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保靈州 第七章 生不如死
馬上就要到正午了,旅館外麵的人越聚越多,聽到消息的貴族們紛至遝來,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就衝著少城主和禦協監同城兩位大人,內心無論如何抱怨,也一定要到場。
屋內本來就尷尬的氣氛隨著少城主的言行瞬間降到冰點,衛兵和侍從們看著眼色手足無措,老板更是躲在櫃台後麵瑟瑟發抖。
“呦,這一家人怎麽還吵起來了,你們家務事,用我回避嗎?”慕晨笑著調侃。
“還有你,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狂妄之徒,我不管你什麽身份,再告訴你一次,這裏我了算。他拿你當紅人,一直阿諛奉承,那是他本就趨炎附勢,一副人嘴臉,我可不一樣,從見到你我就討厭你那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模樣。別以為當年你為人類做過點事,我們就要一直感恩戴德,現在沒人還要再看你們雇傭者的臉色了。在家園城,在人類大陸,你就是個過氣的笑話,什麽雇傭者第一人,開拓者之首,沒有皇族支持你就隻是個無家可歸的寄生蟲,是個失去羽翼和利齒的鷹犬。”全名德完全不顧及自己城主的身份,用最難堪的字眼羞辱慕晨,坐在那裏的衛功祿連聲歎氣,他已經無力挽回局麵。
“這些話我在黑市也聽過,隻是我的那個人是個無賴,沒想到你堂堂城主也這麽我,看來我在人類眼中是真的不怎樣。”慕晨沒有生氣,反而自嘲起來。
“算你有自知之明,自己帶著兩個荒原女人,還要輕薄娜娜,你這種人不是不怎麽樣,簡直就是人渣。”終於到重點,他雖然看不慣慕晨,但一直耿耿於懷的還是奇露娜和他的關係。
“輕薄?我城主,你氣暈了吧,我輕薄她?嗬嗬。”
“你根本不是人,還有臉笑,你肯定給娜娜下了什麽迷藥,要不她不可能和你住在一個房間。”
“哦,就這事啊,我告訴你,她形影不離的和我生活了一百一十五年,你才和她一起三年就敢評論我們之間的情感?”
奇露娜在一旁頻頻點頭,墨橙也終於明白了原因,為什麽大牧首對他言聽計從,為什麽自己不再重要。
“三年,三年怎麽了,我是愛慕大牧首,可我們之間從不逾矩,真摯純潔,不像你,一見麵做的都是些齷齪之事。”
“好,你聽好了,她,奇露娜,是我一百一十八年前從魔獸嘴裏救出來的,我像對待親人一樣照顧她,教她如何自保,如何戰鬥,我們兩個在外相依為命,共同麵對這殘酷的世界,除了荒原,她就沒和我分開過。我輕薄她?齷齪之事?就衝你今的這些話,我也要讓你付出比死還痛苦的代價。”罷慕晨起身,氣勢洶洶。
聽到這些奇露娜和墨橙全都哭了,奇露娜為她和慕晨之間的情感流淚,墨橙則想起自己的身世,原來她和大牧首有過同樣的遭遇,原來大牧首一直將她視作百年前的自己。
“我堂堂皇族還怕你威脅,來人,將他給我拿下。”衛兵們紛紛拔出武器,一擁而上。
“慢著,慢著,全名德,千萬別衝動。”衛功祿匆忙站起,舉起雙手極力勸阻。
奇露娜見況抽出匕首,瞬間將衝在前麵的衛兵雙腿刺傷,擋在慕晨身前。其餘的兵士看見大牧首動武便不敢再上前,他們知道繼續執行少城主的命令無異於送死。
“娜娜,你”全名德昨見過她袒護慕晨,認為那隻是作勢,她不會真的傷害人類,可見到眼前滴著血的匕首,他才意識到自己錯了,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目瞪口呆。
“慕晨,慕晨,老夫求你,看在他父王的麵子上,你饒了他吧,別和他一般見識。你們還不收起兵刃,趕緊退下。”衛功祿表情真切,語氣急迫。
“丫頭,讓開,一會兒給他治療。”慕晨輕拍奇露娜的肩膀。
奇露娜退開後,慕晨直奔全名德,衛柔奮力擋在他身前,語帶哭腔的連聲求饒。現場的隨侍和衛兵在看到大牧首和禦協監大人的表現後,沒人敢再上前阻攔,眼睜睜的看著慕晨逼迫自己的城主。
“衛功祿,叫人拉開她。”慕晨瞪著眼命令。
“快,快去,快把她拉開。”衛柔哭喊著被兩個侍女拉到一旁。
“今我讓你感受什麽叫生不如死,也讓你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皇權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慕晨低頭看著他,全名德第一次感覺到這麽強大的壓迫感,腦門上汗如雨下。
