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匯春坊
貼身相助，按照周遠的理解就是通過肉體與肉體緊密相貼，使得自身心理壓力得到釋放，從而進入賢者模式的一種內在幫助。
思來想去周遠十分肯定自己表達方麵沒有錯誤，但是對方好像理解歪了。
“那……那個.……唐城主，我說的貼身相助，不是像看犯人似的緊盯著我，你大可以開放一些。”
“開放.……是這樣嗎？”
唐柔柔眼珠轉動，把刀鞘扔掉，威壓釋放。
“我明白周仙師意思了！危機可能隨時出現，我必須保持警惕，做好隨時進入戰鬥狀態的準備。”
“.……”
又解釋了半天，周遠舉手投降，思緒轉移到案子上。
凶手作案需要接觸對方身體，說明實力不高，撐死了如劉莽一般為七品頂峰。
倘若是六品歸元境，無論怎樣對付凡人，都不需要產生身體上的接觸。
不過，四具幹屍為何麵部保持一副開心享受的表情，難道是被人吸得產生某種快感所導致？
周遠眉頭緊皺，想不出所以然。
眼看暫時從屍體身上得不出更多線索，周遠拜托唐柔柔將尋目擊者尋來。
發現三具幹屍的是一名獵戶，周遠采用偵察探索式的方法詢問對方“發現時間”、“發現地點”“目擊者是否與三人相識”等一連串的問題。
待結束與衙門問詢對比，發現其回答前後一致，也沒有什麽矛盾地方。
隨後，周遠又以同樣的方式問詢客棧掌櫃，情況與獵戶差不多，兩者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那麽，四具幹屍生前是否認識呢？”
帶著如此疑問，周遠刨根問底與唐柔柔一連奔波數天，將四人生前的人際關係摸底排查，總算找出了近期四人唯一的交集點——匯春坊。
癸未月，己醜日也就是三人在密林遇害的前十一天，四人都曾去過匯春坊。
匯春坊，顧名思義煙花巷柳之地，規模比之金鳳閣大了數倍。
來到大門口，男扮女裝的唐柔柔臉色通紅，有些不太想進去：“男人在這等煙花之地出沒，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這有什麽可調查的。”
“嗬嗬，可以調查的事情多了，比如四人在裏麵接觸過誰、聊了些什麽內容、可有相好女子.……”
說著說著，周遠舔舔嘴唇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若不是唐柔柔在身邊，其早就一馬當先衝進坊中，豪氣雲幹說道：“今天的消費由周公子買單。”
“哎——今天還是以查案為主吧，改天再體驗有錢人的快樂。”
壓製住消費衝動，周遠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樣，淡然走進匯春坊。
初進大堂，周遠便被眼前壯觀的一幕所吸引，隻見大家圍成一個圓圈，圓圈之內坐有一男一女。
男子看起來年紀不大，衣著華麗，細皮嫩肉，精神麵貌與放蕩不羈四字成語完美契合。
兩人之間擺著一超大的圓桌，男子這邊一半桌子密密麻麻擺滿了銀錠。
隻見男子用十分裝嗶的語調說道：“阿秋，今天本公子豁出去了，一杯白酒，一錠銀子！我倒要看看今晚是你把我喝到破產，還是我把你灌到不省人事，去頂樓行那男女之事。”
麵對男子調戲，被稱為阿秋的女子，攏了攏秀發，沒有如一般姑娘家表現得惺惺作態，而是笑顏如花綻般嬌柔說道：“謝公子，上百人作證，可不許耍賴呦。”
話落，女子拿起一杯白酒，還顧四周兩眼，很是痛快的喝光。
“給錢、給錢、給錢、給錢.……”
當女子喝完，群眾們沸騰了，不禁拍手叫好，振臂高呼叫嚷起來。
男子也不小氣，擲出一錠銀子，挑釁說道：“繼續。”
女子喝下第二杯、第三杯……
男子起初還能維持放蕩不羈的形象，可隨著麵前銀兩漸漸變少，嘴巴開始抽搐。
當銀兩減少一半，男子有些後悔，不過礙於顏麵，也隻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裏咽，繼續堅挺。
最後一塊銀子丟出時，男子悲憤交加，一口老血噴出，不省人事。
一會兒功夫，幾名錦袍護衛從人群中閃出，架著男子匆匆離開匯春坊。
至於女子，在喝完數百杯後，臉色紅暈得像熟透了的番茄，雙眼迷離，在幾名丫鬟的攙扶下，踉蹌走上樓梯，進入頂樓某個房間。
“他麽的……早知道會遇到這般場麵，我應該自己來啊！帶著個拖油瓶幹嘛？
一顆靈石往桌上一拍，沒有萬杯酒量，休想離開！”
眼睜睜看著女子從眼前消失，周遠真的很想跟著上去。
不為別的，就是想當一回好人，通過自學的揉胸按摩療法幫人家解酒。
看著周遠魂不守舍的架勢，唐柔柔輕柔太陽穴，感覺認知有些崩潰。
在其印象中，烈陽宗仙師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可麵前這位露出的表情與尋常登徒子有何區別，仙人的高大形象哪去了？
“咳……咳.……周仙師，注意節操，我們可是過來查案。”
“呃……唐城主.……那個輸到吐血的公子哥你可認識，還有剛才千杯不醉的女子是誰，年紀多大，喜好什麽，三圍多少，喜歡什麽類型的客人……”
周遠自覺失態，急忙表現，恢複成正人君子形象，感覺有必要調查一下那女子。
畢竟，常人可沒這麽誇張的酒量，古人有雲——事出有異必有因。
此處必有蹊蹺！
“男子名為謝東，典型的不學無術二世祖一名，倒是其父謝北頗有些能耐，崛起毫末、白手起家，成為唐滄最大的商賈之一，至於女子.……哼.……你還是跟匯春坊的老鴇打聽吧。。”
唐柔柔伸手指向一個背部有些佝僂，滿臉塗脂抹粉的中年婦女。
“也對。”
周遠滿腦子想著女子紅彤彤的麵容，沒聽出唐柔柔語氣中的不滿，徑直走向老鴇，直奔主題：“我想單獨跟阿秋姑娘聊聊人生，來個價。”
雖說老鴇不是什麽正經職業，可沒幾分眼力勁，也很難當個稱職的老鴇。
上下打量了周遠兩眼，老鴇很快明白眼前少年不是窮酸求生，態度恭維說道：“阿秋是個要強的女子，賣藝不賣身，還請見諒。”
“賣藝不賣身？可惜了……那你可認識張海、王財、陸金、劉二蛋這四人。”
老鴇聽罷，身形一頓之後，搖了搖頭：“完全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