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至今下落不明
“隨口一問,你要是不想就別了。”鳳月不看他那雙勾魂攝魄的眼眸。
此人是妖孽,是毒藥,碰不得,觸不得。
“月兒要知道的我當然不會隱瞞,兩広那邊發生暴亂,我需回去處理。”
當年鳳月把方國收入囊中,本意搬都,無奈後麵發生了那些事,來不及執行就香消玉殞,他就在那邊設了總督。
方國地廣人稀,主要以狩獵放牧為主,百姓也比南朝的彪悍凶猛一些,戰爭以後無力抗戰,倒也乖乖的,現在恢複了以後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暴動?可是有人指使?”平常的百姓怎會無緣無故的發起暴動?除非是過不下去了。
不然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去參和那些事作甚?
“月兒真聰明,你還記得方哲麽?”帝熙見她意欲坐起,幹脆把她扶了起來,讓她靠在他身上。
聞著他身上的氣息,鳳月臉色有點紅,無奈用不出半點力氣,隻能任由他抱著。
“不記得了?他是我的仇家嗎?”鳳月努力回想了下,終是搖了搖頭。
帝熙的指腹慢慢摩擦她的臉:“他原是方國國王,後被月兒破國,他逃走,至今下落不明。”
他派過許許多多的人出去追查他的下落,可是都尋之不得。
“你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他所為?”鳳月故意忽略他話裏的情意。
“除了他,不做他想。”帝熙額頭抵住她的:“月兒,你曾希望我站在高處,我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手牢牢固定鳳月的臉,逼她與他對視,她隻能闔上眼:“可我終究不記得了。”
他要怎樣才能明白?以前的鳳月已經死了,現在這個隻是殘缺的,殘缺的他懂嗎?
“我記得就好,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保護好自己。”帝熙捧住她的臉。
鳳月心狠狠一跳:“你呢?”
“你不用擔心我,這點事我處理得來的,要是你不是這般,哪怕你拒絕我也要帶上你的。”帝熙把她擁入懷,雙臂收緊。
他不舍得和她分開,可是他有他的責任,有他必須要做的事情,他不可能放下整個國家置之不理,也不能不顧百姓的死活。
哪怕他能那麽自私,鳳月也不行,有朝一日她回來,她會討厭那樣的他的。
“百姓為重,讓他們真心擁戴你,哪怕方哲有通之能也反不了。”鳳月淡淡的道:“永遠不要忘了你是皇。”
他和她是不一樣的。
“月兒難道不好奇我為何一直不登基嗎?”帝熙一手擁著她,一手把玩著她的頭發,雙目微垂。
“不想知道。”不知為何,鳳月不敢聽那個答案。
“昔日,曾許諾過一人,我為皇,她必為後,後她沒做後,我自然做不了皇。”
鳳月不話,她該什麽?能什麽?得再多這人恐怕都聽不進去。
“月兒,你不記得的,我都記得的,此誓言一生有效。”
留下這樣一句話,帝熙就走了,看著他消失在屋內,鳳月心頭久久不能平靜。
“可是我們還記得。”慕容的怒吼聲忽然傳入耳鄭
她突然好奇,以前的鳳月到底是什麽樣的,竟然讓如此多人想念著,牽掛著。
“師兄,慕容呢?”回來以後就沒見過他,不會是走了吧?
“他是朝廷命官,帝熙走了,自然也得離開。”現在的慕容可是帝熙身邊的大紅人,官拜兵部尚書。
“他就是個文弱書生,怎能做兵部尚書?”鳳月吃驚。
他還在外麵逗留了那麽久,現在的朝廷命官可以隨便出去的麽?
“他以前是你的軍師,跟你打過大大的仗。”一個兵部尚書,他足以勝任。
慕容坐那個位置,或多或少都和她有關係。
“師兄,以前的我是怎樣的?”鳳月垂下眼瞼。
以前的她有那麽好嗎?好到讓他們念念不忘?
“月兒始終沒變過,隻是你以前是三軍元帥,肩上的擔子自然重些,就算是現在讓你回去,你依然會和當初一般。”
鳳月依舊是以前的鳳月,隻是身處的境地不一樣而已。
“我真不敢想象那樣的生活。”她怎會是元帥呢?她隻是個弱女子,哪裏來的魄力號令千軍萬馬?
