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總有奸臣肖想本宮> 第243章誰跟你說本宮身子不好的

第243章誰跟你說本宮身子不好的

  凶手是在成東一座已經廢棄了的城隍廟那兒抓到的,是有百姓主動供出線索,說城隍廟那兒有人鬼鬼祟祟,宋鄲趕到的時候凶手正在休息,跑了一天一夜,能不累嗎?結果剛休息下來,就被宋鄲帶人抓個正著。


  宋鄲從他懷裏搜出了周敏的畫像,被抓回刑部之後見到周硯山,往他臉上呸了一口,恨聲道:“老子當初怎麽就把你忘了!狗官!”


  李卜故意詐周硯山,問他這個是不是凶手,周硯山清醒多了,就沒上當,說不知道:“我沒看清他的臉,不能確定他就是凶手。”


  李卜彎唇笑了下:“是嗎?”然後對刑部尚書道:“既然真的凶手已經抓到了,那就把周少學放了吧,周少學,本官也是為了審案,對你下手重了些,你可千萬別記恨本官啊!”


  周硯山如何聽不出他話裏的諷刺之意,被放下來之後對著他深深一拜道:“國公也是為了真相,下官能理解,又怎麽會怪怨國公呢?”


  “那就好。”李卜揮揮手,叫兩個人把周硯山抬出去:“帶周少學去看大夫吧,這一身血的,看著多猙獰。”


  周硯山被人架出去,出去的時候見到牢房門外站著的羅敷,他又忙跪下行禮,欲語淚先流,看起來難過極了:“殿下.……臣有罪!”


  羅敷勉強裝出一臉平靜來,問他:“周山學受苦了,快起來吧,你何罪之有?”


  “臣當時跟周小姐在一起,但.……但卻沒有保護好周小姐,請殿下降罪!”


  “瞧你這話說的,那麽多人都沒能攔住一個殺手行凶,周少學又不會功夫,還受了重傷,當然攔不住凶手了,不怪你,你盡力了,傷的這麽重,快回去療傷吧。”


  周硯山確定李卜是沒有絕對相信他的,但羅敷他不大確定。


  他知道有人在查他,也知道查他的人是李卜,李卜從第一次見麵就不喜歡他,但他在羅敷心中的印象應該還算可以,或許羅敷也在懷疑他,但根據長公主的性子,沒有證據就不會那麽針對他,而李卜又聽羅敷的……

  周硯山心裏兀自盤算著,隻要能打消羅敷對他的疑慮,他在朝堂上就還能站穩腳跟。


  但現在不是時候。


  羅敷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手在袖子裏握緊,自言自語似的嘀咕:“周硯山,你最好把尾巴藏好了。”


  那個被抓回來的刺客頂了所有的罪之後,不待被審就在牢中自盡了,他這一死,就連為什麽殺周敏這樣能讓他露出馬腳的問題也沒有機會問出口了。


  而周遜直到周敏安葬那日也還是相信周硯山是清白的。


  翰林院同僚也都覺得周硯山分明也是受害者,卻被當做凶手拷問,還平白無故多了那麽多傷很冤枉,他負傷怠工的這段時間紛紛前去探望,不知分寸的甚至暗地裏說羅敷跟李卜不分青紅皂白。


  但都被周硯山玩笑似的警告了回去:“長公主跟國公也是按規矩辦事,那種情況下,我的確是最有嫌疑的人,也的確是我沒有保護好周小姐,受的那些刑,就當是我為周小姐賠罪了吧?”


  說罷還露出一副悲傷悔惱的表情來。


  羅敷聽了來人敘述,扯了扯嘴角:“他是這麽跟你們說的?”


  “臣所轉述,一字不差!”


  通風報信的人是翰林院裏的一個書修,叫杜長安,周硯山那一套的確很能拉攏人心,但對於杜長安這種打小就生活在甜言蜜語裏的人來說就沒多大用處了。


  杜長安他爹是京城有名的茶商,就他這麽一個兒子,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全家人寶貝疙瘩似的把他疼大了,本指望他能繼承家業,結果他拍拍屁股去當官兒了。


  可饒是如此,他爹也沒有說什麽,他爹還能再撐個十來年,就盼著他這十來年仕途受阻後,興許能回心轉意回來繼承家業。


  杜長安是翰林院裏難得的明白人,翰林院一群書生文人,平日說話就都文縐縐的,很多都是苦日子裏熬出來的,周硯山深知他們每個人的背景,根據每個人的經曆性格對症下藥,收買人心速度之快令人不得不佩服。


  可這一招對杜長安沒用,他沒吃過苦,一輩子活到現在順順當當,有交心的知己,有懂他的爹娘,這就讓周硯山沒有空子可鑽,這也讓杜長安成了在翰林院裏跟周硯山關係最“客氣”的人。


  後來周敏死了,杜長安給折子分門別類拿去入檔的時候看了眼刑部尚書關於周敏之死呈上來的卷宗詳情,越看越覺得不對勁,越看越覺得周硯山有問題。


  其他人都對周硯山有種先入為主的好感,這種好感會讓人主動忽略信息中對他不利的那部分,但杜長安對周硯山可沒有好感,自打看完卷宗,他就越來越覺得周硯山這個人虛偽了。


  後來羅敷來過翰林院,說是隨處看看,但所問所查都是針對周硯山的,杜長安也就是那時候成了羅敷在翰林院的一雙眼睛。


  羅敷用了杯茶,又問杜長安:“大學士張瑞先養病養了這麽久,該好了吧?”


