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保靈州 第八章 通行證
衛功祿有氣無力的吩咐手下收拾殘局，把少城主抬到桌上，為他簡單的擦拭，更換衣物，等待大牧首施法相救。又命人查看衛柔的情況，替她清理血跡，一會兒將他們夫妻倆共同抬上馬車送回議事院。現場的貴族和衛兵也都散去，離開前還互相保證誰也不會把今看到的出去。
旅館老板躡手躡腳的端著茶盤走向慕晨，他昨夜裏以為的侍從變成了今無人敢冒犯的絕對權威，邊走邊懊惱，為什麽自己有眼無珠，為什麽會讓他經曆這些事情，為什麽家味軒的老板沒受到一點波及，越想越覺得命運不公，上無眼。
“慕晨大人，您的茶，我再給您端幾盤堅果過來。”
“不用了，這些給你當補償了。”慕晨往桌上扔了一袋金幣，滿滿一袋。
“不敢，不敢，您昨的房費已經付過了，足夠足夠。”老板嘴上這麽，眼睛卻貪婪的看著袋子。
“拿走吧。你們倆有什麽想吃的嗎？”慕晨問姐妹。
“沒有，老板你拿著錢趕緊走，還站在這幹什麽。”佳月把老板趕走。
“慕晨，你剛剛為什麽他又怎麽了，那個白胡子老頭是誰，為什麽這麽多人聚在這裏，你”
慕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了一遍，又向他們介紹了衛功祿。
“也不怪外人懷疑你和奇露娜之間的關係，她對你言聽計從，你們又共處一室，那個少城主既然愛慕”佳月拉住純月，衝她輕輕搖頭。
“啊，你下手也夠狠的了，關節碎裂奇痛無比，那個城主估計再也不敢和你挑釁了。”佳月不疼不癢的岔開話題。
“我和丫頭之間的事以後再，我這還有許多基本的人類信息要告知你們，關於你們我也有好多疑問，不過現在還沒時間討論這些，出了今這樣的事，怕是在保靈城待不住了，得想辦法弄到商團通信證，我們還是離開吧。”
慕晨這些話的同時，衛功祿走了過來，聽見他要離開，急忙搭話:“這兩位就是和你一起來的荒原姑娘吧，果然與人類女子氣質不同，真是眉清目秀，楚楚動人。”
“謝謝你誇獎。”純月有些不好意思，佳月喝著茶沒有理會。
“還有什麽事？”慕晨問道。
“哦，我剛才不心聽到你要離開家保靈城，不知道你要去哪裏？”
“沒想好呢，在這裏我們也不受歡迎，早點離開省的被人指指點點。”
“不會，不會，老夫交待過了，今的事絕不外傳，少城主那般模樣，我想也沒人敢當眾議論。”
“得了，衛功祿，人嘴什麽樣你還不清楚？就算你壓的住輿論，那城主能善罷甘休，我就是再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也是一城之主，這裏也是他的算。我們還是離開吧，避免寄人籬下的尷尬，嗬。”
“慕晨，還有我呢，你別忘了我可是禦協監同城，職位上同等於城主。再者，你怎麽帶著這二位離開，隻要有人類的地方，她們就要接受盤查，你們沒法自由出入任何地方，她們到哪裏都不受歡迎，你總不能全憑武力解決吧？”
慕晨沒回答，衛功祿到了關鍵，沒有貝金部商團的通行證，荒原人想要順利的進入大陸地區隻能避開人類，而這一點在生活著兩千多萬人類的內陸是根本做不到的，況且如果這樣行事，那她們來這裏也就毫無意義了。
“通行證，通行證，從我們來就一直在這個詞，他能假裝荒原人帶走純月，我們就不能假扮人類或者雇傭者嗎？我們來這裏又不是為了殺戮和搶奪，我們老老實實的遊曆，低調的生活，我就不信隱藏自己的身份那麽難做到？”佳月辯駁道。
“這位荒原姑娘，你想的太簡單了，首先人類和荒原人長相、膚色略有不同，其次人類不帶武器裝備，再次除了大城鎮，一般的村莊彼此之間都熟識，外來人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注意，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的是你們了解人類嗎，了解人類的習俗嗎，了解人類社會的運作方式嗎？吃喝的食物、住宿的場所、買賣的東西、出行的工具、職業、收入、地位、禮儀、交談時的話題、皇族頒布的法律、大眾的道德標準等等，你們有信心不出一點紕漏嗎？再雇傭者，雇傭者在協會裏是造冊的，包括姓名、性別、賦、出生地、相貌特征、層級、使用的武器、慣用的技能等，這些靠偽裝你們能對的上嗎？我們兩個種族之間互不信任，人類雖然允許你們來貿易，那也隻是開放有限的權利，為什麽商團全程都由城主或者皇族接待，就是為了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沒有通行證，你們一旦被發現，就變成赤裸裸的入侵者，變成全人類的公敵。”衛功祿把荒原人無法輕易隱藏的事實一一指出，也正是慕晨一直為此事煩惱的根本原因。
