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一
第46章 第一
從別墅出來,經過被撞斷的那棵樹。
沈西園心口忽然一痛,眼前一陣陣發黑。
心臟在狂跳不止,額頭冒汗。
胸悶,喘不過來氣。
肚子也疼得要命。
不合腳的鞋子很難受,她蹲下來,努力放平呼吸,可還是調整不過來,頭暈腦脹,眼前模糊一片。
她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沈西園!」
有人在叫她。
沈西園已經睜不開眼睛,但她能夠感受到那濃郁的紫氣,是傅准,她一頭栽倒過去。
沈家。
沈西園離開之後,現場安靜了一會兒。
前來赴宴的賓客都相當尷尬,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先前那幾位並不用求著沈家的貴婦,各自拖著自己的老公提前離場,半點兒不給沈家面子。
他們這些,多少跟沈家有些關係,要麼是利益共同體,要麼是求著沈家的,要是這般離場,可就真的得罪沈家了。
沈厚崇這人,在生意場上是出了名的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看他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真下手的時候,心絕對夠狠。
一般人還真不想得罪他,是以大家這會兒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沈藍手裡捧著沈西園給的禮物盒子,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媽金慧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搞得快要撐不住,但也只能硬撐。
沈藍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哭腔:「媽……」
金慧有些恍惚,注意力不集中,沒聽到女兒的聲音。
倒是時刻關注沈藍的虞森,看到沈藍的情況不太對勁,悄悄地挪過來低聲問:「藍藍,出什麼事了?這是沈西園送你的禮物,是不是禮物有什麼問題?讓我看看。」
「不要!」
沈藍下意識地把東西往身後藏,可慌亂之中,盒子脫手。
虞森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撈,卻沒撈到。
盒子掉在了地上,裡面的東西飄散出來。
是幾張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筆畫了奇奇怪怪的線條符號,這怎麼看都很像是迷信用的那種符紙啊。
虞森的表情有些複雜,想要幫沈藍撿,可他剛一彎腰,沈藍忽然從背後猛地推了他一把,「不要動我東西!」
虞森愣住。
沈藍慌張地把那些符紙全都撿起來重新放回盒子里,她眼神驚恐,整個人都慌成一片。她甚至沒功夫去管虞森,飛快地跑著找鏡子,直到確認自己的臉沒有破掉偽裝,她才鬆一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后怕。
虞森追了過來。
沈藍一回頭,看到虞森狐疑的眼神,她趕忙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阿森,我剛才太慌亂了,那些東西……那都是很不好的東西,我不想讓你碰,我怕萬一……那些東西會給你帶來厄運。」
「那些到底是什麼?」虞森問。
沈藍搖頭,「我姐姐現在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你看她剛才還逼著我媽媽對什麼天道發誓,她已經誤入歧途了,可我又擔心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萬一是真的話可怎麼辦?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影響。」
虞森搖頭,「我不信這些,無妨。」
「但我怕!」沈藍慘笑,眼中還帶著淚,「我怕你出事,我也不信這些,可我怕萬一,萬一呢?我不願你承受哪怕一丁點風險。」
虞森面色終於緩和下來,「藍藍,別怕。」
沈藍依偎在虞森懷裡,輕輕地低泣。
金慧已經從慌亂中恢復過來,正在對著賓客們挽尊。
當然了,這都是面子上的話,大家對她的挽尊也都報以微笑,實際上心裡怎麼想的,不用猜都知道。
金慧也知道,今天這鬧劇,她是徹底出醜了,明天還不知道會傳承什麼樣子。不過該說的場面話還是要說,總得給自己給大家一個台階下吧。
反正只要有利益關係存在,該有的人際交往還是會有!
