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沒人,隻是怎麽會沒人,司馬懿確定他們是在這蹲守。


  洛陽鬧鬼一事事發後,長安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沒斷過,先是董卓莫名其妙暈倒,後是宮中請方士驅邪,再傳聞呂布手握一支奇兵鬼軍。


  現在輪到這位名不見經不傳的少府身上,突如其來上位九卿,深受陛下的信任,無論是王允還是呂布,其言行看來反而更有一種尊崇順服之態。


  司馬懿已經見識過他精密分析,臉上那些細微的情緒,是裝不出來得。


  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腦海中在對於張良的猜測上,他更是將那些已知消息翻來覆去了好幾遍。


  總有一處銜接不上,三國史上不存在的人,那該出現於什麽時候,和他一樣來自未來嗎?


  司馬懿在走神,目光渙散沒有聚焦,以至於他都不能透過司馬懿的眼睛去進一步查探,不得不出聲提醒下,“想什麽呢?那些刺客已經衝進去了,隻是聽這兵器碰撞的聲音,那少府也不像能動刀動槍的人。”


  經過剛才大腦快速分析目前的情況,司馬懿已經能猜想到裏麵的情況,‘你也說了,裏麵沒有人,那麽就隻可能是在互相殘殺,呂布曾用鬼打牆困住了李傕他們的兵馬,這是一種幻象自然也能讓他們自己打起來。’


  隱匿於附近的張良,能看到一體雙魂兩人之間在進行交談,至於說什麽張良沒聽到,可還是能猜到一些。


  司馬防如今是與董承、楊彪之流一黨,可沒少在曹操奉迎天子時使絆子,隻是曹操還沒來這回輪到張良了。


  司馬懿能輕易來到這裏可能會有司馬防授意,畢竟想殺他的人,張良兩手就能數得過來。


  估摸著房內何進幾人應該收拾地差不多了,張良才從一處拐角繞了出來,光明正大的朝著正門走去。


  一看到張良的身影,當即就有些不可思議,“他,奇怪那裏何時有人了!”


  他奇怪,司馬懿也亦是如此,論起習武,就算是文士他們都會有些武藝伴身,司馬懿他自己就更不用說了,‘有什麽是你也不能檢測出來?’


  “玄學,鬼怪一事他應該脫不了幹係。”直接就篤定與張良有關,不帶任何猶豫。


  張良一推門而入,隨即開門的聲音響起,何進幾隻鬼宛如聽到信號般立馬就收手,放眼望去屋內隻剩還心有餘悸的十來刺客,懵圈的腦子似乎還沉浸在幻象的餘味當中。


  然而張良仿佛沒看見般,隻裝起傻開始滿嘴胡掐道:“你們是?我這宅子晚上有些鬧鬼,好像還是死於仇殺吧!可能是把你們當成仇人也不一定,畢竟仇殺而死的厲鬼尋起仇來……”張良特意停頓了一會,讓他們有時間可以好好回味下。


  一時屋內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不是停留在張良身上,就等著他一言定死刑般,直到周圍氣氛實在緊張的不得了時,張良才緩緩把話說完,“人殺人尚有良知,厲鬼殺人,可隻有仇恨,今晚若非我進來時帶了些許陽氣,你們早已是自相殘殺而亡。”


  幾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之前的勇氣現在早被嚇得腿都軟了,誰知道是不是張良使詐,或者真是鬧鬼。


  不知誰喊了一句,“走。”不進不退隻有跑路。


  刺客一散,張良才朝屋麵走去,眼神並沒有看向司馬懿藏身的地方,仿佛隻是隨意地吆喝了一聲,“戲,可是看夠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藏在這。”


  張良這一喊,司馬懿有些心虛地往張良麵前走近了幾步。


  “我並不知道,不過你自己已經站了出來。”


  所以是在炸他,是嗎?


