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個是?”
荀彧將手中竹簡,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上麵所描述的內容。
郭嘉總覺得那趟水,遠沒有他們想象那麽簡單,沉思半刻才開口道:“雖不知真假,誌才似乎又知道他是什麽人,我想到時可以借機試探一下。”
他?荀彧擰了下眉頭,才明白他代指誰,接近戲誌才捉弄郭嘉的那個人。
荀彧不由進一步進行猜測,“奉孝的病,是因為他已經走了?”
郭嘉點點頭,“確實走了。”
這原本就是郭嘉所期望看到的事情,最好互不打擾。
至於病情,每次他問戲誌才都含含糊糊插科打諢,也不知他到底在隱瞞什麽。
“奉孝要查的東西我沒找到,潁川四戰之地,奉孝可有想過要去往何處?”
“去袁紹那看看,隻是文若怎會想著要去投靠曹操。”
至少在郭嘉看來,天下文士無一不是去往冀、揚、荊州等地,或者是呆在各州刺史手下,如今曹操除了五色棒刺董一事,他可真沒在其身上看到什麽出彩的地方。
相比於郭嘉的疑惑,荀彧自己也隻多不少,緩緩吐出一句:“陛下授意,或者陛下背後的人授意。”
“按照文若的意思,很多東西似乎又能說的通了,他協助陛下,但陛下手中無權無兵便隻能從外部動手,不知什麽原因選中曹操和文若,然荀家中意袁紹,怕文若反水便親自來了一趟潁川。”
郭嘉其實不太喜歡被人拿捏在手,宛若棋子一般任人擺布,什麽事情都是被人一手推著往前走。
“可我們現在還是要先去袁紹那,也就是說他有十足的把握袁紹此人比不上曹操。”
荀彧也有點繞糊塗了,他們確實有些書信間的往來,比不比得上這一說,荀彧還沒有個決斷。
“比不比得上不重要,他或許更看中的是野心,對漢室的野心,這一點上袁紹就輸了。”
郭嘉隱約察覺到他在說完這句話後,荀彧臉上的神情頗為奇怪。
荀彧真心誇讚了一句,“此人實力絕對非凡,要是有這麽個人在暗中幫忙,陛下漢室也不會如此傾頹了!”
“文若有何想法?”
“他在暗我們在明,若是需要分流,的確應該找一個不該對漢室心存野心的主公,如此一來我想請奉孝和誌才幫忙。”
荀彧心向漢室希望力挽狂瀾,可郭嘉更期待暴力拆遷另起爐灶,麻煩這種事情,向來不受郭嘉所喜歡。
“什麽忙?”
“若是我們都沒選中袁紹,便請奉孝來幫曹操亦是幫我,同時抑製其野心,我守內你們主外。”
“我們?”
“誌才,已經打算收拾包袱去兗州東郡。”
郭嘉卻是想著,若他也是潁川人士,那不就是他們一群潁川人聯手糊弄曹操,這真不會出事情!
不由多提醒了荀彧一句,“可這不就是拿曹操當踏腳石嗎?”
荀彧卻沒替自己想那麽多,這是他的理念,從他很小的時候家族就已經灌輸忠於漢室,所以無論他自己的結果會如何,都希望漢室依舊屹立不倒。
“能造主亦可庸主,我的結局並不重要。”
看著荀彧如此的固執,郭嘉一時不知該如何勸說。
當你帶著某種目的去接近,若是碰上多疑之人,兩人碰撞的矛盾,累的還不是自己。
郭嘉無奈在心裏歎息了一聲才道:“我盡力。”
很多東西荀彧都懂,但理念卻不可能被磨滅,“謝謝!”
遠在千裏之外的長安,張良當即就感受到棋盤上棋子變動,他挖了一個坑,但這個坑有些人不得不往裏跳。
最難控製的是人心,最摸不透的是欲望,他隻比荀彧多看透了一點。
穩住劉協讓他自己慢慢往上爬,總該是要給點實質的誘惑。
張良從殿內出來,把幾隻鬼叫上就前往司徒府。
剛飄到司徒府前,何進似有所覺,“留侯,這次也是去嚇唬呂布嗎?”
張良沒回答何進的問題,而是開始下達第一道命令,“董卓留下,你們去把蔡邕帶過來。”
“蔡邕,帶他幹什麽嚇唬王允嗎?”
