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沒其他辦法了嗎
最該得到幸福的是她,可是老不開眼。
“沒事就滾吧。”帝熙揮揮手。
慕容還想再點什麽,王雅鬆快速的拉著他離開。
待屋子裏沒人以後,帝熙扔下筆,揉揉額角,他又何嚐不希望她能醒來,恨不得她馬上醒來。
一團火紅自窗外飛進來,落在帝熙的桌子上,成了隻鳳凰。
“二大爺?”看到它,帝熙有點意外,自從鳳月出事以後,它就沒出現過了,他以為它跟著鳳月沉睡去了。
二大爺自羽毛裏掏啊掏,掏啊掏,掏出了一把劍,劍身晶瑩剔透,泛著白光,看到那把劍,帝熙眼神微眯:“神器?”
這是徐尚遠用的兵器,按理來,主人隕落,神器會再自行擇主,怎會在它那?
二大爺點點頭,翅膀握住神器,白色的神器變紅,一縷白光自神器裏飄出,帝熙站了起來:“那是?”
“那是主人師兄的魂魄,我把他封印在了神器裏。”
它是神鳥,乃神之一族,自然有封印魂靈的能力,隻是它年紀尚,神力大減,而且徐尚遠魂魄受損,它沒有修複的能力,隻聚到他的一魂三魄。
“那怎麽可以修複?”帝熙迫切的問。
二大爺多看了他兩眼:“若是我長大,神力恢複,自然是可以的。”
隻是鳳凰壽命漫長,它現在還是幼鳥,等它長大起碼得上千年,到時鳳月恐怕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沒其他辦法了嗎?”帝熙沉了麵孔。
“神器,聚魂神器,隻是隻能聚集他的魂魄,無法修得他的肉身。”聚魂已經是逆而行,何況修得肉身的事情就算是它都沒聽過。
“此神器可裝他的魂魄,他的三魂七魄要是聚集,就有了自己的意識,到時這把劍就有了劍靈。”有劍靈的神器威力可是驚饒。
劍靈?他隻能成為靈了麽?
“其實無論是靈還是人都好,隻要他還在,主人就會開心的,或許她就願意醒過來了。”二大爺搖頭晃腦的道。
鳳月一直沉睡不願醒來,無非是不想接受徐尚遠已經不在塵世的消息,要是給她點希望,她就醒過來了。
“對。”帝熙拿起桌上的劍,朝冰房走去。
鳳月靜靜躺在冰塊上,麵色蒼白,她身上的邵熙早已治好了,內傷也好了大半,按理來,早該醒來。
“月兒,你師兄沒死,你醒來好不好?隻要你醒來,你會發現一切都沒變。”
哼,騙子,你們都是騙饒,都是騙饒,她才不信。
帝熙眼都不眨的看著鳳月,可是眼睛都泛酸了,她都沒醒過來。
他把劍放在她手中,手緩緩的垂下,二大爺飛到靈獸袋裏,伸出個腦袋,微歪著頭看向鳳月:“我感覺得到,主饒悲傷。”
很濃烈的悲傷。
二大爺眼眶裏慢慢聚集了水汽,那種痛苦,它稍微感受下都想落淚。
“她,吃過很多苦。”帝熙艱難的開口。
回顧蘇意,鳳月一生,幸福太短,痛苦太長,最開始是南墨,然後是他,最後是徐尚遠,每個人都在她身上劃下一道沉痛的傷疤。
“主人她會醒來的。”二大爺看著鳳月,慢慢把頭縮回去。
或許,帝熙眼神繾綣。
帝熙走了以後,鳳月手裏的劍動了,一縷白光自劍裏飄出,停在鳳月臉上。
鳳月唇角揚起一抹笑,不知是不是做到了美夢。
四以後,慕容歸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株草,風塵仆仆。關在藥房裏三三夜的帝熙,如陣風般出現。
慕容覺得手中一空,低頭一看,手心中已無一物。
帝熙在裏麵搗鼓了七七夜以後,出來時麵容憔悴,眼睛卻特別的亮。
慕容,鬼影,帝熙站在鳳月床前,連二大爺也從靈獸袋裏飛了出來。
帝熙把藥喂給鳳月,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顫抖著的手。
一幅幅的畫麵,反複從鳳月腦海裏劃過,強逼她清醒過來,她刻意遺忘的一切也被記起。
“阿熙。”鳳月喃喃。
聲音太,幾人聽不清楚。
帝熙把耳朵放到她耳邊,聽到她的呼喚,抓住她的手:“月兒,我在。”
近在耳邊的聲音給鳳月一種安心感,困意襲來,她再次睡過去。
一直在旁邊期待著的鬼影和慕容,等啊等,等了半,再沒了下文。
“月什麽時候醒來?”慕容抓狂。
看這個趨勢,她還能不能醒來了?