  杜長安道:“張大人偶爾會來翰林院,但待不了多久就走了,每次來都會找周硯山,說是談些關於給陛下授課的問題,臣看著張大人紅光滿麵,想來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羅敷哼聲冷笑:“好的差不多了怎麽太醫每回去看都說毫無起色呢?”


  杜長安說不知道,心裏也奇怪,張瑞先此前身體一直很好,從沒聽說有過什麽舊疾,忽然病倒,確實挺讓人懷疑的。


  “素婉,你去讓人給張瑞先傳個信兒,就說……”她點點腦袋思忖片刻道:“就說本宮惜他身有疾卻久不能痊愈,不忍他再勞碌,打今兒起,就讓他在府裏好生修養吧,至於大學士的位置,他既有心無力,那本宮隻能擇賢來替他了,讓他抽時間去翰林院交接一下事務,到了年紀就回去養老吧。”


  素婉道是,立馬讓人去傳話。


  杜長安不知在想什麽,猶豫片刻又道:“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說無妨。”


  “周硯山此人不管有什麽問題,殿下既然已經懷疑他了,再讓他留下教導陛下是不是.……不大合適?”


  “本宮也想過這個問題,但周硯山隻是釣魚用的誘餌,他背後應該還有其他人,本宮想要的是一網打盡,現在換了他隻會打草驚蛇,一同教導陛下的不是還有個孫少學嗎?陛下現在隻需識字,其他的自然用不上他。”


  杜長安道是,又說了兩句有的沒的這才離開。


  周硯山現在照常給皇帝授課,周敏的死似乎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麽影響,羅敷有時得空會在一旁旁聽,他這個人是有些本事在的,羅珺學的很快,更難得的是還都能記住。


  天已入冬,素婉拿了件大氅來給羅敷蓋腿。


  孫少學正在教羅珺拿筆,周硯山得了空去倒了杯熱茶給羅敷:“殿下,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怎麽聽怎麽有種他才是這兒的主人的意思。


  羅敷沒有接:“本宮不渴。”


  “不是要渴了才喝,殿下身子不好,常喝熱水有好處。”


  羅敷看都不看他一眼:“誰跟你說本宮身子不好的?”


  周硯山道:“臣看得出來。”


  羅敷嗤笑:“你不過就見本宮咳嗽過一次,就能以此斷定本宮身體不好,做少學太屈才了,不如調你去太醫院?”


  周硯山退後認錯:“臣知罪!”


  羅敷咄咄逼人:“你有什麽罪?”


  “臣知道,殿下還在為周小姐的事怨恨臣,殿下若是覺得不開心,臣願意領罰,別無二話!”


  孫少學一旁看了,心裏直歎,原來不喜歡一個人也是錯,長公主嘴上不說什麽,可實際還是處處刁難,周少學太難了!


  羅敷尤其聽不得他提周敏:“那件事已經過去了,本宮不想再提。”


  周硯山再一次把杯子遞過去:“殿下請用茶。”


  身後忽的灌進來一股風,李卜掀簾進來,拿走周硯山手裏的茶,一飲而盡:“殿下不能喝濃茶,周少學這麽關心殿下,卻連這個都不知道?”


  周硯山比直起身,又拜了下去:“下官見過國公爺。”


  李卜沒搭理她,撈著羅敷的胳膊把她拉起來:“方才去裕華宮沒見著你人,怎麽跑這兒來了?擬定接替張瑞先的名單已經出來了,咱們回裕華宮商量。”


  羅敷起身跟李卜一起離開。


  周硯山愣了愣,轉過身問:“殿下要罷免張大人?”


  羅敷說:“是啊。”


  李卜順著話茬接了句:“他總稱病,大學士的位置又不是他祖傳的,占著茅坑不拉屎,下麵的人看了也著急,反正他也到年紀了,還不如退位讓賢。”


  羅敷又道:“周少學是張瑞先一手提拔,這件事本宮還沒跟他說,不如就由你代為傳話吧。”


  說罷兩人一起離開,周硯山頓在原地,一時怔怔不知作何想法。


  李卜看她出來時光著脖子,就把自己的圍脖摘下來給她戴上,又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袖子裏焐著:“昨兒個審了張瑞先家的一個小廝,說張瑞先一直在偷偷服藥。”


  “裝病的藥?”


  李卜在她鼻尖一點:“聰明。”呼出一口白氣,又說:“張瑞先的女兒有近半年沒有人見過她了,說是生病回老家修養了,我叫人去查了,老家壓根兒沒人回去。”


  冬天的風刮起來像刀子,羅敷往李卜懷裏躲了躲,笑道:“那就清楚了,張瑞先的女兒大概是被人綁架了,有人讓他故意裝病無法給羅珺授課,隻能替換周硯山來,而這一切顯然不是周硯山能做到的。”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