何進現在滿腦子都是鬼應該怎麽嚇人,一百零八式樣樣不少。
“帶過來就是,我另有安排。”
何進和何苗對視一眼,還是飄走了。
兩隻鬼飄進去後,就見呂布和一個妖媚的女人呆在一起。
如今天色尚早,張良也沒過於去接近,而是一邊等著呂布何時單獨一個人,同時腦中也在思索如何才能製住呂布。
其一打服張良自問做不到,而武將一般都信奉實力為主。
那麽聯係劉協,給予一樣實質的權利,遠沒有扮豬吃老虎來的爽快人心,何況他們的條件並不允許存在明目張膽的東西。
‘鬼軍’隱於暗處又極為符合呂布,同時張良他自己也能控製得住。
一直等到天黑,呂布才依依不舍從貂蟬那離開回自己的住處。
默默跟上,張良發覺最近他自己居然喜歡跟蹤,這可不是個好習慣。
又等到呂布睡下,張良才推了推旁邊丁原,“入夢,就說我們有事情找他商量。”
丁原說什麽,隻是按照著張良的意思辦,丁原入夢張良繼續等。
好半會丁原才飄了出來,“已經商量好了。”
張良這會才隨丁原進入呂布夢境中,一進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敵意。
而呂布也才看清所謂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上下將張良打量一番嘖嘖幾聲,便詢問道:“閣下是?找我有何用意,之前拔不動方天畫戟是你在暗中出手?”
還別說,呂布此時可謂一肚子的疑問要問。
“在下張良,來找你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為陛下所用。”
“張,張良,陛下他能給我什麽好處?”
劉協自己都自身難保,說不定還要他去當苦力,吃力不討好,不幹,不幹。
“陛下現在或許給不了太多,但奉先今日的地位不該是陛下下旨親封。”
張良這話還真把呂布給問住了,但讓他為一個懦弱的帝王所用,他呂布是誰,想都不要想。
張良將呂布臉上神情一一看在眼中,才拋出自己想好的誘餌,“若我們能給出天下最強的軍隊,奉先可有興趣。”
呂布直接嗤笑了一聲不屑道:“若真有,天子也不該是如今這般境地。”
如此愚蠢的問題,這讓他不由懷疑,眼前真是他所想的那位張良嗎?
呂布的冒犯,丁原有些不滿,“留侯!”
哪知張良隻是擺了擺手,似乎並不介意,“無妨,奉先是認為有這樣一隻軍隊陛下都可強大起來,即已經承認其實力不俗,那麽奉先覺得最強的軍隊最該具備什麽?”
張良下套,總有種讓人不得不鑽的引誘,“具備…這可就多了,戰力、規矩、個人實力……”
呂布還沒數完,就聽張良嘴裏冒出一個呂布不太明白的詞,“我認為是神秘。”
“怎麽可能?”
這兩個字無論拆開還是組成一個詞,呂布都知道是什麽意思,可聯係上最強軍隊,他不明白。
“人最恐懼的東西是未知,鬼軍,不需要大量糧草的消耗,不需要長途跋涉的行軍,隱藏在暗處又通曉各路的軍情,這不是最強的軍隊嗎?”
張良剛提到鬼軍兩字時,呂布立馬不敢置信睜大眼睛,望向張良。
“有這種軍隊,奉先害怕得不到地位權力,畢竟漢室才是正統,討伐各路諸侯我們處處出師有名。”
張良循循善誘,每個字都在刺激著呂布的神經。
誘惑太大,在性命上呂布沒了平日裏的五大三粗,“不會是我也要死吧!”
看來不算太笨,“當然不會,就算奉先死後同他們一樣,不依然也是其中一份子,到那時我會找下一個人來接替奉先的位置。”
活棋,張良隻能旁敲側擊,對付死棋皆是任由張良拿捏。
呂布現在已經不覺得他們兩人是在談條件,特麽隻要張良覺得他能勝任,他就必須接受一樣,“可是你們不是碰不到活人嗎?”
“碰不到不代表不可以找媒介,活人隻要同意就可附身,兵器也行哦!”
呂布總得其中過於危險,不可直接就範,“誘惑很大,可我不想任人拿捏。”
張良卻輕飄飄地嘣出了一句,讓人氣急的話,“你沒選擇的權力!”
張良擺了擺手,呂布就發現,“不能動了!”
他身邊甚至連方天畫戟都沒有,呂布暗自心驚肉跳。
就見丁原佩劍落在呂布脖子前,“雖是你的夢境,但你現在是魂體,在夢裏死了就永遠也醒不過了。”
“我……”
不把控住呂布的命脈,若被反口一咬張良就能再死一次。
呂布想著現在脫離張良控製,醒來後看張良能把他怎麽辦,“我答應你的條件。”
“有勞!”
這回張良明顯比之前好說話多了,朝丁原揮揮手,丁原便把手中的劍拿開。
“我讓他們先找到一些人手,再來同奉先好好商量鬼兵的事情。”
兩鬼從呂布夢境飄了出去,床榻之上呂布依舊在熟睡。
“留侯,這樣要是萬一呂布不認賬怎麽辦?”
張良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隻要嚐到甜頭,他會自己找上門。”
將來呂布死於曹操之手,有些事情他都不用自己再一一安排,這也是張良為什麽選擇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