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荒原 第二十章 迷路
純月騎著黑龍滿心的疑問,在回去的旅途中,她幾乎想遍了所有借口為慕晨開脫,可還是無法服自己。
黑龍到沒有偷奸耍滑,一直帶著她飛行,路上也沒有停歇,隻是路線稍有變更,本來直接向西就可以到達界圖部,為了拖延時間,它先轉向北再向西南飛,故意繞了點遠。
荒原景色基本一致,就是金色的沙丘和幹枯的戈壁,除了幾個稍具規模的魔獸洞窟、巢穴外,幾乎沒有地標性建築,在上根本分辨不出方位、距離,純月本就沒怎麽出過部落,更不清楚具體地點,就這樣和黑龍相安無事的飛了兩。
當晚上她們降落在一處沙丘的頂端,準備休息的時候,純月走向黑龍,問道:“我知道這回你沒有騙我,可是都飛了兩了,明還到不了嗎?”
黑龍先搖頭,後又點頭表示可以,明確實能到,不過到的是翁老頭的荒原驛站,不是界圖部。它想先到驛站拖延一,然後再帶著她飛過界圖部與慕晨會和。
純月上前撫摸黑龍的脖頸了聲“辛苦你了”,就躺下歇息了。
轉一早,她騎著黑龍繼續向荒原驛站飛行,這幾她一直悶悶不樂,始終表情陰鬱,閉口不言,今終於有了點生機。
“你我見到慕晨是直接他是大騙子,還是故作鎮定等他坦白。”
“不對,他要一直假裝什麽也沒發生,我還故作鎮定,豈不是正合他意,還是直接點,拆穿他個大騙子,讓他解釋清楚。”
“也不好,要是語氣過重,分寸沒拿捏好,他會不會真的把我扔下了,啊…啊…”
黑龍低下眼皮,表情無奈,沒做任何回應。任她在那自言自語。
純月心中仍有顧慮,但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慕晨,便不再繼續糾結。兩人雖然相識時間不長,但作為唯一吐露過心聲的陌生人,也隻有他能將自己帶出那一成不變的絕望生活。
就這樣飛了一會兒,一切順順當當,正在黑龍準備降低高度尋找驛站的時候,發現底下有一隊人馬,和它方向相同,都是向南行進。
“那是什麽?”
“快,保護主事,準備迎敵。”
“這是什麽魔獸,從來沒見過,體型怎麽如此巨大。”
“龍,是龍,快分散開。”
“跑有什麽用,大家發動技能把它打下來,在這裏出現,肯定是衝著咱們來的。”
純月聽見下麵熙熙攘攘的叫喊聲,低頭觀瞧,一發魔法炮正好從她臉旁擦過,於是趕緊起身,向黑龍問道:“他們是誰,為什麽要攻擊我們。”
黑龍 根本顧不上回應,由地麵施放的魔法和投擲武器紛紛向它襲來,它趕緊左右躲閃,加速離開。
“這龍身上好像有人。”
“你看清楚了嗎?這可是黑龍,怎麽可能被人控製?”
“你們都讓開。”一個看起來能力高強的魔法師推開眾人,開始發動法陣,抬起的魔杖射出一道紅色的光芒,劃破際直逼黑龍,黑龍躲閃不急,命中腹部。
被擊中後它雙翅劇烈抖動,偏出本來的飛行路線,純月急忙抓住它的角,調整坐姿。
黑龍受傷嚴重,獻血從腹部滴落,飛行高度忽高忽低,速度也慢下來,不過它依舊全力以赴,在拚命飛上雲層後,擺脫了下麵的追擊。
“你怎麽樣,要不要停下休息會,是不是受傷了?”純月看不見黑龍腹部的傷口,隻是見它痛苦的表情,從而擔心傷情。
黑龍沒有理會,拖著流血的傷口繼續飛行,不過已經偏出驛站方向好遠,它也顧不上再回頭去尋找驛站,一心隻想盡快帶她飛過界圖部找到慕晨。可畢竟身受重傷,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失去了速度,翅膀扇動的頻率越來越慢,飛行高度也跟著降低,純月感覺到它力不從心,於是趕緊勸阻:“別再飛了,既然傷的這麽重,咱們還是趕緊降落吧,都這麽遠了,他們追不到我們的。”
最終黑龍體力不支,被迫落在一座山的半山腰處。剛著地,黑龍便伏身不起,純月趕緊檢查它的傷勢,它腹部上大約有一條六十公分長的傷口,鮮血淋漓,受製於條件,她隻能撕扯自己的衣服外加一些樹葉、嫩草給它進行簡單包紮,可傷口過深,剛包好的地方不一會兒就滲出血來,她又再去找其他能用的上的東西重新處理,就這樣前前後後忙了好久,終於疲憊不堪癱坐在地,眼中飽含淚水凝視著黑龍。
黑龍躺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喘息著,看著麵前的純月,拚命的抬起一隻前爪,指著東南方“呼呼”的發出聲響,那是它和慕晨約定見麵的方向,它極力向純月示意,但也隻能做到這樣。
