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甘願下風
方絮吃飽喝足，一臉滿足道：“演員嘛，都是逢場作戲。”
“我喝過的咖啡，這算間接接吻了吧？”
遊澤緊緊盯著被方絮搶走的咖啡，想扳回一城。
誰知方絮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道：“說到接吻，你說這次的電影會不會有吻戲，我還沒有談過戀愛呢，看來得回去預習一下了。”
遊澤放棄了，他的這麽一點微末道行，隻能甘拜下風。
出於好心，遊澤還是決定多問一句：“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吧？”
方絮壞笑道：“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藝術來源於生活，卻又高於生活，我的話裏當然是有真有假，真假參半啦。”
遊澤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不想再深入地聊下去，他的肚子還餓著呢。
正要起身去重新點一份早餐，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是吳湘啊，買到新手機了？”
“是是是，也換了新號碼，這樣就沒有煩人的工作電話能找到你了，怎麽聽起來一點也不像一個明星經紀人會說的話。”
“嗯，知道了，你晚上再來接我去淩君傑那邊錄歌。”
掛斷電話，遊澤的視線掃過對麵的位置，方絮不見了。
謝天謝地，總算可以一個人安靜地吃早餐了。
活了兩個小半輩子，遊澤頭一次遇見這麽自來熟的女孩，是不是因為現在他長得帥又有名，越想越覺得沾沾自喜。
至於接下來要幹嘛，等會兒再去天地劇場看看墨大導演有沒有其他的安排，他第一次拍戲，最好還是跟在導演身邊多學多看。
一個鍾頭以後，在咖啡店小睡了片刻的遊澤打著哈欠朝天地劇場走去，這時候，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汽車疾馳而來的呼嘯聲。
沒來得及轉頭，一個白色的殘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掀起一地塵土四處飛揚。
還好遊澤有戴口罩。
追著那一抹白色遠遠望去，隻見一輛白色跑車在天地劇場門前漂亮地拐了個彎，然後便朝劇場後麵的停車場駛去。
遊澤搖了搖頭，正打算繼續前進，一輛小電驢停在了他的身邊。
“真是對不起了，我家大師兄就是喜歡顯擺他的那輛愛車，你可千萬別介意。”
騎著小電驢的是一個青年男子，有點似曾相識，對，越看越像郭雲海，一樣的路人臉，一樣的單眼皮小眼睛，一樣微微發福的身材。
說完，那男子還特意伸手過來幫遊澤拍了拍肩膀上麵的灰塵。
同時客氣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嶽金龍，剛過去那位是我的大師兄曹玄鶴，我們最近都在天地劇場說相聲，有空一定要來捧場喔。”
嶽金龍還擠眉弄眼，露出一副“都介紹了這麽多，你應該認識我吧，要不要簽個名握個手”的期待表情。
遊澤隻是點點頭，好像聽說過，是郭雲海的徒弟吧，上過電視，算當紅明星。
“再見啦，有空一定要來捧場喔！”嶽金龍沒有等來期待的反應，馬上揮揮手，騎著小電驢也往天地劇場後麵的停車場去了。
小小的插曲過後，遊澤再次回到天地劇場。
一隻腳剛踏入劇場大門，裏麵多出來的幾個保安攔住道路，吼道：“出去出去，沒看見門口的牌子嗎，今日暫停營業！”
“我是……”
遊澤剛想解釋，那幾個保安已經伸手過來推他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哎哎哎，他也是組裏的演員，你們別趕他出去。”
遊澤循著聲音看去，果然是方絮，比他早一步到了。
領頭的保安隊長仍然有些不相信，半信半疑道：“你們兩個真的不是郭老師的粉絲，想偷偷溜進去要合影？”
方絮無奈道：“我們當然是郭老師的粉絲，也是組裏的演員，剛才我不是給你看過證據了嗎，你還不相信就去找於少爺問清楚嘛。”
保安隊長不想節外生枝，皺著眉頭道：“不用了，進去吧。”
方絮拉著遊澤，快步走向劇場大廳。
與之前不同，現在劇場大廳裏麵擠滿了工作人員，燈光師傅攝像師傅道具師傅，一群人忙忙碌碌。
方絮帶著遊澤穿過那些工作人員，輕聲道：“他們在後台開會呢，你遲到了。”
遊澤解釋道：“沒人跟我說過什麽時候開會啊。”
“難道你是跑龍套的？”方絮問。
遊澤搖搖頭：“算是配角吧。”
“怪不得，算了，既來之則安之，我們去後台吧。”
方絮輕輕推開後台休息室的大門，遊澤緊隨其後走了進去。
眾人聽見動靜，馬上停止了討論，一齊轉頭望向門口。
唯一站著的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冷冷道：“你遲到了。”
遊澤一時摸不著頭腦，根本沒人通知他來開會，也算遲到嗎？
方絮悄悄給遊澤介紹道：“眼鏡男是編劇，脾氣不大好，趕緊先認個錯。”
“對不起，我……”
遊澤的道歉才剛出口，眼鏡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們繼續討論劇本。”
方絮拍拍遊澤的肩膀，領著他找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下。
“他叫路遠，金牌編劇，寫過很多青春偶像劇和都市情感劇，也參與過好幾個票房過億的大電影。”
方絮一坐下就開始竊竊私語。
遊澤聽了幾句路遠那邊討論劇本的聲音，很遺憾，完全聽不懂，而且方絮的聲音更近，一下子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看你對麵，一直朝你擠眉弄眼的那個是嶽金龍，郭雲海的三徒弟，他入門早，相聲水平卻一般般，很多人說他是靠著天天給郭雲海端茶倒水和掐肩揉背換來的出名機會。”
遊澤朝嶽金龍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嶽金龍旁邊那個穿著騷氣十足花西裝，翹著二郎腿的男人叫曹玄鶴，郭雲海的大徒弟，他入門也早，相聲水平是一流中的一流，比郭雲海也不遑多讓，據說已經內定了他當百川娛樂和天地劇場的繼承人。”
見過了曹玄鶴的飆車技術，再看曹玄鶴滿臉不耐煩的抖腿動作，遊澤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遊澤小聲問道：“郭雲海為什麽不把公司留給兒子女兒，反而留給他的大徒弟？”
“你不知道嗎，郭雲海說過他不會娶妻生子，他的公司和劇場隻會傳給徒弟。”
“不對吧，郭雲海說過他有一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兒。”前兩天的事情，遊澤記得清清楚楚。
方絮像是聽到了大新聞一般，不自覺地拉高音量，道：“郭雲海說過他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年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