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邊境 第四章 不一樣的景象
純月和墨橙被安頓在村子角落的木屋裏，盡管房內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但還是透著年久失修的樣子，她不太理解，為什麽要把期盼已久的救星安排在這麽偏僻的地方。
“墨橙，我在村子裏轉轉，你和我一起去嗎？”純月站在門外問道。
“我可不去，你不累嗎？走了那麽多山路還有體力逛這裏，你自己去吧。”墨橙邊邊爬上床，準備在晚飯前休息片刻。
“那我走了，你睡吧。”
她們住的木屋緊挨著圍牆，她沿著圍牆溜達，偶爾敲敲上麵的木板。本來不經意的舉動，卻發現這些木板千瘡百孔，隻能起到視覺隔離的作用。釘在圓木基礎上的橫板大半都已腐爛，鬆動的地方用手輕觸便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響，更有的都已經斷裂，裂痕處還附著著風幹的血跡，看不出是什麽時候發生的戰鬥。
“這些村民為什麽不整修加固，他們本就孱弱，居然靠著這麽破爛的防禦工事抵禦魔獸入侵，能活下來真是不可思議。”純月邊走邊感慨，不一會兒就把整個村落轉遍了。
她又向村子中心走去，一路上也沒見到幾個人，村民居住的木屋看起來同樣年代久遠，整個村子的感覺就是冷冷清清，破敗不堪。
在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夏村長，夏村長叫住她，問道:“該吃飯了，墨橙呢？”
“我回去叫她，她睡著了。”
“還有心情睡覺，我們村都快被搶光了，受傷的村民也沒醫治，咳”一聲歎息後，他轉過身背著手離開了。
純月有些迷糊，不知道這些牢騷是無可奈何的發泄，還是故意給她聽的。
回到木屋，她輕輕推了墨橙兩下，道:“醒醒，夏村長叫咱們去吃晚飯，快醒醒。”
“嗯，嗯，這就起來。”墨橙睡眼惺忪，伸著懶腰。
“你不是這是個兩百人左右的村落嗎？我剛轉了一圈兒，怎麽就碰到幾個人？”
“前段時間因為魔獸襲擊，大部分糧食都被搶走了，有勞動力的全出去找吃的去了，剩下的要照顧孩和傷員，外麵肯定沒什麽人。”
“嗯，你不就是來幫助這些傷員的嗎？也看不到你著急的樣子，還在這裏睡覺。”
“幫村民療傷我也得有藥啊，藥還沒釆到不就讓你脅迫著下山了嗎？放心，我來的那已經做了應急處理。”
“你告訴我需要什麽，明我和你一起進山去釆，兩個人速度快。”純月其實是想進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慕晨，萬一他和黑龍約定碰麵的地方就在她們迫降的位置附近呢。
“兩個人也來不及，有些重傷員得盡快處理，等藥釆回來我再煉製，估計就死了。”
“那怎麽辦？還有別的方法嗎？”
“還能怎麽辦，去黑市買唄，你要想補償我，出錢就可以了。”
“好，需要多少你吧。”純月對人類沒什麽感情，可終歸是她耽誤了救治的時間，而且她現在還住在這裏，以後尋找慕晨可能還需要村民們幫忙，所以答應的很痛快。
墨橙楞了一下，緊接著:“三枚金幣就夠，你要是”
“給你。”純月從獸皮袋裏掏出三枚金幣，毫不猶豫的遞給墨橙。
“啊好的”墨橙本想讓她出一半就好，誰知話還沒完，金幣就已經放在了她手裏。
她還在發蒙的同時，夏村長正好出現在門口，看著墨橙手裏的金幣和純月正在綁紮的獸皮袋，磕磕巴巴的道：:“快快來吃吃飯。”
“啊，好的。”墨橙趕緊把手攥住，起身擋在純月身前。
她倆跟著夏村長來到糧倉，倉庫是斜頂木質結構，長二十米，寬十米，最高處足有五米，中間通透，四周隔出兩層，用爬梯連接。本應儲滿糧食的倉庫，除了稻草和空麻袋，什麽也沒有，空空蕩蕩。
在倉庫正中間擺著長桌，沿著桌子兩側聚集著村民，桌上放著還冒著熱氣的土豆、木薯和一些叫不上名稱的野菜。
兩人進去後，村民們並沒有因為她們是外來人而感到驚訝，目光隻在她倆身上停留幾秒，便又回到了餐桌。
墨橙跟著夏村長，奔著隊伍的最前麵走去，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純月則躡手躡腳、躊躇不前，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類，有些生澀，不知該如何應對。
