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回去了讓殿下看個清楚的
羅敷仍舊緊閉雙眼,這人狡猾,誰知道是不是故意說出來詐她的。
李卜見她還是不醒,便自說自話起來:“方才臣去洗澡,上岸的時候發現衣服不見了,正遍尋不見時,忽然有人把衣服給我扔了出來,我跑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不過臣發現了這個.……”
他煞有介事的嘀咕:“臣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殿下的東西吧?”
羅敷太想睜開眼睛看看了,但是就這麽醒過來未免有顯得自己心虛,於是故意裝成被他吵的不得不醒過來的樣子,惺忪的睜開眼,迷蒙的問他:“你回來了?怎麽去了這麽久?”
李卜笑了聲:“殿下真睡著還是假睡著了?”
她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睡覺還有真假?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羅敷等他再提丟東西的事,但李卜卻不提這茬兒了。
人一心虛就容易不自然,羅敷也是,心裏頭裝著事兒,眼睛就總往他手裏看,但他手裏好像什麽也沒有。
李卜撿起地上自己的外衫掛在胳膊上,有兩步扭頭問她:“殿下一直看著臣做什麽?”
羅敷想了想,問他:“本宮睡著的時候你是不是跟本宮說了什麽?”
“是啊。”他揚眉笑起來:“說有個蟊賊偷了臣的衣裳,讓臣發現了,結果又把衣服還回來了,沒想到走的時候太匆忙落了東西。”
羅敷摸摸自己身上,好像沒落什麽,更好奇了:“什麽東西?”
李卜神秘兮兮讓她湊近看,手握成一個拳頭,裏麵好像真的藏了什麽。
羅敷本著“做賊心虛”的心理,湊過去看那東西究竟是什麽,緊張的等李卜打開手心,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結果他手心攤開,裏麵什麽都沒有。
羅敷知道被耍了,在他手心重重一拍:“你敢耍本宮?”
李卜立馬收攏五指握住她的手,無辜道:“臣哪兒敢戲耍殿下,那蟊賊的確落了東西,狐狸尾巴不就在殿下身後嗎?”
原來他都看見了!
羅敷費勁把手拽出來,想反正也裝不下去了,幹脆坦誠道:“你說你去洗臉,結果去了那麽久都沒回來,本宮想著你喝醉了,別洗臉的時候一個不清醒腦袋紮河裏淹死了,本來是想好心過去看你死了沒有,誰知道.……”
誰知道他居然在洗澡!
“那殿下為何要拿臣的衣服?”
“本宮那是.……”
李卜咄咄追問:“是什麽?”
羅敷心虛加心煩,為了隱藏情緒,隻能用強硬的語氣做偽裝:“本宮以為你死了,想著衣服拿回去還能做個衣冠塚,結果你沒死,當時那種情況,沒法兒當麵把衣服還給你,隻能扔在那兒讓你自己來撿了。”
“臣在殿下眼中就如此的.……不中用?”李卜嘴角抖兩下,被人關心的感覺是不錯,但洗個臉都能淹死,在她眼裏他是有多沒用?
羅敷道:“你喝醉了,就你這酒量以及喝醉以後的樣子,本宮的擔心不無道理。”
她上了馬車,坐好後又掀開簾子囑咐他:“今天的事誰都不許告訴!”
李卜牽馬掉頭,語氣不免不甘:“可被占便宜被看光的人是臣,又不是殿下。”
“那也不許說!”她放下簾子坐好,想了想,又解釋:“本宮什麽也沒看到,天烏漆嘛黑的,你半截身子又都在水下,就算看見了也什麽都看不清。”
“那等回去了讓殿下看個清楚的。”
羅敷抬腳就踹了過去:“閉嘴!”
回到宮中,皇帝把羅敷叫過去,問陸貞鶴都說了什麽,羅敷隨便應付了兩句,回到自己的公主閣,捂著胸口,那處還怦怦跳個不停。
真是瘋了。
有什麽好跳的?
李卜回去之後亦是一夜未眠,羅敷說她什麽都沒看見,可她既然認出了是他,就一定看見了,而且當時兩人離的也不算遠。
他翻來覆去都靜不下心來,幹脆站起來對著鏡子打量自己。
身材是沒得說的,被看見了也不至於丟人,就是沒能親眼看見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可惜。
轉天白廉找到李卜,問他酒喝的怎麽樣,是不是真的能千杯不醉。
李卜沒搭理他,王碩從圍場那兒又選了幾個身手好的,李卜過去試人,不能指望人人都是武林高手,隻要水平與王碩差不多,都能算過關,甚至有兩個超過了李卜的預期,讓他十分欣賞。
白廉忽然有一種自己被冷落的感覺,明明幾天前他還是李卜口中的天才,結果今兒就失寵了,就不新鮮了,那兩個人哪裏比他更好?
