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麻煩
李明德行了三天三夜,他們已經離京都非常遠了,差不多走了五百公裏了,剛好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從京都出來他們便馬不停蹄地趕路,周小多體力不支,一路都從馬背上掉下來,磕得渾身青紅不一。
沒辦法。
李明德隻好放慢速度,等周小多緩一緩,到了第四天的早上,他們尋了一家店住下來,休整休整他們在趕路。
不僅僅是周小多吃不消了,連張子仁這種人也累得不行。
所以他不能顧身邊的人,停下休息,對自己也好。
住進了客棧,周小多早已體力不支,挨到床便睡下了。
指望周小多照顧他,那是不可能的了,李明德很清楚,這一路奔波,不習慣騎馬的人確實吃不消,他也不是萬惡之人,要剝削人,雖然在這個時代主仆有別,說實話,這個時候他真的硬不起心腸來使喚周小多。
所以打水之類亂七八糟的雜活,隻能他自己承包了。
剛要下樓,李明德便見到一隻熟悉的鴿子在天空盤旋,他頓感不妙,將信鴿招到身邊,取下信件,匆忙打開,闖入眼簾的字眼,震撼到了他。
他前腳一走,這趙嫣然後腳便跟著他出來了。
李明德有點不敢相信,趙嫣然追著自己出來做什麽,還是她來追張子仁的,可這一年的相處,以他的觀察,趙嫣然對張子仁並無好感,甚至有幾分厭惡,她應該不是追著張子仁出來的吧。
李明德在細細研究了下老爹寫的書信,認真看一回,才敢自信的確定趙嫣然就是來找自己的,可不知為什麽,此刻李明德心裏有點慌,甚至有幾分心虛,他立刻將老爹寫的信給燒了。
這封信對於他來說無滋無味,可心裏還是很擔心趙嫣然的安危。
雖然他對趙嫣然的行為,沒什麽感動,但他很清楚,這封信張子仁是不能見著的,若是張子仁見到了,肯定會發瘋的,他更不想因為一個女人而讓自己與張子仁的關係破裂,張子仁一直喜歡趙嫣然,可以說到了癡迷的地步,若是張子仁發現趙嫣然喜歡自己。
那張子仁肯定會崩潰,甚至會恨自己。
其實李明德也拿不定張子仁知道趙嫣然喜歡自己的事會是什麽態度,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暫且不要告訴張子仁這些事情,本來趙鵬的事情已經很令人頭痛了,他不想在給自己添一件麻煩的事。
本來還想用半個月的時間到北漢,如今來看,應該是不能了,趙嫣然一個女的來北漢,肯定走得很慢,照她的速度,應該十天左右才能到達這個客棧,而且還不知道她會不會再此落腳。
說實話,李明德很頭疼,這女人瘋起來,還真是不要命了。
在他的印象裏趙嫣然是很穩重的一個女孩子,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她卻變得瘋狂了呢,去北漢的路遙遠且又奔波,曲折,還有很多的變數。
李明德內心有一股衝動,就是不管趙嫣然了,她自己都可以不顧自身安危,他又擔心什麽。
說實話,李明德心裏很氣,趙嫣然給他添麻煩,是見他的煩惱還不夠嗎?不過李明德僅是想想,若是真的讓他不管趙嫣然,他心裏會不安的。
隻能在此地多停留幾日。
因此等周小多緩過神來,已經是三日後,張子仁見李明德還不起身出發,心裏不免有些困惑,他追在李明德身後問道。
“周小多已經好了,我們不啟程趕路嗎?”
李明德將趙嫣然的事情隱瞞著,他心裏很難受,可不能同任何說,此刻張子仁追問起來,李明德便淡淡問道。
“你說我們有一天會反目嗎?”
張子仁顯然會李明德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問住了,他瞪著李明德,雙眸裏滿是嫌棄之色。
“莫名其妙,我是那麽不識好歹的人嗎?還跟你反目,你當我是什麽人?真是不可理喻。”張子仁似乎生氣了,他朝李明德擺手:“即便我跟親爹反目,也不可能和你反目。”
李明德看著一臉較真的張子仁,心裏沒底氣,他不敢同張子仁說實話,但他居然不想騙張子仁,因為一個謊言需要一百個謊言去圓,而且在此等趙嫣然,張子仁遲早會知道趙嫣然喜歡自己的事。
李明德在心裏認真計較了一番,還是決定告訴張子仁事實。
張子仁困惑地看著李明德,見李明德默不作聲,他不由皺眉,試探性地問道:“我們在京都的生意沒了?”