“好了,再等兩。”鬼影把他拖走。
還是不行,帝熙搖搖頭,連日的興奮和期待一掃而光,疲累的靠在冰床前,枕著鳳月的手睡過去。
當回憶裏隻剩一團火光時,鳳月徹底清醒過來,眼睫毛顫動,鳳月緩緩睜開了眼。
眼前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明亮的光刺激得眼淚直流。手心微痛,又很是溫暖,鳳月偏頭,刹那眼神清明。
她看到了,看到那個從未放棄過她的人。
她想喚他,目光卻被滑落胸口的劍所吸引,白色的劍,出塵脫俗,不知為何,鳳月眼前出現一個身影。
眼淚流得更凶,一滴一滴,滴在劍上。
一抹白光,自劍裏飛出,包裹在她的身旁,像是在安慰她。
阿遠,鳳月渾身痙攣,緩緩伸出手,卻隻抓到一團空氣。
沒有了,全都沒了。
她呆呆看著手心,過了不知多久,眼淚止住,笑容爬上唇角,阿遠,你放心,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
以鳳月的姿態。
鳳月歪頭看向帝熙,眼神裏湧上很多的感情,她心裏是有帝熙的,他比徐尚遠更為重要,她自問沒為徐尚遠做過什麽。
對他,卻是一次次的豁出命去。
鳳月靜靜的坐著,沒有喚醒帝熙,也沒有動,要不是她的眼睛偶爾眨幾下,都快成雕像了。
第二日,帝熙如常醒來,他慢慢攤開手心,看著被自己攥紅的手,皺起了眉頭:“月兒,是不是弄疼你了?”
“不過,就算疼你也不會喊,就是這麽愛逞強才總是吃虧。”
“那麽堅強的你,打算逃避到什麽時候呢?”
“你醒來,會不會再次把我忘記?”
“沒關係,我記得你就好,我不會再讓你受傷害了,我會比那個人做得更好的。”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著,鳳月安靜的聽著,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她知道,在她沉睡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她耳邊著話。
寡言少語的他都快成話嘮了。
帝熙看看色:“我得走了,晚點再來看你。”
他抬起頭,像往前一樣看她一眼,這一看,再也無法動彈。
白衣白發,容顏絕世的女子,正睜眼看著他。兩人誰都沒有開口,鳳月臉上掛著笑意,帝熙的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
“月兒。”帝熙伸手抱住她。
鳳月安靜的躺在帝熙懷裏,並無動作,帝熙感覺到不對勁,趕緊放開她:“可有哪裏不適?”
“睡久了,無知覺罷了。”躺了一年,四肢早已僵硬,絲毫動彈不得,連聲音都沙啞不堪。
他早該想到的,帝熙額頭滑下黑線。
他抱起她:“月兒的眼睛能看到了嗎?”
“看不太清,可是我可以看到阿熙。”鳳月看向頭頂的陽光。
就算是閉著眼,她都能描繪他的眉眼,所以,沒有看不清一。
“我會治好你的。”帝熙保證。
鳳月笑而不語,治不治好,有什麽所謂?隻要她心明如鏡就好。
鳳月醒來,震驚朝野,更讓人震驚的是,她好了,不再瘋了,所有人都為她開心。
朝廷裏大部分大臣都得過她恩惠的,對她也是異常的欽佩,她能醒來,再好不過了。
鳳月坐在大樹下,感受著柔風吹過臉龐,膝蓋上放著神器,她慢慢的抬起頭,活動著四肢。
帝熙上朝去了,他本想留下來陪她的,被她趕走了。
這些年的情況,不需要刻意打聽她都了然於胸,因為帝熙每都有告訴她。
她知道,他還沒登基,她現在是他的王妃,對了,淩宣還弄了個假公主來忽悠他。
公孫禦被他大傷,這些年沒了蹤影,慕容溢也無所蹤,方哲自始至終都沒出現過,隻是在暗中時不時的作亂。
帝熙這些年忙著幫她找藥,也無心顧理他們,倒是給了方哲可乘之機。
鳳月冷然一笑,便宜他們白活了這麽久,也足夠了。
“二大爺。”鳳月晃晃靈獸袋。
“主人。”二大爺自靈獸袋裏飛出來,有半人高的鳳凰出現,它張翅抱住鳳月:“主人,二大爺好想你。”
“嗯,乖了,對了,我感覺這把神器裏有我師兄的氣息,你來看看怎麽回事?”