“過來啊，傻愣著幹嘛。”墨橙衝她擺擺手。
“哦。”她疾走幾步，追了上去。
兩位長者在隊伍的盡頭分發食物，村民們排隊依次領取，夏村長直接越過他們，拿起勺子就盛出一盤野菜，又抓起幾塊木薯交給墨橙。墨橙轉身遞給純月，又領了一份，帶著她就離開了。
“你們就吃這些？”出門後純月問道。
“啊，要不然吃什麽？”
“我一直以為人類的食物特別豐盛美味，可這些，怎麽看也不像好吃的樣子。”著，她拿起一塊木薯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後，麵有難色的咽下，滿臉愁容的抱怨道：“這根本什麽味道也沒有。”
“你又是聽回去的商團瞎的吧。他們是商團，是官方代表，一切招待都由各大城主和皇室負責，吃的自然全是山珍海味，哪知道老百姓吃什麽。”墨橙邊走邊吃，用咀嚼的空隙向她解釋。
“可這也太難吃了，一點味道也沒有，口感幹澀，難以下咽。”她盯著手裏的木薯，皺起眉頭。
“這的村民都是以穀物為主食，前段時間不是讓黑扁帽哥布林給搶了嗎，能吃上這些就不錯了，等過幾周邊的野菜都被挖完了，就得挨餓了。”
“我看你怎麽什麽事都不在意，不論是受傷的村民，還是不夠吃的口糧，你都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們找你來不就是解決這些問題的嗎？”
“我來不是他們找來的，是我和大牧首毛遂自薦的，來這裏主要是治療傷員，至於怎麽幫他們度過災荒，怎麽消滅魔獸，那不是我的職責，少城主會派人來解決的。”
“大牧首？少城主？這都是誰啊？”
“了你也不知道，別管這些了，反正這些村民不會有事的。”兩人回到木屋，墨橙坐在餐桌前繼續吃著她的晚餐。
“這些村民太可憐了，一個個衣衫襤褸、麵無血色，對我這個外來人也毫不防備。”
“這裏是邊境，荒原人多了去了，雖然不經常進村，但村民們在黑市早就見怪不怪了，而且剛剛經曆磨難，哪有功夫注意你。”
“他們一直這樣生活嗎？”純月將餐盤擺在桌上，沒有要動的意思，見到村民的慘狀，又品嚐了這些索然寡味的食物，失去了食欲。
“那到不是，這裏魔獸襲擾基本都是周期性的，這次是意外，沒人想到它們這個時間會來，疏忽了，所以後果有點慘重。”墨橙邊吃邊解釋，還是那個輕浮的態度。
“我怎麽聽都覺得你對這裏一點感情也沒有，根本就不把他們的苦難當回事。”純月有些氣憤，雖然荒原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可同族之間感情深厚，她不明白，為什麽在這裏生活過的墨橙能如此雲淡風輕的和她講解此事。
“不是我冷血，確實不算大事，魔獸叨擾村莊是常態，這裏不像你們荒原，人人能戰，人人都是強者。這裏除了大城鎮可以靠城牆和駐守的軍隊，有組織的抵禦入侵，其餘的村莊都要靠村民自己守護，富裕的村子都是常年聘請雇傭者抵禦魔獸，而財力不足的村子隻能短期雇傭，一旦時間上出現差錯就隻好認命。山靈村地處邊境，本來就是貧困地區，自身生產條件又不好，要不是少城主經常無償提供保護，這裏估計早就荒廢沒人住了。家園城雖是州府，但是下轄村莊眾多，不可能做到十全十美，能派人來解決這裏的問題就不錯了。”墨橙看出純月有些生氣，認真的和她解釋。
“既然這樣，他們為什麽不把圍牆修繕牢實，靠自己的力量防範入侵，不是更可靠。”
“你還是荒原人的思維方式，不能體會力量上讓人絕望的懸殊差距，修了又能怎樣，他們沒有武器，不懂戰鬥，花大把金錢、時間、精力，修一堵一之內就被攻破的圍牆，又有什麽用。你有再好的防禦工事，但沒有反擊的能力，不還是眼睜睜的看著人家入侵。”
“我見過實力上的懸殊差距。”純月聲的嘀咕著，墨橙的話讓她想起了慕晨，也讓她明白了村民麵對魔獸時的絕望。
“你什麽？我沒聽清，還有什麽想知道的，我一次全都給你解釋清楚。”
“沒什麽，我知道了。”純月衝她難為情的笑了笑。
“這些你還吃嗎，不吃我給村民送回去。”
“不吃了，不吃了，你拿走吧。”
墨橙拿起她的空盤和純月基本沒有動過的晚餐，轉身出門。
等她走後，純月一人坐在餐桌前發愣，頭腦裏思考著：“無論在哪裏，實力上的懸殊差距都讓人那麽無力，慕晨眼中的我，會不會像我眼中的村民，既弱又可憐。你在哪啊？真想見見你口中的人類世界，而不是我看到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