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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不能和他在一起

  “姐姐,你手受傷了嗎?誰贍你?”元垂眸,不經意看到鳳月纏滿紗布的手。


  “簇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帝熙不動聲色的插到兩人之間,高大的身軀擋住元的視線。


  鳳月點點頭,正要邁步,身子搖晃了下。


  “月兒。”帝熙伸手接住她。


  原來是剛才消耗靈力過多,身子一下承受不住才出現抗爭。


  帝熙身子一彎,把鳳月抱在了懷裏:“我們走。”


  到了落霞派大門,清冷的嗓音毫無預警的傳到鳳月耳中:“把我師妹交出來,我放過你們。”


  “好大的口氣,我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放過誰。”


  師兄,鳳月馬上就想從帝熙懷裏跳出來,帝熙手臂收縮,把她抱得更緊。


  “你放開我。”鳳月一掌朝他胸口拍過去。


  帝熙吃痛,手臂稍微放鬆,鳳月趁機從他雙臂間逃走,她顧不得傷重,提起裙擺跌跌撞撞的朝大門口跑去。


  帝熙看看鳳月的背影,心又開始痛了,他沒想到,鳳月有一會推開他。


  “你沒事吧?”慕容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他同情帝熙,卻也理解鳳月,鳳月一直都是這個性子,在意的人會捧在心尖,不在意的連根草都不算。


  當初她對帝熙是,現在對徐尚遠自然也是。


  “我能有事嗎?”帝熙無力的笑笑。


  “放手吧,或許那樣你會好過點。”慕容拍拍他的肩膀,鳳月是個執著的人,認準了就不回頭,除非徐尚遠放手,不然他永遠都不可能有機會。


  放手?帝熙像是聽到個笑話一樣譏諷的勾起唇角:“事到如今,你覺得我能放手?”


  慕容啞口無言,是啊,要是能放手的話,這麽多年他為何不娶妃,不登基?


  “其實我不怪她。”帝熙扔下一句話朝鳳月跑過去,在她要跌倒之前扶住她。


  鳳月撐著他的手站起來,眼神複雜,很快就移開眼。


  她的靈力用不上了,剛才那一掌不過是暗藏巧勁讓他吃痛而已,並不會傷他,那樣做無非是不想他再糾纏。


  師兄不喜歡他,她自然不能和他在一起。


  她從帝熙掌心裏抽回手,繼續朝前跑去。


  徐尚遠指尖光影閃動,正要出手,從一旁跑出道身影:“師兄。”


  兩個字就讓徐尚遠頓住手裏的動作,稍微側身,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入視線。


  白色的裙子沾滿汙跡,不複開始的飄然,發誓淩亂,臉色蒼白,因為跑得急氣息有點混亂。


  “師兄。”鳳月朝他跑過去。


  徐尚遠張開雙臂抱住她,感覺到懷裏的重量,他那顆不安的心漸漸的安定下來,眼裏的冰寒漸漸消退,笑意還沒升起便快速的消退。


  “師妹,誰贍你?”徐尚遠把她攬在胸前,眼神輕飄飄的往前一掃,不怒而威。


  鳳月生怕他會動手,手指拽緊他的袖子:“師兄,好累,我們走好不好?”


  “好,等你好了我再和他們算賬。”白袍一掀,原地已無徐尚遠的身影。


  帝熙不遠不近的跟著,出了落霞派以後,徐尚遠停了下來。


  “師兄。”鳳月有點緊張的看著他。


  徐尚遠嘴角噙著一抹遇雨即化的淺笑:“師妹討厭他嗎?”


  “師兄,他對我挺好的。”鳳月承認,不過怕他會生氣,她又加了句:“但是我隻要師兄,師兄若是不想我見他我就不見。”


  鳳月還是那個鳳月,當初帝熙救了她,他花再多的心思都無法讓她離開,現在救她的人變成了他,他自然也成了她心頭最重要的。


  隻是,這種重要和帝熙那種是不一樣的。


  “鳳兒要是喜歡就讓他跟著吧。”


  “不了吧。”鳳月閉上眼眸,留下不留下又能改變什麽呢?


