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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放長線,釣大魚

  羅敷醒來之後快晌午,睜開眼沒見到李卜,問素婉,卻是紅櫻過來回話,說他出去了,然後聽了他的,沒告訴羅敷周敏死了的事。


  但她不說,也不缺人來告訴她,中書侍郎周遜的女兒就這麽不清不楚的死了,他當然不願意,那邊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來找羅敷,請羅敷還他個公道。


  紅櫻原本是想攔著不讓進的,但周遜死了女兒自己也有點不想活了,國公府他也大著膽子往進闖,找到羅敷,二話不說往地上一跪,請羅敷一定要給他個公道。


  羅敷一臉茫然,叫把人扶起來,請他坐下細問:“周大人讓本宮還你個公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紅櫻一看這也瞞不住了,幹脆自己先招了,就把周敏死了的事告訴了她。


  羅敷聽見哪兒還能坐得住:“昨兒人不是還好好兒的嗎?怎麽突然死了?”


  周遜臉上老淚縱橫:“宋將軍跟王將軍說昨夜是殿下跟國公大喜的日子不便打擾,所以就瞞著未曾上報,今天一早國公就去審周硯山了,把人帶到刑部,一直到現在也沒個信兒,殿下,臣知道小女喜歡周硯山,但這件事絕不可能是周硯山做的,他是唯一與凶手打過照麵的,是人證,絕不能死,還請殿下阻止國公,否則人死了,凶手就徹底找不到了!”


  “胡鬧!這麽大的事,昨晚就應該來報的!”羅敷飯也顧不上吃了:“素婉,備車去刑部!”


  一路上周遜不停的跟羅敷說,周硯山如何如何好,又是怎麽怎麽容忍得了周敏胡鬧的,女兒死了,他卻字字句句都在誇周硯山,這讓人聽來就不免奇怪了。


  羅敷打斷他:“周大人,你跟周硯山都姓周,可是有什麽親緣關係嗎?”


  “沒有沒有。”周遜道:“臣隻是欣賞其才學而已,周硯山在臣家中也住過一段時間,為人謙遜有禮,這也是小女會喜歡他的原因,一開始臣也不同意,但後來內人突犯喘疾,若不是他及時發現請來了大夫,內人恐怕.……而且內人是最不喜他的,那段時間也沒少對他刁難,可他卻能以德報怨,這又是何等的胸量氣度。”


  羅敷道:“周硯山從入翰林院做了少學開始為陛下授課開始,本宮耳朵裏幾乎就沒聽人說過他一句不是,太好了,好的讓本宮懷疑,究竟是他真的這麽好,還是你們一個個兒的都被他給收買了。”


  周遜一愣,接著道:“殿下,就算別人都被收買了,臣也不可能被收買,臣隻是就事論事,女兒死了,臣昨天甚至也想隨她去了算了,但殺人者是武功高強的殺手,周硯山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如何能徒手扭斷人脖子?”


  “是不是也不能現在就下定論,周硯山既然出現在那兒,又隻有他一個人活著出來了,那他身上就有嫌疑,本宮不會讓周敏死不瞑目的。”


  周硯山在刑部已經被用過一輪刑了,他本就重傷,被浸了鹽水的鞭子這麽一抽,柔弱的身子骨更承受不住,奄奄一息,幾次都差點兒一口氣背過去。


  李卜坐在太師椅上,支肘撐著腦袋閉目養神,歎聲氣,抬手讓行刑的人暫停一下:“再說一遍,你當時為什麽跟周敏在一起?”


  周硯山渾身是血,被兩根鐵鏈拴住胳膊掛起來,剛剛暈過去被水澆醒了,現在聽見問話,一張嘴就是滿口血腥味兒。


  他咳出兩口血,把嗓子裏清幹淨,有氣無力道:“下……下官當時……”


  李卜掏掏耳朵:“大點兒聲。”


  周硯山最大的聲音也就這樣了,他也知道李卜是故意為難,但沒辦法,隻能順從的拔高聲音:“下官.……下官那天回去正好遇到周小姐,周小姐說想跟下官聊.……聊聊,身邊還帶著十來個人,下官恐這深更半夜,不.……不方便就拒絕了,可是……可是還沒來得及離開,就遇見了歹人襲擊……”


  他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下官自覺辜負.……辜負了周小姐,就替她擋了兩刀,可那人像是奔著周小姐去的一樣,下官被他一腳踢開暈了過去,等醒來之後發現.……發現周小姐已經死了,那些家丁也死了,下官當時流了很多血又暈了過去,那人大約覺得下官也死了,所以下官這才撿回一條命。”


  說罷,又開始自責,一個人嘀嘀咕咕說都是他的錯。


  他這番話乍一聽好像沒什麽,但其實漏洞百出,李卜正欲再審,外麵來人通稟,說羅敷跟周遜來了。


  “你們繼續審,什麽時候從他嘴裏問出關於殺手的有用消息什麽時候再停下。”


  刑部大牢裏醃臢,裏麵是煉獄,外麵是人間,他從大牢裏出來,旁若無人的拉起她的手:“殿下怎麽過來了?這地方醃臢,別弄髒了衣服。”


  “周大人說周硯山是重要人證。”羅敷往牢房裏看了眼:“本宮帶周大人過來看看,審的怎麽樣了?人還活著嗎?”


