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劉協已經在殿內徘徊了好幾圈,十分焦慮望了眼大殿門,“留侯,回來了嗎?”
看著劉協一直在殿中焦躁地走來走去,何進他們都快被他給轉煩了,伸手戳了戳一邊的何苗以及丁原兩隻鬼,趕緊想辦法讓他閉嘴啊!
要是在之前哪能輪得到劉協在這吵吵嚷嚷,隻要一句話吩咐下去,就該識相點自己閉嘴。
何苗思索了下找人和找鬼還是有些不太一樣,當然他們能利用的方式也是多樣化,於是不確定道:“要不再燒燒香好好拜拜,把留侯請回來!”
他也很無奈,劉協那麽多封信砸下去就是不見回音,若非礙於劉宏的麵子,現在董卓已死他們早就走了。
張良進城後就先在城內飄了一圈,了解最近長安發生的一些事情,才不緊不慢趕回劉協所在的寢殿,這次張良沒敲門隻是直勁往裏飄,一進去便見殿內的氣氛有些凝重。
飄到劉協跟前,便拱手行了一禮,“陛下!”
而張良這一禮,劉協可不受連忙回禮。
另外幾隻鬼緊跟著行禮,隻有縮在角落裏的董卓,最後是被何進給拎出來,就在張良麵前一放。
腦袋一摁,嘴裏擠出幾個字道:“叫留侯!”
董卓用眼神在殿內環顧了一圈,隻有他這邊是他一個人,不甘不願地順著何進的話朝張良喊道:“拜見留,等等…留侯!先帝也沒將誰封過這個爵位吧!”
這邊張良還沒說什麽,何進已經又一巴掌摁在董卓的腦袋上,“先什麽先,那是先先先帝高祖親封。”
“不必多禮。”
張良望著曾在朝堂隻手遮天的人物,現如今沒了黨羽,還不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董卓自己也沒好到哪去。
再次開口便是詢問朝堂之事,而這一句話也是給劉協吃了一顆定心丸,“將近來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我來想解決的辦法。”
劉協焦慮的事情,張良之前在城內晃悠時,已經有所了解,可其中難處隻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這話劉協最有發言權,迫不及待將那一肚子的怨念說出來,“至從王司徒用計除掉了董…董太師,朝中餘下大臣皆以王司徒為首,而王司徒卻要收呂布為義子。”
“什麽!”
這次董卓的反應可比劉協還要大,正要嚷嚷上兩句,然而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董卓身上。
隻聽聲音戛然而止後,冒出才有幾句嘟嚷,呂布他吃裏扒外……
張良卻清楚呂布為人有些反複無常,那麽劉協確實需要好好擔心。
“呂布有勇無謀野心未定,王司徒心向陛下,也無非是是覺得呂布能為陛下所用。”
若是還曾按照原本的命數前行,王允將會為鏟除李傕、郭汜等人,而被拖下水殺雞儆猴。
劉協的消息來源隻有兩處,其一是宮裏人透露,其二是何進一眾鬼言鬼語或者詭言詭語,多少件高興的事情,都比不過一件鬧心的壞事。
何進他們的影響才占主要,若論死對頭,他們生前王允這一派可沒少使絆子吧!
眼神從劉協身上掃過後,就停留在何進身上。
與其說張良看似是在思索,但眼中審視及威懾絲毫不減,幾隻鬼也是第一次張良背後這一麵。
漫不經心吐出一句,似乎與與之前話題無關的詢問道:“三位可明白靈帝送你們上來的目的?”
何進還沒搞明白這一句輕飄飄的話中有何用意,但並不妨礙他性子急躁。
“各取所需我們報仇,同時借我們的手鏟除窺覷漢室的人。”這是劉宏的原話。
“可你們並不明白有些話是該說還是不該說,生前本就和漢室對立,死後自然也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思考問題。”
簡單來說,他們之前都曾是下達命令的上位者,現在卻要為劉協憂君之所憂,根本就是不太現實。
何進往一旁若有所思的何苗那處靠了靠,對於這種拐彎抹角的東西,何進向來都不是很懂,最終也確實是隻有何苗站了出來。
“留侯的意思是指這次王司徒的事情嗎?雖然我們確實看不慣他,可也沒到空口汙蔑的地步,如今沒了董卓壓製,李傕郭汜等人又遠在洛陽,王允此時已經開始為了那點勝利開始自傲。”
有一個反駁就不差沒有第二個,丁原也是站在何苗這邊。
丁原將張良不在這段時間發生事情,進行一番細說,“留侯何不親自去看看王允現在的狀況,大儒蔡邕隻因感歎董卓突如其來的死訊,就被他壓入大牢,太尉馬日磾替其求情,而王司徒執意一意孤行,蔡邕冤死牢獄。”
待丁原說完後,何苗仿佛告狀一般立馬接上。
“王司徒在對待董卓殘餘舊部一事上,態度一直反複無常,且他對呂布隻當是個劍客,呂布自己為了那點戰績沾沾自喜,兩人向來不和,此時卻要認義子嫁女婢,留侯都不覺得蹊蹺嗎?”
