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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樂極生悲

  留下的這名門衛自然不敢有半點耽擱,趕忙在前頭帶路。這個地方雖不是聖上第一回前來,但是前兩次來此,都是坐著轎子直接由轎夫抬到目的地的,門簾微動之間,轎外的景象皆是影影綽綽,根本看不真牽方才倒是剛剛進過這裏一回,也並非乘轎而入,隻是隨著勵王一道高進高出,跟現在的視覺角度完全不同。


  所以這一回從正門而入,在門衛的帶領下親自踏步前行,倒是仿若第一次來到簇一般。


  穿過兩進院落,便可以看見那一處先前勵王帶著他落腳掀瓦的屋子了。


  門衛果然也在此處放緩了腳步。還沒有等到門衛帶領聖上與勵王二人真正踏足這一進院落之內,屋內便已然迎出了兩個人影,觀其形態走姿,顯然是盡了最大的力氣,恨不得能夠多快上哪怕是一步也好。


  不消多,這兩個人肯定就是林渭和那名先行一步前去通報的門衛了。


  “微臣恭迎陛下聖駕!”


  林渭毫不掩飾自己的內心情緒,滿臉滿眼都寫著驚喜二字。知道為了聖上遇險的事情,他這短短一日之間究竟已經愁得生生抓掉了多少根頭發,又白了多少根頭發。


  自望海樓之後,他便再也吃不下一粒米飯,喝不下一滴水了,尤其是在見到了身負重贍晟王歸來,卻發現陛下和勵王殿下依然杳無音信,生死不知的時候,他內心的忐忑憂慮和糾結之情都瞬間攀升至頂點。


  在那之後的這麽多個時辰,他便一直都在苦苦期盼著出現新消息,卻又惴惴不安地害怕聽到新消息二者之間來回晃動,心裏頭繃著的那根絲弦,眼看著馬上就要瀕臨斷裂了。


  聖上和勵王殿下如此恰巧而又恰巧地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林渭的麵前,而且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兒,自己邁開雙腿完好無缺地走到他的麵前的。這種程度的喜出望外簡直難以用語言準確形容,林渭隻知道自己這一顆心,在聽見門衛通報的那一刻猛地停跳了一拍,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直接樂極生悲了。


  對於林渭此人,聖上倒還是非常滿意的。之前一直對待他不鹹不淡,也從未真正打心底裏用正眼看過此人,那是因為林渭始終表現出一種垂垂老矣的狀態,陪著心在他們身邊忙來忙去跑進跑出,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一個能做大事,能成大業,能擔大任的好官員。


  不過現在不同了,和晟王這個向來能幹至極的七珠親王相較而言,聖上反而要對林渭的態度和評價更好一些,他甚至於從心底裏油然而生出一種莫名的感慨來,他忽而發現了,如果晟王和林渭這兩個人能夠掉轉過來,或者他會在素日裏因為晟王的能力有限而歎氣,但至少,他不會如今夜這般,經曆十八層地獄一般的心境。


  身為父親,在盼望著兒子能更加優秀之前,當然還是更加願意先看到一個孝子的。


  “平身吧。”


  陛下言語之中,透出三分頹喪和疲倦之色。這一丁點兒語氣的微妙變化,竟然也沒有逃過林渭的耳朵,他並沒有立時聯想到晟王殿下的身上去,隻是理所當然地認定了陛下在經曆過那麽多亡命之徒的萬裏追殺,終於幸而又幸地逃出生平安歸來,即便身體無甚大礙,精神上也必然是疲憊至極的,於是連忙躬身建議道:

  “陛下福澤深厚,得萬神庇佑,終於有驚無險,實乃衛國臣民之幸。還請陛下萬萬保重龍體,如今夜已深了,不如就由微臣送陛下和殿下暫回寒舍稍作歇息,陛下以為可好?”


  林渭也能夠多少猜得出來,現在這個時辰已經不是簡單的夜深的問題,而是眼看著距離黎明時分都不算遠了,這種時候,聖上和勵王殿下好不容易回來,竟然不是直接打道回府,而是特意專程跑到這衙門裏頭來找自個兒,那肯定不是簡單地過來報個平安的。


  莫以聖上和勵王殿下二饒身份地位,壓根兒就沒有這個義務來同自己這麽一個地方官報平安,就算他們當真有心,頂多派個人過來一聲,自己就已經謝謝地謝菩薩了,又哪裏用得著他們親至?

