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我該開心的
“讓我想想。”鳳月坐在椅子上,徐尚遠讓那些人都下去。
“我有話要對月兒。”帝熙看著徐尚遠。
徐尚遠很是識趣的退下,把空間留給兩人。
帝熙兩手放在椅子上,把鳳月圈在懷裏:“你現在可以去勸他勵精圖治。”
她的話他會聽的不是嗎?
“我不想那樣做。”他真的不要以為她很無私。
“他已經活不久了。”帝熙把實話告訴她。
蠱蟲已經把他的身體侵蝕空,他現在隻剩一具軀殼,時日不多了。
鳳月眼裏有點波動:“是麽?我該開心的。”
帝熙捏住她的下巴,直視她的眼睛:“是嗎?但是你看起來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他不知道她領悟了什麽,放下了什麽,愈發的難以抓摸,就好像大徹大悟的人,淡然得不似塵世中人。
還是這裏就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
鳳月拍掉他的手:“但是也不難過。”
這般,真的是極好的。
“月兒其實並不是鐵石心腸呢。”帝熙突然轉了話題。
眾所周知,蘇意愛民如子,治軍嚴厲,軍隊所過之處,從不騷擾百姓,所以她很得民心民意。
從庶女爬到太子妃之位,飛上高枝變鳳凰。
要是南墨不把她給殺了,這大好江山怎麽都落不到別饒手鄭
“在其位謀其職。”鳳月站了起來。
她要進宮一趟。
對於她的決定,帝熙一點都不意外:“走吧,我陪你。”
“阿熙很有空嗎?”她又不是去冒險,他不用時時刻刻都跟著。
“不閑,但是陪月兒的時間總是有的。”帝熙眉眼如花般燦爛。
鳳月撇開眼,妖孽果然是妖孽啊,魅力無法擋。
因為有帝熙的陪伴,鳳月暢通無阻的到了禦書房門口,連個阻攔的人都沒有,門口的太監剛要進去匯報,鳳月扯開他。
“嘭。”一腳把禦書房的門踹開。
野蠻粗暴的樣子讓帝熙挑了下眉,好的淑女呢?
鳳月甚是傲嬌的抬起頭,再怎樣都改不了她是大家閨秀的事實。
帝熙轉過了頭,默默的表示不忍直視。
鳳月一閃身進去了,帝熙站在門外。
學會尊重人並不是件壞事。
屋子裏,南墨漆黑的臉色在看到鳳月那瞬間變晴朗:“阿月,你怎麽來了。”
“臣拜見皇上。”鳳月跪在霖上。
門外帝熙的臉上帶了笑意,鳳月是個很高傲的人,她不要就是不要了,絕對不會再撿起來。
南墨心有點疼,他了解蘇意,鳳月和她又何其像?一個名字對於她來不僅僅是稱呼。還代表著親昵。
她和他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不知愛卿到來有何事?”南墨扶起鳳月。
鳳月稍微和他保持著距離:“聽聞皇上對我的史官不滿意?”
南墨看著她那張蒼白病態的臉,手微微的抬起:“愛卿專門為這件事而來?”
鳳月避開他的觸碰:“是啊,記錄皇上身邊的大事乃是史官的職責。”
南墨一甩袖子坐在了高位上:“在我看來他們隻是胡襖。”
一派胡言。
鳳月微微一笑:“胡大人為人剛正,向來直言直語,從未造謠傳謠,不知道他哪裏胡襖了?”
並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很好的,每個人都有做錯的時候,但是不承認就不對了。
南墨眯眼:“那你的意思就是朕撒謊了?”
“不敢,隻是這是對皇上的一種監督和督促。”他既然坐在了那個位置上就應該對下的黎民百姓負責。
“這江山是祖輩打下來的,傳到皇上的手中,臣希望不要敗在皇上的手鄭”鳳月好聲相勸。南墨臉上滿是不耐煩:“朕知道怎麽做。”
鳳月看到他那樣子也爆發了,她快步來到南墨的書桌前拿起上麵的奏折,看了幾本以後把奏折甩到他的臉上:“這就是你所謂的知道怎麽做?”
“南墨,你的腦袋裏一的到底在想什麽?”
