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還沒查出來嗎?’
司馬懿垂下眼瞼,腦中不停思索著一些事情,時不時會微抬頭,在張良的身上掃視幾眼。
過了許久,司馬懿才聽見被回了這麽一句話,“要麽沒有這個名號,要麽不存在這個人。”
此時司馬懿已經開始將這件事記下後,通通藏在心裏,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從張良那出來後,司馬懿就直接回去了,隻是沒想到他這幾天經常出門,他大哥司馬朗此時就在大門旁正等著他。
司馬懿當時有些心虛,他與他大哥的關係在家族中是最好的,同時兩人也是無話不談。
彼此的秉性更是知之甚深對於能不能瞞過司馬朗,司馬懿心裏完全沒底,頂著司馬朗探究的目光,硬著頭皮往屋內走去。
時值第二日再次上朝之時,王司徒似乎一直都有話要對張良說。
直至憋到朝會結束眾人都散去後,王朗才開口說著從兗州送來的一封信件。
王朗從寬大的袖子裏掏了掏,再伸出手時,手上就已經多了一卷竹簡。
“我和陛下都希望,留侯能去一趟兗州東郡,其他人我們畢竟也不太放心,而長安終究不是久留之地,洛陽更需重建。”
沒人扶持就憑他們這些人,可撐不了太久,所以在他們所掌控之下,需要一位非常有潛力的諸侯,做為漢室蕩平天下的那把刀。
張良微垂著頭,正思考著王朗話中所透露的一些信息。
曹操若是那把刀,他不就成了兩者之間的磨刀石了嗎?
張良一時沒有說話,心中雖並無不甘,卻仍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再抬頭時,語氣有些冷淡,“有些事情子房隻會點到即可。”
接過王朗手中的竹簡,張良並未曾第一時間打開,瞧上麵字跡似乎是戲誌才的手法,那這封信隻是留給他們這些人,而不是張良。
王朝的覆滅就將會有另一個王朝崛起,合不合適百姓說了算。
王朗一時也沒想到張良會婉拒,但史載留侯張良,最後隨赤鬆子尋仙問道去了,高官厚祿一概不受。
如今這次張良突然出現,王朗一直誤會是高祖顯靈了,張良都能出手相助,以至於他都快忘記其本身性子。
王朗不知如何回答,便直接岔開了話題,“陛下說留侯隨時都可啟程前往東郡,以漢室使者的身份。”
張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別過王朗後,張良轉身往自己府邸走去。
書房內,張良隨處翻了翻,就有一卷戲誌才直接燒過來的信。
“奉天子以令諸侯。”
張良將竹簡中的內容,反反複複看了一遍,得出了一個結論。
劉協手中有呂布,他是否成為一隻圈養在籠中的稚鳥,一直都還未可知。
帶上王朗送過來的漢室使者詔令,張良就自己出發前往東郡。
東郡內戲誌才這幾天一直被郭嘉盯著,就為了守住一個秘密,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在最後戲誌才不得不把,郭嘉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轉回到張良自己身上去。
人是張良坑的,他自己去負責。
“聽說房少府已經出發來了東郡,可能不日便到,奉孝要是真懷疑什麽,這些時日你自己多試探幾次,論觀察人心誰是你郭奉孝的對手。”
戲誌才微眯了眯眼,隱藏住眼中對於郭嘉,在知道張良身份後那點惡趣味,說不定他還能和郭嘉一起扒個馬甲。
郭嘉也這麽認為,反正他現在的臉,在這群好友麵前是丟光了,心裏包袱就更沒有這回事了。
張良再次來到東郡,曹操這回更是親自帶人出來迎接。
張良還來不急說什麽,曹操到是格外熱情地,拉著張良往自己府內走去,“少府一路趕路辛苦,今晚我東郡設下酒宴,正好為少府接風洗塵。”
此時又不好拒絕,張良隻能應下,“一定前往。”
同曹操寒暄了一路,臨近府中時,曹操似乎想到什麽麵色似乎有些為難。
而此時旁邊一路跟著的荀彧和郭嘉,兩人似乎又在討論些什麽,好像是質問郭嘉近日同戲誌才又在搞什麽鬼。
此時還不知被人挖了坑,張良完全不知情進行詢問道:“曹太守可但講無妨。”
有了張良這句話,曹操才不得不提起,兩天前戲誌才挪地方的問題。
東郡最近缺糧又缺錢,房子什麽的就更應該用來換銀子,所以他府中已經沒有客房供張良留宿。
曹操瞟了眼荀彧身後滿臉算計的郭嘉,直覺其中肯定有貓膩。
收回視線後格外歉意朝張良開口道:“府內,最近戲誌才病情不太穩定,時常需要大夫照看,客房也讓大夫在留宿,少府這處恐怕得同奉孝他們……”
曹操並沒有直接說完,不過後麵的話,大家也心知肚明。
隻當曹操體恤屬下,張良一時沒想太多,朝一旁的荀彧問了問,“荀司馬那可方便?”
