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激烈交鋒

  他們人人身穿明光鎧甲, 手握橫刀,氣勢如虹,天穹上的黑雲微微裂開一道縫隙, 月光灑在鎧甲上,反射著灼人的光芒。


  突厥的弓箭落在明光鎧甲上, 隻留下點點痕跡便滑落下去,這連大堰最強的弓箭都射不透的鎧甲, 又怎會輕易被突厥劣質弓箭而射透。


  王易徽不是一個會戰前大吼一聲做動員的人,他用實際行動帶來跟在他身後騎兵們安全感。


  戍堡唯一一把陌刀被他握在手上,這把向來隻能在戍堡生灰的利器, 在他手中大開大合, 收割了無數突厥人的生命。


  他就像一杆旗幟,定住了他們的心神。


  隻要看到他的背影,就有無窮的力氣生出, 殺!

  僅僅有一千人的騎兵闖入突厥陣地, 如進沼澤, 四麵八方全是突厥人,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誤傷身板兄弟。


  一刀揮出坎在對方身體上的同時,也會招來其餘突厥人的圍攻,也幸虧這明光鎧甲擋得住刀鋒。


  在他們體力不支差點喪命時, 王易徽一刀挑出, 幾個突厥人倒在地上, 鮮血滲進土地中,留給他們一個滿身肅殺的背影。


  他不顧一切向突厥陣營中擊去,漸漸與護在他身側的一千騎兵越來越遠。


  突厥人用來撞城門的兵已經被他解決,那粗重的柱子早已不知被扔在了何處。


  守住了城門,站在城牆上的胡先煦緊緊注視著下麵的戰場, 在他看來,這一千騎兵,就是送命去的,對方少說得三萬人,隻有一千人夠幹什麽的。


  然而,他就看著王易徽帶領著眾弟兄,猶如一杆長矛,直插對方腹地,攪得腸穿肚爛。


  倏地,他眼眸一縮,心髒猛地被掐緊,終於知道王易徽所謂的時機是什麽了,吼道:“所有步兵準備出城迎敵!”


  他甚至顧不上看管新兵們,眼睛緊緊盯著在突厥人中的王易徽,眨都不敢眨一下。


  在一片突厥士兵中,騎在馬上身穿明光鎧甲的王易徽,就如同一個活動的靶子般奪目,可陌刀一出,萬夫莫開。


  突厥人隻要靠近他,就會被陌刀收割走生命。


  王易徽喘著粗氣,握刀的手都隱隱在顫抖,從出城門到現在殺進突厥中心,至少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裏,揮刀再揮刀,整條手臂甚至身體無一不處在疼痛的感覺中。


  然而他冷著一張臉,絲毫不管身體發出的疲憊。


  他的眼中,隻有突厥將領阿裏迪秋。


  巧得是,阿裏迪秋也認出了大堰戍堡的新將領王易徽。


  兩人遙遙對視一眼,馬兒嘶鳴,轟得撞在了一起,刀鋒相接出處蹦起火花。


  阿裏迪秋眸子裏全是興奮,年輕的新將領,就是他功成名就的踏腳石。


  他帶著身邊的突厥士兵去騷擾王易徽,讓自己處在一個安全的位置攻擊王易徽,戰場之上,隻有你死我活,哪有什麽卑劣之說。


  四周全是突厥人虎視眈眈,王易徽就如同一匹誤入虎地的孤狼,雙拳難敵四手,他漸漸體力不支起來,揮刀的速度都在變慢。


  一個疏漏下,被某個突厥士兵,一刀坎在胳膊上,雖未坎破鎧甲,卻他整個人受到重力,從馬上掀翻了下去。


  戰馬揚起後肢踢在突厥人身上,用身體護著王易徽,拿牙咬他的衣領,卻啃到一嘴的鎧甲。


  阿裏迪秋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他躥出了保護圈,要去取王易徽的命。


  躺在地上的王易徽眸中閃過冷意,他那日日不曾停歇的鍛煉,在這一刻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在阿裏迪秋近身之際,一掌拍在地上,身子轉了個圈,暴而起身。


  阿裏迪秋意識到上當時,也已經晚了,陌刀的刀鋒已經來到他的麵門,一刀封喉。


  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灑出來,澆紅了王易徽的半邊臉,宛若神魔。


  周圍的突厥士兵都呆愣了,他們的將領就這麽死了?


  王易徽翻身上馬,比眾人高出半個身高,用突厥語喊道:“你們的將領已死,趕快束手就擒!”


  眾突厥士兵哪裏能料到自己的將領都被殺了,一時間聽見此話的突厥人陣腳大亂。


  站在城牆之上的胡先煦,年輕剛毅的臉上,露出巨大的歡喜,“好!”


  他安排好事宜,便下了城牆,新兵們正握著橫刀,排列地整整齊齊等在城門後。


  城門大開,所有人魚貫而出。


  胡先煦站在最前方,橫刀指天,大吼:“突厥將領已被副使斬殺,兒郎們,且隨我去支援副使,將副使帶回來!”


  聽到對方將領已經被擊殺,新兵們緊張的心情無不放鬆下來,至少這場戰爭不再是必死之局,他們知道,他們有命活下來了。


  跟著道:“殺!”


  失去將領的突厥兵就如一盤散沙,對上同樣沒有任何戰場的經驗的新兵們,半斤對八兩。


  但新兵們已然知曉,他們快要勝利了,所以氣勢節節攀升。


  等他們已然習慣戰場後,手起刀落,便收割掉一條人命,還有空和自己相熟的兄弟打賭,且看誰的戰功更多。


  “我十三個了!”


  “看你那可憐勁,我已經三十個了!”


  駐守戍堡的兵們也蠢蠢欲動起來,積累軍功的機會可不多得,現下戍堡外的戰場,簡直就是單方麵的殺戮。


  王易徽帶著那一千名騎兵已經趕到突厥軍隊的最後方,猶如一道明黃色的閃電阻攔著想要逃跑的突厥士兵們。


  突厥士兵猶如困獸,前有大軍,後有精銳。


  胡先煦戰了個痛快,也知悉了王易徽的用意,看新兵們已經蛻變,不再害怕戰場,甚至遊刃有餘,直接讓駐守戍堡的人和外麵的步兵換了下。


  一方麵是怕新兵們對自己實力超出預估,若非王易徽殺了突厥將領,這一戰,可沒有那麽容易,另一方麵,戍堡裏還有一半的新兵,也得拉出來溜溜。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經過此戰後,這些新兵們會成長為戍堡的一大助力,再不是拖後腿的存在。


  近兩萬人守戍堡,他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這一戰,從天黑戰到天亮,天蒙蒙亮之際,王易徽下令,不再讓騎兵們阻攔後退的突厥士兵。


  突厥戰敗,大半士兵的生命,留在了戍堡前。


  他帶著折損到還剩八百的騎兵歸來,已經累癱在地上的步兵們,用橫刀撐著自己的身體站了起來。


  歡呼道:“副使!我們勝了!”


  王易徽騎在馬上,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趕緊將戰場打掃一遍,回去給你們開慶功宴。”


  若是不趁著現在打掃,等休息過後,他們會疲乏地手都舉不起來。


  “副使!”


  “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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