“我們不走你能弄到通行證嗎？”慕晨問道。
“保靈州的沒有問題，城主就可以簽發，至於皇族簽發的商團通行證還要想想辦法。”
“那城主和你不都算皇族嗎，怎麽發個通行證這麽難？”佳月埋怨道。
“我不是皇族，最多隻能算個外戚，少城主到是，可他沒有權利，現在各州的格局都發生了變化，隻有皇帝陛下親筆簽名的通行證才有效，原來由皇子們代簽和直接加蓋印信的全都作廢了，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仁親王就在帝陽都，他一定有辦法，隻是時間問題，我勸你們還是留在這裏，等拿到通行證再走也不遲。”衛功祿全力挽留慕晨，不是做戲而是發自內心。
“這樣吧，你先把保靈州的通行證辦好，然後在清淨的地方給我們找個住處，不住旅館了，房間要足夠，最好是單獨建築。”慕晨被他動，準備留下。
“好，好，房子你放心，隻要你們肯留下，絕對讓你滿意。至於通行證，我回議事院後就辦理。”
“這給你，知道你不缺錢，算我一點心意。”慕晨拿出兩顆靈石交給衛功祿。
“還是這麽大方，那老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衛功祿到不客氣，立刻收了起來，姐妹倆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
少城主全名德和夫人衛柔被抬上馬車送回議事院，老陳在廣場上迎接，他做夢也沒想到回來的是個眼神空洞，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少主，和渾身沾滿鮮血，依然昏迷的夫人。
“少主，您怎麽了，哪不舒服，夫人怎麽傷成這樣，快，快來人把夫人抬進去。”侍從們一擁而上，全名德推開所有人，緩慢的走進議事院。
衛功祿出了旅館，先是吩咐手下去打掃城東的一處房子，後又趕到議事院，準備讓少城主簽發通行證。
平時繁忙的議事院大廳，今日空空蕩蕩，除了當班的守衛和接待的侍從，總喜歡聚在這裏討論州中各項事宜的貴族們一個也沒來，他們先於全名德離開旅館，但基本上都各自回府了，旅館內發生的事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也大概知曉，他們不知該怎麽麵對少城主，也不知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麽是值得討論的。
衛功祿回來後直奔少城主書房，老陳在門口立刻推開房門，隻見全名德正麵躺在書桌上，一幹紙筆文件散落一地，他氣息平穩，不像發過火的樣子，可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老陳，衛柔怎麽樣了？”衛功祿問道。
“禦協監大人，剛叫人檢查過了，沒受傷，隻是暈過去了，休息兩就沒事了。”
“嗯，我和少城主有事要談，你守在這裏別讓人打擾。”衛功祿準備進門。
“老奴多問一句，我們少主和夫人這是不是去接大牧首嗎？怎麽會弄成這樣。”陳右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大概猜到此事和慕晨有關，但還是想從衛功祿口中得到證實。
“因為慕晨，詳情你去問在場的衛兵吧。”衛功祿沒有回避，他知道老陳在這裏的作用，告訴他就是為了讓他趕緊去通風報信，如果仁親王親自前來，更利於他們把慕晨留在保靈城，也能讓他推卸無法辦理貝金部商團通行證的責任。
貴族議事院裏除了少城主，從來沒人把老陳當過奴仆，大家都知道他跟了老城主幾十年，雖是主仆關係，但也與家人無異，所以盡管他隻是內官總管，但參與政事、調動衛戍、審查財稅等也從沒人指責過。在聽到禦協監大人的回答後他帶上房門，盡職的守候在門口。
“少城主，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的？”
“今的事老夫已經交待過了，你放心，絕對不會外傳。慕晨他們老夫也打點好了，我準備把他們安排在花園樓，我們要竭盡所能把他留在家園城，絕對不能讓他去其它州城。”
“他有一個要求，想為他帶來的兩個荒原女人要兩張保靈州的通行證，你看你能不能”
聽到這裏全名德從桌上坐起，盯著衛功祿，本來空洞的眼神變得飽含憎惡，在慕晨麵前受盡折磨，現在又要為他辦事，這一切屈辱看似還沒有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