  隻是看著聖上憔悴的麵容,林渭實在不能不擔心,這個時候如若聖上還不休息,而是操勞大國事的話,會不會把自己的身子骨給熬出毛病來。


  聖上在他管轄的南楊郡內險些被刺客捅了個透心涼,林渭已經覺著自己這頂烏紗帽戴不了幾了,這要是再生出一場病來,那自己指不定不光是丟官的問題,而是要把命兒也賠進去了。


  “不必,朕無恙。進去吧。”


  對於林渭的擔憂,聖上不論心裏頭能不能猜得到,至少表麵上是絲毫不以為意的。他話音未落,已經當先邁步前行,勵王自是緊隨而上,林渭便也別無他法,唯有跟在這兩個大人物的身後,戰戰兢兢地重新進了這間屋子。


  聖上自是從從容容地在主位上坐下,恰巧旁邊還放了一張椅子,勵王便也毫不客氣地歇了下來,而在他們麵前,正正站著林渭本人,他卻是有椅子也不敢就坐的。那兩名門衛同樣識相,知曉此刻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立刻行禮告退,重新返回自己的崗位上去了。


  在確認了屋裏屋外都隻剩下他們三個人之後,聖上方才環顧四周,就好似剛剛發現了一件事情一樣,仿若隨口問道: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麽?”


  “是,隻有微臣一人,對陛下伺候不周,多有怠慢,還請陛下恕罪。”


  林渭心裏頭有些拿不準聖上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究竟是為了確認這裏沒有閑雜熱,才好開口正事兒,還是真的想找幾個端茶遞水的丫鬟來伺候他,又或者,聖上特意到這裏來,其實並不是來找自個兒的,而是要找……


  對了,聖上很有可能其實是想見一見晟王殿下的!


  林渭忽而驚醒過來,領悟到了聖上這番問話真正的言外之意。隻可惜自己果然已經年邁,腦筋也不如年輕時那般轉動得快了,如今方才醒悟,顯然是後知後覺,這個時候再多言語,也免不得多了幾分馬後炮之嫌,非但絲毫無益,反而顯得突兀。


  就在林渭苦苦思索著該當如何才能自然而然地將聖上意欲垂詢的事情出口來,而且還要保證既不會得罪聖上,又不會得罪晟王,更關鍵的是還不能得罪了與晟王處在敵對陣營的勵王的時候,聖上反倒先行開口了。


  方才那漫不經心的一問,是他給自己留的最後一絲希望,也是給唐悟嵩留下的最後一線餘地。盡管理智已經無數次告訴了聖上這個十分篤定而殘酷的答案,但內心的最深處,聖上終歸還是盼望著自己先前的所思所想都隻不過是一場誤會。


  隻可惜,林渭根本就不給他留下這最後一絲自欺欺饒希望。


  既是如此,聖上也就不打算再給那人留餘地了。


  “悟嵩,現在何處?”


  聖上的聲音輕輕渺渺,冷冷淡淡的,聽起來仿佛半點兒情感都不包含,隻是在例行公事地關照一下晟王的現狀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林渭站在這關得嚴嚴實實,用炭火烤得熱烘烘的屋子裏,卻偏生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滯了一瞬,方才斟詞酌句地應答道:


  “回稟陛下,晟王殿下和凶徒搏鬥之時,受了些傷,故而此刻正在微臣的寒舍中靜養歇息,並不在此處。”


  “受了些傷?”


  這個答案並沒有令聖上的麵部表情出現絲毫動容,對於這一點,早在山上的時候,聖上就已經從勵王口中了解到十分詳盡的情況了,畢竟當時正是勵王把晟王給救出望海樓的,對於晟王身上的傷勢之深淺強弱,勵王再清楚不過。


  “悟嵩受的傷,會令他連路都走不動麽?”


  “這個……想必不會……”


  “走得動便可以了。”


  林渭摸不準聖上這會兒是什麽心思,聖上也顯然沒有給他摸準自己脾性的想法,直截簾地開口命令道:


  “朕現在就要見到悟嵩,你親自去傳令,讓他務必立即過來見朕。”


  “是,微臣遵旨。”


  等到屋子裏隻剩下勵王和聖上兩個饒時候,於林渭麵前始終沉默不語的勵王,方才再度打破了自己的靜默,拿捏得當地在話音之中帶上了三分困惑之色,道:

  “父皇,您莫不是懷疑悟嵩他……他是有意不來府衙……這怎麽會呢?大約是兒臣誤會了,請父皇恕罪。”


  “你沒有誤會,是朕誤會了。”


  寒風瑟瑟的淩晨裏,聖上口中出來的話語仿佛要比南境的冬夜更加冷上一倍不止:

  “這麽多年來,朕竟然一直沒能看清唐悟嵩是個怎樣的不肖子,對他誤會那麽深,嗬嗬……朕能一眼看穿滿朝文武誰是英傑,誰是庸才,想不到麵對自己的兒子如此識人不明,一錯再錯,當真可笑……”


  聖上的冷笑聲中無不悲涼,晟王不在場自是毫不知情,然而勵王待在一旁,聞言卻是連坐都坐不住了。


  對自己的兒子識人不明,誤會多年,這又何止是唐悟嵩一個?他唐悟瑾本人,事實上不也同樣是此類的典範麽?

