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張良在戲誌才的對麵跪坐下來後,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戲誌才擺出來的卦象上。
隻是這一卦所對應的事物中,似乎戲誌才是在為曹家觀測天機,不過這結果卻有些不盡人意。
這些卦象隻有張良能明白,其他人不知觀天機一事流逝的是他自己的時機,都不曾打擾到他,然而也沒人信他。
以前卜卦為母親為好友,現在為報答賞識他的主公,在這些奇門遁甲上沒人了解,也就沒人繼承遺誌。
戲誌才一直致力於替曹家找到一處突破口,這些天機隻能是戲誌才自己心裏清楚,而無法說出去。
其中該彌補的東西他已償還,隻希望有一人懂卦象又契合曹操,那麽戲誌才便覺已了無遺憾。
如今沒有那一人,戲誌才心急如焚的同時病情也就越來越重了。
旁邊有些動靜後,戲誌才方才回過神來,見張良一直望著卦象時神色有異,便覺張良可能懂這些卦象。
幾近懇求道:“子章兄可否能出手一救,誌才自知命不久矣,隻希望主公大業可期。”
耳邊傳來的話語中,張良也有些為難,他一向不太管這些閑事。
之前地府是他,後來的劉協王朗之輩,現在戲誌才,這躺渾水張良就算是想脫身也難啊!
張良暗自歎息了一聲,“我幫你盡量管住那個孩子,其餘的事恕我也無能為力,規矩上誌才該明白。”
“多謝。”
而完全處於局外人狀態的郭嘉,壓根就不清楚戲誌才和張良在打些什麽啞迷。
“孩子,你們在講什麽,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明白啊!”
夾在兩人中間的郭嘉,有些非常的莫名其妙。
什麽孩子能阻攔到曹操,他的私生子弑父奪位嗎?郭嘉頓時就腦補一出大戲。
“好奇心害死貓,也可能害死你。”
“奉孝少管,這事別插手。”
兩人幾乎同時回了郭嘉一句,而兩人此時的表情,更是相當嚴肅。
但在兩人的話語當中,郭嘉發覺了一些事情。
“你知道誌才的病情?”
郭嘉的暴躁,張良都一一看在眼中,但他確實無能為力,“略知一二,我不是大夫,不會救人醫病。”
張良無動於衷甚至是眼中的淡漠,真真是把郭嘉給氣到了。
郭嘉直接起身,一把拽住張良肩側的衣物。
“好比一道難題都知道來龍去脈,你敢和我說你不會解,你們不是故交嗎?朋友有難不挺身而出,你這算哪門子朋友。”
戲誌才也是被郭嘉突如其來的怒氣,整個人都嚇了一跳,更何況他與張良哪能算得上故交。
“奉孝!這隻是我與他之間的私事,生死有命是我自己不服輸,要去窺探天機。”
“天機,誌才你不會又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吧!”
郭嘉有些懷疑地扭過頭去,隨即想到什麽,又再次對張良看不順眼,“你又知道,做為好朋友你為何不攔住他,你,你就沒點心裏不暢快嗎?”
張良臉上越淡定,郭嘉火氣就越大,隻是在爆發的臨界點忍住了,沒直接拳頭招呼上去。
被背鍋的張良,這馬甲他失算了。
一聲不吭還非常淡定,郭嘉一時之間真有點拿他沒辦法,又晃了晃張良的肩膀,事情到最後還是戲誌才把郭嘉拽開。
張良現在的情況,實在是不宜出手,他之前強行附身時,魂體就沒穩定下來過,現在若是再幫戲誌才拖延時機,恐怕情況會更加糟糕。
不能長久維持現在狀態,之前可能是七天,後麵會不足一天。
所以就算張良答應,戲誌才自己也不會答應,後遺症太過於明顯。
見戲誌才如此,郭嘉也是毫無辦法。
之前看不順眼是覺得這個房良比較古怪,現在不順眼是張良見死不救,還稱什麽兄。
放開張良肩側的衣物,無奈地在旁邊坐下,郭嘉開始思考怎麽才能張良那把消息套出來。
而這邊戲誌才也在同張良使著眼色,又看了看郭嘉的方向,其意思不言而喻。
張良從戲誌才身上移開視線後,腦中正略微思索著,微垂下頭並沒有再說話,屋內三人三種不同的心思,一室的沉默直到曹操派人來請。
張良緩緩起身伸手撫平衣物上的褶皺,才同來人一起離開,前去赴宴。
隻是曹操近來未免有些太過於熱情了點,他才剛走去曹操正好就等在門房,伸手就拉著張良往他那邊走去。
隨同自己底下在座的屬下,開始介紹張良的身份。
“少府房良,隨陛下的詔令前來我們東郡商討投誠一事。”
荀彧領頭同曹操其餘部下,一同向張良見禮,“拜見房少府。”
張良也微拱手一禮算是回敬之意,此事若成以後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了。
曹操伸手一揮後道:“開宴吧!不必拘謹。”
隨後兀自給自己滿上了一杯酒,讓後邊侍女也給張良滿上。
自知這次是逃不掉了,張良也端起了自己那杯酒,“良,並不擅長飲酒,但這杯既是敬曹太守,一杯也無妨。”
同曹操打了個招呼後,雖不飲酒但也不能浪費曹操好意。
這一杯張良到是一飲而盡沒多做掩飾,曹操到是自己已經喝了好幾杯。
張良不再同他喝酒,他手底下的人來敬,張良恐怕也推遲不了。
這種小算盤,曹操從要設宴時,就已經算好了,尤其夏侯惇那些武將,喝起酒來自己就沒輕沒重。
他不管郭嘉想幹什麽,但曹操是絕對有事情要問,隻是明麵上問了不會說,所以隻能用酒了。
曹營一堆人都在等著要去扒馬甲,張良此時還被蒙在鼓裏。
曹操部下其他人仿佛是約好了一般,一人接著一杯,絲毫不辜負曹操之前打地一聲招呼。
隻是讓張良和曹操都沒想到的是,半路殺出了個郭嘉,直接搶過了張良手裏的酒杯,“要喝酒怎麽不找個能喝的,那才盡興嘛!我陪你們喝!”
