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管這些策劃是真想找他, 還是因為其他別的原因，陶然不覺得有什麽, 因為他馬甲太多了，對這種事情完全在意不起來。
隻不過對方這樣做, 還真是讓他有些鬱悶，最後還是放了一個自己的郵箱上去。
然後陶然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樹其琛發來的一封“情書”，偶爾是“長篇大論”, 偶爾就是“我想你了”這種話，簡直讓人耳朵發紅，這家夥是糖變的吧？陶然忍不住去想。
有時候陶然忍不住, 就會跟樹其琛說：不要再發這種郵件給我了。
樹其琛就會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還會用腦袋頂著他的肩膀撒嬌，簡直叫人無法拒絕, 陶然忍不住就會陷入沉思：為什麽感覺這家夥越來越會撒嬌了？
陶然還在沉思, 那邊桃花已經開始狂轟亂炸, 不得已，他隻能答應對方明天再去工會唱歌, 桃花這才罷休, 末了還補充了一句：我不介意你過完性生活以後再來, 多晚我們都等！
看來，上次歌會大家都誤會了, 明明那麽晚上線是因為他要上夜班啊喂！根本不是大家想的那樣啊，明明他們還什麽都沒做……
總覺得越描越黑，而且, 反正早晚都要做的吧，陶然紅著耳朵想。
安撫好桃花後，陶然又等了一會兒，見樹其琛還沒有要醒的樣子，陶然想著就不要叫了，感覺這家夥最近都很累的樣子，他想著，煮個雞蛋麵他還是可以的。
等樹其琛醒來的時候，他差點以為自己睡到深夜，錯過送陶然去電台的時間，結果一陣食物的香味就傳到鼻尖，他動了動鼻子，好不容易才分辨出，這是廚房傳來的。
他坐起身，才注意到身上的毯子，立刻又卷著毯子蹭了蹭臉，喃喃道：“陶陶好溫柔，好想上了他。”
如果陶然聽到他這句話，估計又會臉紅得不行，不，陶陶最近越來越不容易害羞了，想看小狐狸臉紅一次，還真是不容易。
這會兒公寓裏隻有廚房開著燈，稍微適應了一下，樹其琛就起身往廚房那邊走，走到門口，就看到陶然背對著他的身影，他湊過去，從背後抱住陶然，然後臉就埋在陶然的頸窩。
陶然被嚇了一跳，他扭頭想去看樹其琛，結果卻被親了一下，笑道：“醒了？我雞蛋麵剛做好。”
樹其琛像是還沒睡醒一樣，唔了一聲，然後就抱著陶然繼續蹭。陶然就跟背了個無尾熊一樣，他往哪裏走，這熊就貼著他走。
他把一碗麵遞給樹其琛，樹其琛這才鬆開他，輕輕嗅了一下，說道：“好香。”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小狐狸做的。
陶然卻是因為想岔了，耳朵尖又開始發紅。他在想：這家夥到底是在說麵好香，還是說人好香，如果是後一種的話，那也實在太羞恥了。
樹其琛掃了眼陶然的紅耳朵，一勾唇，無聲偷笑。
兩人麵對麵坐著，樹其琛扒拉了下頭發，說：“我都忘了我什麽時候睡著的了。”
陶然瞪了他一眼：“說話一起看電影，你不感興趣，我說的時候你就該拒絕的。”
樹其琛摸摸鼻子，略微心虛地低下頭吃麵。
陶然哼了一聲，樹其琛就抬頭看他，忽然狀似不經意地說：“說到這個，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作者沒？‘R.an’。”
陶然心裏一頓，抬眼去看樹其琛，就見樹其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陶然心說，這人該不會是猜到了什麽吧？他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怎麽了？”
樹其琛說：“就是想起他以前的一部完結篇。”