只是先前在貴婦圈子裡經營的那些人脈,到底是有些危險,她的人設崩塌太嚴重,再交往的時候那些貴婦們會很警惕的,她想象從前那樣如魚得水,就難了。
不過只要沈厚崇的生意越做越好,那她的地位自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今天的這些醜事,也只會是他們背地裡的談資,絕對沒人敢懟到她面前來打她的臉。
說白了,還是要看沈厚崇,還是要看沈家以後的發展。
金慧重新換了衣服出來應酬。
一切看起來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沈藍和虞森也重新走出來,兩人和和美美地一起跳舞,看起來氣氛非常好。
就在這一派祥和之時,忽然又有人登門。
來人穿著制服。
「我們找金慧,這是傳喚證。」
警察居然直接找到沈家這邊,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一般來說,不是什麼嚴重的事情,警方都會提前打電話通知,尤其是對他們這些有社會地位的企業家,警方更不會隨便採取傳喚措施,通常會選擇約時間到辦公室或者是家裡談話,否則一旦被記者拍到,很容易寫出亂七八糟的報道的。
可現在,警方居然直接上門傳喚,還帶了傳喚證,這也太正式了。
那麼,為什麼要傳喚金慧呢?
「你是金慧?」為首的警察亮出自己的證件,還有傳喚證,「確認一下身份,你母親叫耿穗香,你弟弟叫金豪,弟媳叫萬蓉,侄兒叫金康,對嗎?」
金慧臉色一白,沒有回答。
警察神色嚴肅:「如實作答。」
金慧只能點頭,「是。」
「這是傳喚證,你看一下籤字,請跟我們走一趟。」
「警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沈厚崇走過來,一臉嚴肅,「是因為什麼事情傳喚我妻子?如果你們沒有正當理由,我們可以拒絕傳喚的。我已經叫了律師。」
警察看了一眼沈厚崇:「案件細節無可奉告,這是傳喚證,任何公民都有義務配合警方傳喚。請吧,金女士。」
金慧勉強笑一下,「厚崇,我什麼都沒做,大概是警方有什麼事情需要我配合調查,不用擔心。」
沈厚崇點頭,「阿慧別怕,我立刻通知律師。」
金慧點頭,又看向驚慌失措的女兒,給了女兒一個冷靜的眼神,她又看向諸位賓客:「今天真是對不住大家了,事情接連不斷,攪了大家的好興緻,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向各位賠罪。抱歉了。」
金慧深深地鞠躬,隨後就跟著警察往外走。
沈厚崇也沒有什麼心思再管宴會的事情,跟幾位老朋友道歉,就匆匆離開。
此時,宴會只剩下沈藍這個主人。
其他賓客也都紛紛告辭。
短短十幾分鐘,賓客已經走光。
只剩下虞森和虞清致叔侄。
虞清致靠在長桌邊上,手裡拿著紅酒輕輕地晃著,不言語。
虞森則在輕聲安慰著沈藍。
「我剛給我表哥打電話,他可能正在辦案,手機關機,我給他留言了,讓他幫我查查到底怎麼回事。放心吧,阿姨會沒事的。」虞森道。
沈藍眼淚漣漣地點頭:「謝謝你阿森,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虞森伸手去擦拭沈藍的眼淚,手指從她眼角向下……
沈藍情緒失常,等她反應過來時,虞森的手已經觸碰到了她的臉,他在給她擦眼淚!正巧就是右邊臉!
虞森覺得有些奇怪,藍藍的臉摸起來,怎麼……好像……
「阿森,我沒事。」
沈藍趕忙推開虞森的手,心驚肉跳地說:「阿森,我媽媽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了。」
「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虞森說,「我讓小叔先走,我留下來陪你吧。」
沈藍感動不已,可她又不敢真讓虞森留下。
偏巧這時,虞森電話響了,他接通電話:「媽,嗯,我知道……可是藍藍現在心情很不好,家裡發生這麼多的變故……行了我知道了媽。」
虞森掛了電話,沈藍正看著他。
她微微垂眸,善解人意地說:「阿森,你先回去吧,我沒事,能應付得了。不然阿姨又要怪我粘著你了,我不想給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阿森,你就當是幫幫我嘛。」
虞森嘆氣,對她越發心疼:「我媽這兩天血壓高,情緒也不穩,她也不是針對你,她很喜歡你的。那我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虞森走後,沈藍再也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表情,她也不想讓傭人們看到自己的樣子,她飛快地跑回房間,嚎啕大哭。
哭夠了,她又看向鏡子。
鏡子中的她,臉倒是很正常,可當她伸手摸過去的時候,右臉的臉頰,完全空一個大洞,她手戳進去,甚至能摸到自己右側的牙齒!
