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間接承認
鍾景鬆手背上青筋暴起,分明是在隱忍,陸元白在他眼裏才是不值得,不值得楚亦妙為他付出。
皇帝將兩人神色看在眼裏,故意沒有阻止,就是想看鷸蚌相爭的局麵,反正誰落敗都對他不虧。
“好了,你有這種想法,朕也不好斥責你,但她畢竟是你的人,明麵上你不該把事情做絕。”
“嗯。”陸元白略顯敷衍。
皇帝離開時,帶走了鍾景鬆,停下腳步看向牢裏,深沉的對他道:“你要讓人看著,別讓他跑了。”
“臣一定不讓皇上失望。”鍾景鬆堅決答應。
這兩人本就是不對盤的存在,又經曆過方才那麽一出,鍾景鬆就更加不會放陸元白,反而會時刻盯著。
皇帝也正是利用這一點,即便陸元白反抗出逃,可他若是上了鍾景鬆,楚亦妙那裏就過不去。
不管怎麽做,處處拘束的人是陸元白,這就是身在皇室,還有軟肋的下場。
“時候也不早了,朕準備回宮,你這邊若是有消息,可隨時讓人告知朕。”皇帝臨走前又交代了一番。
鍾景鬆再次走進牢裏,從陸元白臉上看不到半點悲痛,不由得冷笑:“也隻有她還蒙在鼓裏,你根本不愛她,你配不上她!”
陸元白抬起陰冷的視線,譏誚的後勾動嘴角:“你愛她嗎?”
“我……”鍾景鬆有話想說,但想到目前兩人的身份,不得已忍耐。
他對她自然是有感情,哪怕她看不到,他也會守著她,不讓她受傷。
女孩子應該養在溫室裏,而不是戰場廝殺,她有一腔熱情和忠誠,但不是數次以命相博。
“我怎麽能和你說明白,你今日這些話,我會一字不漏的告訴她,以後你再糾纏,我肯定不放過你。”
鍾景鬆此時被怒火占據理智,還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陸元白從他話裏聽出些不尋常意味。
他眸子裏一震,語氣隱忍克製:“她還活著是不是?”
他就知道依著她的性子,不會做這般傻事,皇帝也不可能這麽快對她下手,那她究竟在哪兒?
鍾景鬆眼裏有些懊悔,掃過他的神情,擔憂和緊張不像作假,與方才皇帝在時的漠不關心判若兩人。
他突然分辨不出,陸元白是否對楚亦妙有感情,究竟那副麵孔是真實的,又或者隻是欺騙。
“我不會告訴你,你既然不在乎她,還知曉這些做什麽。”鍾景鬆說完就走,陸元白望著他的背影。
一個獄卒走過來看了幾眼,要走時被他喊住:“王爺有何吩咐?”
陸元白不說話,獄卒隻好過去,隻是還沒碰到他,他手中聚集內力,猛地打在獄卒身上,然後摸出鑰匙打開牢門……
鍾景鬆回到順天府,池盈初彼時正鬧著要出去,他想到陸元白在牢裏的反應,迫不及待的告訴她。
他一副語重心長,為她著想的模樣:“那些話都是他當著皇帝的麵所說,我沒有半分作假,他根本就……”
“我知道了。”池盈初點了點頭,坦然迎上他的視線,“所以你什麽時候放我出去?”
鍾景鬆止不住的拔高聲音,參雜著怒氣:“他都這般對你,你還想著救他找他,你不該恨著他嗎?”
“我……”池盈初喉間哽咽下。
這些話在她眼裏不算什麽傷害,尤其是聽到皇帝兩個字,她就越發明白了,不懂的人是鍾景鬆。
“我恨他做什麽?”她想要逃避他的眼神,卻被他逼的不得不麵對。
“你想和我裝傻不成?”鍾景鬆被她氣笑了,如今外麵都是她身死的消息,他不可能讓她出去。
“或者我再問你,你到底是楚亦妙,還是池盈初?”他頓了頓,神色凝重的補上一句,“別說她死了,我聽不進去,我隻相信我看到的。”
“可你看到的是楚亦妙的身子,這還不能證明我是誰?”她心裏咯噔下,呼吸有些急促,“我不想和你爭執。”
“若是你聽話,我也不會同你爭執,從小到大我從來不會和你搶,是你想要的東西,我想盡法子會讓你得到……”
“可現在我想出去,你能做到嗎?”
鍾景鬆搖頭,直接拒絕:“不行。”
他上前一步,她就後退三步,眸子裏充滿戒備警惕:“別想再對我用上次那招,不管用了。”
屋子裏安靜下來,鍾景鬆遲遲沒有離開,池盈初來回踱步,她想過在這裏躲一陣子,但無法得知外麵的情形,她不得已隻能出去。
“我母親怎麽樣了?”她歎息聲問。
鍾景鬆不回答,池盈初想了想,隨即解釋:“是護國公二夫人,我用著她女兒的身子,她算是我的母親。”
“你這是承認自己身份了?”鍾景鬆艱難的看她一眼,良久再移不開視線,“那伯父伯母……”
“我生父生母暫且不知道,我準備日後找個合適機會說出來。”
“那當初怎麽會這樣?是不是有人給你下藥?你這屬實難以置信。”鍾景鬆要拉她的手,被她尷尬避開。
一提起下藥,她就想起楚靜姝,但人已經沒了,現在也不用再計較什麽,畢竟無法改變的事,多說無益。
“我也不清楚,當時我醒來時就是這樣,我父母親……”池盈初擰緊眉頭,心裏莫名有些不安穩。
鍾景鬆能料想到,憑著她倔強的性子,即便不告訴她,她自己也會去各種打聽,還不如直接說明白。
“伯父伯母都很好,不在陸元白的宅子裏,但二夫人有了身孕……”
池盈初不可置信,這身孕來的不是時候,他也不用這副神情,是不是還有她不知道的?
“身孕如何了?”
“二夫人得知護國公帶人抓你,情急之下同他爭執,不僅孩子沒了,身體也有損傷,護國公不請大夫……”
池盈初急的要往外走,被他攔住:“你若是這般,我就不該告訴你。”
“那現在情形怎麽樣?”她口氣著急,這種時候很難不多想。
“也就是前幾日的事,後來不知怎的去了大夫,二夫人沒了孩子,但命是保住了,應當在養身子。”
“就該早點帶她離開!”池盈初暗暗咬牙,鎮國公夫婦向來恩愛,她還沒見過護國公這般不中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