他心裏藏不住事,就去問李卜,為什麽不理他。
結果反被李卜給訓了一頓:“你是來當兵的還是來當大少爺的?這兒不是你家,不會有人慣著你的少爺脾氣,要實在閑的沒事兒幹,就自己找事做,軍營從不養閑人。”
白廉想反駁,結果被王碩給拉了出來:“你記住了,是你自己想來的,既然來了,就要守這兒的規矩,明天一早來拔,你去收拾準備準備,還有幾個新來的,正好你們可以一處切磋切磋。”
白廉年紀不大,加上又是突然間從高高在上人人捧著的少爺到普通士兵,身份落差實在太大,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李卜有意磨煉他,所以就不可能讓他過得太舒服,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堅持幾天。
羅蕊死後,葬禮簡單的沒有任何儀式,皇帝甚至都沒再去看一眼。薛貴妃陰陽怪氣的說羅敷是殺人凶手,反反複複把那天的事撕開給羅敷看,並問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感想如何。
羅敷手裏捧著茶,抿了一口,向薛貴妃展示自己的手:“貴妃娘娘知道殺人的滋味兒嗎?應該不知道,因為你從來都是借刀殺人,沒有自己動過手,沒殺過人之前,我一直覺得殺人很可怕,但等你為了活命不得不動手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其實也沒那麽可怕,非但不可怕,甚至還讓人覺得有一絲.……愉悅。”
薛貴妃被羅敷臉上的表情嚇到,但還要強裝鎮定:“從前的五殿下是多麽的軟弱,三殿下也是一樣,本宮還當你們能處的很好,沒想到如今就因為一個江鄯就反目成仇,甚至給三殿下引來了殺身之禍,真不知道江鄯知道了會作何感想。”
羅敷放下杯子,吊著唇角對薛貴妃又笑了笑:“貴妃娘娘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說什麽?想說我親手殺了自己的姐姐應該有報應?別講笑話了,你殺了那麽多人,不一樣過得好好的?”
薛貴妃拍案而起:“羅敷,說話要有證據!”
“不著急,證據慢慢都會有的,陸貞鶴已經能開口說話了,至於他為什麽會被人傷成這樣,又是什麽人傷的他,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這句話讓薛貴妃陷入深深的焦慮中。
陸貞鶴被救回來的那天她就給薛讓寫過信,隻是到現在也沒收到什麽回信,皇帝對這件事也很重視,是勢必要從陸貞鶴嘴裏問出點兒什麽的。
薛讓又不在京中,能幫他的就隻有薛貴妃了。
晚上,薛貴妃稱七皇子會叫父皇了,讓皇帝過去看看。
皇帝原本不想去,因為安貴妃那兒的羅珺已經會走了,雖然走的很不穩當,但搖搖晃晃,笨拙且努力的樣子更惹人愛。
可兩邊都是兒子,不好厚此薄彼,況且他也的確很久沒去看過羅睿了,就答應了薛貴妃的請求。
皇帝到時,薛貴妃正在同羅睿玩鬧,也不知道暗地裏教了多少次,羅睿一看見皇帝就張開手臂叫父皇,那股親熱勁兒叫皇帝的心都暖化了。
這是老來子,最小的兒子還沒他那個孫子大,那一句句奶聲奶氣的父皇直叫到皇帝心坎兒裏去,皇帝高興了,自然而然就變得和顏悅色好說話了。
薛貴妃再趁機撒個嬌請皇帝今晚留宿,一切都順理成章。
“陛下,前幾日有命婦送來了新茶,臣妾去給陛下泡一杯嚐嚐可好?”
皇帝點點頭,不甚在意的允了,跟兒子比起來,喝什麽茶還真的一點兒都不重要。
薛貴妃親自去泡茶,她身邊的老嬤嬤往裏看了眼皇帝,壓著聲兒道:“娘娘,您再考慮考慮吧!”
薛貴妃甩開她:“考慮什麽?再考慮下去我們薛家都亡了!讓開!”
老嬤嬤是薛貴妃入宮時從家裏帶進來的,薛家的榮辱成敗對她來說一樣很重要,但做這種事,她還是擔心,一旦被發現了,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娘娘,要不還是再.……”
薛貴妃讓人把她拉開:“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你要是怕死,就滾的遠遠兒的,本宮要是再不做些什麽,不止陛下的心沒了,恐怕往後連人都見不到了!”
老嬤嬤最後也沒能攔住薛貴妃,眼睜睜看著她往皇帝喝的茶裏麵加了藥,搖頭歎氣,知道不管嘴裏念多少句阿彌陀佛,這事兒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不可能再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