「沈西園!」
沈藍幾乎想把這個名字給咬碎!
再度醒來,沈西園只覺得渾身難受。
她看了一下周圍,這屋子,怎麼跟韓越住院的病房挺像?
對了,她到底是怎麼莫名其妙昏迷的?
昏迷之前,身體感受非常難受。
心臟被撕裂一般的感受,整個人都在下沉。
那似乎,不是她的情緒。
是原主。
沈西園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我不知道你想要怎麼報仇,只能按我的想法來,這是我欠你的。」
沈西園輕聲說道,「另外,媽媽的事情,我也會幫你調查清楚,若真是金慧害死了媽媽,我保證,會讓她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但是在沒有弄清楚之前,我不會妄下結論,以免讓真兇逍遙法外。」
「從沈厚崇那邊得到的遺產,別墅我會留著,其他的全部以你的名義捐贈。你在現世的仇怨我來繼承,希望你能了無牽挂終此一生,有功德福祿在身,下一世,你一定能投個好胎,生活圓滿。」
她在心中默念。
一點金光從她眉心跳出,化為億萬碎星,散在虛無之中。
沈西園輕輕地捋了捋自己的心口。
心臟沒有再不舒服,但是,肚子很不舒服,疼得要命!
一陣陣墜著疼,手腳冰冷。
這是怎麼回事啊。
難道是昨天對付金慧的時候,沒能拿走她的玉珠,她借天道懲罰金慧,玉珠反噬?
這不可能啊。
雖然她還沒看到那玉珠是什麼玩意兒,但這世界上,還不可能有東西敢抗衡天道的意志,甚至,她也並不認為這世界上存在能夠跟她抗衡的東西。
玉珠,不過是一個法器,怎麼可能有那麼大威力?
那她肚子到底為什麼疼?
沈西園崩潰不已。
這時,走廊上有腳步聲響起,正朝這邊走來。
「准哥兒,你認真的?」裴洲的聲音里滿是不敢置信,「你瘋了嗎?」
傅准:「大概吧。」
裴洲:「不是,你……你這是……我去,讓我靜靜,大概是我瘋了。」
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
裴洲站住:「准哥兒,你可想好了,她才18,你比她大了十歲。」
傅准:「所以?」
裴洲深吸口氣:「你這是找老婆還是找女兒?」
「差不多。」
「差不多?」裴洲的聲音差點兒扭曲。
傅准:「都是命。」
裴洲:「……」
傅准:「對了,她身體真沒事?只是來例假?」
裴洲點頭,「這似乎是她的初潮。」
傅准眉心蹙起,努力搜尋自己有限的生理知識:「不正常吧,女性不是十二三歲就來初潮了?」
「現在社會營養好,吃的東西雜,性成熟大大提前,很多八九歲就來潮的。她這個,居然到18歲才來初潮,也真是……」裴洲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各項檢查顯示,她的身體狀況非常好。別的不說,你就看她的皮膚狀態就知道,人的身體健康狀況,最直觀就反應在皮膚上。她那皮膚啊,真正的嬰兒奶油肌,任何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嫉妒得發狂的那種皮膚。」
傅准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有老婆的人,還是少看別的女人為好。」
裴洲差點兒沒被噎死。
病房門被推開。
沈西園躺在床上裝死。
被兩個大男人討論她的初潮,她總算明白以往看小說的時候,初中高中男生拿衛生巾取笑女生時的那種窘迫感!
偏偏這倆男人一點兒戲謔的意思都沒有,很正經地在討論,那就更詭異了好嗎!
