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仇不必血債血償
水暮歌和皇甫翔一起回到茅屋裏，將靈芝細心收好在櫃子裏之後，又去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和鞋子，然後才猶豫著回頭，對坐在桌邊悠閑喝茶的皇甫翔說：“阿翔，你覺得你的結界……被人無聲無息破開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完全不可能！”皇甫翔急著說話，差點一口茶水嗆死自己。說他的結界會被人無聲無息的破開，這簡直是一種侮辱！他皇甫翔是什麽人？想當年那可是“萬年老二”的“尊貴”身份！無人能敵！
話說這“萬年老二”也是小妹告訴他的詞兒，為什麽他總覺得不像是讚美之詞呢？哎呀不管了！反正他就是很厲害，不過為人很低調而已！
“是嗎？”水暮歌低頭沉思，對今天發生的事，還是覺得哪裏不太對勁，為什麽他會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弄了一身水的呢？這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水暮歌來說，根本就是一種警報拉響的感覺，讓他久久不能釋懷。
“怎麽了？”皇甫翔看出水暮歌似乎有點不對勁，於是放下手中的茶杯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有人來過？”
“沒事……”水暮歌搖搖頭，畢竟隻是他自己的感覺，修為盡失之後，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很多事感覺力不從心，出現點幻覺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不想小題大做，弄得皇甫翔也跟著緊張兮兮的。
“真沒事？”皇甫翔有點不太相信，沒事水暮歌怎麽會總是心事重重的表情？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這家夥，又有什麽事想一個人解決嗎？
“阿翔，你有空的時候，幫我弄點低階靈石吧。”水暮歌想了想道。看來，有些事他還是不得不防啊，早做準備還是有必要的，若真有仇家上門，他也好有個應對之法。
“你要靈石做什麽？怎麽，有感覺了？可以重新開始修煉了？”皇甫翔越往後說越激動，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把抓住水暮歌的雙肩就開始搖晃。
“阿……阿翔，我是給雁兒準備的。”水暮歌都快被皇甫翔給搖暈了，怎麽他好像比自己還激動？
“給雁兒啊？”皇甫翔被潑了盆冷水，立刻一臉失望的表情，然後一副興趣不大的樣子，隨口道：“行，那我找找看吧，不一定有啊。”
“嗯，好。”水暮歌點了點頭，之所以沒對皇甫翔說實話，是因為皇甫翔現在給他找藥的執念簡直如同入了魔障一般，真要告訴他自己用的話，這家夥一準兒給他找來一座小山那麽多的頂級靈石。
如果真是那樣，別說自己現在沒有修為用不了，皇甫翔也指不定又想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法子，去哪裏偷呢！真要出了什麽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畢竟現在皇甫翔在他的心裏，是如同親人一般親切的存在。
靈石的事被皇甫翔隨意的拋在了腦後，又想起了剛才的話題：“對了暮歌，你怎麽會覺得我的結界會被人破開呢？是不是……”
“沒什麽，我隻是覺得我的仇家太多，有點不放心，怕連累雁兒。”水暮歌再次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那怎麽可能？我的結界！那是一般的結界嗎？遠的不說，就說你，要是你修為還在，我敢打包票，你也進不來！”皇甫翔說著一臉信誓旦旦，不可一世的表情，那叫一自信。
水暮歌抿唇輕笑，並不作答，其實他知道皇甫翔是在吹牛，估計目的是想讓自己安心，要真說他這個結界……水暮歌在心裏細細盤算了一下，真若是自己的修為還在，想進來，應該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大概都可以不破壞結界本身就能闖進來，甚至不被結界的主人發現，不過，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人能和自己一樣不破壞結界就闖進來呢？這個他真的不敢說啊……
昔夜美靜靜的站在小茅屋外，聽著屋內兩個人的對話，唇邊再次泛起冰冷而邪魅的笑意。不可能破開他的結界嗎？還真是好狂妄呢！既然他們如此放心那個無用的結界，那麽，她以後就可以大方的常來常往嘍？想到這裏，昔夜美一抖狐裘披風轉而隱身而去。
之後的幾天，這位狐妖女王果然把這裏當成了自家後院一般，想來就來，來去自如。每次，她都隱身在一個水暮歌無法察覺的地方，靜靜的看著他。
看著他在花樹下微笑彈琴，自娛自樂；看著他挑水澆園，在陽光下微笑著拭汗；看著他一身白衣，飄然若仙的悠閑躺在花樹上一個人傻笑；看著他雙手支頰坐在那個修煉的小蛇妖身邊，笑眯眯的喃喃自語……
他真的這麽開心嗎？他現在可不再是什麽修真界的傳奇人物，不再是修真界的翹楚了。淪落成一個低等小妖的修煉工具，被個結丹都結不出來的小妖精用來采陽補陰會比以前快樂嗎？他居然還總是在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冷酷如冰的男人竟然也會笑，而且笑得如此溫柔恬淡，笑得如此幸福甜蜜。
通過這些日子的百般觀察試探，昔夜美可以確定水暮歌確實是一身修為盡毀了，可是這樣的他，還有什麽理由這麽開心呢？就是因為那個小蛇妖嗎？他真的愛上了那個小蛇妖？到底有多愛呢？竟然會為了那個小蛇妖而放棄修行，放棄自己幾百年努力得來的一切？他甚至願意犧牲自己來幫助這小妖修煉？
真的嗎？當年的水暮歌真的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為什麽她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呢？難道當年那個人還有什麽事沒有告訴自己？
一個“愛”字會那麽神奇的徹底改變一個人？可能嗎？如果是真的……
到底有多愛呢？昔夜美唇邊慢慢泛起笑意，同樣的舒暢愜意，她真的很好奇呢！就讓她幫他來確認一下好了。
其實，報仇的方法有很多種的，不一定非得要她親自動手，甚至不用她動武，對一個修為盡失的人，她也沒興趣動用武力。報仇嘛，隻要對敵人造成傷害就行，至於他會傷得多深……那就要看他愛得有多深了。
昔夜美裹緊狐裘“咯咯”輕笑，看著水暮歌的眼神迷離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