陶然很少跟自己的“讀者”麵對麵討論劇情，對方可能知道他是R.an，也可能不知道，這種感覺實在太稀奇了。樹其琛在跟他講的時候，幾乎都是把劇情給複述了一遍，偶爾插一點自己的理解進去，陶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就一邊戒備一邊聽他講。
講到最後，樹其琛終於進入正題，陶然也慢慢聽懂了樹其琛的意思：對方對文裏的一個配角十分喜歡，結果這個角色最後為了全人類，選擇了死亡。
雖然陶然是一筆帶過的，但樹其琛當時對這個結局是十分怨念的。陶然在樹其琛複述劇情的時候，也漸漸想起了一點，他當時是為了快速完結，所以有個番外沒寫——按照他最初的設定是大團圓結局，那個配角其實根本沒死。
而且，嚴格來說，他當時寫的時候，也沒有明確說過這個配角死沒死。他記得自己後來去翻評論時，不少讀者都十分堅定地認為對方沒有死，所以他也就偷了下懶，沒寫番外。
完全沒想到樹其琛會耿耿於懷，好吧，貌似其他讀者也很耿耿於懷，他曾經在自己的新文下麵看到有讀者評論，求問那個配角到底死沒死。
樹其琛：“你說這個人死的冤不冤？我覺得這個作者真殘忍，一點都不善良。”
陶然有點懷疑樹其琛是故意的，對方完全不像是會憑借一件事情去判斷一個人的，可又覺得，也許對方愛屋及烏，可能真的因為這個粉轉黑呢？好像也不對，明明這人總在自己身邊打轉說R.an的文筆有多好來著……
樹其琛：“你在想什麽？”
陶然看向樹其琛，微笑道：“沒什麽。雖然我沒看過……R.an的文（自己說沒看過自己的文感覺好奇怪），但是我覺得，你不能去憑一篇小說去評價一個人，這對另一個人來說不公平。”
樹其琛：“你說得對。”
陶然：？？？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反駁我嗎？？
大概是陶然臉上的表情太明顯了，樹其琛捏捏陶然的臉蛋，笑著說：“誰讓你我老婆呢~老婆說的都算。”
陶然冷靜地笑了一聲：“叫老公。”
樹其琛從善如流：“老公。”
……啊啊啊啊這種完全沒有成就感甚至讓人覺得有點氣餒反倒被占便宜的感覺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樹其琛！大混蛋！
陶然在心裏發泄一通後感覺好受多了，然後又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太像撒嬌的小受了……
陶鬱悶想了想，說：“你剛剛逗我呢？你不是一直在追R大的文嗎？”
因為R.an這個筆名打出來麻煩，所以讀者基本上都是直接喊R大的，平時樹其琛都是全名全名的喊，陶然之前都沒注意，這會兒細想，他搶在樹其琛回答之前說道：“等等，大家都管R.an叫R大，為什麽你的昵稱也是R？你不會之前暗戀R.an吧？”
陶然說出這種話都覺得怪別扭的，好像自己在吃自己醋一樣，他剛剛也就是腦抽了才問出那樣的話來，因為他忽然想起，他讀高中時入的中抓圈，後來父母去世才退圈的，在那時候，樹其琛就已經進入中抓圈了。
至於陶然為什麽會對樹其琛格外關注，這就涉及到他的一個小秘密，至於這個，就沒必要告訴樹其琛了，陶然想。
他擺擺手，想說跳過這件事。結果樹其琛卻是十分認真地跟他爭論起來：“為什麽不是R大看到我以後，才取的名叫R.an？”
陶然一臉“你在逗我嗎”的表情望著樹其琛，他取這個筆名完全是因為陶然的“然”拚音是ran，當然，現在不好跟樹其琛這麽爭論。
彼時，樹其琛還看著陶然，表情意味深長，像是在說“一定是R大在暗戀我”一樣。
陶然說：“可能就是碰巧吧。”
樹其琛：“我不這麽覺得。”
陶然：“你這個樣子很像在撒嬌的小受。”
樹其琛：……
