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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第八次互穿

  溫孤齊醒來,發現自己正伏在書案上。


  蠟燭燒了一半,蠟淚在燭台裏凝固,變成不規則滴落的聚合。


  他手底下還壓著一本書,溫孤齊定睛一看,卻見是棋譜,而且是最簡單的那一種,上麵的棋路定式都是他六七歲便會了的簡單走位。


  溫孤齊把那本棋譜拿了起來,對著昏黃的燭光看了一會兒,隨手翻了翻,便又放下。


  他站起身來,發現屋子裏多了許多不曾見過的陳設,紗窗外可見桃樹疏影,在夜色中幾分朦朧。


  新添了一個如花朵一樣木紋路的衣櫃,旁邊還搭上了博古架。


  博古架上放了滿了一半。


  溫孤齊走到那博古架前隨手抽一本書。


  卻見上麵字跡模糊,整本書看下來,竟然也隻能認得出幾個字。


  把書翻到正麵。那書也沒有任何標明,而且十分破舊,說是古籍但是又沒有見過這樣模糊的。


  有用的古籍向來都是字跡大多清晰,再不濟也能辨認出來些微字句,可這本書完全不能,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江若弗倒是叫人捉摸不透,還將這樣的一本書放在書架上收著。


  旁邊放著一本完全嶄新,仍舊沒有翻讀痕跡的《列女傳》,儼然是剛買回來,還沒來得及讀。


  溫孤齊沒有再看,而是走到了屋外,屋外多種了幾棵樹,雖然還沒有完全紮根,看上去有些許歪斜,但樣子卻是頗好看的。


  不知道是從哪裏臨時拔了兩棵桃花開得正好的桃花樹,拔出來便放在清暉苑種了,意識到有了花紅柳綠疏影巷陌之感,多了些色彩便多幾分人間的煙火絢爛。


  江懷隱在院子裏麵撿著那些掉落的樹枝,這似乎是江懷隱的愛好,每一次他來這裏都會見到江懷隱在院子裏麵撿這些枯枝。


  江懷隱撿得累了,就地往地上一坐,新作的袍子一下子就被弄髒了。但他隻是呆呆地看著那堆枯枝出神,小玉也不打擾他,隻是在一邊陪著,手上還在繡著些什麽。


  溫孤齊撩起竹簾走進房中,將屋子裏的擺設記下。


  看了江若弗書的扉頁,知曉了她在學堂玄班。


  不用對著鏡子,他也單手熟練地把頭發拆了,拆下來的簪子隨手扔回梳妝匣子裏。


  珠玉琳琅聲清脆。


  垂著眸看江若弗身上掛的玉佩和壓裙子的佩環,他隨手解之放在桌上。


  看見那玉佩輪廓形狀與他那玉玨倒有些相似,不知道江若弗是隨手挑的還是下意識挑的。


  溫孤齊指尖摩挲過那玉佩的花麵,大大的月遂花占滿了整塊玉佩,沒有任何留白。


  這朵月遂花太霸道,隻是一朵花。沒有花葉的簇擁也這樣直愣愣地占滿整個玉佩花麵,雖然盛大清豔,卻顯得有些強勢,強勢得強悍,要用淩傲的美霸占一整個玉佩麵,不像江若弗的風格。


  江若弗素來謹小慎微,用的東西也都是挑不起眼不紮眼的。


  哪怕張揚了半分,她都不敢往身上穿戴。


  她旁的帶月遂的飾物中,月遂都是清冷小巧地居於一角,或倚在中央卻不占太大位置,現如今怎麽倒是選了這樣一塊玉佩掛在身上。


  溫孤齊把那玉佩放在桌案上。


  小玉進門來,

  “小姐可做完了課業?”


  溫孤齊反問道,


  “今天留的什麽課業,你可知道?”


  小玉有些不解,小姐可從來沒問過她這個問題,小姐都是把課業自己記下寫在紙上帶回來的。


  要是忘了課業內容就會自己看。


  小玉把江若弗書箱裏小書筒拿出來,遞給溫孤齊,

  “這裏麵不就是小姐的課業嗎?”


  溫孤齊接過去,打開了那小書筒,書筒裏果然有一張紙條,用簪花小楷密密麻麻地記了要做的事情。


  那字寫得又細又小,雖然並不十分好看,卻整整齊齊。


  溫孤齊看見上麵還有射箭半個時辰,他眸子微閃,

  “我有些記不太清了,這幾日我是天天練了射箭嗎?”


