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避無可避
溫文許漢白的恐嚇下一動不動,他不願承認也得承認,舒服的餘韻讓他渾身愜意。
而許漢白則把鼻尖湊近溫文的頭發裏嗅著。
這時候,許漢白有種兩人已經互相交付真心成為戀人的錯覺。但他知道,溫文心裏有成千上百的稀奇古怪的借口,能夠讓他繼續無恥地忽視這一刻兩人的親密,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過著自己原有的快樂日子。
溫文絕對不會讓任何事有機會成為自己長久的煩惱,所有能擱置在一旁的就擱置在一旁,或者拋給對方。
反正恨地咬牙的又不是自己。
兩人靜靜地相擁了片刻,此時許漢白已經放過了溫文的要害,又是那麽輕柔地抱著,都不舍得沒用上勁,溫文看著心思便活絡起來,覺得有機可乘,便在許漢白的注視下爬起來:“要不你先洗著,我先走一步?”
溫文半個屁股已經抬了起來,許漢白看著他是從下向上的角度,但目光犀利程度卻沒有減少半分,這迫使溫文放慢放輕了動作。
溫文這般神色自然得太迅速,竟然沒有一點害羞或者難堪的意思。雖如許漢白所料,但許漢白心裏卻有所芥蒂,“你不說點什麽”
“.……你不是說不用回應嗎?”溫文無恥地把許漢白的話搬出來。
許漢白眼神盯著他片刻,忽然抓住溫文的肩膀,又把他拉過來靠近自己。
許漢白額前黑色的頭發沾了水,礙事地搭在眼前,無意中顯得膚色更白淨,有一種性-感的味道。
許漢白嫌遮住了自己的視線,便甩了甩頭,把額前頭發甩開。
少了頭發掩住額頭,許漢白的眼眸也變得銳利了幾分。
許漢白又要幹什麽?每次一逼近自己,自己都沒有好下場。
不,其實是每次和許漢白獨處,都沒有個全身而退的時候,可溫文還是一次一次受騙上當。
那張幹淨帥氣的臉慢慢湊近,高挺的鼻尖和溫文的已經碰在了一起,許漢白微微偏過頭,看上去是要……
“許漢白……”溫文想往後縮,但難度太高,“許漢白,別這樣。”
溫文這話說得很無力,像是無話可說。
“別這樣,那你說要怎樣?”許漢白道,“我都親了你好幾次,也沒見你逃開。”
溫文有口難言,“我以後一定好好鍛煉身體,爭取馬上逃開。”
許漢白陰沉著臉色,那麽近,溫文看著直發怵,“.……事後也沒見你躲我,還一次次裝作不情願的樣子來找我。”
哪裏是裝作不情願!
然而溫文隻敢在內心平咆哮。
“我之前那都是在你的淫威下才來找你的……你放開我,我保證以後躲著你,我躲人特別有技術含量。”
“不許躲。”許漢白一邊對溫文的不回避不拒絕質疑,一邊又重複地警告,讓他繼續不回避不拒絕。
許漢白自己都覺得自己矛盾得無可救藥。
兩個人太近了,溫文在生命遭到威脅前一向沒什麽主見沒什麽下線,便含糊著連聲答應,“嗯嗯嗯,不躲不躲。”
但看到許漢白把下巴湊過來,溫文又嚇得閉上了眼睛。
不過許漢白隻輕輕一碰,再回味了一遍那的溫潤柔軟的觸感,淺嚐輒止。
溫文睜開眼睛,看許漢白放開了自己後,慢悠悠躺回了浴缸裏。
渾身肌肉放鬆,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溫文馬上掛上一副謝主隆恩的表情,手腳並用趴起來就要走出浴缸。
豈料自從遇到許漢白以後,這溫文的世界裏從來就談不上一帆風順。
全身衣褲緊貼著身子,腿腳沉重,溫文又想急切地想要逃離是非之地,結果一個心急,腳下便一滑,抬起來的腳踝便重重敲到了浴缸邊緣。
“啊!”溫文痛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膝蓋一酸軟,整個又往前一栽。
眼看著要撲向許漢白。
但是本能所驅使,溫文可不願意正麵壓在許漢白身上觸發什麽投懷送抱的劇情,便下意識用手著地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唔。”悶哼了一聲是許漢白。
溫文驚悚地一抬頭,看到自己手下正好抓住了一個硬邦邦發燙的器物,方才許漢白正捏著自己的這個部位把他一招製服。
而自己手下這個部位是屬於許漢白的。
浴室這種地方什麽都要小心,畢竟兩個人在浴室裏無論什麽劇情走向都不可能純潔如紙。
感受到這個東西的分量和手感後,溫文像是被燙了手,迅速爬起來,爬起來的時候還格外地小心地滑。
整套動作流暢幹淨,避免了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
許漢白吸了一口氣,再看向溫文的眼裏意味不明:“你想做回來?”