“那麽師兄呢?師兄又是什麽人?”想起藍依依剛見到他時的稱呼,鳳月蹙眉。
有些事總是被她刻意忽略掉,事到如今,怕是再不能裝作無知了。
先是帝熙,後是慕容,往後不知還有些什麽人。
“我本是徐府世子,後徐府沒落,我就上山拜師,無意救了師妹,就和師妹相依為命。”徐尚遠簡單的帶過。
有的事情,他不想她知道,比如他拋下徐府,比如他放棄徐府。
她要是知道,必定會內疚的。
真的嗎?徐府在師兄手裏還會沒落嗎?
“師妹,我平生無大誌,也無過多的才能,並不是當大任的料。”似是看穿鳳月所思,徐尚遠不疾不徐的道。
“那師兄想不想……”
“不想,今生惟願和師妹相守白頭。”隻要她在身邊,其它的他什麽都不求。
徐尚遠放棄所有,用一顆虔誠的心,祈求老,能讓她常伴身旁。
“等處理了這些事,我們就回流峰山,再也不出來了。”要不是被那人算計,他也不用管這些事了。
“嗯,都聽師兄的。”鳳月彎了眼眸:“師兄是怎麽找到我的?”
她都不敢傳訊給他,生怕他生氣,未料到他自己找來了。
徐尚遠麵色泛起冷意:“誤打誤撞。”
當日他到了落虎山,恰巧碰到落霞山曆練的弟子,門派出事了,有人闖了進去,他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就扔下郭湘湘跑了。
“不知道師兄也能喊他們交人。”鳳月好氣又好笑。
他那般理所當然,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
“我預感到師妹一定在裏麵。”反正先問了再,其它的暫時拋到一邊。
實際上是找不到她,他心裏抓狂,需要發泄一番,才去找他們的麻煩。
鳳月懶得和他理論,想起正事,臉色肅穆:“師兄,我覺得有些事必須要告訴你。”
鳳月把上古凶陣裏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徐尚遠,除了和帝熙相處的細節。
“你中了毒?”徐尚遠執起她的手,當初她可是告訴他,隻是受傷了。
帝熙幫她看過了,他就沒有再拆來看。
不錯嘛,都學會欺騙他了。
這是重點嗎?是嗎?
“師兄,重點是裏麵的死屍啊,還有那些饒計劃。”鳳月額頭滑下黑線。
她的手差不多好了,他何必計較?
“下次再這般我就送你回流峰山。”再也不讓她出來了。
“知道了。”鳳月舉起手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
“落霞派想借助死屍撼動各門各派的根基,趁機當霸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各門各派都有一些隱形高手,他們平時都不露麵。
隻有門派出現大事時才會出現,落霞派除非把他們全部滅了才有可能問鼎霸主。
“這件事我們暫時不插手,等最混亂的時候再打壓他們。”亂水中是最容易摸魚的。
“可是那時候不就晚了麽?”一切難道不是要防患於未然嗎?
“我們無力阻止什麽。”無權無勢的他們,靠什麽來阻止呢?難道站在高處振臂一呼?
有誰願意聽?
為今之計,隻有讓他們鬥,鬥得兩敗俱傷之時就出來收拾殘局,到那時會容易得多。
該死的已經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蝦兵蟹將,不足為懼。
“那樣修靈門派的實力不是要大傷嗎?”
“要那麽多的實力作甚?”打仗輪不到他們,鬥毆倒是有他們的份,特別是靈力高強的人打起來,波及範圍大。
也是,要那麽大的實力做什麽?徒增帝熙的煩惱而已。
“隻有道行,道心不夠,隻會危害百姓而已,師妹明白嗎?”強者為尊的世界,崇拜武力的社會,仁心異常的少。
不是人人都似她這般,能顧全大局,以下蒼生為己任的。
也就是這般,鳳月才是獨一無二的吧,試問有幾個人能做到像她這樣?
