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有了相好
這是他第一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叫她的字,羅敷起先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待見到他拉著那姑娘過來的時候才回過神。
這裏人多口雜,羅敷想帶他找個僻靜處說話,她抬腳欲走,但李卜卻以為她生氣了,想著她走了自己就沒機會解釋剛剛發生的事了,於是一手拉一個,把羅敷也拽住停下。
圍觀的人看的愈發起勁了,一手拽一個,這位爺還真挺有本事。
李卜蹙起眉頭,對周圍人斥道:“都閑的沒事兒幹了?看什麽看?都滾!”
今天客棧門外拴著不少馬,客棧掌櫃的說是有當兵的在這兒吃飯,都安排在樓上了,這個人剛剛就是從樓上下來的,瞅著渾身戾氣,八成也是個軍爺,否則怎麽能這麽囂張呢?
軍爺他們惹不起,被他一斥,於是都沒趣兒的散了。
台上唱曲兒的姑娘被這變故打斷,愣在那兒一時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
太安靜了似乎也不好。
李卜抬抬下巴示意她:“你繼續唱你的,跟你沒關係。”
姑娘收回視線,身子轉向另一邊,顫顫巍巍的接著往下唱:“我與他本是同林鴛~”
這他娘唱的還怪應景。
李卜又拔高聲量道:“唱都唱不好,行了閉嘴!”
唱曲兒的姑娘如釋重負,逃也似的跑下台。
羅敷拿開他的手,微攏起眉頭:“喝多了發酒瘋?”
被他拽著的另一個姑娘也掙脫出來:“登徒子!你……你信不信我去報官!”
李卜扶住一旁的柱子勉強站穩:“我怎麽你了你就要報官?要報官府你麵前這位就是,前因後果仔仔細細跟她說一遍,正好也省了我的口舌!”
羅敷跟那姑娘的麵麵相覷。
姑娘眼睛紅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講理呢?你非禮我,現在還攔著不讓我走,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告訴你我已經有家室了,你最好還是對我放尊重點!”
李卜忽生出一種有理也說不清的無力感來:“誰非禮你了?”
“那你方才為什麽把我攔在樓梯上?”
“行了!”
羅敷被吵的頭疼,出聲打斷他們之間的爭論,轉頭對那位姑娘道:“你就權當他神誌不清發酒瘋,若是還不解氣,再伸手打他兩下。”
麵前這個人有多蠻橫無理她已經見識過了,這種人她實在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牽扯,萬一動了手再訛上自己怎麽辦?也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娘瞪了眼李卜,沒再多說什麽,跺跺腳憤憤離開。
該解釋的還沒解釋清楚呢,李卜不想讓她走,還要出手去攔,讓羅敷叫住:“行了,本來就是誤會一場,你還真的想把誤會越鬧越大?”
“我真沒有非-禮她!”
“本宮又不傻,剛剛都看見了。”羅敷指指他的袖子:“這不是證據嗎?還非得強迫人家給你作證,再說了,不管是不是,你都犯不著給我解釋。”
他腦子又變得暈暈乎乎,背靠在柱子上,嘴裏嘀嘀咕咕:“隻要是誤會就得解釋清楚,否則誤會越來越深,都攢在一起總會出問題的。”
羅敷沒接他的話:“你怎麽下來了?上麵結束了?”
“沒有。”
“那你下來做什麽?”
“放水。”
羅敷:.……
“快去快回,也別喝太多,明天一早我跟四哥還要趕路,喝多了鬧頭疼,又得好一陣難受。”
李卜眼神渙散,目光總無法精準的定在她身上,開口有那麽點抱怨的意思:“是擔心他頭疼還是擔心我頭疼?”
“你真的喝醉了。”她想到樓上叫兩個人下來把他送回去,才抬起腳,他就橫衝直撞過來,羅敷急忙後退,靈-活避開,但李卜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一腳想抬,一腳欲落,腦子跟不上腿腳的動作,腳下打結,竟然生生把自己給絆倒了!
奇恥大辱!
不僅摔倒了,頭還磕在桌子上磕了個包!
你能想象,他那麽大一個人,捂著腦袋跪在地上疼的直哼哼的樣子嗎?
這種天下奇觀,就是上輩子她也沒見過。
羅敷扶額歎氣,無奈蹲下來:“磕哪兒了?手拿開我看看。”
李卜抱著腦袋,大概是不想讓她看見自己這幅狼狽樣,多丟人啊!太傷臉麵了!
再說要是破了相,那不就變醜了?本來在她麵前也就這張臉還能拿得出手了,現在臉都要沒了。
羅敷努力壓著嘴角不讓自己笑出來,他不肯給她看,隻能用哄的了:“旁邊這麽多人可都看著你呢,你就不怕有人認出你來?嫌丟人還在這兒待著,還不趕緊回去?”