張良表示自己已經,對郭嘉晚上那穿腦魔音受夠了,他才不去那受罪,尤其是今晚酒宴的問題,張良一時還沒想到對策。
荀彧沒理會後麵拽他袖子的郭嘉,直接勁直說道:“明公或許還和少府還有不少事情需要商議。”
就因此事不久前,曹操已經和荀彧竄通好了,主公預定其他靠邊,在這個時候應該幫曹操。
郭嘉不太清楚荀彧不是同他這邊說好了,怎麽臨陣倒戈。
他可不打算就讓荀彧把這事給搞和了,直接挺身而出,“文若有潔癖在身,少府不如去我那如何?”
郭嘉瞬間就感覺到張良身上的氣息,有點對他不是很善意。
雖然如此,郭嘉還是在給曹操遞眼色,張良還沒開口拒絕,隻要曹操一舉敲定結果,張良再想拒絕就沒什麽用了。
郭嘉依舊還在給曹操遞眼色的路上,說好的君臣默契呢!快點啊!
曹操直接無視郭嘉的眼神,馬上換上一副笑臉把自己自薦給張良。
張良正值為難之際,就聽耳邊傳來曹操的邀請,“房少府不如去我那,此次向陛下投誠之意,我想我們可以好好秉燭夜談一番。”
不太懂這時流行的風俗,若隻是夜談張良並不需要休息,也就欣然答應了曹操的說法。
這邊剛吩咐下去的宴會,立馬就有人進來向曹操稟告糧草一事。
別說宴會他們快連過冬的糧草,都成了問題,這事曹操必然不會當著張良的麵說下去。
曹操向荀彧遞了個眼神後,起身回了來人一句,就起身也要告辭倆開,“最近東郡的事情有些多恕我失陪。”
張良表示理解,“曹太守不必介懷,大可晚上再商議。”
隻是剛才幾人互相遞著眼色,暗處的小動作不斷,讓張良一直有種被人合起夥來坑的不妙感。
曹操的離開,屋內的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從張良進來那刻起,荀彧就一直注意著他的情況,杯中茶水更是不曾動用過。
而郭嘉不是對這位房少府很感興趣,荀彧同郭嘉說了幾句後,也先行一步離開了,屋中再次隻剩下張良和郭嘉兩人。
一直等著機會的郭嘉,當即就湊了過來,他還等著能夠說服張良從曹操那離開。
無時不刻在給張良挖坑的郭嘉,再次給張良出了一道送命題,“誌才給少府也寫了封信,不知少府可曾收到?”
當即就要起身離開的張良,在聽到郭嘉的話後,雖不著痕跡皺了下眉頭,但身形有一刻的愣神。
“我這隻收到曹太守發往陛下手中的信,及需要不日便啟程的詔令。”
“是嘛!”
郭嘉並不予以評價,他就覺得房良這人特別奇怪。
對於郭嘉有意無意的試探,張良現在可是完全不堪其擾,“誌才現在何處?我能去看一看誌才現在的病情如何嗎?”
郭嘉給張良帶路,一路上幾乎使勁渾身解數,要把張良從曹操那邊弄過來。
看似有些不經意地提起曹操一些老毛病,“隨我來吧!明公晚睡時,一直有些不好的習慣,房少府多有擔待!”
依舊死不跳坑,郭嘉這個狼窩,張良表示不會有下次,且他完全可以一夜不睡,“隻是商討一些事情罷了。”
委婉點不聽,郭嘉不得不拿出一點真材實料來了。
“明公好夢中殺人,晚上沒誰敢接近他的床榻,就連一向被敬重的文若也不敢去打擾。”
張良喃喃兩下這四個字,語中參雜幾分意味不明,“夢中殺人?”
“好像是刺殺董卓一事的後遺症所影響吧!”
郭嘉的好意提醒,張良並未放在心上,“不礙事。”
他此時還算不上是人,可入夢啊!
張良的不介意,郭嘉卻是差點驚掉下巴,默默咽了吧口水,這人到底有幾個腦袋能給他掉啊!
算了,他隻能等到宴會的時候出手了。
在現在的曹營中,荀彧就並不愛喝酒,幾乎東郡的酒都進了郭嘉和戲誌才的肚子裏。
而張良這溫文爾雅的模樣,實在是不能怪郭嘉心裏,再次打起小算盤。
到了戲誌才的住處後,郭嘉便率先推門走了進去,張良緊隨其後。
屋內戲誌才依舊隻隨意披上一件外衣,跪坐在桌案前擺弄著他的那些算籌,或許是太過於關注,並沒有發現兩人的到來。
張良在一旁站定後,瞧了瞧他的起色有些中氣不足。
在心裏開始推算著,戲誌才究竟還有多少的時間,然而得出的結果已經是不到一個月。
那麽此次前來兗州東郡,或許曹營這邊,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會拜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