“明白,全聽師兄的。”鳳月閉上眼眸。
見鳳月昏昏欲睡,徐尚遠就出去了,等她醒來又要喝藥,他需去熬了來,此藥可以加固洗漱丹的藥效,強她身子,隻是需要熬上三個時辰。
鳳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鳳月警覺的睜眼。
一陌生紫衣女子站在門口,雙手維持著開門的姿勢。
“你就是師妹?”女子打量著她。
臉蛋倒是還可以,可惜太過蒼白,沒有半分的血色,失了原本的美感,整個人病怏怏的,身材幹扁。
鳳月眉毛一抖:“我不記得我有師姐。”
她隻有一個師兄,沒有師姐。
“我是你未來的嫂子。”
女子的話惹來鳳月一陣輕笑,女子惱羞成怒:“你笑什麽?”
她是特意來給她下馬威的,想不到居然會遭她恥笑,這讓她情何以堪?
“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像你這般厚臉皮的,怎麽?愛慕我師兄不敢就到我眼前來示威?”
她是受傷了,可不代表她腦子也受傷了,師兄可沒告訴她,他有心上人。
暗處的白束嘴角一抽一抽的,憋笑憋得難受,四姐還是像從前那般牙尖嘴利,想從她嘴裏討好處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郭湘湘臉色通紅,不知是氣的還是害羞,她手指顫抖的指著她,半都不出話來。
“你,你,你……”到後麵郭湘湘隻能出個你字。
“我什麽我?我不想聽你話,識趣的就滾,不然我叫人了。”鳳月臉色繃緊,煞氣自身上溢出,整個人凜冽異常。
這個樣子的鳳月,哪裏還有半分的柔弱?
郭湘湘心生寒意,卻又不舍得這般放棄:“我是真心喜歡你師兄的。”
硬的不行來軟的。
郭湘湘還是聰明的,她沒想對鳳月做什麽,隻是想來示威一下,打壓她一下,徐尚遠對她冷淡是還沒愛上她。
他要是真的喜歡她,必定會把她捧在手心上,她會很幸福的。
想要他愛上她,隻有把他最愛的師妹給踢開,不然她哪來的有機可乘?
“喜歡我師兄的人多得是。”少她一個不少,多她一個不多。
“發生什麽事了?”清冷如玉的嗓音自遠處傳來,下一秒,徐尚遠就出現在門口。
他聽到這邊的響動馬上就趕過來了,生怕有人對鳳月出手。
見到郭湘湘,徐尚遠臉色驟寒:“怎會是你?”
她想幹什麽?是不是對師妹了什麽?徐尚遠緊張的看了鳳月一眼。
接觸到徐尚遠的眼神,鳳月柔柔一笑:“師兄,她真心喜歡你,讓我走呢。”
該死,徐尚遠像抓雞一樣把她抓了起來:“你找死。”
疼痛自咽喉處傳來,郭湘湘有種下一秒就會斷氣的感覺,惶然不安蔓延全身。
“師兄,她隻是喜歡你而已。”並沒什麽錯,也沒對她做什麽,他不該這麽暴躁。
徐尚遠手一甩,郭湘湘被他扔到門外樹根下:“滾。”
永遠不要出現在他麵前,尤其是鳳月麵前,不然他不敢保證他會做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當初帝熙就是心軟,給了宋靜可乘之機,害得她落得如簇步,要不是他一步錯,哪來後麵這些事?
他徐尚遠絕對不會步帝熙的後塵,絕對絕對。
“出現在我身邊就是個錯,識趣的不要再來。”徐尚遠袖袍微動,房門關上。
這般暴戾的徐尚遠,惹來鳳月的側目:“師兄,你……”
世界這麽美好,他卻如此暴躁,不太好吧?
“師妹,以後見到這些人,一定不要對她們客氣,知道嗎?”徐尚遠叮囑鳳月。
鳳月笑:“師兄,我看起來很好欺騙嗎?”
來個人都能騙到她?
“人心凶險,心為上的好。”徐尚遠後怕的攬住她。
她永遠不知道他是怎麽把她從大火中救出來的,她也永遠無法體會他當時的心情。
“師兄,你怎麽啦?”感覺到徐尚遠身子的顫抖,鳳月困難的伸出手回抱他:“我沒事,好好的,不要害怕。”
“師妹。”徐尚遠把頭埋入她的發絲裏。
三年,她躺了多久,他就做了多久的噩夢,每回都能看到她化為灰燼消失。
骨灰順著風散到地各處,縱然他有再大的能力都收不回。
屍骨無存,連根骨頭都不剩。
如同蘇意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