“蹊蹺算不上,他或許隻是想支開呂布,如今他雖手握兵權但目中無人,王允絕對不會留下他,拉攏呂布才是首要,漢室外戚一事留下那麽大漏洞,兩人緊要關頭親上加親,其他大臣眼裏可容不得漢室再出差錯。”
在何苗他們看來王允就是想除掉呂布,明明功勞兩人都有,呂布現在何等風光,可在張良就是另外一種表達。
何苗不太情願就這麽被說服,別扭了半天,也隻嘣出這麽一句話,“可是他現在已經開始居功自傲。”
張良不置可否,隻是繼續耐心進行一番剝析。
“漢室和陛下在董卓控製下是個什麽樣,如今在他手裏步步進行發展,又恢複成了什麽樣,或許會被一時功績衝昏了頭,但其本質依舊是不變得!”
西涼兵的強悍,呂布不畏懼是因為他本身實力就強人人都服,可王允已經年邁還是個文官,國無兵無將他拿什麽震懾。
錯雖有張良也不否認,蔡邕確實無辜。
何苗還算沉得住氣,何進有心衝上去和張良理論,但奈何說不過,隻能生著悶氣。
拎過還在牆角蘿卜墩董卓,就飄了出去,可想而知又該是拿董卓出氣去了。
何苗和丁原兩隻鬼相互對視一眼,也跟著飄了出去,他們就不信找不到王允的錯處。
“留侯,他們……”
別說,劉協自己現在看見誰一步步官位越來越大,就有心裏陰影。
“他們的話,陛下以後聽聽就好,他們是報仇,但突然有人死去這個簍子還是陛下在背,陛下所焦慮的是王允成為下一個董卓,還是呂布除掉王允引李傕郭汜等人入城呢?”
劉協很想回答張良這個問題,卻又害怕回答,他的哪一個都不是正確答案。
前者是精神上的折辱,後者他們想要什麽不過一個位置,他讓出去不就好了,可劉宏才給他邀來張良他就已經把位置讓了出去,如今劉協發現他連死都是奢侈了。
“我……”
張良似是安慰道:“陛下難處我都明白,但陛下手中能用的人真的不多,若此時還令人寒心陛下身邊就真的沒人了,文有王司徒幫陛下把控,武,若是有呂布,我想陛下可保一時無憂。”
劉協不太相信,話永遠說地太過於理想,但事情總是一件件的來,“呂布怎會輕易服人,又怎能和王司徒共事。”
“呂布那我會處理,何進他們那陛下看個熱鬧就可以了,陛下現在首要的敵人是李傕郭汜。”
這個時候,可別再窩裏鬥。
“是。”
安撫完劉協,張良再次飄了出去。
潁川中,荀家已經開始搬遷冀州,荀彧這次來找戲誌才和郭嘉,就是想邀兩人一同離開。
“奉孝,病了!怎麽會?”還在屋外就可聽見荀彧驚詫聲。
戲誌才還是清楚一點郭嘉的病情,“大夫瞧不出什麽毛病,隻說好好休息,我路上被一個方士在半道上拉住,他說的處處在理,我就帶他來看了看奉孝的病情。”
“方士!”
荀彧看向戲誌才的表情有些怪異,他的唯物主義又被戲誌才給打擊了一道,大夫不行就叫方士來看病。
“那他怎麽說?”
“什麽也沒說。”
荀彧有些無語,剛才期待心情,立馬消失殆盡。
普通人被鬼怪纏身,一般都是印堂發黑時運不濟,大小病不斷,可郭嘉卻不一樣。
對郭嘉確實沒說什麽,對他卻羅裏吧嗦了一大堆,要改命隻有一個人能幫他。
荀彧不再同戲誌才多說,勁直走向屋內。
就見躺在床榻上的郭嘉,除了神情間的疲倦之色,不見半點病態感,荀彧不由有些疑惑,這真是生了病的人嗎?
“奉孝,感覺身體如何?”
郭嘉將手中竹簡放下,望向來日人,“除了幾日來的困意,不睡覺時,精氣神比平日裏還要好。”
荀彧略微放緩心神,卻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你和誌才最近,又在幹些什麽奇怪的事?之前奉孝到底在找誰?”
然而不見郭嘉回答,隻是把手裏一卷竹簡遞向荀彧,“都在上麵文若可以還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