這話果然奏效,李卜抬起頭,想看看都是誰在看他笑話,可入目無別人,隻有計劃得逞,趁機托住他下巴,看他腦袋包的羅敷。
大意了!
人剛剛都被他趕出去了,這會兒除了她,哪還有別人?
羅敷很不-厚道的笑出聲:“磕的還挺重,疼吧?”
李卜轉過臉,不敢伸手去碰,也不想再讓她看,站起來背對著她:“有勞殿下關心。”
瞧瞧這小心眼兒的勁!
羅敷撐著膝蓋站起來,拍拍手道:“行了,時候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又歎:“這次你雖然有功,但也別大意,得罪了薛讓那幾個手下,薛讓回來也不會給你好日子過,你這麽不把他放在眼裏,不用多久就會成為他的眼中釘肉中刺,自己好自為之吧。”
算了,也勉強把這些話當做是關心跟忠告吧。李卜聽見身後腳步聲漸行漸遠,慢慢轉過身,暗恨自己方才不該那樣做,不過腦門上麵一個包,就是給她看看又如何?哪裏就丟人了?
但後悔已經來不及,羅敷已經走了。
她在潼關待了這麽久,也是時候應該回去了,聚散終有時,要想早日回京,除非不羹跟西戎今天就白旗投降。
李卜歎氣,已經連自己最開始下樓是幹什麽的都忘了。
第二天一早,羅敷他們早早啟程,李卜親自護送了幾十裏,直到人離了潼關,他望著漸行漸遠的隊伍,才垂眸下令回去。
對羅敷而言,他是很不願意用解藥去救薛讓的,但吳聰尋到解毒之法的消息早已船回京中,解藥不得不拿出來,奔波千裏最後的結果卻像是為救仇人一命,這個結果簡直諷刺。
最高興的莫過於薛貴妃了,這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解藥的過程讓她更多了種惡心羅敷的辦法,見麵陰陽怪氣的謝她,但字裏行間卻都是諷刺她自作聰明為別人做嫁衣的愚蠢。
這種結果她一開始也預料到了,但她這麽做的目的絕不是為了救薛讓,薛讓也是沾了那些士兵的光,那麽多士兵,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下半輩子都這樣過了吧?
她才從安貴妃那兒挨了訓回來,心裏正好鬱悶,薛貴妃主動送上門來,那她也不客氣:“救人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都是吳聰的功勞,薛將軍能好起來當然也是我們所有人都希望的,好了也好,隻不過這次回來同樣也帶回來不少陸監軍給父皇的折子,上麵林林總總羅列了數十條罪名,父皇這會兒應該正在氣頭上吧,希望薛將軍能挺得住。”
薛貴妃道:“那個陸貞鶴沒準兒就是你安排的,你現在還有臉站在這兒大言不慚的說這些!”
“薛貴妃這話可冤枉我了,誰不知道陸貞鶴是毛遂自薦?貴妃若是覺得信不過陸貞鶴,可以自己去找父皇讓父皇評評理。”
說罷扭頭就走,沒走兩步又回頭,好心提醒:“忘了告訴你了,後宮不得幹政,父皇最討厭什麽你應該很清楚吧?”
薛貴妃一口氣憋在胸口:“你給我等著!”
後宮不得幹政是曆朝曆代的規矩,薛貴妃也不敢真的這時候去找皇帝給薛讓求情,隻能等皇帝散朝廷回來,好酒好菜的備著,好說好話的哄著。
哄著皇帝吃了兩杯酒,薛貴妃終於沉不住氣了:“陛下,臣妾聽說四皇子回來帶了陸貞鶴彈劾薛讓的奏折,不知……”
皇帝放下杯子:“你是想問陸貞鶴給朕的折子上都寫了什麽吧?想幫你哥哥求情?”
“當然不是,如果真的是他做錯了,不管陛下怎麽罰,臣妾都心服口服絕無半句怨言!但……臣妾隻是懷疑,薛讓如果真的有那也多不是的話,陸貞鶴為什麽之前不向陛下上奏說明,反而要通過四皇子之手把奏折交給陛下呢?”
皇帝看著薛貴妃:“你想說是老四跟陸貞鶴傳統故意針對薛讓?”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麽意思?薛讓的事,朕自會派人去調查,你還是少管這些事吧。”
薛貴妃本來還想問問李卜的事,皇帝這麽一說,薛貴妃如何還問的出口?頓了頓,隻好又改口道:“還有一件事,臣妾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近來宮中有傳言,說公主私自出宮,在潼關一待就是這麽久,隻怕.……”
皇帝拍桌:“隻怕什麽?”
薛貴妃小心道:“隻怕是……在外麵有了相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