“嘖!得了吧!明公才罰你半月不能喝酒,這回不就是借個機會喝酒,還好意思把自己的理由,說地這麽義正言辭。”
典韋立馬就嘲諷了一句,曹操的這個命令,他好像又沒辦好。
一時覺得沒意思,後麵的人也沒再來敬酒,張良當即就鬆了一口氣。
幫人幫到底,郭嘉再次開口替張良解圍道:“房少府若是覺得酒勁有些上頭,可出去走走,說不定就沒那麽難受了。”
有了旁人開口,張良正好也找到機會向曹操提意離開。
格外感激地看了眼郭嘉後,便轉向上位的曹操道:“良不善飲酒,此時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出去醒醒酒,還望曹太守見諒,在下失陪。”
又被截胡曹操正心裏不爽來著,不過又不能直接點破,“不礙事,我們還有一晚上時間商議。”
等到曹操允許,張良便轉身朝一邊的郭嘉感激一笑,郭嘉則是心裏也偷笑了一下,麵上絲毫不顯山漏水點了點頭。
待張良走後,郭嘉直接抱起一旁的兩壇酒,還不忘向曹操遞個眼色,“明公,這次可就別罰我這個的酒了,我去!”
正說著還揚了揚手裏的酒壇,一溜煙的功夫就跑沒影了,反正他倆的目的一樣,正好借此機會光明正大的喝酒。
郭嘉一路詢問路邊來往的人,才追上張良的腳步,此時張良正呆在涼亭中,一人靜坐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良見追來的郭嘉,有些不明所以然,但他手中的兩壇酒,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情。
“你,這是?”
“少府之前在酒宴上的掩飾,我可都是看地一清二楚,少府根本就沒醉,之前誌才的事情我向少府賠個不是,這個酒總得喝吧!”
郭嘉完全就是蹭鼻子上臉,總得有個理由不能讓張良拒絕,他才好下手不是!
張良微歪頭臉上更是帶著些許無奈之意,看來就算是出來,那酒依然免不了。
張良並沒有直接出言拒絕,郭嘉就當他已經默認,這回特別大方地直接遞了一壇酒給張良,頓時就讓張良不知該說些什麽為好。
某人格外瀟灑仰頭抱著酒壇就開始往嘴裏倒酒,張良讓一旁路過地侍從去拿了酒杯來後,才給自己倒酒。
郭嘉更是絲毫不給張良有停下來地機會,自己喝地到是非常盡興,壓根沒管張良到底酒量如何?
幾杯下去後,張良就直覺眼前場景有些恍恍惚惚,一手撐住腦袋沒讓自己直接倒下去,不得不開口進行勸說,“奉孝,別喝了傷身。”
郭嘉有點不太耐煩,“又是這句,你們這些人都不知說了多少回了,你與誌才究竟是何關係?”
“關係,你們不都是潁川後生嗎都是潁川人罷了。”
完全毫無關聯啊!郭嘉不得不將手中的酒壇放下,好好琢磨下這句話的意思。
這是什麽回答,他看張良也沒比他們大多少,也好意思稱他們為後生。
“那少府又是潁川哪位前輩啊!說來我聽聽,看看你能有多出名。”
郭嘉隻當張良是在耍他,毫不猶豫間就調侃了回去。
張良的回答,郭嘉是沒有聽到,但曹操那一路的大嗓門,想不聽到也難。
“奉孝!找了你們半天原來在這,那半個月禁酒令,奉孝這次可是一回喝了個夠,也就沒什麽罰與不罰了。”
郭嘉剛為禁酒令的事情,開心了一回,一時的得意忘形,反而忘了一旁的張良。
等他再回神時,曹操已經架著張良往自己房間走去了。
“哎哎哎!”
他話還沒問完呢!曹操就來截胡,這都第幾回了,郭嘉今天非常鬱悶。
然而酒好像還沒喝完,是追過去也不一定能把人拉回來,還是繼續喝著自己的美酒。
郭嘉選擇等他喝完酒心滿意足後,就去曹操那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