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洞
毛仲正要動手,發現那個男人悶吼了幾聲,瘋狂地搖晃,雙手掐在那女人的脖子上,越發用力。
這哪裏是人類的行為?分明是野獸!
毛仲悄悄將弓弩搭上,“咳!”
那男人聽到聲音,急忙抬頭看時,毛仲的弩箭砰地脫手。
箭射中了那家夥的咽喉上,箭尾劇烈地搖晃著。那家夥雙手下意識地把住了箭杆兒。
這是最佳的射角,敵人不能出聲是很關鍵的,毛仲飛身上前,將其提拉下來。
那家夥死死地盯著毛仲,雙手用力拔箭,嘿一聲,已經將箭拔掉了。
自然不是多深入,否則,這家夥的嘴巴一廢掉,俘虜又白捉了。
毛仲將之提起來,又重重地摔在地上,使之仰麵朝天,一隻腳踩踏著他的胸膛,一隻手控製了他的咽喉。“老子可憐你,給你一個機會,否則,早就將你的脖子射穿了!”
“饒命!饒命!”那男人很年輕,恐怕剛足十七八歲。一臉驚恐。
“你是李九成的兒子李銘?”
戰俘點點頭。
“說,毛承祿在哪裏?香雪在哪裏?飛豹軍的殘餘人馬在哪裏?”
“哦,你是飛豹軍的殘兵敗將?哼!”李銘咳嗽著,吐了幾口血。“趕緊放了我,否則,爺爺的衛隊到了,絕對不會放過你!”
毛仲回頭看看那女人,身上雪白的一片,已經被抓得青淤處處,脖子上都是傷痕,人已經昏迷癱軟過去。更要命的是,其左乳上插著一把匕首!立刻,怒上心頭,用著腰刀的背在他的腦袋上狠狠拍了一下:“找死!”
李銘很倔強,耿著脖子不吭聲。
毛仲勃然大怒,“小子,你給我等著!有你的好受!”
隨著一聲刀響,李銘的身體一部分掉了下來,痛得他劇烈地掙紮。
“說,否則,老子要將你割上三千六百刀!”
李銘掙紮了半天,才指了地方,斷斷續續說了大概。
毛仲不太相信他的話。見他一麵說一麵眼睛狡詐地閃爍,掄起短刀,朝著他的腦袋拍了過去。
隻聽哢的一聲,刀背將這個巨大的核桃拍酥了。
毛仲站起來,看著李銘的屍體在劇烈地抽動,不再管他,上前先解脫了四名女人,給她們穿上衣服。然後等待著。
一個女人率先蘇醒,很快就明白了怎麽回事兒,感激地朝毛仲連連磕頭:“謝謝將爺!謝謝您的大恩大德!”
她們果然是軍姬,而且,是毛承祿軍中的,因為被陳繼盛軍奪取,再次被毛承祿軍奪回的時候,就作為敵方人員看待了。
這個女人長相一般,但是,因為衣裳單薄,皮膚雪白,還有相當的誘惑力。她告訴毛仲,毛承祿等人就在原來的大營中。
“你見過陳家小姐嗎?這樣的身材,臉型,很嬌媚,很狐狸,又甜又辣。”毛仲比劃了半天,這軍姬都搖頭。
說著話時,女人上前,朝著李銘的屍體亂踢亂打。
四個女人又搖醒了地上的女人,也穿了衣服,“恩人,你往哪裏去?”
毛仲從她們這兒,問清楚了島嶼上的軍營位置,她們在島嶼上很久了,最久的這位中年女人,已經十年了。她將島嶼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
毛仲萬分感謝她。
“恩人,我們跟著你走吧!”
毛仲看看她們,無法答應。
“要不,你就殺了我們吧,也免得我們再遭罪!”
毛仲無法,隻得安慰了一些話,表示要帶她們走,條件是,安靜地隱蔽著,不要亂動,毛仲將李銘的武器,佩劍一把,弓弩一件,箭三十餘支,都給了她們。
“爺,您是毛仲大人?”一個女子忽然盯著他的臉:“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麻子神兵?”
毛仲一樂:“哪裏。”
“爺,人都說您是關二爺下凡的神人,以後,我們姊妹們就跟定你了!”
“是啊,是啊。毛爺。我們跟定您了!”
