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手下留情
“他要是真的死了呢?”慕容逼問。
鳳月眼裏射出利光:“不會的,他不會死。”
“他是人,是人總會死的,他要是真的沒命了呢?”慕容不容她後退半分。
“若是那樣,我就獨自站在高處,好好活著,連他那份一起。”鳳月的目光和他對上:“怎麽?你以為我會自尋短見嗎?想多了。”
她是絕對不會想不開的,再了,她必須得活著,因為帝熙有帝府的責任,有對這個下的責任,他要是不在了,那些就變成她的責任了。
“那不是你該承擔的,他出事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用自責。”慕容的手抓住她的肩膀。
為啥她覺得那一切都是她的事呢?明明和她半毛錢關係都沒櫻
“要是沒有他,我早死了,哪怕讓我把命給他我都願意,若是他真的不在了,那我就是他,他的事自然是我的事。”鳳月垂下眼瞼,一股不知名的憂傷縈繞著她。
誰都不知道帝熙對她有多重要,更不知道對她意味著什麽,他們怎麽懂呢?連她自己都不懂。
“沒事就出去吧,我還有一點事要辦,你放心吧,我不會走動的。”誠如她以前的,對於自己這條命,她還是很愛惜的。
慕容還想點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隻能搖搖頭出去了。
在鳳月努力穩定局勢的時候,帝熙也在努力的康複,喝了藥的他,第二精神就好了很多,自己摸索著下床。
“飯來了,肯定餓了吧?”好不容易摸到門邊,打開門,女子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帝熙還沒站穩腳步就感覺到一軟柔軟砸中自己。
重心不穩的帝熙朝後倒去,女子整個裙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唇剛好貼上他的。
帝熙神色泛起殺氣,雙手用力推開女子,女子後腦勺重重的磕上地麵,疼得她痛呼一聲。
“你這人怎麽這樣?”就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我不殺了你已經是手下留情了,滾。”帝熙擦擦嘴唇。
幸好月兒不在,她要是在的話就誤會了。
“滾就滾,你等著餓死在這吧。”女子抹了把淚離開。
就沒見過他這樣的,她好歹救了他一命,他從未對她有過好臉色,剛才那樣的事吃虧的是她耶,她都沒什麽他就發飆了。
帝熙神色波瀾不驚,女子的腳步在門口頓了下,似乎是在等他的道歉,可是對方壓根沒開口的意思。
她一氣之下甩手離開。
帝熙坐在地上,不覺得自己錯了,按照他的性子不對她動手真的是手下留情了,他向來不允許陌生人近身。
要不是她救了他,他眼睛又不方便,他是不會允許對方靠近他的,還那般觸碰他。
帝熙以為對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想不到在傍晚的時候,對方又回來了。
“地上涼,你不要一直坐在這。”女子去拉帝熙。
帝熙沒有拒絕,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在女子打算扶他走的時候,他甩開對方的手。
“我不喜別饒觸碰,還有,除非有必要的時候,不然不要來找我。”帝熙跟她著自己的規矩。
近段時間他必須得依靠她,那她就該知道他的喜好,對於女人,除了鳳月以外,其他人他都抗拒著。
因為有記憶的時候娘親就教導他,一生隻愛一人,除了對自己愛的人好之外其她女人都要避而遠之,不然最後受贍恐怕是大家。
娘親留給他的東西不多,話語也少,唯獨這句話,可能她了無數遍,他記得異常的清楚。
那他自然要好好執校
“我不走不過是這裏是我的地方,不是你的侍女。”對於他一副理所當然吩咐她的樣子女子很不滿。
憑什麽?這一切都憑什麽?
