。趕緊看向李一夢的屁股，發現李一夢的捂著弟弟，哭的和個淚人似的。王爺爺也慌了神，也不敢動李一夢。


  在蘇喜來家串門的李母聽見李一夢的哭聲，趕緊跑出來看。就發現李一夢在一個勁的哭，跑到李一夢身邊一邊詢問怎麽回事，一邊準備抱到懷裏哄一哄。


  “明妃，我不是故意的”，王爺爺一邊阻止李母的動作，一邊解釋道。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李母語氣不愉的問道。


  “剛才我在這裏抽旱煙，把煙灰磕到了門墩上”王爺爺麵露難色的。


  “哪和他哭有什麽關係”，李母一邊哄李一夢一邊道。


  “他坐到煙灰上了，你快看看燙到哪裏了”，王爺爺著急的道。


  “什麽，這麽大年紀的人，咋做事的”，李母趕緊拉開李一夢的手，去查看李一夢燙到那裏了。


  這時候的李一夢在母親的安慰下，哭聲了很多。李母經過查看，發現李一夢的大腿內側有一個拇指大的紅暈，在就沒有什麽了。


  “是不是這裏疼啊”，李母指著那塊紅暈問已經變成抽噎的李一夢。


  “是的，好疼的”，李一夢帶著哭腔道。


  “沒事沒事了，一會就不疼了”。李母抱著李一夢安慰道。


  在一旁聽明白經過的蘇喜來母親，這時候安慰道“一夢乖，別哭了，一會姨母給你取糖吃”。


  “明妃，看起來不嚴重，去我家抹一點醋，隔兩就沒事了”。


  “王叔，你抽煙心點啊，你要是燙到一夢的命根子···”，蘇喜來母親話道一半，看著王爺爺歉疚的樣子，就沒有再了。


  李一夢在蘇喜來家擦了醋後，母親就帶著他回去了。


  在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李一夢都沒有去聽故事。王爺爺呢，也很少在祠堂門口曬太陽。


  鎮很，五百多戶，兩三千人，其實每都發生著雞毛蒜皮的事。王家的雞吃了蘇家的菜，蘇家孩子打了陶家孩子，周家蓋房子使用了公共的巷子，蘇家媳婦懷疑自己的丈夫和寡婦眉來眼去······


  這是一個普通的鎮，發生著普通的事，人們過著普通的日子。在鎮的裏，想要安居樂業，簡單生活，留在鎮。如果你想出人頭地，那麽就出去闖。鎮不需要你有抱負有理想，鎮需要的是平和生活。


  其實很多時候，奮鬥一生，最後卻發現想要的是兒時的那份真。追求一生，最後想要的是平凡。但是不自己經曆一番，誰知道錯過了什麽·····。


  在鎮的記錄中，龍首山有過幾次變化。按記載，黑龍曆末年，龍首鎮建立初，龍首山發生地龍翻身，鎮中房屋重建，人員無事。青龍曆二百三十年，暴雨，河水泛濫，淹沒農田，當年饑荒，樹根，野菜等可食植物遭到嚴重破壞。青龍曆三百八十一年，鎮中蘇家出一子，進帝國，加官進爵，族譜除名。青龍曆九百年，降神雷，龍首山左處山包遇雷擊，岩石裸露。青龍曆一千零三十五年，李南山一家遷來鎮，目的不明。


  龍首鎮有龍首山，龍首山有自己的傳。先有龍首山，後有龍首鎮，這是因為山先在，鎮後建。有了龍首鎮，再有龍首山，是因為這座山的名字是龍首鎮的人給起的。有時候先後順序，因果關係不清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