  她和他終究是不再有可能,見麵反而徒增煩惱。


  “鳳兒可知,他是……”


  “我知道,可是師兄,我現在和你在一起。”她過要嫁給他的啊。


  有時錯過也是過錯,而有的過錯是一輩子都無法挽回的,正如有的遺憾是一輩子都無法填補的一樣。


  過去的鳳月已經死了,他後悔難過又能怎樣?她終究不是他的鳳月。


  徐尚遠眉眼淡雅,終究是沒有再什麽。


  他帶著鳳月到了山下,包了半家客棧,另外半家被帝熙給包了。


  “師妹,你是不是該跟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居然大量使用體內的靈力,洗漱丹都差點維持不住她的容貌。


  她難道不知道,要是沒了靈力,洗漱丹的藥效無法發揮,到時她就隻剩一口氣了。


  當初他千叮嚀萬囑咐,五級靈力,她隻能動用三級,剩下兩級是保命用的。


  她都忘記了嗎?


  瞧著徐尚遠那張散發著寒氣的臉,鳳月開始斟酌,到底從哪裏講才會讓他的怒氣少一點。


  “主若到上古凶陣裏了,要不是後麵來了兩個替死鬼,現在都出不來呢。”二大爺從靈獸袋裏伸出腦袋。


  好餓啊,它聞到香味了,它要吃東西。


  徐尚遠又驚又怒:“胡鬧。”


  鳳月低下頭,心翼翼去抓他的袖子,徐尚遠甩開。


  二大爺這個賊鳥,什麽時候不醒,偏偏這個時候醒,它一定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其實它真的是故意的,普之下,能收拾自家主饒恐怕也就隻有眼前之人了,它現在保護不了她。


  告訴他,讓他多多守著,免得她不知死活的再去多管閑事是極好的。


  “我是不心掉進去的。”鳳月委屈,她又不是自己想進去的。


  徐尚遠冷笑:“別以為我不知你那性子。”


  就算不掉進去,瞧見了她也要去查看一番的。他了解她就像獵人了解獵物。


  鳳月:“……”


  給點麵子不可以嗎?


  “是我帶她進去的。”帝熙推門進來。


  “又是你,帝熙,你是害她害得還不夠嗎?”他一定要她再死一次是嗎?

  徐尚遠平日裏雖清傲,待她卻是極好的,那雙總似纏繞著冰線的眼眸凝視著她時總是蕩著溫和,今日裏卻無半分往日的模樣,還對著一個不相關的發怒。


  由此可見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師兄,不關他的事。”鳳月掀開被子就要起來。


  “月兒。”帝熙揮開徐尚遠的手上前抱住她:“沒事,他傷不了我的。”


  鳳月渾身僵硬,下意識就朝徐尚遠看過去,他側身而站,她隻能看到他的側臉,看不到他的神色。


  帝熙的手按在她的脈搏上,感受著她脈搏的跳動,他心總算安寧了許多。


  “你們不要吵了。”鳳月自帝熙懷抱裏出來,重新躺在床上。


  帝熙替她掖掖被角:“月兒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他怎樣的。”


  鳳月還想點什麽,忽然覺得很困,眼皮重的抬不起來,她緩緩的睡過去。


  “你想怎樣?”徐尚遠看著帝熙,身側拳頭緊握。


  他以為他夠高尚,以為自己能放手,可是看到鳳月不拒絕帝熙時,他又慌又痛。也是,那是帝熙啊,是鳳月不惜以命去保的帝熙,哪怕記憶朦朧,哪怕她再記不得他,她也是不舍傷他的。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看在你救過月兒的份上,我不與你計較過往,可她是我的。”他隻要她,其它的什麽都不要。


  “帝熙,明人不暗話,你知道以她的性子,隻要我不鬆口,她哪怕再愛你也不會和你在一起。”就如同以前除非他背叛她,不然她絕不會離棄同理。


  帝熙臉色一白,沒錯,鳳月就是這麽執著到固執的人,她不舍得傷害對她好的人,她寧願自己痛苦也舍不得在意自己的人難過半分。


  “我隻要她。”帝熙啞了嗓子,他可以什麽都不要,隻要她。


  “我隻有她。”徐尚遠眼裏浮動著別樣的情緒。


  輕輕的一句話,卻讓帝熙無力反駁,他最幸閱是比他早一步遇到鳳月,哪怕最開始是為了利益,但是誠如徐尚遠的,他若不離,鳳月定不棄。


  若是沒有那場大火,沒有中間的四年,今日她早已是他的皇後。


  可是世事難料,若她最初遇到的是徐尚遠,他又憑什麽去爭?

  “我不會和你爭,但是我也不會放手。”帝熙固執的道。


  他可以等,等待良機。


  “筋脈寸斷,麵目全非,這是你給她的,錦繡江山,至高皇位,這是她給你的,帝熙,你怎麽還有臉站在這?”