「怎麼還沒醒?」裴洲走上前去看,「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早該醒了啊。」
沈西園不聲不響地睜開眼睛。
「哎喲!」
裴洲嚇了一跳,隨即就又笑開了,「這不是醒了么。嗨,你叫園寶?這名字好聽,元寶,多聚財啊!」
是哦,園寶,元寶,聽起來就很有錢的樣子。
傅準的眼神頓時像刀子一樣甩過來。
裴洲還故意在死亡邊緣試探:「小園寶,你這是第一次來例假?」
沈西園紅了臉。
裴洲忍笑:「別害羞,你都已經成人了,到了什麼事情都可以做的年紀呢,害羞什麼。這是女孩子成長的一個必經過程,只是,你這來的有點晚啊,一般女孩子十二三歲的時候就該來了。」
沈西園別過臉去,「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第一次來。」
裴洲笑起來,「無妨,從檢查結果來看你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咳,一般來說,女孩子來例假之後各方面性徵才會開始發育,所以你這……以後還有發展事業的機會。說不定現在營養充足,會發展得更好呢。」
沈西園一臉茫然,什麼發展事業的機會?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傅准冷冷地說。
裴洲眨眼,「我這是在幫你關心一下你該關心的問題。」
傅准沉吟幾秒:「我的就是最好的。」
所以這意思是,大小不重要,是他的就好。
這人已經騷得沒邊兒了,裴洲都沒眼看,當著女孩子的面說這些到底不好,尤其是小園寶這樣子,明顯還不太開竅。
裴洲趕緊轉移話題:「從西醫上看,她的身體情況沒問題,各方面檢查指標都正常。不過婦科上的,可以去看看中醫,聽聽中醫怎麼說。第一次來比較痛也算正常,但如果以後每次來都這麼痛的話,就最好去吃點中藥調理一下。」
沈西園連連點頭。
當女孩子真難啊,以往她在聖山上,身體本來就不大好,也一直沒來例假,她都沒在意,現在……
「咳,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裴洲笑眯眯地說,「小園寶啊,其實老男人也有老男人的好處,成熟強大會疼人,但是吧,體力上,老男人就不如小狼狗了,你可要慎重。」
沈西園:「……」
在傅准發飆之前,裴洲已經趕緊滾蛋了。
病房裡只剩下沈西園和傅准,兩人大眼瞪小眼。
「還疼嗎?」他問。
沈西園本就臉紅,這會兒更紅,但誰要跟他討論疼不疼的問題啊。
她質問傅准:「你跟裴洲說什麼啦。」
「說你是我女朋友。」
「……在駱禪面前說是不想丟臉,那裴洲呢?」
「也一樣不想丟臉。我比裴洲還大一歲,他都結婚了。」
「……」
沈西園無語中。
肚子疼,她有些心煩意亂。
「你昨天怎麼會剛好出現在那兒?」沈西園問,「你早知道我跟沈家的關係吧。」
傅准沉默了一下,「對不起。」
「什麼?」
「你第一天來半山別墅,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傅准說。
沈西園哦了一聲,「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調查我很正常。」
傅准:「昨天有些亂,我原本沒想著你說有事是要回沈家,後來知道了,我立刻趕過去,還是晚了,你已經單槍匹馬打贏了這場戰爭。」
「噗嗤。」
沈西園被逗笑了,「這算什麼戰爭。」
「當然算。」傅准說,「你很聰明,又很勇敢,很棒。」
沈西園微微嘆氣,「我的勇敢是基於我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實力,否則……」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傅准頷首,「不過,有些大材小用了。」
「嗯?」
「你不是聖天師么?最厲害的天師。對付他們那些人,著實沒有必要動用你的能力,殺雞焉用牛刀。以後這樣的小事交給我,你么,作為終極武器,輕易不要出動,浪費。」傅准一本正經地說。
沈西園笑得不行,「沒看出來你這麼崇拜我啊。」
「嗯。」他承認了!