純月沒能理解它的意思,以為它隻是疼痛難忍,趕忙上前抱住它的頭,輕撫它的鼻翼,可黑龍並沒有安靜下來,反而聲音越發的響亮,隨著衝破雲霄的最後一聲嘶吼,它消失了。
純月坐在原地不知所措,明明那麽大一隻龍,就這樣在眼前憑空消失,好一會才緩過神兒,她以為黑龍死了,便放聲大哭,哭了好久才穩住情緒。
黑龍雖然三番五次的騙她,可幾相處下來,純月還是很感激它的,“琉璃湖時它救過我,慕晨的謊言被拆穿時,它不離不棄的跟在我身後,這一路都是它在保護我,現在就剩下我自己了,我應該去哪裏找慕晨啊?”思慮很久後,終於鼓起勇氣,一個人沿著山路下山。
她邊走邊環顧四周,除了鬱鬱蔥蔥的樹林,就是崎嶇險阻的山路,偶爾還能聽見各種異響,林中既不能分辨方位,又看不到盡頭,還擔心魔獸突然出現,致使她一路膽戰心驚,行進速度緩慢。
馬上就要黑,林間路也越發的模糊,她考慮與其摸黑探路,不如找個舒適的地方過夜,好好休息,平複心情,明再下山。於是磕磕絆絆的走到一棵大樹下,確定周圍沒有異常,便坐下來靠在樹幹上休息,折騰了一,又失去了黑龍,身心俱疲的她也沒什麽食欲,很快就睡著了。
夜晚山裏的溫度降低,睡到一半的純月被絲絲涼意凍醒,剛準備起身找些樹枝、落葉生火取暖,無意中看到不遠處的樹叢裏有一雙發光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難道是魔獸?”純月抽出腰間的匕首,低伏身軀準備迎戰。可她以為的魔獸並沒有攻擊她,隻是在樹叢中左右徘徊,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察可狼群,我雅貝克·純月召喚你們為我作戰,以我的靈魂為媒介,現身吧。”
召喚出四隻荒原狼,她才放下心防,數量占優,足以應對。再尋找目標的時候,那雙發光的眼睛已經消失不見,狼群依靠本能衝著它消失的方向低吼,等待著追擊的命令。
“這麽晚,光線又昏暗,這裏樹木茂密行動不便,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麽,既然逃走了,那我們就別追了,你們留下幫我守夜吧。”四隻荒原狼停止低吼,圍繞在她身邊,戒備著四周。
就這樣,純月在狼群的守護下安穩的睡到早上,沒出現任何狀況。她將狼群喚回,隻身一人繼續下山。
下山的路要比她想的複雜很多,昨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看見路就順著走也沒在意方向。今仔細觀察才發現山路岔口繁多,支線錯綜複雜沿著各個方向伸展,四周又叢林茂密,根本分辨不清哪條才是正確的。
“反正我是下山,不管岔路有多少,隻要是下坡路就一定能走出去。”她想的很簡單,隻要路有坡度就一定是下山的方向,可是碰到三四條都是下坡路的時候該怎麽選擇。
純月不管不顧,就挑最好走的下坡路一直步行,很快就走到了死路上,隻能調轉回去,可來時也沒有做標記,到底是從那條路下來的也不清楚,就這樣在山裏轉了好幾個時,不是碰到懸崖峭壁,就是在原地繞來繞去,根本找不到出路。
“我已經完全迷失了,不能再這樣誤打誤撞了,要找個製高點分辨方向。剛剛經過的懸崖沒有樹木遮擋,視野開闊,正是登高遠眺的好地方,我得回去。”於是她按原路返回,準備在懸崖邊看清山巒的走勢,再仔細計劃下山的路線。
“從早上開始就覺得有人跟蹤我,山林茂密雖然可以掩蓋身影,但我來回繞路,之前的腳印上有明顯被覆蓋的痕跡,人和動物的足跡都有,難道昨晚上監視我的魔獸是有人指使的,跟蹤我又有什麽目的?”她在第一次原路返回的途中就發現這些,隻是下山心切並沒有仔細確認,可她在這已經轉了好幾個時,每條路上都有被追蹤的痕跡,讓她不得不防。
“跟了這麽久也沒襲擊我,看來是等著我自己出錯,坐收漁利。我還要趕緊下山去尋找慕晨,沒時間在這裏和他周旋,不如將計就計,賣個漏洞引他現身。”純月按原來的路線返回懸崖邊,隻是目的不再是單一的辨別方向,還要引出跟蹤她的人,與其當麵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