  “活著,正審呢,一問到關於周小姐的部分他就哭,說是自己沒保護好她,但關於殺害周小姐凶手的信息卻一點兒也說不上來。”


  羅敷聽到周敏的名字忍不住哽咽:“我想看看周敏.……最後一麵。”


  “我陪你去。”


  羅敷點點頭,周遜不願意同行,他怕再見到女兒他會忍不住直接哭過去。


  周敏靜靜躺在斂屍房,模樣安詳的像隻是在睡覺,羅敷輕輕撫摸著她臉頰,沒有半點溫度,想昨天她還在宮中為她送嫁,結果今日就成了一具冰涼的屍體,就越想越難過。


  李卜把她擁在懷裏,輕撫著她後背安慰:“人死不能複生,殿下節哀。”


  “仵作怎麽說?”


  “周敏及其他家丁都是被扭斷了脖子一擊致命,隻不過家丁們死後又都被補了一刀,是在死後被補的刀。”


  擔心人沒死透,事後補刀很正常,但羅敷有一點想不明白。


  “別人都補刀了,為什麽周敏沒被補刀?”


  李卜道:“這個問題我也想了,思來想去就隻有一個答案,那就是凶手第一個殺的人就是周敏,他有十足的把握周敏已經死了,所以沒有再多此一舉去補刀。”


  “那殺周敏的時候其他人在幹什麽?難道沒有一個上去救人的嗎?會不會是最後才殺的周敏,凶手有時間等著她慢慢咽氣,所以才沒有補刀?”


  李卜說不可能:“剛剛審周硯山,又問了他一遍昨晚的具體細節,他說凶手就是奔著周敏去的,他幫周敏擋了兩刀結果被一腳踹開踹暈了,凶手一來就奔著周敏去了,這說明周敏是第一個死的,而且還有一點,凶手既然選擇補刀,那說明是個做事十分嚴謹的人,這麽謹慎的人為什麽唯獨落下了周硯山沒再補兩刀呢?”


  羅敷腦中已慢慢描繪出了昨晚事發的情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殺人的是周硯山,周敏跟周敏帶來的那些家丁都認識她,因此對他沒有防備,他殺了周敏之後那些家丁才反應過來,而他怕事情敗露,不放心,殺了家丁後才會挨個兒補刀,但他沒辦法殺了自己,所以就編出了這麽個謊言。”


  李卜跟她猜測的一樣。


  但羅敷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殺周敏?周敏隻是喜歡他,什麽也沒有做,他就算不喜歡周敏,也……也用不著痛下殺手吧?”


  “人都死絕了,也沒有人證,他為什麽殺周敏我們不得而知,但周硯山這個人絕不清白,我之前查到他曾經習武,但後來他說因為身體原因荒廢了,現在看來都是騙人的謊話。”


  羅敷一點一點拆著腦子裏的一團亂麻:“一開始我不覺得周硯山有什麽問題,但現在我越來越好奇他究竟有什麽目的了。”


  李卜恐怕她在看了周敏傷心,把她帶出去,言語間把她的思路往破案上引:“我們現在雖然沒有證據能夠直接證明人就是周硯山殺的,但有時候殺人不需要證據也可以,殿下想讓他死,我現在就能讓他身首異處,保證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羅敷難過歸難過,但理智還是在的,殺周硯山當然容易,但是殺了他,有些謎團就沒法兒解開了。


  “我要他活著。”


  她手指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堅定的看著他:“我想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背後還有沒有別人,我們要拔就要連根拔除,我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與其除掉一個再來一個,還不如放長線釣大魚,一網打盡才放心。


  李卜憐她眼角有淚,伸手幫她擦淨了,低頭吻她雙眼:“那就留著他,沒準兒真能釣出什麽大魚來。”


  周硯山其實沒有把握自己一定能活下來,他隻能撐著,隻能強迫自己相信那個人一定會救他。


  他賭對了,周敏死後的第二天下午,宋鄲來報,說凶手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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