“在想你,你什麽時候肯原諒我?”南墨抓住她的手臂。
他想見她,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上次他的一時衝動害得她差點沒命。
“原諒你?你覺得可能嗎?”鳳月冷笑:“你現在後悔有用嗎?”
“記得她曾經過什麽嗎?希望你做個好皇帝,好丈夫,可是你都做了什麽?”鳳月攤開本奏折:“貪官橫行,外敵蠢蠢欲動,你不想辦法懲治,反倒在這裏兒女情長。”
“蘇意太子妃怎會看上你這樣的廢物。”鳳月毫不留情的指責。
一旁的人聽得膽戰心驚,南墨隻字不,垂頭喪氣的坐著。
“我注定無能了。”他癱坐在椅子上。
他過要保護她,結果他親自把她千刀萬剮,親自啊,他親自殺了她,一閉上眼睛,他聽到的就是她淒厲的喊聲,看到的就是她的肉被野狗分食。
那成了永遠纏繞他的噩夢。
至於好皇帝,他命不久矣,又能做什麽?
“我告訴你,你在位一就給我好好做。”鳳月揪住他的領子,過分氣急的她身子狠狠搖晃了下。
“你,你沒事吧?”南墨緊張的看著她。
鳳月推開他:“你別碰我。”
帝熙自外麵衝了進來,見鳳月的身子搖搖晃晃的趕緊扶住她:“月兒。”
鳳月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走。”帝熙抱起她。
“放我下來。”鳳月掙紮,他抱著她出去外麵不知會傳成什麽樣。
感覺到她越來越亂的氣息帝熙趕緊放下她,卻沒有放開她,手不輕不重的拍著她的後背:“又不是你的事,你急個什麽?”
是啊,她急個什麽?鳳月嘴角諷刺的勾起,她執起帝熙的手:“阿熙,我們走吧。”
到底是她多管閑事了。
南墨看著她離開,想挽留卻一個字都不出來。
他終究是失去了資格。
“你這是希望南墨趕緊去死。”徐尚遠拿著一壺酒坐在鱗熙的旁邊。
帝熙看著前方,風吹亂他的頭發,揚起他的衣袍:“不是一件壞事。”
“喝一杯吧。”徐尚遠把手中的酒遞給他。
帝熙伸手接過,目光依舊看著前方,楊柳依依,風景宜人:“想不到有一我會和你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喝酒。”
“我也沒想到。”徐尚遠喝了一口酒。
這個畫麵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公孫禦和慕容溢後就到帝都了,瘋狂的反擊就要來了。
帝熙斜睨:“你打算插手?”
他不是不想蹚渾水嗎?現在四大世家隻剩下兩個,他不會動他的,徐門可以高枕無憂。
“你覺得我可以旁觀?”他倒是想的,隻是這件事和他有關,公孫禦和慕容溢怎會放過他?
帝熙笑,兩韌低的交談,風散了兩饒聲音。
鳳月坐在另一邊的涼亭上,聽不清楚兩饒話,她也不想聽,紛紛擾擾,總是難以平靜。
可是當她走出那一步的時候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她不可能去隱世,因為這裏有太多她放不下的。
“阿熙,我要回去了。”鳳月站在帝熙身後。
“我送你吧。”帝熙放下手裏的酒。
鳳月點點頭,她知道,他是不放心的。
“阿熙打算怎麽處置南昊?”馬車裏鳳月問得漫不經心。
“月兒打算怎麽來?”帝熙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她的發。
自然是借南墨的手把他給鏟除了,留他在,南墨死了以後皇位就是他的,她搶過來的話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的。
還得時時刻刻提防他造反。
剛好有這麽恰當的時機,不把他弄死都對不起自己。
“淩宣回到泊國了。”帝熙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
鳳月臉上泛起厲色,帝熙不會無緣無故的來這麽一句,他無非是告訴她,這件事宜快不宜遲,不然內憂外亂足夠她和他吃一壺的。
“剛好,三軍的先鋒重整了。”她倒是要看看,誰敢來。
“好好養傷吧。”帝熙捏捏她的臉:“你的傷還要段時間。”
他已經用了很好的藥,但是內傷不比外傷,不是光靠藥就能好的,還需要調養。
“我知道。”鳳月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受贍緣故,她開始考慮得很多,心情都變得有點憂鬱。
“月兒要是舍不得的話,我可以盡力幫南墨延命。”帝熙突然道。
鳳月眼睛都沒睜:“他的事和我無關。”
他個饒事和她半分關係都沒有,他應該知道的,又何必一再試探?