  帝熙眼裏一片荒蕪,臉色蕭條,再也沒了之前的誌得意滿。


  徐尚遠眼眸放遠,不知回憶到了什麽,慘淡一笑:“你失蹤的第一年,過年時,她不顧病重的身軀,愣是踏遍山川,隻為尋找你的屍骨。”


  “大雪中,她蹶著一隻腳,駐著拐杖,一步步的爬到你掉落的地方,她一寸寸的摸過那些土地,可是都沒有,連血跡都被大雪衝刷了,你知道她當時的神情嗎?絕望,最深的絕望。”


  他從未在鳳月臉上看到過那樣的神色,他也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在她臉上看到那樣的神色。


  那是鳳月啊,是所有人奉為神明的鳳月,是下人認為無所不能的奇女子。


  “你,你還有什麽臉來見她?”


  帝熙心下訝異,從來沒人跟他過這些,他知道鳳月去尋過他,卻不知道詳情竟是這般。


  接到帝熙的書信,白束把事情扔給卓越,連夜趕了過來。


  深更露重,帝熙站在樹木下,偶有月光透過樹葉照在他的身上,襯得帝熙愈發的妖魅。


  “爺。”白束自夜色中出現,跪在帝熙的身後。


  帝熙並未回頭:“來啦,坐下,我們聊聊家常。”


  “爺。”白束嚇得腿腳一軟跪了下來。


  帝熙抬頭,看著隨風輕搖的樹葉:“不必驚慌,隻是忽然想知道一些事而已。”


  “不知爺想知道什麽。”白束隱隱猜到什麽。


  “當年,你是不是一直陪在月兒身邊?她去找過我是嗎?”


  不含情緒的話,白束不知他在想什麽,隻能據實回答:“是。”


  “和我具體吧。”帝熙呼吸一窒。


  不用過多回憶,白束就能想起當初的畫麵,見過之人,恐怕再無法忘懷,當初他是陪在鳳月身邊的,見得也是最清楚的。


  “那時,鳳四姐把朝廷之事處理完畢,不顧傷重,除夕之時出去尋爺,她,就算是屍骨她也要把爺帶回來。”


  可是,她終究是沒做到,她沒找到他。


  “白束,你要是她一直找不到我,她會怎樣呢?”帝熙聲音很低,不知是問他還是問自己的心。


  “鳳四姐那她就幫你一直扛著你的責任。”想起當時鳳月鏗鏘有力的話,尊敬油然而生。


  世間,再找不到那樣一個風華無雙之女子,試問,他作為一個男子都做不到像鳳月那般堅強。


  “當時內憂外亂,鳳四姐愣是把一切壓了下來,爺,你是沒瞧見四姐當時的風姿。”


  是啊,他沒瞧見,他不知道,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他全都不知道。


  “爺,你怎麽啦?”久久等不到帝熙答話的白束謹慎心的問道。


  今的帝熙好生奇怪,這些事他以前從未問過,現在怎麽想知道了?


  “爺是怕四姐怪你嗎?她不會的。”按照他對那饒了解,她是不會想他知道的。


  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知道了也隻是徒增煩惱而已。


  “下去吧。”帝熙頭也不回的道,朦朧的月光讓他身上的憂傷又多了一層。


  白束悄悄退下,也不敢走太遠,躲在暗處守著他。


  帝熙這一站就站了一夜。


  鳳月醒時,看到一張放大的俊顏時被嚇了一大蹦,看清楚眼前人時,她拍了拍胸口:“你想嚇死我嗎?”


  “月兒,我要回去了,你可要跟我回去?”他出來太久了,有些事必須要處理,不能再這裏逗留太久。


  鳳月想都不想的搖頭:“不。”


  她以什麽名義跟他回去?又以什麽身份跟他回去?她自己都不記得以前的鳳月,又怎能要求別人記住?


  “我要跟師兄在一起。”鳳月目光灼灼。


  堅定不移的眼神刺痛帝熙的心:“月兒,你好好養傷,等你養好傷之時我就回來了。”


  “出了什麽事嗎?”鳳月忍不住問道,完之後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出事和她有關係嗎?他是死是活又和她有什麽關係?

  “月兒是關心我嗎?”魅長的眼眸似是有清風過境,掃除灰燼,蕩除塵土,露出裏麵的皓月清澈,卻又滾燙非常,水光華彩,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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