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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十年修得同船渡

  “青草依依未別離,幾度春風賞桃李。而今春風青草在,不見當年……”


  李玄伸手輕撫廊柱上的刻字,眼前似乎浮現一位傷痛欲絕的文士,一句句將詩詞刻下。


  但刻到那個人的名字時,終還是不忍,隻好留白。


  這連廊上,到處都是詩詞,有的工整,有的潦草。


  有的詩詞意氣風發,有的沉鬱悲切。


  沿著走廊前行,便見到一排排石凳石桌。


  文會時,所有人都在此落座。


  隻有文章詩詞得到眾人認可,方才有資格進入前方的匯文亭。


  “千古文章,萬世風骨。”


  匯文亭前,石刻上的字雖已風化,卻遒勁契永。


  可惜,這句話,在塵緣穀中,實在諷刺更多些。


  塵緣穀中的男人,還有多少能挺直腰杆的?

  李玄四處看看,沒有人煙的匯文亭孤寂異常。


  斑駁的石階滿是青苔,那些散落的硯台、毛筆,見證著文會時的喧鬧熾熱。


  李玄轉過一圈,伸手拿起一支禿頭的毛筆,在石階青苔上塗抹幾下,蘸了草汁,尋了一片沒有字跡的廊柱。


  “南浦淒淒別,西風嫋嫋秋。一看腸一斷,好去莫回頭。”


  幹枯的淡綠筆跡,襯著暗紅的廊柱,顯得多了幾分寂寥。


  行草的疏狂,到最後幾行的飛白,更是讓人心頭不忍多看。


  沒有署名,隻畫了個飛雁標記。


  扔掉禿筆,李玄輕歎一口氣。


  若有一日,唐若依歸來,真的斬斷自己的塵緣,那自己也隻能“好去莫回頭”了。


  等李玄回頭上船時,見他有些沉默寡歡,撐船老者樂嗬嗬笑道:“公子可是被那些詩句鎮住?”


  李玄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些詩句在他看來,沒多少能入眼。


  可這些詩句,卻是塵緣穀千百年來的縮影。


  許多人早已作古,唯留下這一行行或深情、或悲切的詩詞。


  那些故事,流傳的不多。


  “公子,那些詩句都是無數年來留下的好詩詞,不少人來這邊,就為了將其抄錄呢。”撐船老者寬慰道。


  “不知老丈名姓,在此撐船多久了?”轉頭看著湖麵景致,李玄開口道。


  “老朽姓孫,十二三歲就在此撐船,人家都叫我孫船頭,我們孫家在這湖上撐船已經有三百年了。”


  “我家老祖宗來穀中的時候,仙山上還是老宗主當家。”


  三百年,凡塵已經換了數代人,修行界,不過轉眼。


  李玄好奇,便問些穀中軼事,孫船頭滿肚子故事,正愁沒人聽。


  “公子若是無事,老朽搖船,領你湖上逛逛?”


  小船在湖上緩緩而行,李玄饒有興趣的聽著故事。


  “就在前麵停吧。”小半個時辰後,李玄伸手一指前方楊柳依依之處道。


  孫船頭故事講的起勁,隻好頗為遺憾的點點頭,將船搖到柳岸邊。


  “太多了,太多了!”見李玄遞過一枚靈幣,孫船頭忙擺手道。


  “我教你一首歌謠,你唱熟了,包你每日客源不斷。”李玄將靈幣壓在孫船頭掌心,低聲說道。


  握著靈幣,孫船頭喜道:“公子此言當真?”


  “那是自然。”李玄輕笑一聲,然後將歌唱調子細細講解教導一番。


  “若有人坐船,你要讓他們在碼頭那邊下船。”


  “要是有人打聽這歌是誰教的,你便說是飛雁閣主人所教。”


  “有人坐你的船,你不問不聽不看。”


  “要是人家叫你講故事,你倒是大可講講。”


  一番囑咐,李玄下船,立在楊柳岸,看著孫船頭撐船離去。


  “西湖美景,三月天呐——”


  “春雨如酒,柳如煙呐——”


  “有緣千裏來相會”


  “無緣對麵手難牽……”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


  “白首同心在眼前——”


  ……


  聲音粗狂中帶著一絲滄桑,還有悠揚的歡喜味道。


  那些本在河岸邊緩步而行的人去,全都轉頭看向湖中蕩漾而去的小船。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麵手難牽,真是好句!”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哎,便是再修百年,我也無緣……”


  “素娘,你說,我們能不能——”


  ……


  歌聲勾起無數思緒。


  “千年造化,真能換白首同心?”


  李玄一轉頭,隻見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青年坐在綠柳之下,手中提著一個酒壺。


  這青年麵如刀削,雙眉如劍,雙目眯起,將頭靠在柳樹上,隨意中滿是灑脫。


  “世間事,最敵不過的便是人心。”李玄搖搖頭。


  那青年雖未睜眼,麵上也露出失望之色。


  “但世間最堅定者,也不過人心。”


  李玄一句話,青年雙目一睜。


  目光中一道光芒掃過,李玄隻覺得渾身一寒。


  這感覺一閃即逝,讓李玄摸不著首尾。


  “世間最堅定者不過人心?”青年低聲訴說著,站起身來,提著酒壺,緩步而行。


  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人。


  李玄輕歎一聲,轉身往湖畔廣場走去。


  等他到廣場,已經見不少人圍在三家店鋪門前。


  “老師,事情都辦妥了。”


  提著小木匣的蘇皓澤見李玄來,忙上前道。


  “公子,這是轉讓的文書,這是租賃的契約。”左倫也忙將幾份契紙遞過來。


  “蘇堂見過李先生。”一位身著青色服袍的中年上前,向著李玄一拱手。


  “這是我二叔,剛好管著這些店鋪的事。”蘇皓澤一指那青袍中年道。


  兩人站一起,麵目上是有幾分相似處。


  “原來是蘇管事。”李玄拱手回禮:”有勞蘇管事了。“


  “先生是皓澤的老師,先生的事,蘇堂必辦的妥帖。”蘇堂連連擺手。


  三家店鋪六個門臉,上下共十二間。


  李玄留下許陳氏母女,其他兩家自去尋別的營生。


  有李玄給的轉讓費,這兩家如是出穀,做個富家翁沒問題。


  讓蘇皓澤尋一張大白紙鋪上,李玄一手執筆,開始細細勾畫。


  “老師的畫真漂亮。”蘇皓澤忍不住讚歎道。


  不過片刻,李玄已經將店鋪外觀畫出

  他特地用了白描之法,看上去如原房屋縮小一般,精準無比。


  “此二層全部打通,左右置樓梯,扶手用青白玉。”


  “第一層左邊兩間依然是成衣店,不過全部做男裝。”


  “店鋪內外重新粉刷,這廊柱、屋頂全部換。”


  “牆麵我要置十二麵一人高琉璃鏡,屋頂吊水晶燈。”


  ……


  本來蘇堂還時不時誇幾句“畫的好”“好想法”,漸漸卻變了臉色。


  “老師,這得花多少錢?”


  蘇皓澤忍不住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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