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抬了匾額回家
袁英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大師兄繼承師傅衣缽,既然師傅大號追魂,大師兄不如就叫做喪魄劍好了。”
袁守誠眼睛一亮,不由心花怒放,隨即又覺得不妥,他搖搖頭道:“豈敢與師尊並列?大為不妥,再議!”
袁英自然知道這個外號不妥當,不過存心投袁守誠所好罷了。她早就看出來大師兄為人處世處處都學他們師傅,所以隻是拿這個外號不露痕跡的拍拍袁守誠的馬屁。
她假作為難地說道:“那大師兄容師妹仔細斟酌片刻。”
袁守誠淡淡地說道:“林師弟這外號一說,不過隨口一句玩笑話罷了。師妹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袁英輕輕答應了一聲,見著袁守誠不再悶悶不樂,暗自竊喜。
林平之旁觀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心中不由慨歎:“不想我林平之當年上華山就是跟著師傅師娘,曲師娘在師傅那裏受了委屈,可沒少在我身上撒氣。如今下山尋仇,看這形勢和當年上山也沒甚麽兩樣了,唉,當真命苦!”
林平之一轉念,又想起妻子黃彩琴所受苦楚,不由心中大慟,緊緊攥緊拳頭。
袁守誠察覺到林平之的異樣,夾了一下馬腹,與其並轡而行,聞言寬慰道:“林師弟,下山之前師傅曾經交待,報仇一事需量力而行,切不可操之過急。而且你要多為彩琴妹子想想,法音師太畢竟是她師傅!”
林平之微微頷首,說道:“大師兄不必為我擔心!我此次下山隻為向她討個公道!”
袁守誠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二人相視一笑。
袁守誠策馬揚鞭,朗聲說道:“師弟、師妹,我們就為這天地間的芸芸眾生向這個世界討一個公道!”
林平之與袁英望著豪氣幹雲的大師兄,俱都心神激蕩,稍一遲疑,袁守誠便去得遠了,二人急忙拍馬急追,驚得林中之鳥撲簌簌亂叫亂飛。
華山之上,方澤這段日子過得當真辛苦。隻地方官員帶著五十萬兩銀子來商量修建宮觀這一件事情,就搞得他頭昏腦脹的。他十分後悔,怎麽就把兩個擅長庶務的弟子都派出去了。
令狐衝本來待人接物也十分老道,奈何人家誌不在此。見到華山之上熱火朝天的景象,早早就和方澤打過招呼,“掌門師弟,我如今可是太上長老,一應俗務就不要來打擾我的清修了。過兩天我要和小師妹下山遊曆江湖了,掌門師弟能者多勞……”
方澤其實好想說,“你們出門遊曆江湖介不介意帶我一個?說好的華山三絕,你們兩個人單獨出門算怎麽回事?”
可是這事終究隻能想想,營建宮觀一事就千頭萬緒,五嶽派上下五六千人各種雜事纏身,哪裏還有片刻閑暇。
“也是時候讓幾個師弟磨練磨練了!”方澤終於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第二天開始梁發、施戴子、高根明、陸大有、英白羅等人便忙得連軸轉了。始作俑者方澤終於鬆了一口氣,在華山之上和四位娘子鬥智鬥勇其樂無窮啊。
時值盛夏,樹蔭下方澤穿著月白色的麻布單衣,將頭枕在儀琳大腿上,閉著眼睛翹著二郎腿,隻在儀琳將剝好皮的葡萄喂他的時候,才張一下嘴。
遠處一條瀑布宛若一條白練,從山頂傾泄而下,激起片片水霧。任盈盈掬一把水拍在如玉的臉上,然後對著曲非煙努努嘴。
曲非煙怒氣衝衝地走到方澤旁邊,大聲說道:“我餓了!”
儀琳正想站起來,方澤溫柔地拍拍她的手,示意無事。然後衝著曲非煙笑笑,緩緩走到水潭邊上,一撩衣衫下擺,踏出一個馬步,氣運丹田,單掌擊向水麵,隻聽“砰”的一聲響,炸起大片水花,四五條白鰱隨著水花也被拋到了岸上。
“我做烤魚給幾位娘子嚐嚐!”
