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不時之需
你看到了嗎？”
宇文薑淡然道：“沒什麽，山塌了。”
“這山塌的動靜怎麽跟打雷似的，雷劈的？”
站在姬涅邊上的陽雲奇怪一聲，抬頭看了看晴朗的天，嘀咕道：“莫不是晴天霹靂？”
姬涅意味深長地看著走來的宇文薑……
又是一天早上，梳妝台前，雙手從姬涅頭上放開的皇甫柔輕輕一聲，“涅爺，好了。”
姬涅照慣例起身相送，送出了院門也沒止步，而是陪著皇甫柔繼續前行。
皇甫柔欠了欠身，好笑道：“不用遠送。”
姬涅伸手示意走走，兩人並行之際，他問了聲，“郡主有心事？”
平常，皇甫柔給他梳頭時都會聊天說話，這幾天皇甫柔話很少，有點不正常。
皇甫柔沉默，似乎不知該不該說。
姬涅看了看四周，“這村裏看起來也沒什麽異常，村民們的神態依舊，是通平縣有事麽？”
皇甫柔道：“怕說了影響涅爺閉關修煉。”
姬涅：“聽聽也無妨。”
皇甫柔：“奪占監武郡的計劃放棄了，哥那邊接下來要另想辦法博取影月門的重視。”
姬涅：“郝偉瑤那邊食言毀諾了，不肯助王爺一臂之力？”
皇甫柔輕歎了聲，“哥那邊開始隻是提了一下，我發消息反複追問下才搞明白，郝偉瑤那邊可以說是毀諾了，但也不完全是……”
“隻是人家提了個要求，這要求我們不可能做的到。”
姬涅：“也就是說，說到底還是毀諾了……”
“不想幫，故意出難題刁難這邊？”
皇甫柔：“情況有點特殊……”
“可以說刁難，但這邊也能理解她的難處。”
姬涅聞聽有些好奇道：“怎麽回事？”
皇甫柔：“問題出在了那個子承父業還未長大的現任清州刺史孟承業的身上，也就是郝偉瑤的兒子。”
“孟飛塵在世時體弱多病，生育一直困難，這好不容易生下的兒子，不但繼承了父業，也繼承了他的毛病，似乎更加孱弱……”
“派去聯絡的人回報，說孟承業的身子骨太弱，怕是活不到成年，今年孟承業的病更是發的頻繁了。”
姬涅：“難不成郝偉瑤的要求是治好他兒子？”
皇甫柔：“涅爺明鑒，郝偉瑤正是這個意思。”
“她回的話也有理，清州刺史是他兒子，現在雖然是她代為掌控大權，可一旦她兒子不在了，她隻怕自身難保，又哪來的能力助我哥一臂之力？”
“所以她提出要求，隻要我哥能從空蟬雪閣將‘紫靈玄陽果’求來救她兒子，她便出兵相助！”
姬涅皺眉，紫靈玄陽果這東西他倒是在《靈寶拾遺錄》上見過，與“冰玉果”可謂是一陰一陽……
偏偏生長的地方屬性又相反，頗有些陰極陽生、陽極陰生的意思。
“什麽病需要用到紫靈玄陽果？”
姬涅不免好奇。
皇甫柔：“說是什麽天生的‘天缺寒脈’，需要服用紫靈玄陽果才能徹底根除病根。”
姬涅：“據我所知，那果樹能長九顆果子，每年長一顆，每九年成熟一顆，也就是說，每年都有一顆成熟的紫靈玄陽果。”
“憑孟家的勢力，難道都不能從空蟬雪閣求來一枚嗎？”
皇甫柔：“自然是求過，孟飛塵在世時，為了救治孟飛塵，孟興平就屢屢托人去空蟬雪閣求取，孟興平甚至托了平國皇帝相求，也都沒用。”
“說是此果乃酆婆婆專享的東西，酆婆婆每年都得吃上一顆才舒心。”
“清州刺史對凡人來說位高權重，可在酆婆婆那種人的眼裏，和螻蟻又有什麽區別？”
“孟承業的命比不上人家的胃口重要。”
姬涅默默點了點頭。
皇甫柔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道：“不知涅爺可有什麽其他好辦法博取影月門的重視？”
其實她這幾天一直想請教來著。
姬涅：“暫時沒想過，不過話又說回來，王爺和萬先生擬定的這個辦法是最好的辦法……”
“不但能得影月門的重視，還能一舉拿下監武郡擴張勢力，可謂一舉兩得……”
“錯過了這個機會，想再找到吞並監武郡的機會怕是不容易。”
皇甫柔：“當然也知道……”
“可是郝偉瑤不答應也沒辦法。”
姬涅淡然道：“辦法容我想想。”
伸手示意她先回。
目送她離去後，姬涅負手走向了田野間遊逛，思緒遊離之際，陽雲找來了也沒說什麽，跟在了後麵。
看到前方一群孩童奔跑時，姬涅停步，背對道：“老熊，你的身份想帶著陽澤寺僧眾在這世道立足，怕是很難，放棄他們跟我走怎麽樣？”
“啊！”
陽雲愣了一聲，不知他為何突然冒出這話來，連連搖頭，嘟囔道：“那怎麽行，陽澤寺其他人都走了……”
“這僅剩的都是老主持一脈親傳的徒子徒孫，我答應了老主持的，不能扔下他們不管。”
姬涅站在那靜默無言許久……
次日早晨，梳妝台前為姬涅梳理的皇甫柔注意到銅鏡旁放了兩塊石頭，一黑一黃。
梳理完畢後，姬涅照例送行，臨出門前，皇甫柔又回頭看了桌上兩塊石頭一眼，神色有些沉默。
送別後，姬涅一個人慢慢晃到了那湍急小河旁，看一群年輕人訓練。
約莫半個時辰後，範愷樂坐著的輪椅推來了，皇甫柔推來的，邊上還有一個體態健壯的老頭，濃眉大眼，須發泛黃。
“法師！”
範愷樂打了個招呼，姬涅轉身回頭笑著與之打招呼。
客套一番，範愷樂指了身旁的老頭，“想必法師還沒見過，這位是名滿天下的鐵器名匠公羊鐵……”
“公羊先生早年曾遇到一些麻煩，蒙靈王相助，後來便領了家人在此隱居。”
“來此後，公羊先生挑了些有天分的村民子弟做徒弟，在北麵的山裏麵設了個匠器作坊……”
“這些年來，一直在為王爺打造軍械，以備不時之需……”
姬涅微笑著聽著，聽完這裏隱藏的一些情況後與公羊鐵互相問好。
公羊鐵的脾氣似乎不怎麽樣，才說幾句話，就一直扭頭看來看去，貌似不太耐煩這種虛偽客套，最後幹脆一句還有事，晾下幾人扭身就走了。
“公羊先生人是好人，就是性格剛烈了些，法師不要往心裏去。”
範愷樂代為抱歉一聲。
“無妨，本來就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