  小玉肯定地點了點頭,

  “而且昨天小姐您不是還劃傷了嗎,要不今天就不練了,一天半天不練的不礙事,顧小姐那花朝宴也未必人人都很厲害,隻要能過的去大抵就行了,現在您已經能射中靶子,是十次,有五次都是中的。想必已經足夠了。”


  小玉不忍地低頭,看了溫孤齊的手,心疼道,

  “小姐,您的手應該是拿來讀書寫字的,這些男人做的事情,您又何必要精益求精?”


  溫孤齊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對著昏黃的燭光,一看他才發現這雙手的虎口處還有紅痕,傷口結了痂,本來細白的手現在多了這刺眼的血紅傷口,十分違和。


  溫孤齊的眸色深了幾分,薄唇微抿,沉默了一會兒方道,


  “教射箭的先生呢?”


  小玉抱怨道,


  “先生不是被二小姐拉去了嗎?明明二小姐又不急著參加花朝宴,卻硬是搶走這教射箭的先生,小姐您也當真是脾氣好,覺得過幾天學堂裏就有先生專門教騎射了,先自己練一練也能行。”


  溫孤齊看著那手上的血疤,對著略昏暗的光看也覺得那痕跡又多又深,顏色深得刻骨,像是割裂了血脈浸染出來的顏色。


  小玉繼續道,

  “可您看,現在沒有先生教,您必然有是哪兒做的不對,弄得現在滿手是傷,之前我看四小姐常常射箭玩,剛學騎射的時候日日射,都不見她有受傷,怎麽偏偏到了您這就受傷了。”


  溫孤齊看著那虎口的傷,忽然就想起上一次見江若弗時,她那個下意識轉扳指的動作。


  哪怕在她自己的身體裏,她也下意識轉扳指。


  但是她怎麽就沒有想到扳指本身就是射箭用的,沒有那一枚小小的扳指就會被箭的尾羽擦傷。


  教射箭的先生也被搶走了,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該尋一枚扳指保護自己不受傷。


  弄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小玉還在勸道,


  “小姐今日就別練了,叫姨娘看了也心疼,您再這麽練下去,這傷口肯定就會被姨娘發現了,姨娘大抵也是不願意您為了一個宴會,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溫孤齊輕輕“嗯”一聲。


  小玉還在下意識繼續道,


  “而且這夜色不好,看的眼睛疼,您……”


  小玉頓住了,還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您是說今天不練了?”


  溫孤齊點頭,看著那刺眼的傷口,肯定道,


  “不練了。”


  小玉舒了一口氣,這幾日自己天天都勸小姐,可是沒有一天小姐聽了她的勸。


  縱使她再勸,小姐也還是會繼續練,夜色看不清,就會拿竹火對著,會吵到姨娘安寢,就去後山練。手上受了傷,就包著布練。


  今日小姐終於是聽了她的勸。


  小玉卻忽然想起了什麽,第一文學網


  “小姐,您明天是有騎射課吧?”


  不消溫孤齊回答,小玉便歎了一口氣,是了,她記得有的,難怪小姐今天不練了,因為明日就會有先生來教了。


  所以今日暫停一天,不是聽了她的勸,而是小姐要養精蓄銳,好明日繼續練。


  往後肯定還會繼續練的。


  小玉歎氣。


  溫孤齊看著那一雙纖白的手,張開拇指和食指,卻可見虎口裏卻藏著傷,傷口劃得那樣多,那樣深,新傷口與舊傷疊,新長出來的嫩紅和離受傷隔了不久的血色疤痕,不知道要被尾羽劃多少次,才能刻出這樣觸目驚心的傷。


  若是尋常的姑娘,隻怕是弄了一兩道傷口就已經不繼續練了,但聽小玉這個意思。這傷已經不是現在受的了,是反反複複地練磨出來的,是已經受傷了也不停止。


  溫孤齊的眸色深沉,卻愈發覺得江若弗捉摸不透,

  究竟是多想贏,這場花朝宴究竟有多重要,重要到她要把手弄成這個樣子還不罷休。


  可是她這樣想贏,教射箭的先生被搶了她也不去要回來,隻是一味的忍讓。


  既矛盾又奇怪,可這偏偏才該是江若弗的風格。


  什麽都自己扛著,自己忍著。


  明明已經很辛苦了,卻不說一句。


  ——


  江若弗睜眼就看見頌卷在眼前嘿嘿地笑。


  江若弗驟然醒過來,還有些愣神,


  “你笑什麽?”