慕晨雙手抓住他的左臂,用力一掙,全名德的左手從肩膀處完全被扯下,整條臂膀筋骨盡斷,鮮血順勢噴出,灑在旁邊的衛柔臉上,兩人同時叫喊,全名德躺在地上來回翻滾,聲音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衛柔被嚇得驚聲尖叫,幾聲後便昏了過去。衛功祿雙腿一軟攤在地上,在場的其餘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死,慌忙的擋住雙眼,麵帶恐懼的偷偷觀察。
慕晨沒有罷手,用腳踩住他的胸口,又抓起他的右臂,毫不費力的將其拉斷扔在地上。全名德疼痛難忍昏了過去,氣息越來越弱。奇露娜見他昏迷,麵無表情的走過去撿起兩條手臂,用高階恢複將其治愈,被撕裂的衣袖和血跡雖然沒有變化,但雙臂完好如初,一點傷口也沒留下。
“醒醒,醒醒。”慕晨用腳踢著他的身體。
全名德醒來,先是左顧右盼尋找著自己的手臂,然後又胡亂的撫摸全身,查看肩膀處情況,當發現完好無損時終於鬆了一口氣,抬頭環顧四周,看到慕晨後驚慌失措,麵部表情扭曲到五官移位,手腳並用,不遺餘力的向後逃竄。
外麵等待的貴族和衛兵聽見裏麵的叫喊聲後麵麵相覷,沒人敢上前拉開大門,最後還是負責軍事的衛戍司司長挺身而出,帶著其他兩位司官進入旅館,剛一踏入,眼前的景象令他們一頭霧水,先看到慕晨步步緊逼在地上逃竄的少城主,再是表情焦急束手無策的禦協監同城,然後是滿身鮮血被侍女攙扶的城主夫人,最後是受傷的衛兵癱倒滿地。其餘的人與他們三個表情相同,都是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隻不過他們剛進來不知發生了什麽,而原本在場的是由於殘忍血腥的場麵帶來的衝擊。
樓上的倆姐妹也被吵醒,佳月雖然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但淒慘的叫喊聲總是預示著危險的到來,確保純月的安全才是當務之急,於是衝出房門全力搜尋。
純月迷迷糊糊的醒來,見到表情急迫的姐姐向自己跑來不明所以,姐妹倆簡短的確認了各自的狀態後離開房間,順著叫喊聲下了樓。
她們下來時正好看見慕晨緊逼少城主,佳月仔細觀察慕晨的表情後拉住純月,告訴她現在出現並不妥當,作為對這裏一無所知的荒原人,不應該過度參與他們人類之間的衝突。
“剛才你疼暈過去了,沒能體會到什麽叫生不如死,我們再來一次。”慕晨踩住他向後滑退的腳,高抬自己的另一隻腳跺向他的膝蓋,隨著腿不自然的向上抖動,他的膝蓋粉碎。
全名德強忍疼痛,雙手抱住慕晨的腿,大聲叫喊:“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慕晨將他踢倒,又跺碎了他另一邊的膝蓋,全名德疼的原地彈起躺下,又彈起又躺下,看得出他既想撫慰傷痛,又想遠離慕晨,可腿已經不能自主,隻能靠上半身來回的掙紮。
三司剛準備上前便被百夫長攔住,輕聲的告訴他們:“各位大人,看大牧首,不想死就別動。”
奇露娜對於慕晨的作為無動於衷,這讓三位司官當即理解了現在的狀況,慶幸自己沒意氣用事。
“慕晨,有本事你殺了我,殺了我。”疼痛難忍的全名德失去理智,要以死尋求解脫。
“慕晨,老夫求你了,收手吧,別再折磨他了。”衛功祿覺得至此足矣,於是擋在他身前,祈求他放過全名德。
“讓開,念在咱們是舊相識,這次我不為難你,但你要再敢阻攔,我就讓你變得和他一樣。”慕晨推開衛功祿,抓住拚命掙紮的全名德的雙臂,撅斷了他的肘關節。
全名德嘴角撕裂,已經張到極限,可光有口型沒有聲音,眼淚、鼻涕、口水混在一起,順著麵龐流下,一股惡臭突然散出,他失禁了,躺在地上眼神空洞,與死人無異。
純月再也忍不住了,甩開佳月的手跑下樓,聽見咚咚的下樓聲,在場的所有人才回過神,看看純月,又看看慕晨,又全都低下頭,生怕再與任何人有眼神接觸。
“慕晨,你怎麽了,為什麽這麽對待城主?”
“一會兒再,你佳月,你帶著她先去那邊。”慕晨看到樓梯上的佳月,叫她把純月帶走。
“丫頭,半個時之後給他治療。你去找老板,讓他收拾一下,再端壺茶過來。”墨橙聽見吩咐,迅速去叫老板。
“衛功祿,讓他們都散了,留下幾個人等他恢複了把他抬回去。”
完這些,慕晨走向大廳內側角落,找了個座位坐好,深深的吐出兩口氣,等著姐妹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