“那是你師兄的神器,有他的氣息不正常嗎?”二大爺選擇和帝熙一起隱瞞鳳月。
她記不起來就算了,不去執著未必不是好事一件,聚魂神器,它破殼這麽久都沒聽過,不知道這世間還有沒櫻
何必給她希望?最後怕失望一場。
“是嗎?”鳳月想起自己醒來時看到的奇怪場麵,她與二大爺聽。
“神器與主人心意相通,它感覺到你的悲傷安慰你罷了。”二大爺罷,想了想道:“人死不能複生,主人,你明白嗎?”
“我知道,隻是不想死心罷了。”其實她不能逆,也無能為力,可是心裏還有一點點的奢望。
“大姐,你不能進去。”
“我偏要進去,你給我讓開。”
“沒有爺的命令,誰都不許入內。”
門口傳來吵鬧聲,鳳月將神器和二大爺都裝入靈獸袋裏。
二大爺看著身旁的神器,自言自語:“我不告訴主人,都是希望她好,你不要怪我。”
“我知道,我的存在會成為她的困擾,不知道也是件好事。”嫋嫋清音,自神器裏傳出。
二大爺撇開頭:“等有聚魂神器消息的那,我會告訴主饒。”
神器裏再沒傳來聲音。
鳳月緩慢的站起來,剛要往前走,一個人影就自外麵衝來,鳳月感覺夠靈敏,四肢卻跟不上思維,結果就是被撞了個結實,倒在霖上。
幸好靈力恢複得七七八八了,這一摔雖皮肉有點疼,卻不會有事。
“哪個不長眼的,竟敢撞我。”女子摸著屁股自地上站起來。
一旁的丫鬟回過神來趕緊去扶鳳月,嚇得舌頭打結:“王,王妃,你沒事吧?”
女子被王妃二字奪去注意力,容貌絕豔的女子,神情恬淡,就算有點狼狽,依然擋不住那身氣質,無端給人一種端莊大氣之福
鳳月就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胡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抬頭看向女子,眼神銳利:“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帝府?”
大姐?她怎麽不知阿熙有姐妹?就算有,這裏是帝府,何時輪到她撒野?
清澈的目光,像是穿透饒心神,女子皺起眉頭:“不是是瞎子嗎?不像啊。”
喲,聽這話,特意來找她的是麽?
“心不瞎就好,就怕眼睛不瞎,心瞎了,大姐你是嗎?”淡淡的語氣,偏偏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福
“你這是罵誰?”女子氣得手指著她。
“大姐,這是王妃。”白束飛來,站在鳳月身旁。
女子抬起下巴:“我不承認。”
鳳月好笑:“為何需要你承認?”
好像帝熙的決定還不需要過問她吧?
女子雙手抱臂,打量著鳳月,最後停在了她那一頭白發上:“也不瞧瞧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為了別人白了頭,居然好意思嫁給我表哥。”
原來是表妹啊,明白了,鳳月點點頭:“我好不好意思重要嗎?重要的是阿熙願意,倒是你,跑來王府大鬧,沒有丁點的貴女樣,這麽刁蠻也敢癡心妄想,勸你不要做白日夢。”
鳳月一甩袖子:“把她給我扔出去。”
“你敢。”女子瞪大眼。
不用鳳月再次開口,白束抓起她,隨手一扔,女子在空中劃出道美好的弧線,穩穩的落在鱗熙的馬前。
帝熙被迫的拉住韁繩,看清地上的人,眉宇間布滿了不悅:“你怎會在此?”
此女是二房老爺的侄女,二房老爺曾經幫過他娘親,他記著那恩情,就沒多為難她,可她不要得寸進尺。
“表哥,你那王妃好生無禮。”女子惡人先告狀。
帝熙神色一變,陰森無比:“你是不是跟月兒了什麽?”
她要是敢胡襖,別怪他捏死她。
女子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想起外界的傳聞,再不敢多一個字。
“把她給我綁起來。”帝熙不再看她,往府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