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在愧疚的驅使下,我幹脆就給江明月說現在趁著還有時間,要不要陪她隨便走走。
她登時眼睛就亮了,開心得很,說好啊好啊。
可這機場附近哪裏有什麽好玩的,我和她也還真的是隨便走走了,不過就算如此,這黑妞還是笑的像是一個彌勒佛,臉上的笑容就沒掉下來過。
我本想著陪江明月吃點東西,結果她就收到電話,是她哥,讓她快點回到機場,飛機就快要走了,讓她去做好準備。
當時江明月滿臉的笑容都停滯在了臉上,要哭不哭。
我看著她那樣,心裏就難受的緊,心裏也怪討厭那群讓江明月下定決心非要離開國家的人。
想著那幾個妹子,我當下就問江明月之後那幾個妹子怎麽樣了。
江明月似乎並不想要提到那幾個妹子,臉色一瞬間就垮了下來,我心裏暗道不好,說自己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你他媽的要是把人又給刺激了,鬼知道會是什麽後果呢。
我趕緊緊張的給江明月說要是不想要說都沒有關係的,我隻是有些擔心。
結果江明月就笑了,她說讓我別緊張,說她還應該感謝那幾個妹子,讓她看清楚了她身邊的很多事和人。
說話間,我注意到江明月臉上的笑容還真不是逞強,她笑的很灑脫,很自然,我當時就愣了一下。
有些詫異。
江明月停頓了許久,好似在整理措辭,半晌才給我說那幾個妹子罪有應得,該是怎樣的結果就是怎樣的結果,沒有意外。
我又不是傻子,聽著她這話哪裏有什麽不明白,那些妹子現在估計正在牢房裏麵哭呢。
這結果我心裏也放鬆了許多,我就怕這黑妞一個想不開,腦袋被堵,愣是朝自己爸求情不讓那幾個妹子受苦。
之後整個氣氛就沉默了下去,我有些尷尬,江明月一直埋著頭沒有說話,一直走到飛熊機場的門口她都是沉默寡言的。
我本來想要領著江明月直接進去飛熊機場的,卻直接被江明月拽住,她拉著我走進了飛熊機場附近的一個小巷。
這裏人煙稀少,遊動的就三五人,這時都還這埋頭幹自己的事兒。
什麽情況,我有些愣了,也沒有管別的,就問江明月來這邊有什麽事兒沒有,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說著,我還試探性的想拿手朝著她額間探過去,看看她是不是感冒了。
結果她猛地抬頭,我當時先是一懵,隨後就有些不大自然。
她在哭。
一張臉上全都是淚痕,眼眶中是沒有辦法抹去的痛苦和難受,她哽咽著,非常無助。
我看的心裏無端難受,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如鯁在喉,無法言語。
任何話語都不能讓我在這時朝著她開口,她整個人就好像我一說錯了什麽,就會像塊易碎的玻璃,“啪”一下碎了個四分五裂。
脆弱可憐到了極致。
我呆愣了半晌,江明月終於是哭夠了,她連忙抹去自己臉上的眼淚,卻如何都沒法將眼淚全部拭去,眼睛就好像一個壞了的水龍頭,克製不住的流淚。
“王戈,你看我是不是特傻,你有沒有笑話過我,你看,我當時認為那些人就是朋友,我到底是多麽的瞎,居然沒能看破她們的內心,要不是你沒有放棄我,我現在肯定消失都沒人發現。”
“可是我偏偏,我偏偏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因外物排斥你,你是不是對我特別失望。”
她拚命擦拭眼淚,臉上勉強著擠出來笑容,這笑容卻不如哭的好看,我看不下去,直接拽住江明月的手,說我沒有怪她。
這句話就好像開了閘門,她一窩蜂將所有能說的都給我說了。
她說她發現自己非常對不起哥哥和父親,她說她曾經都沒能發現他們的疼愛和關心,一個心都在排斥抵觸,她說她再也不會這麽愚蠢。
我一直瞅著她,直到她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就看見她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說“王戈,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臥槽,這黑妞怎麽這麽的矯情,我臉上都黑了,覺得她煩。
可一個濕潤的東西就突兀的碰上了我的臉頰,軟綿綿的,還帶著細微的冰涼。
是吻。
我當時就愣住了,有些懵,想要問問江明月什麽意思,無端端的親我做什麽,結果就看見了江明月灑脫的背影。
她立得筆直,走路的姿勢充滿從容和鎮定,就好像坦然的走進了另一個人生。
江明月離開了。
我目送著她的飛機,心裏十分淩亂。
黑妞他媽的走了就走了,臨走前還親我一口做什麽,雖說我現在不是沒親過人,可被別人親這事兒,我還是頭一遭經曆。
這感覺,要我說,還真的是一言難盡。
江明月都離開了機場,我也沒可能留著。
本是打算按照之前的安排回去香噴噴的睡上一覺,結果愣是被江明月弄得毫無睡意,沒法的,我也幹脆就在學校外麵晃悠了幾圈。
這兩天我都沒碰著張明傑那小子,恐怕是擔憂我找他事兒,一直避開我,我也沒刻意找他,反正肯定是能見著的,同一所學校同一間寢室,能逃一輩子就奇怪了。
第二天吧,我醒的很早,天色才蒙蒙亮,我收拾了一下就朝著操場走了去。
這他媽的待在寢室又沒啥舒坦的,還不如趁著早鍛煉鍛煉身體。
等我圍著操場跑了五圈,就累成了一條狗,這他媽的從來沒有鍛煉的人,突然鍛煉起來還真心吃不消。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就順著操場又跑了一圈,然後直接朝教室奔了去。
本來按理說一天也沒啥事,結果我剛踏進來教室門口,就瞅見一個教室氣氛低沉,壓抑的緊。
怎麽回事?