  “司馬京兆尹派你來監督我,也是挺有可能的事情啊!隻是司馬公對自己家族子嗣一向管教嚴訓,你到是個例外。 ”


  張良在司馬懿身上多打量了幾眼,小時的司馬懿也沒有以後那麽穩重。


  “你知道什麽,例外怎麽了,人家以後出名。”司馬懿不期然又聽見了他的吐槽,他現在心裏非常平靜,司馬防可沒少拿他和才思敏捷的楊修作比較。


  張良已經考慮過,司馬懿這種人就該有足夠強的壓製力,有些人或許會反彈,但司馬懿還是個例外。


  外掛雖好,但有利就會有敝。


  “玉雖養魂,但體內陰陽失調也是會消耗自身的生命力。”


  司馬懿本身是有長壽的命,現在看來時間不算太長,人活至中年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張良一提起魂、玉的事情,司馬懿隱於袖子的雙手就已經握成拳,做好隨時要去幹架的準備。


  “少府的意思,我不太懂,養魂又是什麽?”


  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抬起頭迎麵直視上張良的目光。


  “原來是不懂,難怪鬧出了不少錯誤,洛陽鬧鬼事發,應該引起不少影響,你是其一呂布是其二,因為你們都是曆史進程裏不可或缺的一份子,那些沒有被波及才會認為是異類,他們畢竟看不到摸不著。”


  張良並沒有一直緊追不舍,這事他不信司馬懿沒有苦惱過。


  “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話?”


  “憑什麽,當然是你們蹲守那麽久,我依然在你的意料之外,而我是唯一知道這些的人。”


  “他說地確實沒有錯,隻要有足夠長的壽命,再厲害的人,你也能熬死他。”


  而司馬懿確實如此,命長足夠聰明又有手段。


  ‘可……’


  他總覺得有些危險,張良就像出門遇見一老道,卻是個瞎忽悠的神棍,司馬懿不知自己在猶豫些什麽,最近怪人怪事他是都給遇上了。


  “你和父親他們之間朝堂官場上之事,我都沒參與,監視就更不存在,你若隻是想要保命怕死幫我,大可不必如此。”


  他,張良保命怕死,“我對官位沒興趣,隻想閑雲野鶴早早遠離才好,幫你隻是不希望見到潁川小輩,因我的事情而迫不得已改變。”


  “潁川小輩,你還沒我阿翁年長,這話怎麽那麽奇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我身上好像也沒有你能惦記的東西。”談到最後關鍵的地方,司馬懿立即就一本正經起來。


  “確實沒有,但以後說不定就有了,不過不是威脅到你以及司馬家。”


  他本來就對司馬懿並沒有惡意,野心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形成,曹操現在仍忠於漢室,司馬懿還是個孩子。


  現在隻要他教導好司馬懿,順道以後給他也找個死對頭,張良就能順其自然脫手了。


  而劉協有這群晚輩的幫忙,也不缺張良他一個。


  張良心裏那點小算盤更是打地啪啪響,他真的是天天都在為退隱而頭禿。


  “那你能得到什麽?”司馬懿不覺更對張良好奇了起來。


  “幫我所幫的人,不就是在幫我嗎?”


  自知繞不過張良,司馬懿隻能選擇放棄,轉而問向另外一個話題,“你說地陰陽失調是什麽意思?”


  張良卻隻反問道:“你最近倒黴嗎?”


  “什麽?”


  牛頭不對馬嘴,但司馬懿老實想想,最近他運氣實在說不上太好。


  “不怎麽好!”司馬懿說的有些委婉。


  “極陰之物,鬼,詭異,而黴運不就是如此來的莫名其妙。”


  張良這話司馬懿是有些似懂非懂,“那要怎麽辦?”


  “找個陶瓶躺平,他休息時也就不必寄宿在你的身體裏。”


  “什麽?”


  “有古董嗎?需百年的期限,可以讓他在其內憩息,或者古玉帶你自己身上,在祠堂家裏放一塊他的牌位就行了。”


  張良是說地輕鬆,這古董司馬懿絕對沒有,就算司馬家有,會讓他隨意觸碰嗎?


  誰知司馬懿完全就沒往司馬家考慮,幫人要幫到底。


  司馬懿在張良書房中四處看了幾眼,卻是突然看到擺在博古架上陶瓶,主人應該非常喜歡,陶瓶被擦拭非常幹淨。


  “少府幫人一幫到底,上百年的古董,我還是個孩子肯定拿不到,不如少府贈送上一物。”


  說著還指了指一旁的陶瓶,頻頻被人壓製,司馬懿也想給自己找回點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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