李明德搖頭。
“那是我們此次去北漢有危險?”
李明德繼續搖頭。
張子仁心裏急了,不禁撓頭。
“那……”
李明德深深歎了一口氣,他站在窗欞邊,看著外頭的天,他心裏無比的沉重,此刻要說出實情,他又是那麽的猶豫,生怕自己一個措詞不當,便傷害到了張子仁。
正在猶豫怎麽說時,樓下突得傳來呼救之聲。
李明德的思緒全被打亂了,周小多已經從客棧下麵上來了,他跑得氣喘籲籲地。
“少爺,少爺,俺跟你說,樓下居然有人強搶民女,太可怕了。”
李明德正想跟張子仁坦白呢,這樓下便出了事,張子仁一直熱心腸,聽到不公平的事已經氣得不行,拉著李明德就往樓下跑。
李明德都無語了,隻能跟著下樓。
到了客棧外頭,此刻已經圍了許多的人在看,張子仁推開人群,擠上前去,李明德也被張子仁帶到前頭。
眾人紛紛在討論。
“這姑娘也太可憐了。”
“被土皇帝看上了,還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噓,事不關己,我們也不要多管這種閑事。”
李明德到了前頭,便見地麵上匍匐著一位頭發散亂,衣衫破爛,渾身青腫的姑娘,而她麵前站著一位神色猙獰地的公子哥,他的腳踩在女孩大腿上,嗬斥道。
“你在敢跑,本少爺打斷你的腿。”
女孩匍匐在地,痛得喘不過氣來了,但她依舊奮力地嘶喊出聲。
“救命,救救我。”
“救你,誰敢救你。”那公子哥冷哼出聲,一張臉透著嘲弄之意:“今日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敢救你。”
女孩即便痛苦的整張臉都扭曲了,但是她沒哭出聲來,一雙眼眸靈動的向人群看去,似乎在尋求伸出援救之手的,最後她的目光落在張子仁身上,她奮力爬到張子仁跟前,揪住張子仁的褲腿,發出哀求聲。
“求求你,救救我,我是……”
張子仁蹲下身,想聽女孩說什麽,那公子哥卻跟瘋了一樣的衝到張子仁麵前,怒氣騰騰地說道。
“我的女人,誰都不敢碰。”
那公子瘋狂的推開張子仁,張子仁往後倒,幸好李明德將張子仁攙扶起來,他才沒摔到,此刻李明德隻勸他別管閑事,然而那公子哥卻無理取鬧了,他似乎有潔癖,不能接受人家碰他的東西,所以他一把揪住女孩的手,竭力地大吼。
“你這雙手在敢亂碰別的男人,我就給你剁了。”
興許是他弄疼了女孩。
倔強的女孩眼眸裏泛起了淚花,可依舊不肯落下來,而是咬住牙齒瞪著那公子哥。
“這個天下還沒人敢動我劉亮的任何東西。”
劉亮似乎非常不滿,他不在管女孩,而是支起了腰背,看向張子仁。
李明德觸碰到劉亮冷冷的眼眸,心下不由一驚,一時便明白了劉亮想做什麽,這劉亮一看就是心裏扭曲的人,才會如此蠻橫無理,還沒等李明德反應過來,劉亮便大喊一聲。
“將他的腿剁下來喂狗。”
一聲令下,從人群中跳出幾個人來,提著劍便砍向張子仁。
“小心。”李明德將張子仁推開,從腰間討出劍來,便與那幾人打了起來。
張子仁被李明德一推,他整個人踉蹌著往後倒,幸好他及時穩住腳心,不然肯定摔得四腳朝天,側過頭看,隻見李明德被人圍攻著,一時難分勝負。
百姓見到人打架,驚慌的蜂擁而逃,原本人擠人的四周頓時空蕩蕩的,隻有李明德與幾人在街道劍鋒相交。
張子仁慌得不行,因為剛剛他也看到了幾個提著劍跳出來的人,他擔心李明德以少敵多,會吃虧,因此他心很慌,轉過頭,便見到李明德與那幾人打得火熱。
即便李明德以少敵多,依舊占上風。
張子仁這才放心。
劉亮的手下很不中用,李明德與他們過了幾招,他們便敗下陣來。幾人不服氣,依舊奮勇地上前與李明德交手。
李明德冷漠地看著那幾人,嘴角微微一抽,淡淡一笑。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居然直接拿劍砍人,難道你們不怕死嗎?”
