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打醬油的
“這不是先禮後兵嘛。不先點幾頓項大廚親自做的菜吃吃，總是略顯誠意不夠。”
獵頭涼風撓了撓頭，誠懇地解釋說道。
最初涼風在製定計劃的時候，是準備提著裝有現金的黑色皮質手提箱直接登門砸場子的！
但礙於公司為自己安排的小弟始終配不齊全的緣故，涼風這才退而求其次地將打探消息放在了第一階段。
首先，得考慮這次目標是否存在狩獵價值。
作為一名高級獵頭顧問，涼風的職業素養是沒的說的。
他曾經以最高麵試成績被公司破格錄取，時至今日，還無人能夠打破他創造的記錄。
涼風清楚，獵物的價值將會決定獵頭的用心程度，以及招募公司的成交幾率，所以在正麵交鋒前他必須用盡可能搞清楚對方的價值所在。
對於廚師而言，廚藝無疑就是最大的價值體現。
而自己貿貿然地去請對方給自己當麵做菜肯定是不會得到待見的，所以必須智取。
而涼風選擇的方式，就是通過不同的幾波人進店就餐獲取情報，並對廚師的水平進行初步鑒定。
誰曾想，就連涼風的這第一步棋，就很快被對方識破掉了。
“行了，別搞什麽先禮後兵了，直接說明你的來意吧。”
項莊看見對方肯以真麵目示人，便也稍許來了些興致，準備聽聽對方是怎麽說的，也好打發打發時間
“我受到一些知名餐飲集團的雇傭，前來探詢項大廚你的就職意向的。”
涼風開門見山說道。
“就職意向？”
項莊愣住了。
他心想，我這不就正在就職麽？怎麽，沒工資發就不算就業成功了麽？還有你們那個什麽獵頭公司還管人就業的呢？以為自己是就業幫扶單位呢！
項莊轉眼又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幹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記大堂的地麵後幹脆說道：
“我，廚子。在這裏，做飯。”
啥玩意？
涼風聽見項莊一字一句說出口的這些話後，瞬間又懵了。
他不知道對方是在裝糊塗，還是自己真的沒講明白，於是便又多嘴了一句說道：
“咳咳，項莊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恕我直言，你在這中深巷子裏做菜，太屈才了。如果你本人授權我對你進行包裝加工，我可以協助你找到更能發揮出你才能的平台。”
“比如說，藍天餐飲集團那種的平台麽？抱歉，我沒興趣。”
項莊冷冷地答複道說。
“不不，這次我並沒有受到知名餐飲集團藍天集團的委托，而是一些私底下知曉你身為A+考真實身份的餐飲公司對也你十分感興趣。那些餐飲公司雖然不如赫赫有名的藍天集團，但綜合實力也相差不大，甚至旗下多少都有些老字號餐飲名店品牌作為支柱，你過去後可以獲得極大的認可，同這種沒有前途的小餐館簡直是天壤之別。”
涼風繼續規勸說道。
他認為這下自己算是解釋清楚了，接下來就該進入談論薪資問題的階段。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搞清楚我的就職意向呐。”
項莊搖了搖頭，慢悠悠地替自己接了一杯涼茶後一字一句說道。
“你請回吧，不要再來了，否則五位數服務費伺候，畢竟本大廚可沒閑工夫專程為你們這些根本不嚐菜的人做菜。”
項莊又補充道說。
“別啊，項大廚，我們還沒開始具體深入了解呢！怎麽話題已經結束了？”
獵頭涼風聽後差點沒被噎死。
“已經結束了啊，沒得談的意思。”
項莊懷疑對方腦子裏進了水，但還是明確地用通俗易懂的言語又回絕了一遍。
隨後，項莊便抓住對方的衣領，說什麽也要將這個來路不明的家夥送走。
“別啊，項哥，這單任務失敗我就要失業了!我們還是再談談吧！”
涼風被拖拽住後仍不死心，趕緊反手抱住項莊的大腿後央求說道。
模樣之淒慘，簡直同先前戴著鴨舌帽時的森冷氣質判若兩人。
嘖嘖。
項莊被對方抓住後很是不爽，畢竟涼風的雙手那可是在地上撿過帽子的！！！
怎麽能不洗手就抓別人衣服呢！
“行了，行了，這麽菜你還學人當獵頭玩呢？趕緊哪涼快哪呆著去吧，被路過的人看見還以為我們這裏是黑店呢。”
項莊目睹對方這幅淒慘的模樣，也不忍心繼續為難，隻好好言相勸對方放過自己。
滴滴滴。
就在這種氣氛極為詭異的時候，一個騷氣的電話鈴聲突然打斷了二人的糾纏。
“抱歉啊，我接個電話。”
項莊伸手一摸，是白羽娉丟給自己的備用電話響了。
電話裏就存了她一個人的手機號碼，其餘人統統打不進，肯定是白羽娉本人無疑了！
“喂，老板，對，是我，怎麽了麽？”
項莊接通了電話後立即詢問道說。
“什麽？！買生抽還是老抽？這都分不清楚您以前是怎麽開店的呐？！行行，我馬上過來！”
項莊氣憤地掛斷電話，隨後低頭看著涼風不語。
“項大廚，我有點理解你為什麽要呆在這裏了。”
涼風恍若大悟說道。
“別自以為是了哥們兒，快鬆開吧，我趕時間！”
項莊不留情麵地回答道說。
“哦哦。”
涼風聽見電話裏二人的對話後，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是好，便立即鬆開了手，任由項莊消失在了零星下著小雨的街巷深處。
“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大佬吧？”
涼風站在門檻高處，意猶未盡喃喃自語說道。
等等！
就在這種時候，涼風突然意識到了一些反常的事情。
“大哥，你等等!你走了，店子裏沒人啦！”
涼風追上去了幾步，但又停下了腳步留在原地。
這樣毫無章法的小餐館都能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美食世界裏始終留有一席之地麽？
一陣冷風拂麵。
涼風回頭望去。
荒涼的北街小巷內大多數貼著封條的店鋪內的燈火居然都漸漸地明了。
或許自己此次擔任獵頭失敗的緣由就在其中，就在那些燃了半個多世紀都不肯最終熄滅的燈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