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驚心動魄
他這府邸所占具有半個延康坊之多，有乃是前朝隋者宰輔楊素舊宅，就是按照風水而言，也是極佳的呀，那蘭兒這話又是何意？李寬著實搞不明白。
畢竟嘛，他就是閑來無事，想要熟悉自己這府中格局。
臨時起意，就是想到這麽一出，剛聽蘭兒之言，李寬覺得也是沒什麽啊，可是看到蘭兒這越發嚴肅的神情，李寬不由就是覺得，難道這其中還是有什麽古怪不成？
“其實、其實是因為園中有鬼異……我是怕小郎入園招惹汙穢。”
蘭兒講到這裏，臉色更顯凝重：“前日坊野打聽，據說舊前朝隋者，宰輔楊素家門或有橫死人命，便都埋在西園……”
李寬聞言後，頓時皺眉：“有鬼異？蘭兒見過，還是旁人見過？此事多少外人知？”
“哪敢讓外人知曉啊！早前我安排仆役去掃除穢物，入夜有人密報說聞鬼魂泣哭。我封禁園墅，不準旁人再入，另放雞鵝之類在內，到了白天再去，隻找到幾片羽毛散落……”
蘭兒講起這些，臉色隱有煞白，可見真是驚悸入心。
然而李寬聽到這裏，眉頭卻又緊皺起來。他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方式本就不乏妖異，對此自然敏感，充分認識到世情乖張後，更是敬而遠之，不想沾染，卻沒想到自家宅邸居然又發生這種妖異事跡。
“謹慎是好，還是不可讓外人知。”
李寬先認可了蘭兒的做法，但心裏還是感覺不怎麽踏實，稍作沉吟後，他便說道：“沒事，本王帶上玄策，咱們去看一看。”
“小郎不要！還是等法事做完……”
“隻是看一看，若真神鬼怪異凶不可當，前宅也未必安全。”
說到底，李寬對於所謂超自然現象沒有太大的敬畏，之所以敬而遠之，還是怕由此衍生出來的人情刁難與構陷。最好在那些專業人士登門做法前先搞清楚究竟怎麽回事，心裏也有一個譜。
蘭兒見不能阻止李寬，急得額頭上冷汗直沁，便又說道：“王將軍雖悍壯，但一人終是難保殿下安全，不如多叫上幾人。”
“不必，蘭兒忘了，本王也是有祥瑞鎮身的。”李寬淡淡一笑就是說道。他就是要在盡量保密的情況下搞清楚怎麽回事，是有人搞鬼還是真的超自然事件，哪能一群人鬧哄哄衝進去。
蘭兒低頭看了看娘娘楊貴妃為李寬所求的平安福，心情倒是略有安定，但還是叮囑李寬稍候片刻，她又匆匆行出，找來桃符之類辟邪物讓小郎貼身收起。
於是三人便是組成一隊，直往那宅邸內裏西園行去。
穿過左廂跨院，三人便來到了西園外。此處並沒有安排仆役居住，可見蘭兒是很有保密意識。
一條長廊分出廂院，又有一道南北走向的磚牆隔開園池與居舍，牆塗朱色，內外雜種桃李。如今已經到了三月有餘，果樹花兒開的異常茂盛。
李寬將待跨過拱門，卻又被蘭兒拉住，道：“小郎真要……”
“自家院舍，哪有不敢入的道理。”
李寬微微一笑，便又向內行去。
園中自有青石鋪成的路徑，牆後除了桃李之外，入眼先是一片竹林，翠竹直立、青蔥喜人。竹林之間雜有一塊塊的園圃，園圃中或植花木、或生蒲草。
但也能看得出的確是乏於打理，草木葳蕤、過於繁盛，甚至石徑上還有瓜蔓爬生，有的瓜果已經長到了拳頭大小。
穿過竹林，視野便漸漸開朗，有垂柳傍水而生，狹長的園池清澈見底，圍池有石堤、假山、涼亭並觀景的台閣。
木石圍成的園檻覆以青苔，檻中有未經修剪的花木肆意生長，既有牡丹、芍藥等常見花品，也有李寬辨認不出的花種，都盛開的異常絢爛。
自引水入園形成的池水占了整片園墅三分之一的空間，園池北角建設有高達三層的閣堂，閣堂兩側又有廂室為抱，建築外則是一片桃林，閣上可以俯瞰園景諸種。
不過園中最引人矚目還是園池中央一塊土石堆聚築成的小洲，李寬就發現唐人特別喜歡這種四麵圍水的河洲。
時為一種風尚是也。
這樣的河洲，四麵圍水，私密之外兼具水木風光，在上麵建造屋宇，臨水而居，可謂景物怡人。
園池中這座河洲麵積並不大，遠遠看去應該在兩三畝之間，呈一個橢圓形。與池水相接部分生長有茂密的菖蒲，偏北位置建有前後兩重的飛簷閣堂，因有草木遮擋，站在岸上並不能一窺河洲全貌。
蘭兒見李寬舉步走向連接河洲的棧橋，神色又變得緊張起來，低聲說道：“王將軍快跟上去，一定要緊護住小郎！早前家禽就放養在此，轉過一夜就不見蹤跡……”
蘭兒的緊張也讓王玄策變得忐忑起來，不過畢竟乃是武人，又有的刀棒護體，他緊緊跟在李寬身後，生怕李寬出個什麽意外，自己難辭其咎。
“這座園池，可真是秀美。如果沒有什麽祟跡，倒是可以在這裏長居避暑。”李寬一邊欣賞著風景，一邊走上了棧橋。
眼下時令正直春耕時節，天氣還是有些涼爽，故而李寬雖也是有些怕，但也是沒得留下多少冷汗。
他這裏還在欣賞風景，蘭兒臉色卻越顯惶恐，湊近過來抓住他臂彎，顫聲道：“小郎，聽到沒有、聽到沒有？”
李寬側耳傾聽，果然風聲鳥鳴中還夾雜著一些尖銳聲音，聽來似是嗚咽呢喃，很是怪異。他又轉頭看了一下王玄策，隻見這個孔武太監這會兒也是一臉緊張兮兮，很顯然也聽到了那些怪異之聲。
“蘭兒，不如……”
李寬本來想讓蘭兒暫時留下來，但又想到許多恐怖片團滅是從團員分開開始的，他便抬手牽住蘭兒的盈盈小手，笑道：“蘭兒不要緊張，縱有妖異，也是難傷本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怪祟在裝神弄鬼！”
說話間，他便加快步伐，直往棧橋前方行去，同時細心分辨著怪聲傳來的方向。
越往前行，那怪聲便越清晰，蘭兒雖然驚恐，但是被李寬拉著雙手，便也是默不作聲的跟了過去。
“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