沈西園反倒是沒話說,「其實我也不是萬能的,比如你,我要是想對付你傷害你,就很難,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還不一定能成功。」
「那你為什麼要對付我?」
「沒有啊,我就是舉個例子。」沈西園撇嘴,「我欺負不了你啊。」
傅准在她身邊坐下,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想怎麼欺負我?」
「……」
「我絕不還手。」
「……」
心臟狂跳。
沈西園抵抗不住,一咕嚕鑽進被窩,把被子蒙在頭上,聲音從被窩裡傳來,有些瓮聲瓮氣:「我要睡覺啦!」
傅准輕笑一聲,也沒拆穿她,低聲說:「我看會兒郵件,等你睡夠了我們再回家。」
沈西園:「……」
警局。
把人帶回來送進審訊室的小高,無比崩潰地去找池漾。
「池隊,你說我是不是得拜拜佛啊。」
小高猛灌了一大杯水,「我去傳喚金慧,去的時候一切正常,回來的時候,我草了,車子剛從沈家別墅區出來,就爆胎。車上人都下來,我們更換備胎,旁邊不知道哪兒來一群野狗,撲上來就咬。總不能讓嫌疑人被野狗咬傷吧,那她律師還不得趁機把人保釋,咱再談話就難了,我就上去跟野狗斗,可他媽的野狗只逮著金慧一個人咬,我們拉都拉不住啊,手頭一沒配槍,二沒別的東西,我他媽差點兒就狗咬狗了!」
池漾:「那你咬了?」
「池隊!!」小高一臉悲憤,「把金慧塞車裡,野狗還圍著轉!說來也怪,野狗就盯著金慧,也不咬我們。」
池漾眯了眯眼睛,想到自己調查到的社會關係,勾了勾唇,「安排給金慧做筆錄吧。」
周一。
學校公布月考成績。
其他班的同學都圍到宣傳欄那邊去看成績排名,8班巋然不動。
當然了,8班也有人去看成績,比如班長杭辛宇和學習委員葉輕羽,這兩人的真實成績肯定不應該是8班。
「哎,這個月的零花錢又要被剋扣了。」奚睿的同桌,小胖子潘奕晨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到底為什麼總要考試呢?折磨我們以獲取變態的優越感?」
韓越還沒來上課,奚睿丟下小胖子,跑到後面跟沈西園同桌。
他也不關心成績。
他小聲跟沈西園說:「小園園,你真是沈厚崇的女兒啊。」
沈西園點頭。
「卧槽,聽說你周六那天很帥啊,怎麼不吱一聲,我也去給你搖旗吶喊助助威啊。」奚睿說。
沈西園白了他一眼。
奚睿無比感慨:「我想說,你爸腦子絕對有坑,放著你這麼牛逼哄哄的小園園不要,整什麼幺蛾子。」
「哎對了小園園,原來金慧竟然是金康的姑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西園的筆尖頓了頓,「這倒沒有。金慧從來不提她的家人,甚至,我以為她是孤兒。」
奚睿嘖嘖一聲,「那可真厲害了。她嫁入豪門之後,連媽都不公開了?這操作也真是讓人服氣。不過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有金康奶奶那樣的惡毒老巫婆,難怪能養出金慧這種閨女。聽說當初還是你外公資助金慧,讓她上大學的,可真是白眼狼啊。」
沈西園轉頭看他,「你不如關心一下自己的成績。」
奚睿掐著蘭花指:「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小園園,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你跟傅小舅,真的……」
沈西園:「假的。」
奚睿頓時鬆一口氣,「我想也是!不過傅小舅不像是會開這種玩笑的人啊。可你倆這差得也太大了吧,傅小舅當然很優秀,可是你倆……嗷嗷嗷,反正我是想象不出來你倆在一起的樣子,接受無能!」
沈西園懶得理他。
這時,班上又哄鬧起來,原來是杭辛宇和葉輕羽看成績回來了。
有同學打趣:「班長,你是不是快要離我們而去了啊。」
杭辛宇笑罵:「滾,說得跟老子要入土為安一樣。」
坐在教室門口的宋明亮立刻嘿嘿一笑,「你可是學霸,為愛來了咱們班,終究是要飛走的,咱們都有心理準備,話說,晚上去打撞球?」
杭辛宇剛想回答,看了眼身邊眼睛紅紅的葉輕羽,他嘆了口氣:「下次吧。」
杭辛宇拉著葉輕羽坐下,低聲說:「沒關係的,這次題目比較難,你考的很好了,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葉輕羽並沒有被安慰到,她趴在桌子上,半天不吭聲,杭辛宇也只能嘆氣,拿起輔導書,開始認真看,把他認為好的題目都給打鉤,這樣葉輕羽就不用浪費時間過濾掉那些一般的題目,只看他打鉤這些就好,學習效率也能提高不少。
還沒上課。
8班同學忽然發現,教室外面逛來逛去的人有點兒多啊,三五成群的從8班門口經過,一個個鬼鬼祟祟地往8班看。
什麼情況這是?