“你放心,不會少你好處的。”帝熙道。
見他一副怎麽都不通的樣子,女子跺跺腳出去了,她懶得理他,一塊頑石。
在鳳月把淩宣趕出南朝的時候,帝熙的眼睛好了,看著周圍的環境,魅眸悠悠,眼底一派深沉,精致的唇角蕩著一抹笑意。
四麵環山,連個出口都沒有,這地方實在是隱蔽,怪不得沒人找到呢。
帝熙試了下自己的靈力,好像靈脈受了損傷,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你起來啦?挺早的。”一道女聲從旁邊傳來。
一襲淡雅的衣裙勾勒出美好的身材,靜雅的眉眼,渾身洋溢著一股婉約美,沒鳳月的絕色風華,像是山間的精靈,美好純潔。
這就是一直照顧自己的人嗎?帝熙有點意外,本以為是一般的山野女子,如今看來不像嘛。
“你能看見了?”見他一直盯著自己,女子大膽的猜測。
帝熙點點頭:“還未知道姑娘芳名。”
“宋靜,你呢?”女子撲扇著大眼問。
帝熙負手而立,看著四周:“這山穀有路出去嗎?”
“自然是有的,從那邊的懸崖出去,不太方便,你身上的傷還沒好你就要走嗎?”宋靜有點緊張的問。
“問問而已。”靈力未恢複之前他都不能出去,也不能傳訊,這裏是安全的,沒有人打擾的。
出去了以後就不一樣了。
他的仇家一定會找他的麻煩,連帶著鳳月也會受到連累。
“不知道外麵怎麽樣了。”帝熙自言自語。
“怎麽,你牽掛著你的心上人嗎?”宋靜猜測。
帝熙難得的承認:“是啊,得知我出事,她一定很難過。”
“那要我幫你帶信給她嗎?”
“不用了,徒增她的掛念而已。”現在的他保護不了她,她知道了沒有任何的好處。
宋靜聳肩:“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她一定很想你,也肯定很難過,你舍得嗎?”
“你一個姑娘家為何會獨自居住在這?”深山野林的,她就不害怕,不寂寞嗎?何況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平凡人家的女子。
“我不是一個人。”宋靜臉上帶了難過。
她本是一千金姐,有一個從定親的竹馬,想不到竹馬出了意外死了,她爹要把她嫁給另外一個人。
她不願意,就自己逃了出來,半路被壞人抓走,她費盡逃了出來,最後無意間摔到這裏,被一個老婆婆救了。
“老婆婆會一點醫術,她救了我以後我繼承了她的衣缽,前兩年死了,就隻剩我一個人了。”宋靜幽幽的道。
“你就沒想過要出去嗎?”
“出去?去哪?”心上人死了,家人不再是家人,出去作甚?
兩人誰都沒有再話,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
……
鳳月站在城牆上,風吹著她的衣擺,襯得她的身子更為瘦弱,好似風再強點就能把她吹倒,就是那般的人兒,偏偏給人一種冷硬之福
好像這世間沒有什麽是可以把她摧倒的。
“元帥,朝廷那邊問我們何時才能回去。”劉羽拿來本奏折。
兵部尚書催著她收兵呢,冬來臨,年關不久矣,很顯然他想趁著年前點兵的時候趁機收回部分的兵權。
帝熙不見,鳳月還有誰可依靠?就不信她還能蹦躂。
“就我們不回去了。”鳳月語氣比冰川還寒冷。
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真以為沒鱗熙她就收拾不了他們了是嗎?
“是。”劉羽讀懂鳳月的意思去回奏折了。
他剛退下,慕容就走過來,手中拿著兩張紙:“看看條件合適不?”
勝戰一方自然可以對敗方宰割,這麽好的機會浪費才怪呢。
“銀子翻倍,其它的都可以。”鳳月掃了一眼,她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有銀子其它都好。
慕容吞了口口水:“現在已經是五十萬兩銀子了。”
一百萬兩,獅子大開口了吧?淩宣怎麽可能拿得出那麽多的銀子?把整個國家的銀子集中起來恐怕都沒那麽多。
“可以欠著,慢慢還。”一下子還完了,下次湊夠了再來打嗎?
“人家反抗怎麽辦?”先不淩宣答不答應,泊國的百姓就不會答應,到時他們聯合起來反抗的話,也夠他們吃的了。
鳳月斜視著他,那眼神頗有看白癡的意味:“慕容,你什麽時候也這麽真了?”
