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結束了
“怎麽不說話了？”
聽著李成斌的譏諷，周良默然無語，他並不了解當時的情況，這個時候隻能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我獲得了異能，我早就死在那起案件裏。”
李成斌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你知道他憑什麽能破案嗎？”
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壓抑的吼道：“那是因為我，是我拿這條命換來的！”
“他憑什麽搶走本該屬於我和柳哥的榮譽？就因為他是局長嗎！”
沉吟許久，周良斟酌好措辭才開口說道：“也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麽壞，固然這個世界上有數不清的惡人，但也同樣存在許多好人，忠叔你一定很熟悉吧，聽說還是你們的徒弟。”
提到忠叔的時候，周良見李成斌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接著說道：“我剛開始上班的時候一直是在看卷宗，從卷宗裏可以看得出忠叔也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刑警，就算是與你們雙子星相比也不遑多讓。”
“當然，這是在你們出事以前。”
他的話讓李成斌眉頭微皺，不過周良仿佛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說道：“認識這麽久，我了解忠叔不是一個會輕易消沉的人，所以一開始我隻是以為他年紀大了，力不從心了。”
“不過昨晚上我把柳元是內應的事情告訴他的時候，他的臉色沒有驚訝的神色，隻是有些疑惑，似乎早就料到這件事一般。”
周良攤手說道：“所以呢，我建議你與忠叔見上一麵，或許他在追查你們當年的事情也說不定。”
“說這些已經沒什麽意義了，我現在隻想讓柳哥免除牢獄之災。”
“我們先回局裏，等忠叔醒來你自己和他說吧。”
李成斌笑道：“那可能得等到明天晚上了。”
嗅著空氣中殘留的花香，周良無奈的問道：“你能讓他提前醒來嗎？”
“當然。”
兩人走到警局門口，李成斌從懷裏掏出一捧花粉灑在空中，然後一股異樣的芳香取代了先前的香味。
“可以了。”
“真是神奇的能力。”周良忍不住讚歎這份異能，掏出手機給忠叔打電話。
“喂，小周？這麽晚了是有什麽事情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周良能看到在李成斌聽到忠叔聲音的時候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喂？信號不好嗎？”
他把電話遞到李成斌跟前，後者拿著電話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小忠。”
“斌哥！是你嗎斌哥？”電話那頭先是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緊接著便是忠叔不可思議的大喊。
“是。”
聽到這個回答，忠叔似乎冷靜了下來，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才又傳來聲音，“是你嗎斌哥？”
“是我。”
“為什麽會是你？”
聽到忠叔接近歇斯底裏的聲音，周良有些擔心他情緒失控，搶過李成斌手裏的電話說道：“忠叔，我們在辦公室，你過來當麵說吧。”
周良帶著李成斌來到辦公室，後者走動了一圈，正在柳元的位置後麵眼不回睛的看著前麵的辦公桌。
在電腦與文件的縫隙裏擺著一張一寸大小的照片，上麵是他與柳元第一次加班結束時一起去吃宵夜的照片。
辦公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蓬頭垢麵的忠叔走了進來，他的眼角甚至還掛著眼屎，外套也還抓在手裏，看樣子連擦臉都來不及就胡亂扣上襯衫的紐子跑過來了。
他魂不守舍的看著正在發呆的李成斌，同樣呆立在原地。
這兩人玩得哪一出？
“咳！咳！”周良一臉懵逼的看著兩個木頭人，不得已隻好重重咳嗽了一聲。
回過神的來李成斌先是朝周良露出一個歉意的微笑，然後主動朝忠叔開口道：“好久不見，小忠。”
“為什麽真的是你？”忠叔似乎在問李成斌，又好像在問他自己，他說完便緩緩地蹲下去，嘴裏一直喃喃重複著“為什麽”。
周良知道忠叔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內心的信仰崩塌了，這種情況他在上一次降臨中見過。
雖然忠叔很少表現出來，但是周良還是從別處了解到忠叔其實一直把雙子星當作他自己的偶像，如發現自己的偶像竟然是罪大惡極的“青蓮”，換誰都沒辦法一下子就接受。
“為什麽要這樣啊？”良久，忠叔忽然抬起頭來怒視著李成斌。
這還是周良第一次從忠叔身上見到憤怒的表現，以往的忠叔永遠是一副懶散大叔的模樣。
“等以後再慢慢和你說，現在先把我抓起來吧，這可是大功一件。”李成斌伸出雙拳，示意忠叔銬上手銬。
忠叔一巴掌掃開他的雙手，怒吼道：“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你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啊？你告訴我啊！”
到了後麵，忠叔的聲音已經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悲傷，周良默默起身離開了辦公室，順手合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趴在二樓的欄杆上遠眺，街道早已經麵目全非，許多同事正在阻攔車輛靠近，組織人手清理街道，看來忠叔雖然情緒異常激動但也沒有忘記他身為一名警察的職責。
晨曦刺破黑暗，給廢墟一樣的街道帶來一絲光芒。
周良在走廊上打了一會兒瞌睡，就見老柳捧著保溫和小虎一起朝大樓走來。
老柳還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和周圍的同事們打著招呼。
“小周早啊。”
“師父早。”
“你們也早，忠叔他在辦公室，那個……‘青蓮’已經被抓住了。”
“真的嗎？”小虎不待周良回答便朝辦公室跑去。
與之不同的是，老柳站在原地，雙手顫抖了一下，差點握不住保溫杯，沉默許久後感歎道：“終於可以結束了。”
周良默然看著老柳的背影，不明白他口中的“結束”指的到底是什麽。
等到太陽升到了半邊天的時候，忠叔和老柳帶著李成斌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李成斌的雙手已經被銬上手銬，沉默的跟在老柳的身後。
忠叔和老柳的步伐有些沉重，見到周良時停下來說：“他暫時會被刑拘，等檢察院批準後便逮捕起訴。”
周良點點頭，看著三人逐漸走遠，麵板上跳出任務成功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