  頌卷忙道,


  “奴才是想著爺您大抵今天心情不錯。所以也為您高興。”


  江若弗感到莫名其妙,但是也不好多說,也許世子真的今天遇上了什麽開心的事,她若是多說就露餡了。


  頌卷見江若弗聽了自己這樣油嘴滑舌,沒個把門地胡亂猜測也沒冷臉,心裏更是篤定,今天他家世子也一定是心情極好。


  頌卷想著,就趁著爺心情好,幹脆把不好的事兒說了,免得過幾天受罰。


  頌卷道,

  “前幾日有小廝收拾長公主遺物的時候,收拾出了一支簪子,倒不知道是原本就斷的,還是被小廝自己摔斷了。”


  頌卷講到這裏有點心戚戚,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一眼她的麵色,

  “畢竟是長公主的遺物,雖然長公主留下來的首飾許多,若論起單單一支簪子來倒不算什麽,隻是那卻到底是長公主的遺物,還得您去看看才行。”


  江若弗心一沉。


  世子對亡母的感情重到他禁錮住自己,不允許他自己去和現在的親人再多親密,如果讓他知道長公主的遺物受損,必然極為傷心。


  江若弗想到這裏,便忙道,


  “將那簪子拿來我看看。”


  頌卷讓人去取了過來,用玉瓷盒子裝著,簪子玉白的顏色有些暗沉,儼然是許久未用,表麵上的包漿都沉色了。


  江若弗拿起簪子,果然看見中間有一道明顯的裂縫,隻怕是再用力一點就會掰斷。


  她詢問道,


  “這種簪子在城裏能找得到工匠做出一模一樣的來嗎?”


  頌卷忙道,


  “自然可以。”


  江若弗把簪子放下,樣子若有所思,

  “做一隻一模一樣的來吧,記得要將這暗沉的包漿顏色也盡量做出來。”


  “最好明天就要,把那做好的簪子放回原先的地方,以後也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了,那怕是對我也不要再提這簪子,就當作這簪子沒有碎過。”


  頌卷盡管不明白為什麽,也依舊恭敬道,


  “是。”


  他從江若弗手裏接過那簪子,心底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到底是過去了。


  翌日,天都還隻是蒙蒙亮,溫孤齊就被小玉叫起來。


  小玉把書塞到他手上,

  “小姐,您說今天要讀策論的。”


  溫孤齊半睜著眼睛垂眸看那書,語氣有點冷,

  “我為什麽要天還沒亮就起來讀策論。”


  小玉坐下來給他束發,一邊束發一邊看書。這樣可以節約很多時間。


  “小姐啊,這是您昨天說的要看,奴婢怎麽知道是為什麽?”


  “您之前每天都天不亮,就讓奴婢給您梳頭,您就著這個時間背一背書,這不是您一向的習慣嗎。”


  ”難不成今天不看了嗎?”


  溫孤齊隨手把那書一扔,

  “嗯,不看。”


  他又睡了回去。


  現在隻怕離江若弗上課都還有兩個時辰,這麽早起來。看什麽策論?

  江若弗一個女子又不能考科舉。


  小玉見溫孤齊又倒下去睡了,隻怕自家小姐起來又後悔睡過頭沒看書。


  小玉推了推溫孤齊,


  “小姐,別睡了快起來,您睡了三個時辰了,從前您可是睡兩個半時辰就要起來看書的,怎麽今天反倒要我來叫您起床了?”


  溫孤齊坐起身來,不耐煩道,

  “這策論若不是考科舉怎會用到,又有何必要天還沒亮就起來讀。”


  他冷眸瞥了一眼書上內容,

  就看見了江若弗密密麻麻的筆記。


  他隨手往案上一扔,書如離弦的箭飛出去,這麽遠的距離,居然正中書箱,穩穩插進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偏移,和小玉拿過來時一模一樣,小玉目瞪口呆。


  溫孤齊雖然把書扔了回去,卻也沒有再睡。


  把昨夜江若弗的課業隨手寫寫,沒過多久天就亮了。


  他當真沒有想到,自己已經肆業良久,如今居然還要寫課業。


  小玉趕緊給溫孤齊梳頭發,免得耽誤了時間。


  她家小姐恐怕又要自怨自艾,埋怨她自己懈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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