“好了,別動,聽話,別出聲!”毛仲揮揮手,最後一遍檢查了李銘的屍體。發現其腰間有一塊銅牌,收入囊中。走了。
島嶼上,叛軍人數不少,而且,很顯然的,來源也不相同,要不,以毛仲的形跡,早就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盤問了。雖然他大搖大擺很自信鎮定,一個士兵這麽肆無忌憚怎麽都不對。
“你幹什麽去?”一個巡邏隊人。
毛仲亮了亮銅牌:“認得這個嗎?兄弟?”
“哦,李銘將軍的衛隊?走好,走好!”
遭遇了三撥人馬,毛仲都輕而易舉地混過了關,最後來到了島嶼上的一片樹林裏,最讓他想不到的是,這片島嶼上,居然有一片梨樹,雖然梨花已經開敗,紛紛墜落於地的淒涼還是非常震撼。毛仲在草叢裏一閃,坐了下來,好象一個觀光的遊客,漫不經心地銜了一截草根兒,認真觀察形勢。
前麵就是叛軍的大營,根據李銘的交代,加上昨天夜裏與劉三雄劉糟鼻子的對話,知道,叛軍水師有三股,一是北麵長山島上增援的叛軍,一是金國將領李永芳的水軍,李原是大明朝的撫順關守將,在努爾哈赤進攻時投降,立刻被努爾哈赤封為總兵官,還將自己十幾歲的小孫女嫁給他,成為額駙,親信。現在也是金國的精銳將領。另一支是東來的李九成部隊。陸軍方麵,則是毛承祿的部隊,其實,這時的叛軍水師,完全可以做海軍陸戰隊。兩用。不知道島嶼上現有的兵力有幾何。
要尋找香雪等人很難。唯一的方法是。抓舌頭。他後悔將李銘那個孬種拍死得太早了。想來,香雪等人也不可能幸免於難。好幾千叛軍瘋狂搜捕下,這島嶼早就被翻幾遍兒了。
“你在幹什麽?那裏有大閨女?哈哈。”一個滿是邪惡的聲音說著走近。
“哥兒們,歇歇!”毛仲招呼他。
“歇就歇!”是一個叛軍士兵,很疲憊的樣子,往毛仲的身邊一坐:“你痛快啊。”
毛仲隨即和他攀談起來。他叫丁克捷,是李銘部隊的人,據他所知,長山島的援軍,都在船隊上,八百餘人,李永芳的部隊,也在海上,一千餘人,島嶼上隻有毛承祿的部隊,因為幾天前陸續散去一些,現在還能有兩千四百餘人。
方圓十數裏的島嶼,這些兵力足夠驚人了。
“喂,你知道咱們逮住了多少飛豹軍?”
“殺了二百多,逮了二百多,”
“有沒有一個大閨女?就是陳繼盛的閨女?”
“不知道。”
“戰俘都在哪裏關著?”
“就在大營裏啊,”
“好了,你可以休息了!”毛仲仰麵躺下,不料卻給那家夥看清了自己的臉:“呀!你是麻子?”非常恐懼。毛仲問:“怎麽了?”那家夥說:“你不會是麻子鬼毛仲吧?現在島上正在反複搜尋他呢,那家夥可厲害啦!”
“哦,我不是,麻煩你自己來看看!”毛仲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的臉。等那家夥往前很老實地一湊,伸出了兩隻鋼鐵絞索般的胳膊,纏住了他的腦袋,狠狠一扭,哢一聲,就丟棄了。
丁先生的脖子被扭斷了,無力地栽倒在地上。
毛仲在地下窪處用腰刀剜了幾下,將他的屍體拖進去蓋了草,悄悄地離開了。
他沒有絲毫的憐憫,從入明開始,特別是昨天開始,他已經大開了殺戒,心腸殺得堅硬如鐵。既然是叛軍,是敵人,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你死我活,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而已。
毛仲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就在白天動手。
夜晚雖然對偷襲行動最有利,可是,如果香雪真的落到了毛承祿的手上,恐怕等不到天黑,就要遭遇毒手,那時,就沒有救的價值了。想到那小妮子又雅又辣的刁巧模樣,以及被迫向自己的一吻,還有陳老將的許諾,他就獸血起來。那是咱媳婦啊。不知道落在毛承祿那個色狼的嘴裏沒有。
他還是觀察了下太陽,然後,等待著,將懷裏攜帶的薄餅吃了兩個,休息休息,直到下午一點種的光景,才悄悄地溜了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午後是人們白晝中最為鬆懈的時刻,就如同淩晨和黎明。林間道路上的叛軍巡邏隊也少了。毛仲從濕潤的地方挖出了一些土,在臉上塗抹了一些。使自己的麻子臉招牌不太鮮豔,然後搖搖擺擺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