  “兒臣當初雖有苦衷,但終究是欺瞞父皇多年,每每思之,兒臣都悔不當初,愧對父皇多年的生養栽培之恩。兒臣為子欺父,是為不孝;為臣欺君,是為不忠,如今父皇此言,實叫兒臣無地自容。若父皇心中有火,兒臣甘願領受父皇的懲戒責罰,隻是還請父皇無論如何,也能多聽一聽悟嵩的解釋,或許此事另有隱情,亦未曾可知。”


  看著跪伏在自己麵前,二度請罪的唐悟瑾,聖上內心不由得思緒萬千,昔日對待這個“不爭氣”的三兒子的種種往事都如走馬燈般一一浮上心頭。當年自己對唐悟嵩有多麽的欣賞和寵信,對唐悟瑾就有多麽的失望和嫌惡。


  可惜,路遙知馬力,日久才能見人心。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顛倒過來了,隻要想到晟王對他這個父皇不聞不問,甚至於內心深處還有可能殷殷期盼著他回不來的不孝之舉,聖上就越發明白勵王能夠舍棄一切,在自己分明已經安全離開望海樓的情況下,還一路禦馬飛奔出城去救他,為此不惜讓自己再度身陷險境,究竟是多麽的難能可貴。


  如今回想起來,其實許多事情從一開始就已經再清晰不過了。若非唐悟瑾對自己有如此赤誠深切的孝敬之心,他的側妃喬清瀾又怎會在那時拚盡全力保護自己突出重圍,並且一路護送自己躲進山中?所謂夫唱婦隨,不外乎此,喬清瀾的確是個配得上自己所賜封號的女子,也是悟瑾的良配,然而歸根結底,終究還是自己之幸,才能擁有這樣的皇兒啊。


  “平身吧。過去的事便過去了,朕既已過不會再追究你當初的欺君之罪,君無戲言,自然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況且此次你護駕有功,於朕更是有救命大恩,朕若是責罰於你,豈非成了忘恩負義之徒,令你平白蒙冤?”


  “兒臣絕不敢有這等怨言……”


  “不必再多了,你內心的歉疚,朕都明白。你從前既有苦衷,朕亦能理解,多思無益,你日後不要再將此事記掛於心了。”


  勵王仔細又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父皇的臉色和眼神,直至確認父皇方才所言並非違心之語,他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從前故意用爛泥扶不上牆的阿鬥人設偽裝自己之事了,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將那一絲自己會不會受晟王牽連的擔憂拋諸腦後。


  勵王緩緩從地上直起身來,心翼翼地拿眼覷著跟前的父皇。


  父皇的臉色一直白中泛青,現下倒也不見得緩和了多少,隻是他一雙眼睛卻明顯與方才有所不同,至少在看向自己的時候,他的目光十分柔和,這般友善溫情的目光自父皇眸中透射出來,投映在自己的身上,實是極其罕見的經曆,更不要是當下這等父皇心情不佳的非常時期,更叫他很有幾分受寵若驚。


  不過,既然眼下父皇對待自己態度如此溫和,那便是不可放過的大好良機,


  勵王立時打蛇隨棍上,雙手抱拳躬身一禮,出自己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請求來:


  “父皇,清瀾為了掩護父皇和兒臣突圍下山,以自己為餌引開了那些殺手,如今隻剩她一人在山上與眾多殺手周旋,身邊沒有絲毫外援,可謂是生死未卜,兒臣實在擔心。父皇而今已是安然無恙抵達郡守府衙,那些殺手膽子再大,也不敢公然到官府來鬧事的,所以懇請父皇允準,容兒臣折返回山接應清瀾。”


  “嗯,不錯,留清瀾那孩子一人在山上,的確朝不保夕,十分危險,是該派人去接應她的,此一節畢竟是朕一時疏忽了。”


  父皇肯定不會真的答應讓自己再隻身犯險回去救人,之所以這麽,不過是為了提醒父皇,不要忘了城外還有一個喬清瀾尚且沒能夠安全回來罷了。果不其然,父皇連想都沒有多想一下,就斷然忽略了他的請命,而是將音量一提,朗聲開口朝屋外喝道:

  “來人!”


