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一張妊娠單
聲音如同從刀刃上滾過來一樣,“放開她。”三個字,字字沉重有力。
墨一臨聽到這個聲音做了一個驚訝的表情,然後把左盼給放開,把左盼弄到了自己的身後。
“遲公子,好巧,你也在這兒。”
“過來。”
遲禦沒有回墨一臨,對著空氣說了這兩個字,帶著他一貫的命令!
左盼握著自己的手,步子一抬,還沒有走動呢,手腕就被墨一臨給拉住。
“抱歉,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動左盼一個手指頭,否則,我將拿命和你玩。”
遲禦這才看向墨一臨,墨一臨這個人做事還是有分寸的,按照他隱忍的性格,應該不會說出這種話才對。
遲禦皮笑肉不笑,“你用什麽立場對我說這種話?”
墨一臨對站在外麵的經曆使了一個眼色,經理過來,把手裏的文件遞給他。
墨一臨拿過給遲禦。
“看看。”
左盼心裏有疑惑,這是什麽文件,又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是越來越好奇了。
遲禦接過來,打開。
“我的生日禮物。遲公子,你說,我怎麽能讓你動她。”
左盼擰起了眉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遲禦在看到第一眼時,和先前墨一臨看到這個文件時,一模一樣。
震驚,呆滯。
然後往下看,神色一言難盡,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他看那份文件要比墨一臨看的時間,久的多。
足足看了兩分鍾。
在抬頭時,臉色有點白,好像看到了什麽震人的消息,讓臉失去了血色。
他看著左盼,從頭到腳,像是第一次一樣的審視著。
左盼的另一半又在墨一臨的身後,他根本看不全。
那個目光,讓左盼的心被一隻手給捏住了一樣的無法呼吸。
她隻知道她也在看他,說不出話來,腿也挪不開。
墨一臨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過了很久,遲禦才問:“她特意給你送來的?”
“當然,我的生日禮物,還請遲公子還我。”墨一臨伸出手。
遲禦沒有給,他盯著左盼的那半張臉,“滾。”暗啞有力,從喉嚨裏迸發出來,這話當然是對著墨一臨說的,兩個人都明白。
墨一臨看了看遲禦,在看看左盼……他不是瞎子,注意到了遲禦的眼神,也看到了左盼,同時他又看了那份文件,踟躕了兩秒後,退開。
退開前說了句:“不許傷害她,一根頭發絲都不能動。”
當然,他也並沒有退開,隻不過是站到了一邊而已。
紅燈籠,串成了一個長豆的模樣,在風裏搖搖擺擺,無限治麗和離人的惆悵。兩人之間也不過就是兩三米的距離而已——第一次左盼的麵貌在網上公開時,就有很多人輪為了她的顏粉。
哪怕是負麵消息,但因為臉蛋而折服的也是一大片。和遲禦都說,那是天造地設。單從外表上來看,太相配,站在紅燈籠下,賞心悅目。
遲禦捏著那份文件,背上青筋暴起,可臉上卻很平靜。
那句話說,心裏有多大的駭浪,臉上就有多風輕雲淡,用來說遲禦是再適合不過。
左盼這會兒對那份文件相當的好奇,看著遲禦的臉色,她有預感,那文件是和她有關,但到底是什麽,她還不知道。
“左盼。”他總算是開了口,聲音很是沉啞,“是我對你太差,還是對你太好?”
他有很多第一次都是在左盼身上。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左盼不理解他怎麽突然說出這種話來——因為這種話,聽來就是對愛而不得的女人說的。他這是什麽意思,他不愛她,但是已經得到她的身體不是嗎?
可高高在上的遲禦確確實實的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無端的在本身的低沉情緒裏,又多了一層哀淒。
她說不出話來。
遲禦見她不說話,於是往進走了一步,他凜冽得帶著侵略性的氣息撲麵而來。
“是不是想離婚?我成全你。”
走近了,左盼才看到他的眼眶猩紅色,這些字一字一句從他的嘴裏吐出來,低沉得像是砸到左盼的胸膛上去一樣!莫名的讓左盼的心髒跟著顫了兩顫。
接著遲禦把他手裏的文件扔到了她的腳底下,那個眼神……左盼想,她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忘記的,像是在看一個螻蟻一般,蔑視。
遲禦縱然是把她形容成女表子時,也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很多時候,眼神比話會更加的傷人。
她不知道怎麽的,脊背就那麽一麻,竟不知所措。
從頭到尾,遲禦都沒有碰過她一根手指頭。
他出去。
左盼的目光跟隨著他的腳步,晦澀不清的光線下,他的背影好看又清傲,還有那股慢慢的加了一層盾牌般的鋼硬……那種感覺就像是,遲禦從這裏出去,那麽,她與他,就再也沒有可能。
左盼想張口,可她張口說什麽,叫住他?她這張嘴,剛剛還墨一臨吻過。
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一步都不能動。
直到外麵響起了車聲,直到他離開,直到那車尾燈與這紅燈籠串成了一片,左盼忽然,心如刀割。
墨一臨走到她的麵前,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她的視線,臉龐深諳,“已經走了,不用看了,他不會再要你了。”
左盼把眼神收回來,沒有說話。是啊,遲禦不會再要她了。
碰到過她好多次和墨一臨之間的曖昧,尤其是今天晚上,她是清醒的,清醒的和墨一臨接吻。
“不看看麽?”他呶了呶嘴,示意左盼去看文件。
左盼這才想起來,彎腰把它撿起來。
此時,起風了。
吹著她一頭的黑發在眼前狂亂的搖擺,摭住了一些視力。可她還是看到了那份文件裏麵的那張紙,印在最上麵的那幾個字:妊娠單。
她一震,接著瞄到了名稱那一欄:左盼,這個字體是她的。
她不敢相信的扒了扒頭發,讓眼晴全都露出來,讓她看得更真切些。
早孕,不到兩個月。
B超單,介紹了胚芽的大小,以及醫生囑咐的話,最下方還有醫生的簽名。
她臉頰慘白,抬頭看向墨一臨:“這是……誰、誰的孩子?誰懷了孕?”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從蘭城飛過來,送我生日禮物,上麵寫的是你的名字,你說你這個孩子懷的是誰的?”墨一臨淡回。
左盼的心已經卡到了嗓子眼上來,所以遲瑞才讓她專程送文件,所以墨一臨看到這個文件時這麽意外,所以他先前才會說遲禦一定會和她離婚,所以他才說左盼你必然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