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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下馬威(二)

  屋外簾子打起,進來一人,一身單薄素衣,腰身盈盈一握,麵容高潔淡雅帶一絲笑意,正是安娘。


  熟人見麵,分外眼紅。


  兩人對彼此的身份都是心知肚明,此番見麵倒多了一些不明的意味。就像是互相握著對方的死穴,明明看不對眼,還得繼續共存著。


  “妾室安氏見過長公主。”


  安娘盈盈一拜,柔柔說道。


  眼眸婉轉之間的分寸把握得剛剛好,多一分則是輕挑,少一分則做不到令人心神搖曳的目的。


  “孤在宮內見過不少舞姬,可都沒有安氏你的身姿曼妙。如今聽你說話,也是婉轉動聽。”


  沈宴笑著說道,眼神真誠。


  這世界上最傷人的損話,便是用最真誠的語調說著最厭惡的話。沈宴也算是精於此道,一番話說得實在是紮心得很。


  她在大明宮已經見過辰妃那等人間絕色,自然對世間女子少了幾分欣賞之情。


  沈宴這些話,竟是將安娘當做了舞姬歌姬。


  侍奉在側的侍女壓低頭顱,唯恐惹了這位新來的主子。


  這話誅心,實在狠毒。


  安娘淡淡一笑,抬起下頜,柔柔說道“妾室之前便是城主府內的一名舞姬,有幸得到城主眷顧,才能侍奉左右。”


  “怪不得。冬日還未曾過去,你的衣服便如此清減。原是他身邊一個舞姬啊。”


  沈宴接連的羞辱實在厲害。


  小星站在一側都有些詫異。她所認識的沈宴並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唯獨對這位安氏,是故意的羞辱。


  “妾身,唯獨這舞姿能入得了眼,自然不敢懈怠,也不敢臃腫。”


  安娘低聲說道,語調變得悲戚。


  一副受了欺辱還故作堅強的模樣,惹人憐愛。


  “嗯,沒錯。”


  沈宴淡淡說道,對安娘這幅唱戲的模樣頗為熟悉,心底湧起一股厭惡。她突然支著腦袋一笑,說“你可知昨日是什麽日子?”


  “昨日是城主與殿下的大婚之日。”


  安娘柔柔回道。


  “你既然知道,還敢如此放肆!”


  沈宴輕笑一聲,慵懶說著,她扯著散漫柔和的語調說著這樣的狠話,效果更甚,令人後脊一涼。


  “妾身不知道何處惹了殿下生氣,殿下說出來,妾身立馬就改。”


  安娘哀戚說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也是,沈宴這番故意的連消帶打下來,都不用她偽裝或是栽贓,便是十足十的委屈。


  “孤大婚,你竟然穿一身素衣,實在晦氣!”


  安娘聽到她這話,委屈說道“城主說,喜歡妾身穿這身素衣。”


  徐瑾此人的性子是對敵人狂風暴雨,對自己人風和日麗。若是真像安娘說的這樣,徐瑾就不會同意娶自己,也不會隻給她一個妾室的位置。


  沈宴現在突然想清楚一件事,會不會安娘如今的位子,和自己當初一樣?隻是為了掩蓋某種關係的幌子。


  待她試探一番,便可知曉。


  “今日開始,他便不喜歡了。”


  沈宴笑得和煦,看著安娘溫和說道。


  “你今日回去,將這身素衣扒了吧。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虧心事做多了,也會被鬼敲門。安氏,你且猜猜,夜話之時,我會不會和徐瑾說一些前塵往事。”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聽到沈宴的話,安娘臉色一僵,隨即淡笑一聲,看著她的眼睛諱莫如深說道“長公主,前塵往事裏不止妾身一人,城主聽了你的故事會不會有別的想法或是心思,妾身可就不知道了。”


  她心有把握,臉上也帶著沉穩的氣息,淡笑說“殿下何等人物,當真舍得?”


  這個殿下,並不是指沈宴,而是指王煥之!


  若是將前塵往事挖出來,倒黴的可不止安娘一人,沈宴和王煥之都得給她拉下水去。


  安娘在賭,沈宴就算到了徐府也是對她毫無威脅,隻因為她身後站著的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王煥之!

  長安的那些事情她略知一二,一顆紅塵心立馬嗅到了沈宴對王煥之的情意。真是可笑又可悲。死了一個,還有一個。王煥之與這張臉的緣分真是打了死結的紅線,解都解不開!

  沈宴聽懂了她的威脅,嘴角牽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眼神冰涼看著安娘,似是蘊藏在千萬波濤。


  這麽久過去,安娘還是安娘,一句話便直接命中沈宴的要害。


  “你倒是提醒了我。孤乃一品長公主,有什麽舍不得的?隻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安氏你在河邊賞花的時候可得小心。”


  沈宴當日便是被安娘在河邊打昏劫走。


  聽到沈宴這威脅的話,安娘笑了笑,盈盈一拜,說“妾身多謝長公主了,隻是冬日寒冷,妾身又不通水性,斷不會發生什麽事的。”


  “不錯。”


  沈宴挑眉笑道。


  ……


  沈宴這位剛剛娶進門的正妻今日便將安娘敲打一番,動作迅速,效果極快。徐府的人都瑟瑟發抖,唯恐惹了這位主子不快。


  很快,這事兒便傳到了徐瑾的耳朵裏。


  徐瑾收起手中的文書,取過一旁的折子打開,思索幾瞬便下筆批注著,展袖淡淡說“知道了。”


  他這態度,像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可此事的當事人,一個是他的正妻,一個是他的妾。說起來,後院起火這種瑣事也是難處理。


  紅秀在一側有些憋悶,說“原先看著長公主是個溫和的人,但想不到一進門,就開始欺負安夫人。”


  這話說得有些越矩。


  主子再有不是,也不是下屬該插嘴的。


  青城在旁使勁兒給她使眼色,也沒能拉住紅秀劈裏啪啦的念叨。於是眼看著徐瑾握著毛筆的手越發握緊,暗自咽了咽氣,為紅秀祈禱。


  徐瑾終於抬頭,盯著紅秀,冷冷說“你是忘了什麽嗎?”


  他這幅模樣像是從冰窖撈出來的,紅秀停下嘴裏沒有把門的念叨,立馬驚覺,恭敬地行禮,低聲說道“屬下記得。”


  “安娘是王煥之派來的人,無論她遞出去的情報對錯結果如何,她都不是我們的人。你現在全身心向著她,我倒是好奇她給你喝了什麽湯。”


  徐瑾這話說得已經有些重了,紅秀低下身子不敢多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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