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無相無量（中）
崔粲和衛青一行人，被請進了演武堂一間環境很優雅的小院子，院子外張遂帶人‘保護’兩人的生命安全。
“現在就看牛章怎麽想了。”
衛青和崔粲坐在院子裏，竊竊私語。
而守在院子邊的張遂一臉的警惕之色，此刻在這院子的外三層有上百位禁衛營高手，還有演武堂的人，如果衛青和崔粲想要找機會逃走的話，必定是死路一條。
“衛公子，你覺得這件事，牛章會告訴九天玄女那邊嗎？”
崔粲有些擔憂的說道。
九天玄女是人間第一個建立龐大勢力的上古大神，還占據了條件最為優厚的北海玄界，因此哪怕她無情，哪怕君臨臣在世時候殘暴，依舊有很多人投靠大炎帝國，如今的大炎帝國可謂是一塊鐵板，城城相連，這多虧了九天玄女精通上古傳送之術。
這也是衛青所忌憚的地方。
有了強大的傳送陣，一旦十八城任何一座城池發生了變故，九天玄女都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將整個大炎帝國二十萬的修道者全部匯聚起來。
雖然如今無量玄界內的北海聯軍很強，但畢竟數量不占優勢，對上二十萬修道者，必定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而一旦秦問天等人有了損失，那麽就算衛青拿下了大炎帝國，北海聯軍日後也沒有足夠的實力和人間守護聯盟和九黎部落周旋了。
所以，衛青想要來一次出其不意的大勝利。
而這場勝利，不但要驚人，而且要殺人誅心，才能夠有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效果。
現在機會來了。
崔粲抖出陸壓仙府這個包裹，不要說牛章等人有了覬覦之心，哪怕是衛青都心動了。畢竟陸壓道君可是和鴻鈞老祖和女媧娘娘一個級別的，這種級別的真跡，哪怕衛青也沒有經曆過，現在就要看牛章這個舊商城的掌權人怎麽選擇了。
如果牛章選擇上報，那麽衛青想要拿下舊商城就會很麻煩，畢竟九天玄女一旦趕過來，勢必是塊硬骨頭。
可如果牛章等人有了心思，想要去陸壓仙府看看，或者說想要得到一些造化之後再選擇上報，那麽衛青就可以利用陸壓仙府，將整個舊商城所有的障礙人物都引入陸壓仙府，那麽秦問天等人想要第一時間掌控舊商城，而且保證消息不泄露，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衛青端起茶杯，輕笑道：“隻要你說的陸壓仙府是真的，那麽我可以保證，牛章短時間之內不會上報，反而會封鎖整個舊商城。”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比你更了解九天玄女的性格，在她眼裏，除了她那個死去的兒子君臨臣之外，其他人都隻是棋子罷了。一旦牛章上報天門山，那麽九天玄女勢必會趕過來，牛章這些人也會得到一些恩賜，但卻不包括陸壓仙府內的造化。”
“在這種情況下，你認為牛章為了所謂的恩賜，而放棄陸壓仙府內的造化。”
“換一句話說，陸壓道君的修為遠在九天玄女之上，如果陸壓仙府之內真有莫大的造化，誰得到了它，莫說一個九天玄女，兩個都無懼。這個道理，牛章不會不明白。”衛青說完這些目光落在崔粲身上，說道：“我現在好奇的是，陸壓仙府這個消息，你從何得知！”
崔粲突然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人各有命，這話一點也沒有錯。”
“年輕的時候，我曾經和秦問天結伴同行，遊曆整個北海玄界，自然也包括這舊商城。在這舊商城的會陰山，聽聞這是一座時時刻刻有回音的山，又叫做會陰山。會陰山，處在淮河中央，我和秦問天當時結伴而行，走上了會陰山，山上宛如上古仙境，仙果無數，奇獸諸多，還有一些古老的洞府。”
“當時我們年輕，以為這便是真的會陰山，就吃了一些仙果，還對著岩壁上的古老銘文研究了一下午，便趁夜下山了。”
“從我們倆下山那一刻，我們便錯過了這一生中最大的造化。”
崔粲的情緒很低調，似乎不願意說下去，但衛青卻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
“等你們下山之後，回到舊商城一打聽，你們覺得你們找到的不是會陰山，而是一座上古甚至遠古的仙山，所以你們又去找，上了真正的會陰山，你們才知道了錯過了一次莫大的造化不是？”衛青忍不住搖了搖頭，說道：“嗬嗬，這等遭遇我也有過，我第一次碰到三大神山的蓬萊仙島，比你們更慘，空手而歸。”
崔粲苦苦一笑，說道：“饒是我們在仙山上待了一下午的光陰，所吃的仙果，所看到的銘文，已經讓五十年後的我們，位列北海玄界之泰鬥。現在，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麽要成為六扇門的太上長老了吧，因為我想要找到這座仙山，便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尋找，終於知道，這極有可能是陸壓道君曾經待過的仙山！”
衛青反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
崔粲苦笑道：“因為我將仙山一麵岩壁上的一些銘文翻譯過來，便是陸壓仙府，隻不過我們當時有眼無珠沒有認出罷了。”
衛青繼續問道：“那你現在能夠找到陸壓仙府了？”
“有八成的把握，但我沒有試過。”崔粲說到這裏露出一絲苦笑，說道：“在十年前，也就是九天玄女入主北海玄界的那一年，我終於參透了一些玄機，正準備與秦問天聯手再次去淮水尋找陸壓仙府，但我沒有想到，九天玄女那麽強，幾乎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六扇門，所以我妥協了，我不是怕死，而是在等一個機會！”
“因為我相信隻要我能夠得到陸壓仙府的傳承，一個九天玄女根本算不得什麽。”
“可事情終究沒有朝著我所想象的方向發展，北海玄界短短數日就徹底變了天，我背負著被世人唾棄的罵名隱忍著，打算找個機會去淮水尋找陸壓仙府。可九天玄女卻在淮水之上站了三天三夜，似乎也在尋找什麽，這讓我很不安，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
“這麽一拖幾年下來，禁衛營來到了舊商城，牛章到處打聽舊商城有什麽遺跡，這讓我覺得，九天玄女或許她也在尋找陸壓仙府吧？”
衛青點了點頭，說道：“那現在你為什麽又願意說出來呢？”
崔粲答道：“因為你。”
衛青嘲笑道：“不是因為我，是因為秦問天吧。你看到秦問天視我為恩人，你擔心，一旦秦問天再回到這舊商城，肯定會將這件事說出來，讓我去尋找。你生怕我找出來，倒不如主動抖出來，反而是大功一件。”
麵對衛青的話，崔粲有些難以掩飾的尷尬，唯有苦苦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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