以前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高一的時候,放假,豐德的學生跟隔壁職高的學生,搶校外一處公公籃球場,鬧了矛盾。
職高的人挑釁,說豐德一群書獃子打什麼籃球,雙方矛盾升級,最後變成兩校約戰,比籃球。雙方甚至還在校論壇上發戰書,賭注都下了,誰輸了,就拿油筆在臉上寫「我是垃圾」,到對方校門口鞠躬道歉!高喊「我是垃圾」三百遍!
原本不關韓越的事兒,但韓越還是出手了,帶著豐德的同學,把職高打了個落花流水。職高的也挺有骨氣,真的履行賭約,周一一大早,所有人都回校上課的時候,職高的人站在豐德校門口,一個個臉上頂著「我是垃圾」四個字,並且鞠躬高喊口號!
煞是轟動!
當時這事兒在貼吧上鬧得還挺大。
帶來的影響就是,韓越一戰成名。
8班同學都記得,當時全校同學,高年級的,尤其是那些學姐們,總是「不經意」地經過高一8班的門口,四處打探。一波接著一波,熱鬧非凡!
如今,又出現此等盛況?
可韓哥也不在班上啊!
怎麼回事?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哎兄弟,你們瞅啥呢?這都第幾波了,轉悠得我眼暈。」坐在門口的宋明亮忍不住問。
「看學神。」
宋明亮立刻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你們說啥來著,我沒聽清?你們來我們班看啥?」
「學神啊!」那位同學眼珠子亂轉,「咋地,你還不知道呢,這次月考年級第一,是你們8班的,校論壇上的帖子都蓋幾百層了好嗎!」
宋明亮滿臉驚悚:「卧槽,你說啥?月考年級第一是我們班的?兄弟你沒睡醒吧?我們是8班哎,8班!」
「沒錯啊,就是8班的。」
宋明亮有些暈,這什麼情況?
難道是老杭?
不應該啊,老杭是學霸不假,但好像也沒考第一的實力,一班那個曾經被韓哥收拾過的傻逼邢志凡,常年穩居第一來著,老杭的實力就是年紀前二十。
還能是誰?
宋明亮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他臉色一變。
該不會是班上哪位兄弟,作弊翻車了?
抄出來個年級第一?
那也不對啊,8班的都在後排考場,特么的抄別人的,說不定分兒更低呢!
那到底怎麼回事?
宋明亮忽然跑到最後一排,湊在奚睿跟前說:「睿哥,你真幹了?」
奚睿一臉莫名其妙,「幹啥?」
宋明亮急得不行,壓低聲音說:「他們說這次月考年級第一在咱們8班!」
「噗!」
奚睿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著宋明亮,「你腦殘啊,年級第一?咱們班?做夢呢!」
宋明亮說,「我原本不信來著,可是……睿哥,你早前不說,要……要偷卷子么……」
「我……草!」
奚睿拍了宋明亮一巴掌,「偷你媽啊!老子是那種人嗎?開玩笑你聽不懂啊!」
宋明亮沒吭聲,捂著腦袋,小眼神兒很幽怨。
「草,少他媽用這種眼神兒看我,老子不偷卷子!」奚睿氣死了,但他很快皺眉,「難道是別人偷了?快查查,考年紀第一的到底是哪個傻逼!作弊還這麼高調,腦殼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