顯然，被莫名貼了個“小受”標簽的樹其琛不肯善罷甘休，最後翻出了自己配的第一部 廣播劇出來——他在裏麵配的是一個配角，總共40分鍾的劇，他的台詞加起來一共十句，最後一句是瀕死的一句“不要回頭，快走！！”，然後就領便當了。
這部劇從發劇到現在，也就三年的時間，但現在已經很少人再提起，這部劇裏麵的大部分CV在當時都很有名，不過到現在基本上都已經退圈了——據說是因為畢業。
陶然還記得自己把這部劇給反複聽了將近十遍，最後這部劇被他扔進了收藏夾。嗯，這部劇他也沒放過，後來他也剪了一個音頻出來。
之後樹其琛配的劇越來越多，陶然除了偶爾會聽一聽他剪的音頻外，這部隻有樹其琛十句台詞的劇也就被他忘在腦後了，就連大部分的劇情都已經記不清了。
現在樹其琛回想起來，兩人就又把劇找出來給聽了一遍。期間陶然時不時會不著痕跡地去觀察樹其琛的表情，然後這才放鬆下身體來。
兩人沒有快進，就是一起躺在沙發上把劇給認認真真聽了一遍，最後，陶然狀似感慨道：“你當時的聲音簡直嫩得能掐出水來。”
樹其琛點點頭：“現在也還不錯，你還專門做了我的音包。”他說的是在N市無意中聽到的H音包。
陶然這下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但他紅著臉不甘示弱地說：“那個時候你也才19歲吧，沒想到一來就去配了個耽美劇。”
這下輪到樹其琛該不好意思了，隻是他臉皮厚，整個一滾刀肉，也就無所謂了：“那就是個烏龍，我剛入圈，加了個群，然後裏麵有個女的說要一個漢子音，說就十句台詞。我看她那麽急，就同意了。”
後來樹其琛把音發過去後就給忘了，結果隔了段時間，這個女生就來敲他，說已經發劇了。他當時抱著湊熱鬧的心情去頂貼撒花，然後等聽完廣播劇後才發現，這竟然是個耽美劇。
當年的青蔥少年已不再，隻留下個越來越老江湖的阿二傻媽。
阿二傻媽摟著陶然的腰，一個勁兒地感慨當年那些做劇的人熱情多麽高漲，出劇時間多麽快，出了多少多少經典廣播劇，到現在退圈的人越來越多，他能僥幸成個大大，也是因為熬的時間久。
陶然安慰他說，能堅持下來就值得被叫一聲大大了，而且你本來就很有天賦，聲音簡直宛如天籟。
樹其琛說，其實我當時進圈也是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隻不過怕說了你會吃醋，那我還是算了不要說。
然後樹其琛就被抱枕給揍了一頓，陶然冷冷地看著樹其琛：“既然不想說就不要說了。”然後就整理了下略微淩亂的衣服，打算起身去台裏。
罪人樹其琛也緊跟其後，跟個小媳婦兒一樣，企圖彌補一下自己剛剛的多嘴，一路上乖巧得不行。
晚上，陶然做節目的時候總有些心不在焉的，他腦子裏有三件事：一件是不斷告訴自己要認真做節目；二是，樹其琛當時為什麽進的中抓圈；三是，嗯……那篇文到底要不要再補個番外上去？
雖然總覺得樹其琛是故意的，很有可能就是拿來試探他的，可是他一想起樹其琛那可憐兮兮的模樣，再一腦補樹其琛看到番外時，唇角上翹的模樣，他就覺得，一個番外而已，博“佳人”一笑還是很值得的。
至於掉馬？嗯？戀愛中的人還有智商這種東西嗎？馬甲什麽的，可以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發誓，我昨天等到4點過，一直待高審，然後直到剛剛……我清了下緩存，好了QAQ，替換晚了對不起QAQ，這章跟大綱略有衝突，稍微調整了下，希望以後不要有bug……）
碼的時候總覺得漏了一個，翻了下大綱，果然，本來陶然應該還有個畫手馬甲，被我寫掉了_(:зゝ∠)_
陶然：瑟瑟發抖，扒我馬甲很有意思嗎？啊？
樹其琛：很有意思。
讀者：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