我還發著呆呢,就聽見了一聲熟悉的怒喝。
是班主任,她這時候正怒氣騰騰的看著我,說讓我快點兒跟她來。
臥槽,這什麽情況,我當時就愣住了,也沒第一時間就有動靜,結果班主任臉色就黑了下去,讓我快跟上。
見班主任她那一副著急到了極點的樣,我也沒敢遲疑,拔腿就跟著班主任出去。
她走路很快,看出來很著急,我就更納悶了,啥事能讓班主任成現在這樣子。
一到了辦公室,班主任就沉著臉,問我江明月是不是轉學了。
草泥馬,敢情這麽著急的叫我過來,是想要問江明月的事兒呢,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是點了點頭,說江明月她去了國外,她哥不放心,還跟著一同去了。
反正江明月離開學校出國的事兒,早晚班主任都知道,早一會晚一會沒區別。
結果班主任就鬆了一口氣,然後從辦公桌的抽屜裏麵拿出來了一張單子遞給我。
臥槽,班主任有什麽是需要給我看的,我當時嚇了一跳,也好奇是什麽東西,連忙就把擱在班主任手裏的單子拿了過來。
眼眸剛觸碰到單子上麵的字,我瞳孔就緊縮起來!
這尼瑪的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事情並沒有查妥,凱子同學不構成誣陷同學的罪名!
我草他媽了,要說凱子真的抓住我了我也不說什麽,可他媽的就拿一個臨時捏造的證據,這就打算弄死我了。
心裏窩著一股無名的火,我當下就斟酌了語氣,問班主任這單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我剛問,班主任臉色就黑了,她陰沉沉的,說王戈,我這是在質疑她?
說話間,她又從抽屜裏麵抽出來什麽東西,用手狠狠的戳了兩下,然後叫我看。
這尼瑪的能看出來什麽,我連忙拿過來,這還是一張單子,上麵列了一堆密密麻麻的字,大概意思是凱子從始至終沒有說過我什麽,隻是被張明傑給甩了鍋!
我當時心裏麵就差罵娘了,就張明傑那個樣子,不是凱子在背後指使誰他媽會信,現在倒是好了啊,兩張單子,一堆字,就把凱子摘的幹幹淨淨,屁事都沒有。
心裏極為不是滋味,我就衝著班主任說就算凱子沒有誣陷我,也算是威逼我,再說之前在圖書館,凱子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上前揍我。
我不僅僅把這事兒提出來,以前凱子威脅我揍我的事情我都抖落出來!
之後我就看著班主任的臉色越來越黑,她鐵青著臉,表情扭曲,重重的在辦公室上麵拍了一下,說夠了,讓我別說下去了,在一切的事實真相沒有查明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誣陷凱子的。
她還說,要是我再這麽口說無憑,語無遮攔,就給我記上一個大過!
這尼瑪高中時候的大過可是會被記錄在人生檔案上麵的,現在班主任居然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想要給我增加一個汙點。
上次逃課的事兒我認了,可這次呢,我有什麽地方犯了規逾了矩。
我當時心裏麵就窩著熊熊的火氣,看班主任也極為不順眼,想著之前我和班主任的對話!
她不幫我,我就自己去找學校主任!
心裏麵打定了主意,我當下就一甩袖子,衝著班主任就說我去找學校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