劉亮在一旁聽到了李明德話,嘴角浮現出不屑。
“誰敢殺我劉亮的人,這裏隻有我劉亮才掌握人的生死,他們都怕我劉亮,而不會怕你們這種不自量力的廢物。”
李明德一時明白了,劉亮是這個州縣的土霸主,估計有點錢,或是一點權勢,錢開始胡作非為。畢竟這裏離京都遠,即便有什麽事,也人會狀告到皇帝麵前,而且有錢,花點錢就可以擺平任何事,坤國的貪官汙吏特多。
“劉亮,今日你遇上我,便是你的忌日。”
李明德一個跳躍便到劉亮跟前,提劍便劈向他。
“你以為你是,你還有權利掌握旁人的生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劉亮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個翻身便躲開了李明德刺過來的劍。
“是你們不怕死吧,連本少爺的閑事也敢管,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李明德最看不得劉亮這種人了,他也沒必要收著了,冷笑著出聲。
“好大的口氣。就憑你,那我直接告訴你,今日這姑娘的事,我管定了。”
李明德本來真的不想管這閑事,畢竟他出來不是幫旁人,而是要去北漢救安郡王的,在半道上他不想惹任何事,更不想出什麽岔子,可這劉亮令人太氣了,不好好收拾劉亮,他就不是李明德了。
李明德拿劍的手一用力,狠狠刺向劉亮。
劉亮學過一點功夫,先前還能扛住李明德的劍勢,後麵便體力不支,氣喘籲籲地大喊著。
“你是誰,你竟是管本少爺的事,今日本少爺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明德一臉不屑地冷哼出聲。
“那好,那我們拭目以待吧。”
劉亮可是這個州縣的大佬,沒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而今碰上了李明德,他完全驚住了,措手不及,抵抗不住,李明德已經被激怒了,他豁出去了,管他後果怎麽樣,殺了劉亮,他都不覺得後悔。
若是劉亮這種人還可以繼續禍害人間,那他李明德活著又什麽意思,不如同這個劉亮一起死了好了,所以今日一定要讓劉亮死無葬身之地。
刀劍無眼,李明德的瘋狂攻擊,劉亮已經扛不住了,他大喊起來。
“你不敢殺我,殺了我,你也會沒命,我是劉知府的嫡子,你若是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
劉知府。
難怪。
難怪這個劉亮如此猖狂,原來是劉知府的兒子,他得兒子強搶民女,無法無天,他卻可以放任不管,還縱容,簡直不可理喻。
“你不是說天王老子來了,你也不怕,那我也告訴你,即便是你爹來了,我也不會怕,哪怕是皇帝來了,我依舊可以殺你。”
說著,他的劍快如疾風,一把插入劉亮的心口。
“噗嗤”一聲,鮮紅的血液從劉亮胸口噴灑出來。
劉亮懵了,他有點不敢相信,這個世上還有人敢傷他,他驚恐的看著插入自己胸口的劍頭,此刻他也不覺得痛,隻覺得恐懼,嘴角隱隱抽動起來,他動了動嘴,口裏也噴出血來了。
“你……”
李明德冷冷瞅著劉亮。
“劉亮我告訴你,這個世上是**的,你以為自己爹是知府就可以無法無天,我告訴你,就憑你這樣為所欲為,誰都可以取你性命。”
劉亮已經嚇得不行,他整個人在顫抖,但他並沒有畏懼,而是歇斯底裏地嘶喊起來。
“救命呀,你們還杵著幹嘛,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