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皆至親左右為難
“這個香兒是什麽來頭，她一直跟你一起躲在定莊城嗎？”水暮歌皺眉思索，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就有點明白了，這個香兒在暗中跟著他，估計是想要為夫報仇的。看來那天躲在暗處指揮郎子銘大戰女鬼的人，那個可以用意識來凝結分身的人，應該就是這個香兒了。
隻是她為什麽要突然攻擊雁兒呢？是怕雁兒看到了她的臉嗎？為什麽柳詩青和任蓮清兩個人都曾經誤認過皇甫歸雁呢？難道這個香兒和他的小雁兒還有什麽關係不成？還是另有別的什麽原因呢？
看來，他對雁兒保護得還不夠啊，這麽輕易就讓她被人攻擊了，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一燈如豆，已近深夜，水暮歌一個人坐在桌邊，一邊如是想著，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拔弄著手裏的琴弦，見皇甫歸雁臉色不好的走進來，便起身迎了上去，柔聲問道：“怎麽了雁兒，臉色怎麽這麽差？你去哪兒了？這麽晚才回來？”
“去外麵隨便走走。”皇甫歸雁剛才回來，見水暮歌在和劍靈任蓮清說話，所以就沒進來，聽了幾句覺得無聊，自己又心情煩亂，是以沒多久就轉身離開了，在外麵轉了一個多時辰，實在走得疲憊之極了，這才回到房間。
“怎麽不叫上我？你有心事？”這丫頭的一張小臉兒啊，什麽心事也藏不住。
“我……”皇甫歸雁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卻又硬生生的給咽了回去，心想這件事應該算是家醜吧？還是不要亂說的好，不然對大哥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困擾，雖然水暮歌現在也算是她至親至近的人，可是這種事……說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再說了，也許……也許是她有點緊張過度了。在她原來居住的現代社會，這種事應該也不算什麽大事吧？甚至有的國家已經承認了這種同性之間的戀愛關係，允許他們結婚領證，自己這樣大驚小怪的，是不是也有點偏見的嫌疑呢？
想來大哥一向對她不錯，他喜歡什麽人，這完全是他的私事，她不應該胡亂指責的，對吧？
皇甫歸雁自己說服了自己半天，終於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這樣想才對。
可是，才安下心來想放下這件心事，突然又想到了一件更緊要的事，那就是……他們好像要密謀殺水暮歌啊！這怎麽行？大哥……大哥應該是想給他們的老爹蛇妖老祖報仇吧？
“雁兒？”水暮歌看出他的小雁兒眼神散亂，一會緊張，一會兒為難，一會兒哀怨，一會無助，那小臉色變化之快，讓他有些忍俊不禁，“你又怎麽了？”這小丫頭的腦子裏，怎麽總有那麽多東西可想？
“沒……沒事。”皇甫歸雁隻好搖頭，她能說什麽？總不能告訴水暮歌，她大哥要殺他吧？
“什麽事怕我知道？”水暮歌慢慢蹲在皇甫歸雁身邊，仰頭看著一臉茫然無助的雁兒，拉著她的小手放在她的膝上柔聲道：“傻丫頭，我是你相公，有什麽事不能說？”
“暮歌，如果，如果……”怎麽辦？她不敢說，可是不說的話，又不安心。
“如果什麽？”水暮歌的聲音更加溫柔，知道這小丫頭是真的有事解決不了啦。
“如果……我的家人得罪了你，你，會原諒他……他們嗎？”皇甫歸雁小心的措辭。
水暮歌微愣之後，隨即了然，這丫頭是在說皇甫翔吧？她知道什麽了？在擔心他傷害皇甫翔嗎？其實，皇甫翔回來這麽久，他有很多機會動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他的臉，他都在猶豫，眼前總是晃動著他曾經陽光的笑臉，晃動著他一臉興奮，卻大咧咧的遞給他各種仙藥仙丹時愛炫的臭屁表情。
水暮歌不得不承認自己下不了手，寧願把火氣撒在不相幹的郎子銘身上，也無法對皇甫翔動手，所以……水暮歌輕歎一聲，起身把皇甫歸雁攬進懷中，柔聲道：“雁兒，你是我的妻子，他……就是我的家人，我確實會生氣，不過，也會為了你作罷。”
皇甫歸雁聞言抬頭，仰視著水暮歌溫柔的目光，突然覺得無比感動，暮歌，她是何其幸運，能夠遇到這樣的他？
“謝謝你。”皇甫歸雁哽咽著說完，便緊緊摟住水暮歌，感覺著他胸膛的溫暖，心中卻仍然滿是不安與擔憂。她能輕易說服水暮歌放過皇甫翔，卻要怎麽說服皇甫翔放棄殺父之仇呢？畢竟，那個也是她名義上的父親啊！
皇甫歸雁在之後的幾天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皇甫翔卻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一雙靈活的眼總是笑眯眯的轉來轉去，卻是十次有五次落在離印臉上，倒是離印看見一次白他一眼，一副很討厭他的樣子。
而這幾天玄清也比前些日子活躍了，聽辛九月說，是因為他師父想開了，願意接受妖修了，也同意了皇甫翔和鳳舞的婚事，甚至願意做他們的主婚人，水暮歌也隨即受邀成為了證婚人。
這其中據說也少不了離印的功勞，這小子對別人冷冷淡淡的，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表情，對他那師父卻是極為熱情周到，用辛九月的話說就是馬屁拍得山響，總一副小人得誌的惡心嘴臉。
確實，離印在他那師父麵前和在他們麵前，完全是判若兩人，對他們寡言少語的，能哼一聲就不說是，能搖頭就不說不要，可是一見他師父，就像見到小情人兒一樣，不是眉開眼笑，就是巧舌如簧，一天到晚，把那老頭兒哄得總是笑嘻嘻的紅光滿麵。
但要說這全是離印的功勞，皇甫歸雁覺得也不可信，因為除了離印，鳳舞也總是施展全身解術的哄著那老玄清，往往是在玄清的屋子裏一呆就是大半天，也不知道這父女倆有什麽好聊的，不過效果卻十分明顯，因為每次鳳舞離開，玄清都很高興，倒是離印看著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善，越來越冷淡。
辛九月每當這時候，都一定會幸災樂禍的說：你看，那小子又吃醋了，人家那是親生女兒，他就是馬屁拍上天也沒用，到底是要排在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