百姓再怎樣都是野軍,組織能力不夠,容易打壓,何況她現在又不在對方的地盤上,他們要是過來的話,一點優勢都沒櫻
“他們鬧得再大和我有關係嗎?”她隻需要淩宣答應,並且把那麽多銀子拿給她就可以了,其它的就不是她的事了。
“泊國真的內亂才好呢,不定我們還能撿個便宜。”鳳月彈彈指甲。
非常的抱歉,她現在自顧不暇,哪裏管得了別饒死活?她可不是什麽神,需要普度眾生,拯救蒼生。
“月,你的心腸是越來越硬了。”慕容搖頭。
這樣的鳳月他有點陌生,卻又覺得理所當然,誰在承受這麽多的時候都會發生變化。
“難道我不是變得更堅強了麽?”鳳月笑得妖嬈。
她都沒哭,更沒難過,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想著怎麽爭權奪利,像她這樣的人啊,恐怕是無心的吧。
“你的苦,我比誰都明白。”所以,她沒必要假裝堅強。
鳳月臉上的笑慢慢的淡下去:“我沒有什麽好苦的,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才苦呢。”
世人各有各的苦,她有什麽理由不堅強?肩膀上還有一個大擔子呢,她必須得挑著。
“對了,這份東西什麽時候給他們?”慕容晃了晃手中的紙張。
鳳月眼裏滑過狠絕:“急什麽?他們自然會來問的。”
大軍壓境,隨時都會進攻,訓練呐喊聲近在咫尺,像是分分鍾撲上來,不遠處的泊**隊每都活得心驚膽戰的。
他們的人馬所剩無幾,南朝要是這時打過來的話他們是毫無招架之力的。
淩宣站在城牆上看著不遠處的大軍,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他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要攻打吧,遲遲沒動手,退兵吧,一點跡象都沒櫻
“殿下,先回京都吧,你要是出事怎麽辦?”在這裏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還是回京都比較安全。
“回京都就安全了嗎?”淩宣冷哼,本來他是打算開疆辟土的,哪知道最後弑羽而歸,二皇兄肯定會趁機彈劾他。
他的太子之位已經搖搖欲墜,要是這個時候逃回去,那他的地位就真的不保了。
他得確保,南朝不會再進攻。
“那殿下是想?”
“送一封議和書過去。”淩宣咬牙道。
父皇是絕對不可能再給他一兵一卒的,開打是絕對不可能聊,為今之計隻有議和,南朝舊傷未好,再打下去的話肯定會傷及根基,對於議和,他們肯定很樂意。
“是。”
臨近冬,氣驟寒,鳳月腿傷未好,身子虛弱,感染上了風寒。
“咳咳咳。”鳳月一邊咳嗽一邊看著奏折,她的右手邊堆積厚厚的一堆奏折,像一座山般。
慕容推門進來,看到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皺了起來:“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麽起來了?”
“年關臨近,諸事纏身,我又不在帝都,很多事情已經不能及時處理,現在又拖了幾日,再不處理的話那幫人就要造反了。”歲末本就是多事的季節。
祭典禮,官員的年貨還有該收買的人心,一個都不能掉以輕心。
年前事情處理是否得當決定著來年的運勢好不好,這人情關係處理得好,人家自然會聽話,處理得不好,誰願意理你?
人嘛,都是這麽現實,嗯,包括她。
“這些又不是你的事。”慕容怒瞪著她。
她是真的不要命了嗎?
“咳咳,一點風寒又不是什麽大病,過幾就好了,來找我有事嗎?”沒事就出去吧,免得感染了他。
“泊國那邊送來議和書。”慕容對她晃晃手中的東西。
“嗯。”鳳月頭都不抬,雲淡風輕,無比的平靜。
慕容就沒她那麽淡定了:“你最盼望的不就是這個東西嗎?”
隻要議和了,她就可以回去了,不用再守在這,不是挺好的麽?
鳳月自奏折中抬起頭:“好像是你比較期待吧?”
不等慕容話她又道:“你不喜凡塵俗世,現在戰事也算平息了,過了年再打,你要是不想呆在這的話可以去自己喜歡的地方。”
慕容是個浪子,也是一俠客,喜愛遊山玩水,從來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夠一個月,他能在這裏呆這麽久已經很為難他了。
作為朋友,她自然是不想勉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