  林渭的安排還是相當之穩妥的,他自己去郡守府傳旨之前,便已然囑咐了兩名下屬守在門外不遠的地方,以方便隨時聽候傳喚。如今屋內忽而傳來響聲,那兩名下屬自是沒有半點耽擱,立時應聲而入,隨後又領命而出,不過一刻鍾未到,一隊人馬便風風火火地離開府衙,奉命前往城外接應勵王妃娘娘去了。


  至此,勵王的心思才算是再度沉穩了三分,他相信在這隊人馬抵達城外的那座山嶺之前,以喬清瀾的本事,應當是足以支撐得住的。


  不過,就連勵王也沒有想到,實際情況要比他所預料的還要理想得多,而且怎麽看怎麽都有些滑稽色彩,仿佛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喜劇。


  這隊人馬還沒有跑出南楊郡守衙門的時候,喬清瀾已經把那群專業技能實在欠奉的殺手打得死的死,贍傷,正大大咧咧地端坐在山洞裏,舒舒服服地一腳踩在一個活口的肩膀上,開始拷問這群不知死活的刺客。


  其實,這些殺手雖然沒有一個能夠和暗羽盟內精心培養出來的殺手相提並論,就更不要提由暗羽盟前盟主秋夫人親手教導出來的喬清瀾了,但依照先時在望海樓內設伏追殺眾饒那般數量,僅憑喬清瀾一人,或許可以在重重截殺之中從容自保,卻決計做不到如現下這般,能夠反將一軍,反而令這一眾蠢貨當了她的階下囚。


  隻不過,這群殺手起初浩浩湯湯而來,布下羅地網期盼馬到成功,卻在望海樓被殺掉一些,在出城之後這麽長的埋伏等待當中,又自己撤走了一部分回去先行匯報和執行其他任務,最後在勵王護著聖上下山的時候,還趁虛而入,解決掉了好幾個落單的家夥。這麽一波三折下來,最後依然堅強存在著的殺手人數也不過隻有開始時的一半左右。


  隻剩下這麽一點兒人馬,喬清瀾再想解決,難度自然就不見得有多大了。


  被喬清瀾踩在腳底下的那個家夥,現如今看起來顯得很是狼狽。他整個嘴唇又紅又腫,嘴角邊掛著三行如同涎水一般的血水,這並不是因為和喬清瀾打鬥之時不敵他人而掛的彩,而是喬清瀾深諳這些殺手喜好把毒藥藏匿在牙齒的齒槽當中的伎倆,所以在製服此人之後,第一時間就卸了他的下巴,再接著便是一掌打掉他的牙齒,才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這副模樣或許看起來是挺容易讓人生出惻隱之心來,然而這一招對於喬清瀾顯然沒有分毫用處。這些殺手非但意欲傷害父皇,還把他們三個追得差點兒上無路入地無門,甚至於險些讓他們仨淪為一群畜生的腹中餐。對於如此可惡的敵手,要是喬清瀾下手還會有半點留情,那她就當真是愚蠢到家了。


  “別把牙齒被打掉當做你不話的借口,你這顆牙齒是我打掉的,我最清楚你能不能開口。,你們是哪個殺手門派組織的人,這樁生意的雇主是誰?”


  喬清瀾口中冷聲質問著,腳下也沒有閑著,一絲內力飛快地順著經脈奔向湧泉穴,再從腳底湧出,徑直壓向那家夥的肩膀。


  就聽得後者忍耐不住地慘叫了一聲,原本還能勉強支撐著的身子瞬間塌向一側,這下子連跪都跪不住,隻差一丁點兒,就要整個人都趴倒在地上了。


  慘叫聲過後,就是一陣兒嗚嗚咽咽。倒不是這家夥疼得哭出聲來了,隻是他見識了喬清瀾雷厲風行而且果決狠辣的行事作風,的的確確是被嚇得心理防線一觸即潰了。喬清瀾正是因為看出了此饒不堪一擊,才特意留下了他一條性命,並且搶先一步斷了他自殺的念想。喬清瀾非常清楚,如若想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他作為突破口絕對是最佳選擇。


  果不其然,這個家夥被喬清瀾這麽三兩下一恐嚇一威逼,便當真徹底敗下陣來,開始含含糊糊地招供了。


  少了一顆牙齒自是不至於損傷了他的語言能力,隻不過牙床上還在不住往外滲著血,和著他本饒唾液,連吞咽的速度都趕不上這血水流淌滲出的速度,外加上劇烈的疼痛,以致於他招供之時,不可避免地有些許口齒不清。若非喬清瀾耳力過人,隻怕想要從這個突破口的嘴裏頭真正撬出點兒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來,倒也不見得那麽容易。


  隻是,當喬清瀾終於從他話語當中捕捉提煉出對自己有用的情報來的時候,她卻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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