曲非煙轉怒為喜,撫掌大笑,連忙開始張羅柴火。
鄭陸離雙手環胸,撇了撇嘴,罵道:“騷包!”手上卻也不慢,和任盈盈一起清理白鰱。
儀琳長發被一個發帶簡單紮起,見此情景,雙手合十,默默誦經。
鬆風陣陣,月色下方澤見到幾女笑口吃著魚肉,忍不住發出“人生如此,夫複何求”的感慨。
任盈盈道:“澤哥,如今江湖上你的幾個弟子闖出偌大聲名你可知曉?風頭甚至隱隱蓋過了華山三絕的名頭呢。”
方澤一愣,隨即卻又恍然,“如今袁守誠他們的武功比之我初出江湖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名頭比我響亮,倒也不是十分難以理解。”他哈哈一笑,豪邁地說道:“正所謂名師出高徒!盈盈你且仔細說說他們下山之後到底做了甚麽大事?”
任盈盈緩緩說道:“四月二十三日,全殲劫道匪徒十一人……這夥人殺人掠貨,無惡不作,近年來死在他們手裏的少說也有二三十人,這次栽在了守誠他們手裏也算老天開眼了。”
“五月初一,平之與鐵拳幫周老拳師決鬥,對方號稱一對鐵拳打遍杭城無敵手,結果在平之手裏沒有撐過十招……”
方澤輕描淡寫地說道:“過份了,怎麽也要鬥個幾十招,然後雙方再握手言和的。”
見到鄭陸離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方澤訕訕地說道:“行走江湖以和為貴嘛。要是守誠定然不會如此沒有分寸。”
鄭陸離理都不理方澤,隻是催促任盈盈道:“別理他,繼續說。”
任盈盈對著方澤歉意的笑笑,又道:“五月二十四,三人打著橫幅打上了莆田少林,守誠降龍十八掌力戰法照禪師的大悲金剛掌,酣鬥之際一個不慎將法照禪師打成了重傷……不過澤哥,此事須怪不得守誠,是那法音師太重傷平之在先……”
方澤有些緊張地問道:“哪個在乎法照的死活,盈盈,你快說說平之有無大礙?”
鄭陸離翻了一個白眼,心道:“也不知是誰剛剛言之鑿鑿,行走江湖以和為貴的。”
任盈盈聞言笑道:“有你那得意女弟子這個神醫在,澤哥你還擔心什麽?”
“英姐兒?她那水平就敢稱神醫啦?”方澤誇張反問,隻是臉上的得瑟卻怎麽也掩藏不住。
鄭陸離實在忍不住,罵道:“少得瑟!還聽不聽啦?”
任盈盈又道:“英姐兒可不簡單,守誠將法照打成重傷之後,莆田少林十七名好手將三人團團圍住,三人硬是在眾人圍攻之中將莆田少林的匾額摘了揚長而去……”
這一下連曲非煙都忍不住了,她疑惑道:“守誠他們又這麽大的能為?”
方澤老懷大慰在曲非煙頭上拍了一下,說道:“別打岔!盈盈你繼續說,英姐兒怎麽不簡單啦?”
不理曲非煙不依不饒的打鬧,任盈盈又道:“英姐兒現在號稱毒手聖姑,莆田少林那十七人可不就著了她的道。”
方澤覺得有些匪夷所思,“英姐兒使毒的功夫這麽強悍嗎?明明小師妹和非非學習毒經要、醫經的時間比她還早啊。”
他飽含深意的向曲非煙看了一眼。曲非煙立刻就像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貓,對方澤還以顏色,“我武功可比英姐要強上許多……”
她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方澤笑了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道:“你夫君武功天下第一,你即便手無縛雞之力又有甚麽關係?”
方澤今日心懷大暢,負手望天,喃喃自語道:“這莆田少林的匾額我掛在哪裏好呢?”