“.……不敢。”溫文狼狽地站穩了身子,還把手放在褲子邊擦了擦,“這種意外我們需要平常心來對待。”
臉是不是有點紅了?不過這不重要,溫文眼神躲閃著,“你看著沒什麽事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逃出洞天似的還沒跑出幾步,許漢白的聲音又傳來,“把濕衣服換了,我房間有睡衣。”
溫文哪管這麽多,沒命地就往門口跑。
現在聽什麽“房間”“睡衣”這類私密性極強的東西,心裏就和大文豪魯迅先生說的那樣“一見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立刻想到全-裸-體,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性-交”。
沒錯,溫文現在在這一層的想象力相當躍進。
溫文三步做兩步衝到了許漢白宿舍門前,拚命扭動門把,可溫文上下左右把門研究了個遍,那門卻半點反應也沒有。
現在的情形好像在上演鬼片裏的午夜驚魂。
浴室裏淅淅瀝瀝的淋水聲那樣悠哉,溫文聽著卻略覺得可怕。
想要假裝淡定問一句許漢白這門是不是壞了,卻更怕作死地提前觸發了喪命結局。
溫文背後貼著門,看著屋內,感覺自己是將死之人。
浴室內水聲停止的時候,溫文忽然想到了什麽,便衝到了文勳的房前.……果然能打開!
溫文像是遇到了危險的烏龜,縮進安全感十足的烏龜殼裏一樣,速度把自己鎖起來。
許漢白從水汽裏出來的時候,雖酒精仍舊讓腦袋有些沉重,但心情卻難以抑製地愉悅著。
但出來了,卻看見客廳空無一人。
“溫文?”許漢白的臉陰沉了下來。
“他走了他走了。”聲音從文勳的房間裏傳了出來。
許漢白走過去,拉了門把,發現溫文把自己反鎖在了裏頭。
頭更疼了,“.……你在裏麵做什麽?快出來。”
“為什麽客廳門鎖著?我要回家。”溫文問。
客廳門鎖著就跑這裏來麽?
“哦,我剛才鎖的,為了確保安全。”
許漢白的聲音平靜得就像說一件在平凡不過的事,這件事從語言描述上確實也很平凡。
“.……你安全意識還挺強的,裏麵都打不開。”
“還不是怕你丟了……”許漢白開不了門,隻得貼著門縫,威脅道,“出來。”
“我要回家。”世界好危險,還是家裏最安全。
“.……快出來!你衣服換了嗎?”許漢白聲音急躁起來。
許漢白沒說還沒注意,現在聽了,溫文隻感覺渾身被濕衣服緊貼,難受得緊,鼻子癢癢的。
“阿嚏!”一聲,說來就來,還真打了一聲噴嚏。
“快出來換衣服!”許漢白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溫文聽了許漢白的話覺得更冷:“不用了不用了,我等下脫了衣服躺床上。”
許漢白慍怒:“那是文勳的床,你躺什麽?”
還敢裸躺,溫文不想活了嗎?
“他十天不洗澡你睡得下去?”許漢白道。
“.……真的嗎?”溫文看了眼床,不由自主遠離了一點。
“快開門,你身上全是濕的,多大的人了,還不照顧自己。”許漢白語氣好像是真有些急了。
又承諾道:“換了衣服我讓你回家,馬上出來。”
“等一下,讓我思考片刻。”
內心極其掙紮地糾結了一下。要不放棄抵抗算了?
溫文的意誌力一向很差,身體這麽涼,早知道先去拿衣服了.……
衣服?
溫文像尋寶一樣在文勳的櫃子翻騰了一下,便找到了衣服。
溫文在裏麵正驚喜著,便聽到許漢白在門外自言自語像是在打電話:“.……笑什麽,閉嘴,我問你鑰匙在哪?茶幾上?.……嗯看到了,明天別回來這麽早。”
接著一陣響動,溫文驚恐地把視線移到了門鎖上,下一秒房門就開了。
一個身影衝到溫文麵前抱住他,許漢白語氣裏有些生氣:“你幹什麽!”
又道:“剛才給你機會,你出來就讓你走,你就是不出來……現在我自己進來的,你就別想走了!”
這語氣冰冷得溫文身子一縮。
看溫文躲著他的擁抱,眼裏又陰霾了一層。
可許漢白隻是哼了一聲,還是不動聲色把他放開,拽住溫文的手,把這隻渾身濕透的落湯雞扯了出去。
出去之前還順便把溫文手上文勳的衣服往地上扔了。
強行把溫文扯到自己房間,把衣服給了溫文:“自己去洗澡。”
當然自己去啊,難道還讓人陪嗎?
溫文拿過衣服,在許漢白的監視下走進了浴室。
洗過澡之後,打開浴室門,走到許漢白房間,發現許漢白和上次一樣,已經躺在床上睡了。
溫文悄悄退了出去,想要到文勳的房間去,卻發現文勳的門已經扭不開了。
“.……”
溫文又灰溜溜跑到許漢白房間,看著床上的人,溫文緊張得說話都有些幹澀:“呃,有沒有多餘的被子?我去沙發上睡?”
許漢白懶懶睜開眼睛,他這次像是有了經驗,就睡在床邊。
一伸手,就抓住了溫文身上自己過長的睡衣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