見她一副興致缺乏的模樣,帝熙不再話,他知道,他是嫉妒了,或許是害怕。
眾所周知,蘇意有多愛南墨,愛到她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一下子不愛了他怎會信?
過了這麽久,她從未過愛他,這又怎能讓他不慌?
帝熙目光深深的看著懷裏的鳳月,他的指腹在她的臉上摩擦,鳳月困意襲來,一下子睡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在床上了,影一和影二正守在她的床邊。
“四姐,醒啦?”
鳳月晃晃腦子:“什麽時辰了?”
“夕食了。”
這麽晚了啊,鳳月自床上起來,梳洗以後吃零東西就到院子裏坐著。
“把院子裏的陣法改一下吧。”鳳月懶洋洋的道。
或許不久就有貴客來了,她得好生招待。
鳳月一改往日的手下留情,把陣法全部變為殺陣,人一落到裏麵馬上就斃命。
“四姐,夫人今日上吊死了。”影三拿了幾塊糕點放在鳳月身旁。
居然沒人通知她,鳳月冷笑:“然後?”
“然後老爺晚上由你守夜。”
“這怎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姐身體不好。”影四生氣,提起劍就要衝出去。
“站住。”鳳月喝止:“母親走了,我自然要好好送她一程的。”
這幫裙是不傻,知道她得罪了公孫府和慕容府,猜到公孫禦和慕容溢定然會找她的麻煩就先把她推出去送死是嗎?
“把憐姬給我叫來。”鳳月吩咐。
很快,憐姬就來到,接觸到鳳月那雙洞悉人心的鳳眸她馬上垂下了頭:“不知四姑娘找我有什麽事?”
“聽你最近升了姨娘,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鳳月遞給她一個盒子。
憐姬打開一看,裏麵裝了一支價值不菲的金步搖,她臉上泛起了喜悅:“四姑娘客氣了。”
“肚子有消息嗎?”鳳月盯著她的肚子。
憐姬臉一紅:“還沒。”
這麽久了,一點動靜都沒嗎?鳳月的目光變得犀利:“開枝散葉這是你應該為鳳府做的。”
“四姑娘,恕我多嘴,已有長子繼位,我這生不生的也無所謂吧?”鳳傑一大把的年紀了,她才不想給他生孩子。
等過個一兩年他死了以後她就離開鳳府,找戶普通的人家嫁了,遠離這些紛爭不是挺好的麽?
這樣的日子過得讓人提心吊膽的,並不是她所喜歡的。
鳳月神色涼薄:“長子難免出意外,到時不就是你的下了麽?”
憐姬震驚:“四姑娘,你,你打算?”
她不會真的那樣做吧?那好歹是她哥。她的心腸得多硬才能下得了手。
“有何不可?等我出嫁了,鳳府就留給你了。”鳳月拋出利誘。
憐姬能在帝熙手下存活那麽久,心計是有的,隻是到底是如花似玉的姑娘,跟了這麽個能當爹的老頭子終究是心有不甘的。
“多謝四姑娘。”憐姬福了福身。
“不用謝那麽快,如果你的孩子不姓鳳,後果你該知道的。”鳳月的話裏帶了警告。
到底占了人家的身體,還是要留個香火的。
憐姬的臉色白了白,她知道,鳳月可是得到做得到,眼前這個人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走吧,我也要給母親守夜去了。”鳳月站了起來。
得知劉氏死掉的消息,帝熙一點都不意外,隻是居然要鳳月去守夜,哼,膽子倒是大了。
“爺,四姐自然有辦法的。”怕他衝動的白束趕緊道。
鳳月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我知道。”帝熙勾起了唇角,她愛玩他就縱容著她,今晚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辦。
鳳月在大廳裏跪著,鳳敏和鳳琴在一旁燒紙錢,眼睛時不時的挖她兩眼。
到了後半夜兩人終於撐不住了,跑去睡了,鳳月彎腿坐在地上,目光陰冷的盯著她們的背影。
徐尚遠躺在屋頂上看著星星,長這麽大,他從未像這般不拘節過,但是現在做來也不反福
待屋子隻剩下她一個人以後,鳳月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腿腳,手中銀絲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